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親都碰到那小子
霍少彬開車進了那個大院,他這輛路虎車登記過,門口站哨的軍人認得他,他坐在駕駛室隻露了個頭朝門衛看了一眼就被放進去了。
自從霍向全地位更上一層樓之後,這片大院的守衛更嚴密了,明裏暗裏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士兵不得而知,不過這些對霍少彬來說都沒什麽區別,他這張臉就是永遠的通行證。理所當然地,等霍少彬停車進了老宅大門,霍向全不出意外地已經在書房等他了。
霍少彬關上書房門的瞬間,室內的氣氛如他所料的壓抑了。當然這也可能是他自己的感受,霍向全依舊是高高在上,一臉肅殺地穩坐高堂,多年淫浸官場所帶來的壓迫氣勢比以前隻多不少。距離上次他倆父子在這個書房鬧得頭破血流的事情不過兩個月不到,他們再次在這個書房聚頭,理由都是相同,為了同一個男人。
霍少彬心中是一往無前的果敢,為了老男人,他這一次必須破釜沉舟去除一切會威脅到他和老男人的東西,他沉著地開口,“父親,我今天到這裏的理由相信你心知肚明。我來跟你要個保證,我和屠微不會被任何人威脅,包括他身邊的人也一樣。”
霍向全兩手搭在座椅兩邊,眼裏是幽幽的寒芒,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怒火。又是為了那個男人,他的兒子又跑來找他吵架了。雖然他在當初就知道那件事情會讓他這個兒子不高興,但是他已經非常顧忌他這個兒子的心情了,為了他兒子的那個男情人,他把沈麗關了禁閉,關在房間整整一個星期不許出門。也及時在另一個方向安排著他兒子跟那個男人出國旅行,時間越久,這件事情的尾巴就能被掃得越幹淨。可是到底他還是低估了他這個兒子的能力,竟然在回國之後立馬尋到了蛛絲馬跡,現在估計是確實了事實才跑來興師問罪?
霍向全緩緩開口,“你本事倒不小,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霍少彬也不遲疑,回道:“你們把吳家扳倒的時候我受了牽連被登出了那些照片。我當時隻以為是他們最後的反撲,本來就是狗急跳牆,能咬到誰就咬一口出出氣,我作為一個不受重視的小兒子,當然是最好啃的骨頭,他們不咬我咬誰?”講到這裏他自嘲地笑了笑,轉而神態一變,又變得麵無表情,“後來張賀忽然出現那麽主動讓我們出國旅行,我很詫異,我還以為你真的好心到想到我心裏所想,讓我和他出國躲一躲,避過這些時日。那時候我也沒做多想,直到我出國之後接到一個人的電話。”
“那個人是我安插在沈麗家人身邊的眼線,沈麗被你囚禁的日子裏,沈家人估計一段時間沒聯係到她著急了,到處找關係想打探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動作大了些。那我就該問自己,到底誰有這個能力讓沈麗消失?除了你,還能有誰?”
霍向全右手的食指在紅木質的手搭上無意識地輕撓,審視般看著他,“繼續說。”
“我人在國外,卻已經開始吩咐人開始探查。當然,你做的工作很幹淨我根本查不出什麽,所以我隻能把我的目光放在機密檔案上。軍用係統再機密,總也有鬆懈的時候。我要找的就是那個漏洞。”
“沈麗當初接觸吳家人的時候,想得雖然自認為很隱秘了,可是吳家人怎麽會沒準備?他們不會不留後手,所以當初沈麗找他們談話的全過程全被吳家錄了下來,包括畫麵。這份錄像是最後他們留著威脅你的底牌之一,我相信沈麗看到這個錄像之後一定會千方百計想著怎麽滿足他們的要求不讓你知道她找過吳家人吧?”
霍少彬冷哼了一聲,諷道,“沈麗做夢也想不到隻是想借吳家人的手搞破我的名聲破壞我的幸福最後卻會被吳家利用,他千方百計想掩飾的東西最終卻那麽容易地就被你輕而易舉地拿到手了。”
霍向全沉著臉,“不錯,很有條理,證據呢。”
“證據已經被你毀了,你當然不允許破壞一切和你名譽有關的東西,更何況是你枕邊人幹的破事。”霍少彬冷靜說道,“不過有些東西的痕跡卻會永久留下,比如吳家當初將那份沈麗的錄像帶曾經傳到網路中轉站上的痕跡,比如沈麗訪問吳家留下的閉路電視裏麵的痕跡,比如吳家曾經交代到中央的一些獲罪錄言記錄中的一些關於霍家以及沈麗的內容。”說到這裏,霍少彬沒再開口,隻是靜靜看著前麵的霍向全,他不相信霍向全還能無動於衷。
霍向全確實並非無動於衷,他心中震撼,卻也隻是震撼,並沒有什麽懼怕。霍少彬說出的那些以及被他徹底銷毀的東西如果用高科技真能徹底複原那就是真真切切的證據,證明他霍向全家教不嚴,家醜不堪,家族內鬥,證明他霍向全以權謀私,結黨營私,為一己之利謀害他人。所有一切的罪名都會蓋在他頭上,讓他坐立難安。但是――但是他有這個自信他的兒子不會真的將那些東西公諸於世,他之前不了解他這個兒子,但上次談話之後,他已經在某一層麵徹底了解了這個兒子,他的好兒子,可以為了那個姓屠的男人,跟他爭鋒對峙,頭破血流,可以果敢無畏,可以放下這麽多年的執拗叫他一聲父親。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知道,那個男人在他兒子心目中很重要,超過他們任何一個人,當然也――包括他。
“你是在威脅我?”霍向全沉聲問,上揚的語調,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你這麽認為也可以。其實我更想做的是和你談個交易,而不是用威脅這麽激烈的手段。”
霍向全:“說你的重點。”
霍少彬:“我要沈麗從今以後老老實實的,如果他敢再傷害我在意的人,我不介意讓他最心愛的兒子和最看重的地位在他眼前消失。”
霍向全臉上總算出現波瀾,皺著眉嗬斥,“你幹了什麽?”
霍少彬淡著臉,“霍川這幾年也不是沒汙點,為了坐上這個秘書的位置他也幹過不少地下的勾當。我這段時間可是日以繼夜搜集了很多證據,那些東西一旦散播出去,可能用你的手段可以平了你的事情,可是霍川短期內是不可能有發展了,你說他會不會下放?或者進監獄?三年還是五年?或者十年?!”一直拿在手裏的暗黃色文件同時推向此時已經臉色鐵青的男人的麵前,“這裏麵隻是一些簡略的介紹,你可以好好看看你的好兒子幹的一些事情。”
霍向全沒去動那個文件,粗厚渾黃已經日漸蒼老的雙手依舊搭在椅扶上,卻已經輕微顫抖,昭示著這個在政壇叱吒風雲的中年男人一瞬間蒼茫頹唐驚悸的內心。
良久的沉寂之後,這個一瞬間仿佛又老了許多的男人問他對麵站如勁鬆,倔強如當年那個女子一樣的兒子:“你拿著威脅你哥和你父親的證據來保全你的男人,值得麽?”
霍少彬本想嘲笑,在他看來霍向前其實是最不配問這種問題的人,可是他忽然就不想拒絕回答了。他得到了屠微,他覺得他有資格站在這家人麵前,或許是為了自己一直以來孤立一人的那份憤恨,或許是為了當初住在這個房子的母親。他幸福了,他有資格告訴這裏的人:你們所有人都不配再讓我浪費情緒,我從今以後隻有愛,隻愛我的老男人,我要活得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幸福,快樂。那份快樂,你們這些人永遠不會懂,也永遠不再會擁有。母親在天之靈,也會為我寬慰。
他說:“值得,這個世上,隻有他值得。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我這輩子的念想在遇到他之後隻有一個,和他一起康樂到老。”
霍少彬出來的時候沒碰到沈麗,也沒碰到霍川,他按照原路返回,驅車回去的途中,他心境全所未有地平靜,就像那顆留在心髒裏那個荼毒他多年的毒瘤忽然被剔除了,讓他有種重獲新生的痛楚感。
霍向全剛才在書房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火,就算最後關頭也沒有。在他說出那番話之後,霍向全隻說了一句話:兒子,這次你任性了,但是我認同你了。
分毫沒提那些所謂台上台下的水深火熱,也沒有嗬斥,怒目責罵,冷嘲熱諷,隻是告訴他:這次他接受了,接受自己做的一切。
――並且叫他兒子。
霍少彬把車停到一個無人地段,趴在方向盤上大哭不止,哭得撕心裂肺。
作者有話要說:沈麗這婆娘的結局就這麽交代完了,雖然沒有明確描寫,但是大家知道她接下來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好就是了。不但老霍要管著她,她自己也要顧及著自己兒子的前途不敢做什麽多餘的事情。所以,就介樣啦~
接下來還有什麽問題呢?
對,就是屠老爹那頭~\(≧▽≦)/~啦啦啦
下一回:波瀾又起!屠夫要幾道很多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