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
陳禦風自從許州被帶往開封後,基本上處於被軟禁的狀態。吃住都還不錯,平日裏住小四合院,院子裏有花花草草,還有蔬菜瓜果,陳禦風心態也比較平和,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平日裏看看書,澆澆花,除除草。
隻要不出這個院子,陳禦風還是相當自由的,但是門外有著嚴密的紅衣漢子把守。院子上空也隻能看到天空,看不見山,也看不見標誌性的建築物。能想到的隻能是在開封城裏的一個不知名的小院子裏而已。
這天,院子裏忽然來了一個老者,布衣長發,精神顯得非常好。自稱是學道之人,想來拜訪陳禦風。陳禦風自然也知道,自己被軟禁,來拜訪的人自然和軟禁自己人關係非同一般。
老者鶴發童顏,在院角的亭子裏兩人落座,互相盯著對方看了良久。這時,陳禦風忽然跪倒在地,喊道:“師叔,是你嗎?師叔,我是禦風啊。”
老者扶起陳禦風,淡淡的說:“我知道你是禦風,所以來看望你啊!”
“師叔,我和楚挽楓大師兄都被龍三他們抓了起來,可是後麵我就一直沒見到大師兄了。也不知道大師兄的情況。”
“禦風啊,我們修道之人,何必在乎眼前的一點變化呢?”
“師叔教訓的是。我原本隱居武當山,不想管凡塵之事,也是不得已才牽扯到祈雨大會裏來。”
“禦風啊,我離開青城山的時候,你都還沒拜你師傅為師,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在我們青城山的曆代祖師畫像上,我看到過師叔的畫像。”
“哦,原來是這樣啊!禦風啊,你也不必擔心,師叔和龍三他們的上司也有些交情,估計過個十天半個月,你就可以出去了。”
“師叔,可是祈雨大會和失蹤的案子,我不能半途而廢啊。”
“禦風啊,既來之則安之,你現在都出不去了,還怎麽管呢?聽話,就當是你的武當山,大隱隱於市吧。”
“師叔啊,在這裏這些雜書,也沒什麽看頭,還麻煩師叔幫我多找幾本來。”
“好說,師叔下午就給派人給你送一些我收藏的秘本。”
“多謝師叔!”
看著老者離去後,陳禦風擦了擦臉上的汗,就像聊家常的幾句話,可是他確實覺得非常難。自己之前一直沒見過這位老者,隻是憑自己的判斷,老者應該就是陳禦風的師叔,姓翁,名承讚,目前是朝廷司天監監正。
傍晚時分,果然有人送來了一堆書,還有一些點心水果。陳禦風也沒什麽心思看書,隨口吃了些果品。心想這十天半個月,還得一天天的熬過去啊。
這翁監正怎麽就和這些祈雨人糾結在一起呢?雖然有太多的蹊蹺,可是陳禦風自己覺得心有餘力不足,隻能有懷疑的心,卻無法想明白。
他現在期望的,就是餘天衣和童遙什麽時候找到自己。這個時候餘天衣和童遙也到了開封了,可是開封那麽大,如何才能找到陳禦風呢?
這個時候,祈雨者們也是鬧成一片,楚挽楓神秘失蹤。大弟子林嶽無法掌控局麵。現在更多的是祈雨者漸漸的被龍三等人控製。
可是祈雨者的許多弟子對師傅神秘失蹤,龍三等人又不給個說法,也是有著許多的怨言。雖然吃喝不愁,還能領到比之前還多的月錢,但是迷茫或許是這個時候大家的心聲。
他們知道的也就是每天排練祈雨舞,這個月在大相國寺會有一場震驚全國的布雨大會,其他的他們都不清楚,至於誰去祈雨,連林嶽都不清楚。
拜訪
兩人到了開封後,找到了離霹靂堂和大相國寺都不遠的一個客棧,叫京運居的住下了。
“童兄,我們到了開封,怎麽不急於去救陳禦風呢?”
“先生這個時候無虞,過幾天自然找得到。我們先查清楚霹靂堂和祈雨有麽有關係?”
“也好,離祈雨大典還有一段時間。”
“但是,我們也該請拜訪一下龍三,找他要人了。”
“為什麽?”
“這個時候我們去要,自然是要不到,可是如果我們不去要,你說龍三會不會覺得奇怪呢?”
“肯定會。”
“那明天我們就一起去拜訪一下龍三。”
刑部負責辦案,都察院負責抓人。龍三就是都察院首席神捕,統領一百零八名捕頭。雖然職位不算高,但是縣官不如現管,就連朝廷的各級官員,對龍三都要禮讓三分。
都察院大門很高,上麵由顏體書寫的三個大字遒勁有力,彰顯雄渾。餘天衣上千通報,請求見龍三,不一會,龍三竟然迎了出來。
“餘兄,童兄,裏麵請。”
“龍大人日理萬機,本不敢打擾大人,隻是。。。。。。”
“餘兄別著急,進來慢慢說話。”
三人一前一後進了大門,到了都察院會客廳,坐落上茶後。餘天衣和童遙表明了需要見陳禦風,以及希望龍三放了陳禦風的想法。
“餘兄,童兄,不是我龍某有意和陳先生過不去,隻是現在他師兄牽扯到了一起大案,而陳先生正巧也在現場,我們把陳先生找來,隻是為了在破這個大案的時候,陳先生能幫到我們的忙。等大案破了,我們將重金禮送陳先生回武當的。”
“龍大人,那我們見一下陳先生總可以吧。”
“兩位這個請求原本是沒問題的,隻是現在陳先生不在開封,可能要四五日後才能到開封。”龍三遲疑了一會,接著說:“要不這樣,兩位在開封先住下,待陳先生到開封後,我就派人通知你們。”
“龍大人,我們本來是想求見陳先生,竟然陳先生不在,那我們可能會先去長安見位故人,半個月以後可能再回開封,但願那時候陳先生已經幫龍大人破了案了。”童遙搶著說。
“兩位放心,陳先生我們定然虧待不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餘天衣和童遙自然也無話可說,兩人出了大門,餘天衣問:“你剛才說我們要去長安,去長安幹什麽?”
“去長安不過是說說而已。為了讓龍三對我們放心。”
“哦,也是,我總覺得我們出來的時候像是有人跟蹤。”
“那就是了,我們還是去牽馬,帶上包裹,做出出遠門的樣子,然後到了晚上再悄悄的潛回來。”
“陳先生被控製了,我們又都離開了開封,那看來龍三會更放心了。”
“是啊,被人盯著,我們看到的東西,或許就不是真相,而是演出來的。”
兩人回到客棧,收拾了下東西,像模像樣的去櫃台結了賬,帶著包裹,餘天衣帶上牡丹劍,去後院牽了馬,向西門馳去。出了城十餘裏,到一茶館喝了幾杯茶,順便在汴河旁邊閑走了一會。在幹旱季節的開封,也隻有汴河旁邊相對有些生機。稀稀疏疏還有著幾株彎柳樹,倒影像是砸到江麵一樣,周邊江灘上,有著稀稀疏疏在找蟲吃的鴨子和水鳥,水鳥飛飛停停,猶如一些標點符號一樣。
天色將暗,兩人在江邊換了衣服,到旁邊的一個馬堂換了兩匹馬,繞道從東門進了開封,左拐右饒後,又回到了京運居。
馬車
霹靂堂開封分舵位於禹王台,和其他做生意的不一樣,霹靂堂雖然臨街,但是白天基本不開門,就連運送貨物都是晚上進行。當然,霹靂堂也有宵禁後的通行令。
餘天衣和童遙住回京運居後,也是盡量白天休息,晚上餘天衣外出打探消息,童遙則在窗口,接著縫隙,看著霹靂堂的動靜。
連續幾天,霹靂堂都是上半夜打開後門,用馬車來進去蓋著嚴嚴實實的貨物。而下半夜,則又有馬車從前麵拉出許多嚴嚴實實的貨物。
這天天亮了,餘天衣回來了,和童遙在客棧裏相對而坐。
“童兄,你昨晚發現拉進去幾輛馬車?”
“這幾天都一樣,每天都是前半夜進五輛,下半夜出五輛。”
“什麽?五輛?”
“餘兄,有什麽不對嗎?”
“我這幾天都去汴河碼頭,他們分明是裝了六輛馬車啊。”
“這麽說,還有一輛馬車沒拉到霹靂堂。”
“正是。”
“那會拉到哪裏去呢?”
“昨晚我跟著六輛馬車,出了碼頭,順著京運大道,一直跟了快到霹靂堂,可是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啊。怎麽會少了一輛呢?”
“天衣,走,我們白天去逛逛開封城吧。”
禹王台出來,不遠處就是大相國寺,旁邊有一條大街,名叫臥龍街,再繞過去就是大梁路,沿著大梁路一直就可以出城,再拐個彎,就到了卞河碼頭。
這些路除了臥龍街較窄,有些彎道,大梁路則是非常寬闊,就連皇帝的十八匹駿馬巡閱全城,兩側都還能容納兵甲禁軍。
“餘兄,看來六輛馬車變五輛,應該是在臥龍街。”
兩人又到臥龍街詳細查看了一番,臥龍街兩側有著幾十家的民宅,反而商戶較少,馬車印記也非常多,而幹旱的天氣,馬車的印記隻要風一吹,再打掃一下,就無法辨別了。餘天衣和童遙一時間要判斷出是進了哪一家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