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呀,我來看你了,快出來吧?”溫飛飛居然掐著嗓子扮起了溫柔,將蘇醒當成是普通小貓一般來哄騙了。蘇醒在床底下暗暗好笑,她現在是一隻貓哎,又不是狗。要知道貓可是會認人會記仇的哦,又何況她這隻披著貓皮的人。傷害過自己一次還想讓自己乖乖走出去受虐?門都沒有!蘇醒喵喵叫了兩聲,如果溫飛飛能聽懂她說話的話,就該知道蘇醒在說,“有種你進來!”
溫飛飛當然是進不去的,床底那麽小的空間,就算她再減掉幾十斤肉也爬不進去。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在床邊蹲了半天,居然跑到廚房找了些吃食放在外麵,兩手揮扇著,想要將香氣扇到床底下去引貓上鉤。
蘇醒悶咳幾聲,實在是笑得被嗆到了。天哪,她那樣子太好笑了,簡直就像一隻正在孵蛋的老母雞!這點小伎倆就想哄自己出去?如果在幾天前,她餓得兩眼發花的時候還好說,現在她可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幸福貓,此招無效。
溫飛飛折騰了半天,終於變聰明了,從陽台上找了根晾衣叉子,伸進床底就開始掃蕩。這樣一來,蘇醒的確倒了黴,因為床底的空間對它來說也還是太小,隻能夠讓她匍匐著爬行,叉子掃過來的時候,她又無法跳躍過去,雖然使出了吃奶的勁,仍是被溫飛飛慢慢地往外扒出來了。
“喵!”蘇醒著急之下,對準溫飛飛那“皓白如玉”的手背就是一抓。沒辦法,在黑漆漆的床底,唯一醒目的就是她的手,一隻貓也要想辦法自保不是嗎?再弱小地生命。也有生存的權利。
“該死!”溫飛飛的手一抽搐,直接扔下晾衣叉子就開始查看自己地傷勢。皮膚又被抓破了,血痕清晰可見。驚痛讓她更加慍怒起來。蘇醒剛又爬回床底,沒來得及喘口氣。晾衣叉子又伸了進來,這次溫飛飛的目地已經不是將蘇醒扒出來折磨了,而是直接重重地在床底掃擊,鐵質的叉子打到身上,雖然因為空間所限已經沒有直接揮擊到身上那般疼痛。。卻也差點打出了蘇醒的眼淚。
蘇醒生氣了,這次是真的非常生氣!脾氣再好的人,被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也會生出點火性來,更何況蘇醒一向是吃不得虧地人。從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人,變成貓已經很委屈痛苦了,還要被這樣一個女人欺負!是可忍孰不可忍!蘇醒直接從床底一跳就撲了出來,正好跳到溫飛飛的臉上,四爪翻飛——我抓!它隻有這麽一招。仗著爪子尖利,氣勢凶猛,倒也銳不可當。
溫飛飛隻覺得眼前一黑。鼻子一悶,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就罩在了臉上。出於對黑貓的厭惡和恐懼。讓她覺得這種肮髒的生物爬到她的臉上是一種很惡心的事情。還沒等她把貓揪下來,又是一陣痛。脖頸和臉上已經多了幾道血痕。
溫飛飛這時在乎的已經不是疼痛了,而是臉被破相了!對她來說,沒有什麽比容貌更重要地事情了。如果蘇醒知道她在想什麽的話,大概也會讚同的,因為她全身上下,除了一張臉之外,完全沒有什麽可取之處。
人貓大戰!蘇醒畢竟身小力弱,還沒攻擊了幾下就被溫飛飛從臉上抓了下來,狠狠地往地上一摜——嗚嗚嗚,全身骨頭都好像散了架了,五髒六腑一陣沉悶地疼痛,蘇醒被摔岔了氣,躺在地上連動彈地力氣也沒有了。那種讓人惡心的痛楚感,像波浪一樣一圈圈蕩漾開來,原來一隻貓地承受能力是如此脆弱。
溫飛飛這時為了她地容貌被抓傷都已經幾近瘋狂了,根本就忘了這裏是段軒的家,這隻貓是段軒地貓,而段軒,就快要回來了。她也忘了自己來這裏的本意隻是小小折磨戲耍一下這隻討厭的貓,她開始不擇手段,她開始隻想要這隻貓死,隻想要它死!
一隻穿著拖鞋的腳狠狠地踩上了蘇醒的身體,如果不是她掙紮著挪動了一下身軀,被踩的就不隻是腿而是柔軟的肚子了。這一次的疼痛,明明白白地告訴蘇醒,她的腿被踩斷了。她至今還沒有痛暈過去,大概是因為曾經在遊戲裏以50%的疼痛感體驗了上千次死亡。但,50%的痛感和100%還是有差別的,這個時候蘇醒已經無力再掙紮了,這畢竟是現實而不是遊戲,死亡的話,就代表著GAMEOVER,她永遠也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溫飛飛的腳,再次抬了起來。蘇醒現在卻連動彈也無能為力了,她閉上了眼睛,心裏有一絲懊悔——早知道剛才就不逞一時之氣去攻擊溫飛飛了,因為貓的力量無法與人類相比,隻有靠靈活來拖延時間。如果剛才自己在房間裏上竄下跳繞著圈子跑的話,就不相信溫飛飛這種運動白癡型的大小姐能追上自己。可是,懊悔已經沒有用了,懊悔除了能讓人更沮喪之外,向來就沒有什麽用!人生苦短,上天永遠不會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蘇醒微微歎口氣,心裏默念,“爸爸媽媽,對不起,忘了我吧!”
可是,溫飛飛的腳卻遲遲沒有踩下來,反而身子一抖,“哧溜”一下躲進段軒的衣櫥裏去了。下一刻,蘇醒就感覺自己被一雙溫暖的手給捧了起來,有人在她的耳邊焦急地輕喚,“貓貓?貓貓你怎麽了?”
原來是段軒回來了!蘇醒這個時候已經混亂了時間和意識,隻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起碼在這一刻,不會再有人傷害到她了,於是心裏一鬆,神誌模糊了過去。
段軒看著手裏已經昏迷不醒的貓,心裏有怒火在熾烈地升騰!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憤怒過了?已經多少年隻是以淡漠的勢態來麵對這個殘酷而冰冷的現實?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和一隻貓一起舒適地,隨心所欲地生活,不要求更多,可是為什麽總是有意外,不斷的意外來打斷他的生活規律?
段軒將眼睛一抬,在屋子裏四下掃視了一遍,看到了入門處一雙女式的高跟鞋,又看到臥室裏的鐵製晾衣叉子——溫飛飛!你的卑劣和惡毒已經讓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滾出來!”段軒的聲音如同平地炸雷,將躲在衣櫥內忐忑不安的溫飛飛給驚地一抖,心裏直埋怨自己為什麽會忘了段軒下班的時間,被抓了個正著。
不想出去,更不敢出去,可是卻不得不出去。溫飛飛慢慢地從衣櫥內走了出來,張了張嘴還想辯解,卻在看到段軒那一向溫文淡然的臉孔漲得通紅,柔和的臉部線條變得堅毅曲扭的一瞬間嘎然而止。
段軒看著眼前那張不安的臉,和往常一樣化著精致的妝,隻是這時頭發散亂,臉頰上多了幾道血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個女人居然卑劣到私配了他房門的鑰匙,趁他不在的時候來虐貓!由今天的事情就可以想見他當時不在的那半個月裏,貓貓到底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更可以知道,溫飛飛的話根本就沒有一句是真的,全是假話!謊話!
段軒抬起顫抖著的手,原本真想狠狠扇這女人一巴掌才能發泄心裏的憤怒。可是,他不打女人!他握起了手,用力到骨節處隱隱發白,怒吼道:“你走!馬上走!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溫飛飛身子一僵,淚水奪眶而出,“我……我……”
“聽到沒有?馬上走!”段軒瞥一眼懷裏的貓,再次恨恨地望了一眼溫飛飛——沒空跟這女人在這裏耗時間了。他帶著貓就衝出了房門,丟下一句話,“雖然我從來不打女人,但你最好祈禱這次貓貓不要有什麽三長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