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村,正好在漢水旁邊,寧靜悠遠的漢水旁,一排排蘆葦在這江邊都白了頭發,在初春季節,再溫暖的陽光也還沒讓它們醒來。

四人下馬,拉著馬朝莊門口走去,進了莊門,當頭的一個四合院看起來建得比較規整,餘天衣料想這應該是莊裏的大戶人家,於是上前去叫門。

不一會,門開了,出來了一個老頭,見四人的打扮,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問道:“四位有何貴幹?”

“老丈,我們是過路人,今日天色已晚,想借貴寶宅一住。”餘天衣行了個禮。

老頭還了個禮,說道:“既然是過路人,那就進來吧!隻是。。。。。。”老頭有些吞吞吐吐。

陳禦風向前走了一步,說道:“老丈有什麽盡管直說,我們定不為難您。”

“是這樣的,你們來住一晚可以的,隻是最近村子裏出了點事情,我還是和你們提前說吧,以免到時候嚇著你們。”老頭子說道。

“老丈盡管直說,我們不怕!”

“從上個月月中開始,我們村到了晚上就嚐嚐鬧鬼,你們看現在天還沒全黑,村裏都關上門不外出了,大家都是早睡晚起的。”老頭子說道。

“老丈,我們不怕鬼,說不定鬼還怕我們呢。”童遙聽完老頭的話插了一句。

老頭子聽完,轉身就準備把門關上,餘天衣慌忙拉住,問道:“老丈,為什麽又不讓我們住了?”

老頭子歎道:“這位後生不知,還說什麽鬼怕你們的話,前些日來了個道士,聽說我們莊鬧鬼,就主動來抓鬼做法,誰知道不但鬼沒抓住,第二天道士和他住的那家人都被厲鬼殺死啊。”

“哦,原來是這樣,老丈休怕,我們就住一晚,絕對不做抓鬼的事情。”陳禦風瞪了童遙一眼,說道。

老頭遲疑了一會,終於打開大門,讓陳禦風他們把馬拉進院子。

院子很大,兩邊有兩排廂房,都是兩層結構,一邊是廚房和客人來的臥房,一邊是關牲畜和茅房。正麵的是一個寬闊的大房子,吃飯和客廳在這個東西,旁邊是主人家的臥室。

四人把馬栓在牲畜房門口,老頭抱來了些草料,陳禦風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頭,說道:“老人家,我們深夜打攪,不成敬意。”

老頭慌忙推開銀子,說道:“我留你們住絕對不是因為銀子,你們若要是硬給老頭子,那老頭子就恕不待客了。”

“嗬嗬,想不到老爺子竟然不愛財,也讓我們欽佩不已啊。”餘天衣說道。

老頭子說:“現在天下大亂,我們這裏多虧了勉王,才沒遭受戰亂,我們村雖然說不上富庶,但每家吃穿都不愁。”

“如此,多謝老丈了。”

老頭一邊招呼四人到客廳坐下,一邊招呼一個中年後生和一個中年女子去準備些吃的。不一會,紅紅綠綠的就端了四五碗菜上來,還有一盆麥飯。

“我們這裏也沒別的東西,隻有這些我們自己種的菜和麥子,四位將就著吃吧。”老頭笑道。

“多謝老丈,這對於我們趕路人來說,已經相當豐盛了。”陳禦風感激的說道。

老頭笑眯眯的還拿出了一壺茶,說道:“這個是我們本地的茶,喝了很解乏的,你們吃好飯再喝茶吧。”

陳禦風接過茶壺,聞了聞,說道:“老丈,莫非這就是你們這裏久負盛名的定軍茗眉?”

老頭子笑道:“看來這位後生很有見識嘛,這就是定軍茗眉,隻是這是茗眉中一些比較普通的茶葉了。”

“老丈過謙了,茶葉的高低貴賤都是人定出來的,其實茶葉本身並沒有高低貴賤,我想這壺茶對於我們而言,算得上是最享受的了。”

老頭笑笑,示意快吃飯,不然飯都涼了。四人不一會就把桌子上的菜飯吃個精光。老頭問道:“吃飽沒?不夠我叫後生再去弄。”

“好了,好了,老丈,晚上吃飯七成飽最好。可惜我們都吃成十成了。”陳禦風笑道。

飯飽,於是開始喝茶。在喝茶的時候,陳禦風想了想,還是問道:“老丈,你剛才說起的鬧鬼是怎麽回事情?”

老頭頓了一下,說道:“四位別怪老頭子多嘴,我本是江家村裏正,我叫江小封,本身而言村民的安全也是我裏正的事情。隻是這厲鬼來路蹊蹺,況且都死了人,我們已經上報了縣衙,縣衙來查後也查不出什麽名堂。”

“那老丈能否講講這鬧鬼的經過呢?”

老頭子看了看四人,問道:“你們不怕鬼?”

“老丈隻管講,我們不怕的。”陳禦風說道。

事情是從上個月月中,這天晚上月光皎潔,江家村的夜晚顯得非常寧靜悠閑,和中原戰亂侵擾的村莊截然不同。更何況這裏緊鄰漢水,平緩的江水伴著皎潔的月光,吃完飯的江家村村民都喜歡到江邊閑坐,喝喝茶嘮嘮嗑。

這天晚上,當大家休閑完畢,準備各自回家睡覺的時候,村西的江家祠堂好像傳來了一些響動。幾個膽大的村民就相邀一起前去查看。

江家村在勉縣數百年,村民也幾百人,曆代江家祖先都供奉在江家祠堂,經過多年的翻修,江家祠堂規模也不小,都是前後兩座塔樓。

四五個後生打開了前麵塔樓的大門,高高的祖宗祠堂並沒有什麽異樣,可就在他們打開後門那座塔樓的時候,突然從門內竄出了一個黑衣鬼怪。

“老丈,你怎麽就那麽確定是黑衣鬼怪而不是人呢?”餘天衣問道。

“是鬼怪,肯定是鬼怪,你們想想,一般的人再高不過六尺,而那個黑衣鬼怪足足有一丈那麽高。”老頭說的時候明顯還有些害怕。

“哦,老丈,那黑衣鬼怪做了什麽事情沒?”陳禦風問道。

“說道這個就更嚇人了,當時這四五個後生見到這黑衣鬼怪後,也嚇得不輕,就待他們想跑的時候,黑衣鬼怪伸出了帶血的利爪,一眨眼的功夫,這四五個後生就被打暈過去。醒過來都大病不起,直到現在還瘋瘋癲癲的。”老頭子歎道。

“後來呢?”

“後來這個鬼影便飛了起來,朝莊外飛去,有人竟然看到這個鬼影飛向漢水,在江麵上消失了。”老頭接著說:“你們說,這難道不是鬼怪?”

“老丈,後來這個鬼影還來過沒?”

“來,每晚祠堂都有響聲,你說不是鬼怪又是什麽?”

“那你們祠堂有沒有什麽丟失的東西呢?”

“說到這個我們也覺得奇怪,就在四五個後生被鬼怪打暈的第二天,我們前前後後仔細查過祠堂,奇怪的是和平日裏一樣,什麽東西都沒有丟失。所以我們也很奇怪,這鬼怪每晚都是祠堂,到底是幹什麽。”老頭接著說:“隻是苦了我們這些村民,以前晚上都出去消閑,現在每家都被嚇得老早就上床睡覺了。”

老頭說完打了個哈欠,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你們也趕緊睡覺吧,半夜若聽到什麽響動千萬別好奇出去看,好好睡一覺明天好趕路。”

陳禦風說道:“好的,老丈不用擔心,我們不好奇就是了。”

老頭子走後,閆子秋住一間,陳禦風、餘天衣和童遙住一間。陳禦風和童遙都準備睡覺了,這時餘天衣問道:“先生,難道我們就這樣睡覺嗎?”

“哈哈,莫非餘兄還有不同的睡法?”

“不,我這不是想說,這江家村鬧鬼的事情,一聽就是人為,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他給抓來,為民除害?”

“不要!”陳禦風說道。

“不要?這不是先生你的風格啊?”餘天衣委屈著說。

陳禦風也不理餘天衣,給童遙暗示了一個眼神,翻身就睡覺了。餘天衣悶悶不樂,也在旁邊睡下了。

月色闌珊,月色下的江家村更是幽靜。這時,許多村民睡著了,也有許多村民想睡還睡不著。在江家村的西邊,那個比村舍高出很多的祠堂又發出了一些聲響。還沒睡著的村民嚇得捂住被子,盡可能的不去聽。

陳禦風用手推了推童遙,童遙輕聲說道:“先生,我沒睡著。”

“哦,原來你們騙我!”餘天衣說道。

“唏!”陳禦風示意低聲,緊接著說:“不管是什麽東西,我們今天的目的是要抓住,讓江家村的人不再恐懼。一會童遙和天衣一前一後,不論如何也要把那怪物拿下。”

“先生你盡管放心,我們一定辦到。你就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吧。”餘天衣一下翻身起來,迅速穿上靴子,順手就拿起放在枕頭旁邊的牡丹劍。童遙也拿起護身的鐵棍,兩人輕輕的打開房門,生怕驚擾了老頭子,又阻攔他們了。

兩人也不去開院門,直接一縱身就出了院牆,然後朝村西頭走去。夜色下的江家村,村舍的影子夾雜著婆娑的樹影,讓人不禁有些涼意。

不一會就到了祠堂門口,前後兩個祠堂中間隔著一個院子,前麵的祠堂稍稍比後麵的祠堂矮一下,想必江家村先建的是前麵的祠堂,然後才是後麵的祠堂。

餘天衣也不假思索,徑直的推開了前麵的祠堂,這時,忽然竄出一個黑影,直直的撲向餘天衣頭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