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後,推開石門,陳禦風發現自己是在千草堂的後院。陳禦風和閆子秋就此作別。

回到禦風樓後,陳禦風分別給吏部馮子振、王師午、李近風,以及閆子秋、餘天衣都發了一封請帖,請他們來吃自己發明的新菜。

深秋的下午,太陽似乎未能體會到這長安壓抑的氛圍,依然溫暖的照在禦風樓臨窗的桌椅。陳禦風悠閑的坐在窗前,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先生,最近很少見你笑了。是不是案子快結束了?”童掌櫃問道。

“結束?我看估計才剛剛開始呢!”

“先生,請人吃飯,五個菜會不會太少了?”

“夠了,少一個不行,多一個也不行,你快去按照我教你的去準備吧!”

菜準備好了,整體按照圓形分部,中間部分擺著一瓶酒,也是禦風樓鎮店的牡丹醉。菜品乍一看似乎沒什麽稀奇,當頭的是綠色的一缽,旁邊為紅色的,接過來分別是褐色、黃色和藍色。整體一擺放,五顏六色的,看來也甚為別致。

陳禦風坐在中間,馮子振、王師午、李近風、閆子秋和餘天衣圍桌而坐。牡丹醉在琉璃杯的掩映下,猶如美人的胭脂,也似鮮血一般。

“先生請我們來,莫非案子有結果了?”馮子振問道。

“案例有些眉目,但是現在說結果為時尚早,今天邀請各位來,隻是為了閑聊,想必各位大人嚐遍京城美味,但是對於我發明的五行菜料想各位肯定沒吃過。”

“綠色在五行中主木,這個菜叫歲寒三友,材料自然是用竹筍、鬆針、梅子做成的,竹筍時用竹葉青釀醃四十九天後藏於地窖,鬆針偏澀,用泉水炤一下,並用鬆子炒拌,梅子采用新鮮梅子加上梅花做成甘梅,最後將這三種材料用土陶加冰水,用文火煨一天一夜。”

“紅色主火,菜名叫日出江花:羊羔坐臀、小豬耳朵、小牛腰子、獐腿肉加兔肉拚在一起做成一碗灸肉條,每種肉單嚼是一種滋味,每兩種肉合在一起嚼是一種滋味,合共有二十五種變化。”

“褐色主土,菜名薑醋金銀蹄子;黃色主金,菜名為**兔絲;藍色主水,為火腿藍菜苔湯。今日的五行五色菜,我們今日也就閑聊閑聊,菜之一這些,但是牡丹醉管夠,各位大人請吧!”陳禦風舉起琉璃盞。

菜味道如何,自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看法,畢竟人從出生、成長、習慣等都有著不同的差異。剛開始大家還小心翼翼的嚐試,漸漸的放開了,吃著吃著,一個個皺著眉頭的舒展開了,但似乎大家也並沒有互相舉杯,而是自顧自的喝。

陳禦風隻是喝著酒,看著大家吃著菜。吃飽喝足,馮子振、王師午正準備和陳禦風討論案子。

“各位大人,今天天色已晚,關於案子的事情,我們明天去刑部再詳細討論吧!”陳禦風順便把他們都送出了門外。

“先生,你今天大費周章的準備,費時費事的做菜,就是為了讓他們吃一頓?如果隻是吃一頓,那我們禦風樓平日的菜就夠了啊?”童掌櫃問。

“你沒發現菜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陳禦風說。

童掌櫃跟著陳禦風時間長了,雖然也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但是菜被吃得一片狼藉,實在看不出什麽名堂來。

“先生,我不明白!”

“那我問你,五個人,五個菜,你有沒有注意到誰喜歡吃什麽菜,什麽菜吃得最多?”陳禦風問。

“貌似馮大人喜歡吃薑醋金銀蹄子,王大人好像吃**兔絲多些,餘天衣好像對歲寒三友比較感興趣,另外的沒怎麽注意看!”

“人對顏色的喜好,一部分是來自成長中的影響,但跟不上是來自於自身性格,而菜的顏色、味道、食材等能直接反應到喜歡吃它的人的個性。就想餘天衣,他的性格就可以體現中正平和,雖然未必能把忠義社發展得有多大,但是在關鍵時刻,他還是值得信任的。”陳禦風說道。

“先生,那我還是不明白。你請他們吃飯就是為了了解他們性格嗎?”

“不,說實話我不想了解他們,有的我甚至都不想和他們打交道!”

“那先生。。。。。。”

“我請他們吃個飯你囉嗦什麽?”

半壁江山

第二日,天才剛亮。李近風急匆匆的趕到禦風樓。一進門就說出大事了,馮子振催促陳禦風盡快到刑部商議。

刑部後堂,馮子振坐立不安,王師午也在連連跺腳,此刻大堂已經被八大豪紳的老老小小圍個水泄不通。似乎緊張程度超過了八人被殺時的境況。

“兩位大人如此焦灼,定然又是八大豪紳家出事情了。”陳禦風邊進門邊說。

“八大豪紳,八千萬兩銀子,光天化日之下,不見了!”馮子振說。

“銀子不見是情理之中,弄香司的地下通道花費之大,八大豪紳齊齊被殺,想必也是為了銀子之事。”陳禦風說。

“先生可知此案關乎之大?”王師午平日裏話不多,今天也急著說:“八大豪紳,掌管我朝社稷流通,八千萬兩銀子可以說是我朝的半壁江山,而發生這樣的案子,天下動亂,更有居心不良的地方節度使,甚至想打著安定京城的旗號,行歹毒計劃啊!”

“動機明確了!”陳禦風借著說

“是啊,我也以為,令狐蠻想侵吞另外七家的財產,變借一年一度密會的時間,把另外七個囚禁在弄香司的地下密室,並且借忠義社名號殺死八個假扮的人掩人耳目,並且威逼利誘,弄到銀票後便殺人滅口。”王師午說。

“王大人,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陳禦風說。

大堂上李近風忙了大半天,算是問清楚了。原來平日裏八大豪紳的銀票都是放在通寶錢莊京都總莊裏,就在被殺前一天,八大都紛紛秘密的把銀票都取了出來。就連管家、夫人和少公子都不知道。前一段時間各家都忙著出來豪紳們死後的後事。就在前天,千草堂管家崔大福去通寶錢莊取錢,錢莊告知錢都被取出來,崔大福大驚,忙打聽各家的情況,各家才都知道錢都不見了。於是在今天早上紛紛到刑部報案。

不見了如此大筆巨款,對於各大商號來說,少了這些資金流動,勢必就眼見著敗亡。當初豪紳們被殺,給到管家、夫人和公子們的信號指示恐懼,不解。而如今錢款不見,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生存沒有著落,商號麵臨敗亡,衣食無憂的生活也將成為過去。

而對於朝廷來說,八大豪紳的敗落,麵臨的也是京城物資稀缺,地方豪強乘機作亂,朝廷危在旦夕,老百姓又要凍死餓死。

在八大豪紳的家人中,給陳禦風印象比較深刻的是崔慶的二夫人,平日裏二夫人受崔慶寵愛,可進入在大堂之上,氣色容光煥發,顯然最近也依然在享受**,並沒有花枯葉落的態勢。另外弄香司的管家崔道乾,看起來有幾分麵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在哪裏見到。

皇上得到奏報後,氣得把馮子振和王師午罵得狗血淋頭。就連馮子振的烏紗帽都被奏本打掉。並頒下聖旨,命陳禦風為朝堂客卿,領八大豪紳被殺案欽差,一個月內速速破案,追回被盜銀兩。

可陳禦風並不急,除了當天去八大豪紳家以及地道勘察了一遍後,連續幾天都坐在禦風樓,喝喝茶,看看奇門遁甲、麻衣相士這些閑書。馮子振和王師午每天看到也隻是幹著急。

陳禦風似乎在等待,就像漁者等待魚一樣,或許是等待一個案子,或許是等待一個消息。可是,會有嗎?還有時間等嗎?

咚咚咚,都半夜了,禦風樓的門被敲得生響。陳禦風還沒睡,緩緩走下二樓,他知道,他等待的消息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