傅東籬眼睜睜看著崔宏誌脫了衣裳爬上了塌,除了錦被再無其他,情急之下,抓起錦被就朝著崔宏誌罩了過去。緊接著,趁著崔宏誌被錦被蒙住了腦袋,迅速跑下了床,趕緊打開房門,門口赫然站著兩個粗壯的嬤嬤。
“姑娘要上哪兒去?”
畜生,一群畜生!
身後崔宏誌已經摘了錦被,**邪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東籬姑娘這是要跟我躲貓貓?”
他也沒有穿鞋,赤著腳身著素白裏衣,頭發半披散著,一步步地朝著傅東籬走近,宛若戲貓一般。
“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畢竟你的身份還挺適合當崔家的少夫人,長得又美,偏偏…不識抬舉!”
“你這種喜歡真惡心。”
傅東籬一邊說著,視線一邊環視屋內四周,看有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隻可惜她來明水村的時候什麽都沒帶,要是頭上有一根簪子……
簪子?
傅東籬的視線落在桌上的茶盞上,將其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隨手撿了一片捏在手心。
“你再過來,我對你不客氣!”
崔宏誌大步走了過去,緊接著手朝著傅東籬的臂彎處拽了過去,傅東籬握著碎瓷片在空中比劃,還真劃破了他的掌心。
“賤人!”
崔宏誌看著掌心的血色,沒了耐性,朝著傅東籬的小腹重重踹了一腳。
傅東籬被踹得跌坐在地上,碎瓷片沒入她的手臂,疼得她臉色蒼白。
而崔宏誌再沒了什麽憐香惜玉之心,拖拽著傅東籬的腳踝往**去,“你今日老老實實伺候好我,明日我玩膩了就把你放出去。”
“若是惹我不高興,到時候你就隻能是橫著抬出崔府。”
傅東籬被丟在**,崔宏誌緊接著就撲了過來,撕扯著她的衣裳,本就洗得泛白的布衣碎裂成條。“滾開…”
傅東籬手中的碎瓷片依舊攥在掌心,右手已經攥出了血,她卻渾然不覺得疼,用力朝著崔宏誌劃了過去。
“啊!”
碎瓷片從崔宏誌的眉骨一直蜿蜒到嘴唇,皮肉翻開,疼得崔宏誌捂著臉幾乎打滾。
他一隻尚未受傷的眼睛見到傅東籬又要跑,另一隻手直接扇在傅東籬的臉上,“賤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來人!”
傅東籬也被嚇壞了,尤其是崔宏誌這副猙獰的麵容,一隻眼被她劃傷,另一隻眼目露凶光。
外頭守著的粗使嬤嬤還有院子裏的家丁聽到動靜,推門而入,“少爺怎麽了?”
崔宏誌捂著眼睛,“給我請大夫,另外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你們幾個好好給本少爺****她。”
說罷,他一隻眼看向傅東籬,“你不願意伺候我一個人,那你就去伺候他們一群人。”
“放開,放開我!”
傅東籬的嗓音都啞了,手中的瓷片也被兩個嬤嬤硬掰開,掌心被瓷片割裂的傷口深可見骨。
滿手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
血腥味被風吹著,縈繞在整個院子內。
“少…爺”
有個家丁喊了一聲,崔宏誌捂著眼睛正心煩,聽到動靜頭也沒抬,“少什麽少爺?沒看老子眼睛要瞎了嗎?”
“我說去請大夫!”
噗—
家丁的聲音戛然而止,伴隨著一道清亮的劍鳴聲,被拖著壓下去的傅東籬和崔宏誌兩人同時抬頭看去,就見到一名少年持劍而來,手中的劍染滿了鮮血。
傅東籬眼淚簌簌落下,心中微鬆。
周沂……是來救她的?
而崔宏誌則是皺眉,“你是什麽人?來人,快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這少年身上有種莫名的危險,崔宏誌是個精明人,說完這話,轉身就要往屋子裏跑,然而周沂又怎麽可能讓他跑得掉。
長劍被擲出,一劍貫穿了崔宏誌的後心。
“啊!”
院子內的婆子和家丁看見崔宏誌倒下,頓時嚇得亂作一團,緊接著四散而逃。
周沂緊抿著唇,看著跌坐在地上,渾身戰戰兢兢,滿手血汙的傅東籬,心像是被人捏緊,疼得無法呼吸。
“東籬。”
傅東籬雙手抱膝,手還緊緊地攥著,抬眸看著周沂朝她伸出的手豆大的淚珠滾落,卻遲遲沒有伸手。
周沂試探著蹲了下來,從懷中掏出帕子,輕輕拭去傅東籬眼角的淚珠,“別怕,他們都死了,什麽事都沒發生。”
“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
聽到這些話,傅東籬的神色微鬆,抬眸看著周沂,終於試探著朝他伸出手,周沂趕緊握住,又不敢用力,生怕傷了她聲音嘶啞。
“別怕,我在。”
傅東籬抬眸望著周沂,眼淚怎麽都止不住,她剛剛真的好怕。
過了好一會兒,周沂等到傅東籬的心情平複許多後,想要將人攔腰抱起,傅東籬趕緊後退一步.
“我可以…可以自己走,”
周沂鬆開手,掩下眸中的失落,“好,我扶著你。”
傅東籬點了點頭,站起身,腿就一陣發軟,整個人朝著前麵撲了過去,被周沂眼疾手快地攔住。
“沒事吧?”
傅東籬有些不好意思,“我…太害怕了,腿軟了,一會就好。”
周沂的心中愈發酸疼,“還是我抱你,先去看大夫要緊,好嗎?”
“這怎麽行,男女授受不親,我……”
傅東籬忍不住紅了耳朵,周沂看著她,真是又愛又恨,最後直接上手,將人攔腰抱在懷中。
“事急從權,就當是我得罪了。”
“周沂!”
傅東籬氣得捶打周沂的胸口,可她本就沒什麽力氣,跟撓癢癢一樣,周沂走路如風,“你手流了很多血,我帶你先去看大夫包紮一下。”
掙紮不得,再加上她也實在是走不了路,最後便妥協了。
忽然想起什麽,她忍不住從周沂懷裏探出腦袋,“周沂,你會說話了?”
剛剛太緊張害怕,都沒留意到。
“…嗯。”
周沂暗暗懊惱,他剛剛太著急,一時間忘了自己是啞巴這件事了,隻希望她沒有聽出自己的聲音,不要察覺到什麽異常才好。
幸而傅東籬情緒起伏,並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真好,你能說話了。”
她說完這些,才看到崔府內一片狼藉,又想到倒在地上的崔宏誌,又緊張起來,“你…你殺人,崔員外會報官的。”
“別怕,我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去看大夫。”
傅東籬看著周沂的眉眼,仍舊是少年的模樣,卻又有哪裏不一樣,堅毅冷肅,剛剛他提著劍闖入的那一刻,她心跳得很快,好像…什麽都不怕了。
周沂會救她!
遇到山匪那一次,崔府這一次,周沂已經救了她兩次,平日在沈家,他總是安靜地坐著自己的事,兩人並沒有什麽交集。
可他隻要站在身邊,傅東籬就覺得很安心,明明周沂也比她大不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