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
“你們盜女屍,抓女子就是為了培育冥界花?”
“沒錯!想必這個你們已經看到了。女屍培育曼陀羅華,活人則培育曼珠沙華。”
“這兩種花都是冥界花,又有什麽分別呢?”
“想不到還有你陳禦風不知道的,曼陀羅華用女屍在極陰之地培育,屍香凝聚,凡男人食之有采極陰之氣補極陽之物的道理。可惜這種東西我們是體會不了的了。”
“想必你們培育曼陀羅華是給皇帝服用的了。”
“沒錯。皇帝服用後,龍精虎猛,夜夜要臨幸數十名貴妃宮女。”
“就為了皇帝高興,就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
“陳先生別急,如果隻是為了皇帝高興,如此是不是也太大費周章了?”假方丈說道。
“的確如此,修大佛寺,建造萬佛窟。名義上是給皇帝祈福辦事,實質是確實嚴嚴實實的圍住這魏殤門,用這萬屍穀極陰之地培育冥界花。”
“一點也沒錯。”
“那想必我進大佛寺你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沒錯,魏殤門奇門遁甲我們無法打開,才會借先生之手打開。”
陳禦風一臉苦笑,怪不得自己會如此輕易,沒有防衛就進了青銅門,也難怪在屍蝰溝旁有人救自己。。
“既然我都幫你們都打開了魏殤門,那為什麽還要抓閆子秋呢?”
“難道先生猜不出?”
“在沒見到你之前,我都以為閆子秋也被抓來培育冥界花呢,看來真是想錯了。”
“那隻能怪先生太在乎閆姑娘。”
“現在看來,抓閆子秋隻是為了引我們再進洞,你們知道我能逃出去?”
“沒錯,就算先生出不去,我們也會讓這位餘兄和童老弟進洞的。”
“你們就是想讓我們看到冥界花的培育?目的何在?”
“如果一場完美的戲,沒有最合適的觀眾,那不是太寂寞了?”假方丈得意的奸笑道。
“從你的服飾來看,你應該是博王府的人?”
“沒錯,我是博王府內伺總管,我姓魏。”
“可魏公公卻沒為博王考慮啊。”陳禦風說道。
“也考慮也不考慮。”
“魏公公培育曼陀羅華,讓皇帝龍心大悅,自然在太子選擇上會覺得博王更為孝順。”
“那先生還說我不為博王考慮?”
“可是據我所觀察,你們用活人培植的曼珠沙華,其用心更為狠毒啊。”
“接著說!”魏公公眯著眼睛。
“曼珠沙華為什麽用活人培植,主要在於其花種本身極為嬌貴,略低於人體體溫的溫度,加上恰當的供給養分。隻是你們在培植曼珠沙華的時候,同時植入了天底下稀有的蛇毒。”
“喲,看來真是小瞧了陳先生,連蛇毒都看出來了。”
“蝰蛇本來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毒蛇,常人被咬後基本上就隻能等死。而食用屍體後的蝰蛇,其毒性更是無敵。你們通過分批次少量的給活人喂毒液,這些毒液隻要不碰到血液,在人體胃液中並不會至人死亡,而通過胃液及人體內在循環,被拿來培育曼珠沙華的活死人就是劇毒無比了。”
“不錯,絲毫不差。”
“而皇帝食用了你們培植的曼陀羅華,其效果自然是非常了得。你們再讓其服用曼珠沙華,皇帝斷然不會猶疑。再加上這些冥界花極其珍貴,加上一些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之類的話,我想就算是明君複生,也不毫不猶豫吃下去的。”
“果然是禦風樓主,一切都對。隻是一切都完了。”
“曼珠沙華已經送進宮了?”
“沒錯,這個時候皇帝應該已經吃下去了,禦醫也無能為力了。”就在這個時候,大佛寺十九層看出去,皇宮內院傳來急促的鍾聲。
看來是喪鍾。
“皇帝寵幸博王,而你們這個時候卻毒死皇帝,魏公公到底是為誰做事啊?”
“皇帝死了對哪個王爺有利啊?”
“從目前來看,皇帝的死對博王最不利了。雖然博王隻是皇帝的樣子,可是博王詩書文章,孝順躬親,再加上親自培育曼陀羅華,想必這也是多年皇帝不儲君,儼然是更多的意願是在博王這麵了。”
“而最能與博王一爭高下的,想必就是郢王殿下了。魏公公想必是郢王的人。”
“陳禦風,就算你看出我是郢王的人,你沒有任何證據,說明不了任何問題,哈哈哈!”笑完魏公公忽然縱身一躍,跳下了大佛塔,猶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就栽到了地上,一灘血水從腦袋旁邊流了出來。
四人著實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出,急忙中升降梯也停止了工作,四人圍繞著塔層往下一層層的繞,等到四人到了大佛寺入口時,什麽東西也不見了,不見魏公公的屍首,甚是連那一灘血都已經被清掃完畢。
大佛寺各殿門大開,空****的毫無一人。顯然郢王安排的眼線絕非一兩人。到了大佛寺大門入口處,這時開封府的秦捕頭等人匆匆趕到,見陳禦風四人,秦捕頭問道:“陳先生,你們都還好吧?”
“還好。秦捕頭你們怎麽會到這兒?”
“自從和餘大俠他們約定後,我們就一直守在大佛寺外圍,今天看見眾多僧人紛紛離寺,就趕了上來,確是迎到了先生。府尹大人吩咐,如果找到四位,一定要到開封府一趟,你們為盜屍案和失蹤案,真是辛苦了。”
陳禦風停頓了一下,輕輕的擁抱了一下閆子秋,緊接著說:“子秋是我們剛剛從大佛寺裏營救出來的,現在身心俱疲,就讓童遙先帶她回禦風樓休息,我和天衣跟你走一趟吧。”
秦捕頭本還想說什麽,陳禦風一拉他的手,跨上自己的挎包,攜眾人這就趕往開封府。閆子秋和童遙則前往禦風樓去了。
冥界花
開封府的後院,一般都是府尹日常休息之所,秦捕頭把陳禦風等二人帶到這裏,自己就悄悄退下了。後院很大,有正廳和偏房,在院子中央是一個大花園,花園中有連廊,花池和假山,在假山旁邊有一個休息的亭子,此時均王朱友貞正擺好茶具,桌子上一盤圍棋的殘局,一個人在那裏琢磨呢。
見陳禦風和餘天衣到來,朱友貞笑道:“聽說先生精通棋道,是否可以和本王手語一局?”
“倘若王爺此刻有這個心情,小道願意奉陪。”
朱友貞迅速把殘局收拾幹淨,兩人猜黑白子,朱友貞先落子,陳禦風接手,來來往往,便下了起來。餘天衣此刻並沒有觀棋的心境,拿著唐劍站在亭外,他總是覺得這個庭院的布局有些怪怪的。
靜,太安靜了,除了黑白子的落盤聲,四周安靜得有些意外。
不一會,勝負已分,陳禦風贏了朱友貞,朱友貞笑道:“陳先生當真是高人,能看破棋局,不知是否還能看破本王的心思啊?”
“王爺做局精巧,起勢借勢環環相扣。”
“先生聰慧過人,對了,盜屍案和失蹤案是否有了結果?”
“稟告王爺,已知八九。”
“甚好,到時候先生可安排人去與秦捕頭做個對接,這一段時間先生真是辛苦了。本王誠邀先生這段時間到府上做客,不知先生是否肯賞臉啊?”
“難道王爺對這兩個案子沒多大興致?這可是我這些年經曆過得數一數二,驚心動魄的大案啊。”陳禦風笑道。
“大佛寺的事情嘛,牽扯的有博王和郢王,還有當今陛下,所以我還是覺得走公堂就行了。”
“那王爺看來是知道這幕後的真凶了?”
“興建大佛寺是皇帝讓博王主持的,後麵有摻和進來郢王,想必和兩位皇兄有著關聯吧。”
“王爺錯了,真凶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朱友貞聲音忽然加大了。
“我想問問王爺是否聽說過冥界花?”
“恩,這個我聽說過,傳說是陰陽兩界才會有的彼岸花,隻是在世間這種花極其少見。難道先生見過?”
“何止是見過?都差點斷送在它手裏。我隻是想不到培育冥界花的人,心腸如此狠毒,隻為了自己的利益,卻枉死了那麽多人。隻是這培育冥界花的人其實也和冥界花一樣。”
“和冥界花一樣?怎麽解釋?”朱友貞忽然表示很有興趣一樣。
“冥界花世間少有,做出這大案的人也是世間少有。冥界花需要借助腐屍或者活人才能生長,而做出如此大案的人,也是在借助著腐臭的利益鬥爭存活。王爺,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難道你此時還想裝下去?”
這話一說,驚得餘天衣的劍都快掉在地上了,什麽?均王才是幕後真凶?不是郢王培育曼珠沙華毒殺皇帝嗎?怎麽這下變成均王了?
整個庭院死一般的沉寂,就連一片葉子落下來,掉到花池裏,也會發出一聲響動一樣。
朱友貞一下子臉色變了,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用冷冷的口氣說:“那你就說說,這如何就是本王做的了?”
“在這朝堂之上,論實力,論皇帝的寵幸,王爺你應該是排在博王和郢王後麵的。那麽王爺要爭天下,光搬到博王或者郢王都是不行的。隻有當兩位王爺爭得你死我活的時候,王爺你才是最好的機會。”
“恩,仿佛是這個道理。”
“當你知道博王為了博得皇帝的寵幸,在曾經大魏的大梁城上要建大佛寺的時候,你碰巧知道了冥界花的培育方法。於是你買通了魏公公,讓他想郢王進言,如何借助冥界花的兩種不同類型毒殺皇帝,這樣可以嫁禍給博王,郢王便順理成章的得了天下。”
“那先生這話不是自相矛盾的嗎,這樣的話得益的是郢王而非本王。”
“沒那麽簡單,你千方百計讓我介入此案,目的就是借我的嘴,告訴世人,真正毒殺皇帝的是郢王,那麽你借機便能號召天下之兵,一舉拿下郢王。”
“精彩,扶搖子的外號果然不是吹得。既然已經點破,皇帝此時想必已經西去,先生就陪同這個秘密永遠消失吧。”
“等等,魏公公被你買通,做三重間諜可以理解,畢竟人做了第一次間諜,再多做幾次也不足為奇。但是我不明白,蕭缺山也算是重義輕生的漢子,怎麽會為金錢所動呢?”
“蕭缺山迷戀上弄香司的軟玉溫香,再加上本王給他重建墨門的承諾,你說他會不會答應呢?”朱友貞接著說:“現在你都弄清楚了,可以上路了,來人!”
隻聽得一聲巨響,假山一分為二,中間跳出幾名黑衣人,花池中也一下子躍出數名黑衣人,就連偏廳的樓下也刷刷刷的出現了一群弓弩手,這下可好,別說是陳禦風不會武功,就算餘天衣獨自一人,也很難逃出這天羅地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