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果然沒有看錯人。聽說是尋派來的使者,他不顧雜務纏身,第一時間接見了貌似。

寬敞高大魁梧的二郎,瞧著麵前有些畏畏縮縮的貌似,頗有點滑稽。

“是尋派你來的?”二郎開口,心下頗有些疑竇。不是聽說陸地上貓和老鼠是冤家嗎?怎麽尋這隻貓,有能耐派個老鼠來?還是隻能下海的老鼠?

“是,尋特地命我前來邀請閣下前往陸上敘舊,兼有要事相商。望閣下念及往日情誼,盡一臂之力。”貌似定了定神,禮數周到地應答,隻是有些腿發抖。道聽途說,二郎向來治下甚嚴,盡忠竭力的無憂無慮,不機靈敢捋虎須的腦袋搬家,毫不手軟,是以海龍一族所向披靡,甚是興旺。

“噢?是何要事?”二郎警覺地望著貌似。

“陸上有鼠為患,群雄束手,特央閣下前往助陣。”貌似答倒是答得有條有理,二郎心中卻越是疑竇叢生。

“好,有勞尊駕,請後麵休息,容某商議。”二郎一揮手,兩名海龍一前一後,帶著貌似後麵去了。

貌似在海龍宮殿裏心安理得地享用海龍一族的接待,心神漸漸安定了下來。海龍一族橫跨海洋上中下三層,物產之豐富自不待言。正當貌似大快朵頤不亦樂乎時,突然出現的二郎嚇得它把嘴裏滿滿的海產忙不迭吐了個幹淨,恭恭敬敬侍立一旁。

“老實告訴我,尋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二郎坐下來,目光炯炯,毫不客氣盯著貌似。

貌似哪裏有膽子隱瞞,將這些時候的遭遇詳詳細細跟二郎說了。二郎聽了,一陣哈哈大笑。

“那是我錯疑了!”二郎可以當被子的大手輕輕拍著貌似的頭頂,“原來你就是尋的老朋友貌似!”

貌似一身冷汗在水裏看不出來,連連點頭。

“既是尋有麻煩,我豈能不顧!”二郎挺腰抬頭,氣宇軒昂,“這就動身!”

“這就動身?”貌似又一身冷汗,“閣下高義……”

可惜了這頓美餐。貌似心裏在滴血。

二郎將貌似揣在懷裏,也不與族民交代,一個縱身就往上遊去。二郎的泳技如何,貌似無從得見,但不過片刻,二郎已經從海底最深層的海龍一族駐地來到最上層,跳出了海麵踏浪而行。借著夜色,二郎絲毫沒有驚動陸上的居民,帶著貌似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尋所在的地方,也就是陸上的龍城。

貌似先入內通報,尋與青龍長老率眾出迎,二郎見了尋,也不敘話,上前一把緊緊抱住了它。

“二郎閣下聽聞你屢遭凶險,啥事都不顧就趕來了!”貌似得意洋洋地跳到尋頭上向尋表功,尾巴一卷一卷。

“見到你沒事太好了。”二郎鬆開尋,喘了口氣說道。

“我怎麽會有事?”尋也鬆了口氣,被力大無比的二郎一把抱住,就算沒怎麽用力,這口氣也是喘不上來的。

“事關重大,我們到裏麵詳談如何?”青龍長老笑逐顏開,沒想到二郎來得爽快,足見情深意重,看來事情有譜。

當下,貌似自歇息去,二郎、尋、青龍長老進了龍城偏殿,分賓主坐定,侍兒上茶後,青龍長老吩咐緊閉殿門,閑人免進。

“我大哥昔日上岸,就是敗在你手?”二郎瞧著青龍長老,冷不丁冒出一句不相關的話。

“正是!”青龍長老毫無遲疑,“那一仗打得可不輕鬆!來日得閑,再為閣下細言如何?”

“果是豪傑壯士,名下無虛!”二郎誇了一句,“不愧是陸上生靈領袖。”

尋倒是捏了兩把汗。這倆冤家路窄要是在這當口掐起來,鹿死誰手未可知,眼前這破敵大計怕就要泡湯。不想青龍長老不卑不亢一句話,倒得了二郎的惺惺相惜,看來這場合作又多了幾分把握。

“貌似已經跟我說過陸上狂鼠的狀況。”二郎接著說道:“你們兩位有什麽對策?”

“計策尋想好了一條,不知如何,正要與閣下參詳一番。”青龍長老懇切地說。這二郎拿得起放得下,確實大對青龍長老的脾胃,假如不是仇怨在先,重任在後,青龍長老實在是不肯輕易錯過了結識他的好機會。隻是此時不是說私事的時候,狂鼠一日不除,陸上一日不安,結友交遊的事情來日方長,倒不急在一時。

尋也不謙遜,將自己想的計策細細為二郎講了。二郎聽著,隻覺得血脈賁張,虎軀微顫不止。

“你們不覺得犧牲太大了嗎?”二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