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凶

密室緩緩打開,涼泉公主點上蠟燭,現場的情景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數十個男男女女的屍體混雜在一起,就像堆麥草堆一樣雜亂的橫成著。一股如同死蛇一樣的惡臭瞬間彌漫了整個地宮。

“火把給我!”閆子秋說著拿過童遙手中的火把,徑直的走向屍堆。雖然地宮溫度明顯低於沙漠地表,再加上密室裏封閉的環境,屍體腐敗的程度明顯比沙漠的常溫下慢一下。但是依然可以看見蛆蟲從這些屍體的鼻子、耳朵和嘴巴裏爬出來。

查看屍體,屍表上致命的傷口大多就一處,很少出現多個傷口的,顯然凶手武藝高強,同時力道也非常了得,很少出手後再補一手的。

“公主,你是什麽時候離開地宮的?”閆子秋問道。

“我是十天前就離開地宮,前往邊城的了。”公主愣愣的站在那裏,欲哭無淚。

“這麽說來,這些衛隊和侍從就是在公主你離開那天被殺的。”閆子秋接著說:“地宮溫度偏低,如同中原的地窖一樣,但是現在實體都長出蛆蟲,屍斑明顯,可以推斷死亡時間在十天左右。”

“都怪我,要是我不離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涼泉公主一臉自責。

“公主別傷心了,節哀吧!這凶手手段如此殘忍,要是公主在的話,或許也難逃毒手,你就別太自責了。”陳禦風安慰道。

“從傷口上看,這應該是刀傷,基本上是一刀斃命,致命的傷口大多在喉嚨處。而且這些衛士都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這就算不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也該是一國的頭等武士了。”餘天衣看著傷口說道。

“自從涼泉國被風沙覆沒後,我們過的與世無爭,是誰會下如此狠手,滅我族人呢?”涼泉公主歎道。

“公主再想想,你得罪過什麽人?或者換一種說法,你幫過什麽人?”陳禦風提點道。

“要說得罪,你看我像得罪人的嗎?”她思索了一會,接著說道:“要是幫忙嘛,我也就是最近接到曹將軍派來的使者,讓我幫忙去找四位。”

“看來和這件事情有著莫大的關係。你看這大殿之中,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很亂,但仔細看也能發現,有人為翻動的痕跡。”陳禦風說。

“公主,你看看有沒有丟失什麽東西?”餘天衣說道。

涼泉公主翻看了一陣,說道:“我們本來也沒有什麽值錢的寶貝,我看了一下,沒有丟失任何東西。”

“那會有什麽東西值得凶手殺人滅口的呢?”

“我們試想一下,如果凶手是為了阻止公主南下,搶走曹將軍的鷹毛信,會不會殺人滅口?”陳禦風說道。

“會,肯定會。如果我是凶手,肯定是先下手為強,在這些衛士尚未做好準備的時候突然出手。”餘天衣說道。

“這不可能啊!”涼泉公主說道:“雖然我這些衛士不是頂尖高手,但是要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殺死,是沒那麽容易的。”

閆子秋扒著屍體又看了看,說道:“這些人並非是一刀斃命的,而是暈倒後被殺的。”他指著一個屍體的脖子說:“你們看,這種脖頸位置,如果是站著被殺,血肯定呈噴濺狀,這數十個人,如果都是被一刀斃命,那麽這些牆和門上將會有大量的鮮血。但是我們看到的血跡和味道,大多是來自於地上的。”

“你是說,他們是躺著被殺的?”涼泉公主詫異的問道。

“應該是這樣的!”閆子秋接著說:“你們或許沒有問道,這空氣中除了屍體和血的味道,還有一種香味,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一種迷藥散發的味道。”

“子秋,你能不能聞出是什麽迷藥來?”陳禦風問道。

“先生,這個味道太淡了,很難。但是從味道來看,這斷然不像是中原大地的迷藥。這種味道中絲毫問不出中原大地藥草味道。”

“子秋姑娘,麻煩你一定要聞出凶手到底是誰來。他們死得太慘了,我要給他們報仇雪恨。”涼泉公主眼睛血紅血紅的,有些猙獰的麵孔少了調皮可愛的模樣。

“公主,這個很難。”

“公主,以我之見,我們還是先讓死者入土為安吧。既然凶手行凶的目的和鷹毛信有關,那麽我們盡快趕到歸義軍,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陳禦風說道。

涼泉公主擦了擦眼淚,說道:“先生說的有道理,小女子一下子失去了家,失去了親人,差點忘記了曹將軍所托。我們今天把他們就葬在地宮,明天我們就北上吧。”

活死人

眾人在地宮下麵挖了一個坑,數十具屍體涼泉公主一個一個數著登記名字,做成靈位,在沙漠中一時找不出那麽多的棺槨,就用石頭和地宮中的桌椅等臨時釘成一些棺材,一排排的放了進去,然後掩埋上沙子,最後做了一個巨大的石碑,涼泉公主請餘天衣在碑上刻上“涼泉國士合墓”。

處理完畢,五人朝北繼續行走,涼泉公主一路憂心忡忡,似乎也不怎麽說話,餘天衣和童遙有悶悶的,隻有閆子秋最精神,一會瞧瞧這,一會看看那。陳禦風躺著駱駝上閉目養神,仿佛竟然睡著一樣,還不時發出鼾聲。

“看,大家快看,那裏好像有東西。”閆子秋驚呼道。

她這一喊,涼泉公主驚覺的拉住了駱駝,餘天衣和童遙不約而同的朝閆子秋指的方向看去,陳禦風似乎還沒醒,斜靠在駱駝背上。

“恩,好像是個什麽動物。”

“沙漠裏有一些死去的動物或屍體,沒什麽好奇怪的。大家繼續趕路吧。”涼泉公主說。

“不對,我看像是個人。”餘天衣說著,跳下了駱駝,朝那個黑點跑去。陳禦風醒了,看了看,說道:“天衣,小心點,別遇到流沙堆。”

餘天衣慢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靠近,果然是個人,隻是不知道是死是活。整體趴在沙中,風沙差不多把這個人的腳都掩埋了。

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沙漠中的風沙撕扯得所剩無幾了,漏出的胳膊上有著道道血痕。在茫茫大沙漠中,一個人的出現已經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公主,會不會有一個人獨自穿越沙漠的呢?”

“會的啊,我不就是一個人去找你們的嘛。”

“看這個的人摔倒的朝向,他應該是要往北走。”陳禦風眯著眼,說道。

“往北,那就是歸義軍的地盤了啊。”童遙說道。

“公主,穿越大沙漠是不是都要經過涼泉地宮?”陳禦風問道。

“如果走直線的話,是會經過或者從涼泉地宮旁經過的,但是走沙漠的人如果看到涼泉地宮的旗幟,通常都會過來歇歇腳,給水袋加滿水。每年我們接待來往的人也不少。但如果是不熟悉沙漠裏的道路,迷路或者繞遠的話,就不會經過涼泉地宮了。”

“童遙,過來幫幫忙,這個人還有點氣息。”餘天衣招呼道。

童遙下了駱駝,跑了過去,兩人扶起趴在地上的這個人,隻見他已經奄奄一息,嘴唇幹裂得像是三季連旱後的天地一樣。明顯已經出現嚴重的脫水現象了,除了還有一點氣息,看起來和死人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快,把你的水袋給我!”餘天衣接過童遙的水袋,對著那個活死人的嘴,慢慢的倒了進去,不一會,那人咳了一聲,水全部噴在地上,再看這人,依然昏迷不醒。

涼泉公主說:“走,我們去看看吧!”隨即三人也趕到了現場,閆子秋伸手探了探此人的左右,隻有微弱的脈動。說道:“要是這人今天不遇到我們,再過一個時辰就肯定死了。”

“那你的意思是還救得活?”童遙說道。

“這樣吧,我們也有閑著的駱駝,童遙,你和天衣把他裝在籃子裏,放著後麵的駱駝上,注意給他補充水,明天我們到了歸義軍,這個人就救得活了。”

“子秋,你看看這人有什麽傷沒有?”陳禦風說道。

“這個人就是沙漠裏常見的脫水症,你看他的手腳,還有嘴唇和臉頰,都幹得快成幹屍了。”餘天衣說道。

“恩,你說的沒錯,雖然他的手腳上有一些傷口,但是這些都不是人為的,而是在風沙中摔倒和摩擦留下的傷口,隻是我覺得有些奇怪。”閆子秋說道。

“有什麽奇怪?”

“公主殿下一個人穿越大沙漠來找我們,那是因為公主從小就熟悉沙漠,還有就是乘著駱駝來的。而這個人一個人出現在沙漠中,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了,更為奇怪的是,想要穿越沙漠,沒有駱駝是斷然不行的。”

“沒錯,子秋分析的有理,這樣看來,此人要麽是對沙漠一點都不了解,要麽就是被迫逃命。”陳禦風說道。

“我倒是沒你們那樣好心,我是在想,這個人會不會是殺害我衛士和侍從的凶手!”涼泉公主眼睛發出一種怒火。

“就他?怎麽可能?”餘天衣和童遙異口同聲說道。

“你們別看他現在躺在這裏,他或許不知道,我們涼泉地宮隻有少量的駱駝,或許他行凶完畢後找不到駱駝,又不得不往北走,才深陷沙漠的呢?”涼泉公主說道。

陳禦風看了看此人的手掌,厚厚的老繭證實,此人確實是習武之人,而且使的是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