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作什麽?蘇醒心虛地縮了縮身子,再抬頭一瞥,發現段軒看她的目光與往日不同,那不是看寵物的目光,而是有點像在看一個人,於是蘇醒再次心虛地閉上了眼睛——有沒搞錯,難道暴風雨這麽快就要來了?她還沒做好準備呢!因為前一刻,段軒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前一刻他還傻傻地在那裏追索事情的真相,怎麽煮了杯咖啡就一切都變了呢?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貓?”蘇醒心虛了半天,再也想不到段軒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怎麽回答?是?或不是?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算不算是段軒的貓!蘇醒伏下身子,假裝什麽也沒聽見,反正就算聽見了,也不能說話呀。

段軒似乎也意識到問這樣的問題有點兒傻,就算貓能聽懂自己的話,也沒辦法回答。他在心裏理了理思路,想著自己那個貓變人,人變貓的構想,覺得有些荒謬又有些真實。拋開人貓的角色到底能不能互換的問題不說,唯有這樣,現在蘇蘇的狀態才有個合理的解釋,至於家裏這隻黑貓,前段時間打電話報警的不可能舉止也將變得可能。但這樣的假設是建立在不合理的先決條件上的,那這樣的假設可還有合理性?

事情真的會有這樣巧嗎?段軒關了燈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腦中還在思索個不停。先是蘇蘇與自己養的貓同時遇到了一場車禍,然後就在遊戲裏遇到一個長得和蘇蘇一模一樣的女孩迷迭,於是自己才會在超市看到蘇蘇的時候產生興趣和疑惑,進一步去遊戲裏詢問迷迭。得到了地址,上門拜訪。卻對蘇蘇的病情不解,對整件事地疑問更多,最後得出一個不可能的結論。。老天。究竟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他自己太瘋狂?有生以來,段軒第一次在夜裏輾轉反側。晝夜不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段軒不顧自己一夜未眠,起來喝了杯咖啡,給貓準備好食物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遊戲——他要去遊戲裏親自問迷迭!問問她究竟是蘇家的什麽人,問問她整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惜地是。他失望了,因為血骷髏說昨天晚上迷迭上過線,醉了酒,在遊戲裏睡到半晚上才下線的,然後告訴他,迷迭說這兩天是周末,她無法上線了。

迷迭地身份到底是什麽?無邊風月默默地想——她到底是不是像她自己對傲無情所說的那個樣子的人?他迷糊了,他在事情的一個關鍵地方迷糊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將蘇蘇和迷迭視為一體!雖然她們有著相同的外貌。但因為氣質、舉止地不同,他無法將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融合為一體來考慮。蘇蘇是蘇蘇,迷迭是迷迭。她們的關係僅是姐妹!這是無邊風月的想法。所以,就像人的視覺有盲點一樣。他現在的思路也出現了盲點。

他想到了自己家的貓有問題。他想到了蘇蘇有可能是貓,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家的貓和蘇蘇之間一定有一種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聯係。但是,他卻完全沒有想到蘇蘇就是迷迭,迷迭就是他家地貓!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為在網絡上遇見的人,潛意識裏就覺得相距有十萬八千裏遠,他一直認為迷迭沒有回家是因為現在的她離這個城市太遠,他根本沒想到迷迭沒有回家是因為她變成了一隻貓,無法回家!更有一點難以啟齒地地方,無邊風月不願想,也根本沒有去想,因為他已經將傲無情的話當真了,他心裏有隱約地在意,已經在腦子裏幻構出另一個時刻約束著迷迭地男人,有了這個虛構的男人,他就更想不到迷迭竟然會是他家地貓!他對明擺在眼前的事情視而不見!

“愣著幹什麽,幹活幹活!”血骷髏用肩擠了擠無邊風月,“娘的,昨天晚上累死了,隻睡了二三個小時,大清早就上遊戲來搶船了。”

“你們兩個搶船?”無邊風月這會有點迷糊,一點也沒有原先的冷靜與淡然,望了望貼著黑眼膏的海盜法老和血骷髏,不懂他們兩人怎麽就能搶到一條大船。

“當然!”血骷髏笑得囂張得意,“這種破地方,光明教會怎麽會派人嚴密防守?這破鎮上隻有一些弱小的NPC,他們安排一隊精英NPC就足夠看守這條船了。就算是精英,50級左右的精英能和我的等級比嗎?再說我又沒傻到和他們去打群架,當然逐個擊倒。”說到這裏,他看了看天色,又罵了一句,“娘的,煞卡卡怎麽還不來?再不來我們就先走了。”

“不等迷迭了?”法老苦著臉問。

“兩天不上線,怎麽等?”血骷髏鄙夷地望了眼法老,“你就會吃!你忘了我們這有個術士?船得在海上飄個兩三天,等到了地方把她召喚過來不就行了?等她?吃飽撐的才等她!”

正說著,煞卡卡就上了線。幾人商量了一番,準備了點食用水和幹糧,又在鎮上雇了幾個NPC,就準備上船出海。當然,鎮民們是被蒙在鼓裏的,他們隻知道這條船是光明教會借給這幾個外來人的,如果他們知道這船是搶來的,還會不會為了賺點生活費而上船當水手,這就很難說了。

無邊風月這個時候倒無所謂了,由得他們去擺布,他現在心裏隻是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再過兩天等迷迭上線,好問個清楚。當船開動的時候,他正站在船首,望著那波濤起伏寬闊無邊的海麵,心裏感慨萬千。這個年代,人類的科技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就連如此真實的遊戲都能夠做得出來,那麽,為什麽還有許多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呢?他想,有些事情無法解釋,大概隻是現實的科技還沒到了能夠解釋的發達地步,總不能因為無法解釋就假裝看不到那事情的存在吧?就像蘇蘇的病,現在的醫學無法治療,那隻是醫學還不夠發達,不能因此就怪責蘇蘇為什麽要生這種無法醫治的病。

“想什麽呢?你好像心事重重啊!”無邊風月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帶著點兒懶散與不羈。

無邊風月轉頭,看到四仰八叉斜坐在甲板上正靠著船護欄的血骷髏,他手裏正拎著條烤好的魚,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魚肉往嘴裏送。

“一點瑣事罷了。”無邊風月淡然一笑,並沒否認自己心裏有難解的煩心事,就算是前幾年被家裏管著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煩哪!

“哦。”血骷髏淡淡應了句,抬頭看了看天,“希望這一路上不會遇到什麽暴風雨或是颶風就好了。”

啊,表打我,關鍵問題留到明天……

砸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