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棉有些心虛的眼神遊移:“師父最近過的挺好的吧?那我就放心了。”

貓師父比他走的時候又胖了一圈, 顯然夥食不錯,要不然也胖不起來。

貓師父比他從容一點,烏棉畢竟年輕, 要臉。

貓師父就很淡定了, 反正橘貓在人類和動物界都名聲在外, 不胖的橘貓不是真橘貓!

貓師父走過來繞著烏棉走了一圈,感慨說道:“你說謝九哲給了你很多好吃的,現在看來不假。”

想當初為了養這隻小貓崽子, 貓師父簡直是操碎了心, 一天天幹吃不長肉,出去了都要以為是貓師父虐待他。

這才走了多久啊,兩個多月不到三個月,整隻貓都胖了好幾圈。

隻不過從體型上來看還是比不上貓師父, 畢竟烏棉是長毛, 而貓師父是短毛。

貓師父坐在烏棉對麵一邊舔爪子一邊問道:“怎麽突然回來了?因果線消失了?”

提到因果線, 烏棉更加心虛了一些,他垂頭回答:“還沒有。”

說完他的腦殼上就挨了一爪子,烏棉頓時委委屈屈地抬起頭看過去,自從到了謝九哲身邊他還沒挨過揍呢。

貓師父十分的恨鐵不成鋼:“早就說你學藝不精, 對人類世界也不怎麽了解不能著急過去, 你就是不聽,看看, 兩個多月了都沒搞定,要知道當初村裏的那隻笨蛋狐狸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烏棉十分不服氣剛想說什麽, 就聽到一個十分溫柔的聲音輕笑一聲說道:“臭老橘又在編排我?”

烏棉轉頭看去隻看到一隻雪白的狐狸從陣法之中走了出來。

人人都說貓步優雅, 眼前這隻狐狸走起來卻連普通貓都比不上, 優雅中還帶著一絲嫵媚。

狐狸眼中含著笑意看著烏棉說道:“小烏棉回來啦?咦, 怎麽變胖了?”

烏棉慚愧低頭,夥食太好,謝九哲又寵著他,隻要在家不工作的時候就抱著他,下地走路的時間都少,可不就變胖了麽。

狐狸走到烏棉身邊繞了一圈說道:“行了,這下變成小煤球了,我跟你說,你可別學你師父啊,你看看你師父,這就是典型的毛長腿短貼秋膘,貼完秋膘沒有腰。”

貓師父聽了之後瞬間炸毛,站起來衝著狐狸就撲了過去。

一貓一狐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烏棉坐在旁邊怔怔看著他們扭打,等了半天也不見這兩位分開,他又不是這兩隻的對手,最後隻好小聲說道:“我回來是有事情要辦,天亮之前要趕回去,你們先告訴我怎麽進村再打好不好?”

橘貓和白狐動作停了一下,瞬間分開又十分同步地衝著旁邊“呸呸呸”了幾聲,將嘴裏的毛給吐了出去。

白狐走到烏棉身邊說道:“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吧,你師父都沒怎麽出過鏡村,也沒被人救過,他懂什麽報恩?”

烏棉說道:“我想送恩人一件禮物,已經選中了桃花水母,但是外麵這個季節現在沒有,我記得村裏有來著。”

白狐立刻爽快說道:“這個倒不是很難,隻不過湖裏那隻大水母有些不好對付,不過沒關係,等我去揍他一頓就行了。”

白狐說完就跟一陣風一樣跑走了,烏棉在後麵徒勞地張了張嘴:“倒也……不必如此。”

橘貓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生氣地說道:“不用管他,他就是想找幾個借口打架而已。”

白狐在村子裏是有名的刺頭,原型可愛漂亮,人形溫柔單純,然而實際上卻是個一天不幹架就不舒服的主兒。

烏棉倒也知道這件事情,他轉頭看著橘貓認真說道:“師父,你打不過狐叔就不要跟他打,又受傷了吧?”

貓師父十分生氣地用爪子拍他的頭:“我哪裏打不過他了,我那是讓著他!”

烏棉被拍得連連點頭,嘴裏哼哼唧唧的不服氣。

就在貓師父思索要不要教育一下小貓崽子的時候,白狐又一陣風一樣地跑了回來,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筒。

竹筒沒有任何依憑的佇立在他的後背上,然而在白狐跑動的時候都穩如泰山。

白狐到了烏棉麵前身體一抖,抖落了一連串水珠的同時,竹筒也落到了烏棉麵前,然後開口問道:“這些夠了吧?”

烏棉扒著竹筒的邊緣站起來往裏麵看了一眼,發現裏麵至少有幾十隻桃花水母,瞬間十分開心地說道:“夠了夠了,謝謝狐叔~”

白狐聽著小貓喵喵喵的聲音開心的眯起了眼睛問道:“這個送了之後是不是就能回來了?”

烏棉遲疑了一下:“我也不太確定,要看因果線會不會消失。”

白狐有些不開心:“你的恩人怎麽這麽麻煩?實在不行……我教你個方法。”

烏棉歪著頭看向他:“什麽方法?”

白狐湊過來說道:“如果這都不行的話,你就把衣服脫了往他**一躺……”

白狐的話還沒說完,那張漂亮的臉就被一隻橘色的貓爪給襲擊,頓時整隻狐狸後退了好幾步。

貓師父擋在烏棉麵前暴躁罵罵咧咧:“滾蛋,少教壞我徒弟,我們可是正經妖。”

白狐撇撇嘴,起身抖了抖毛沒跟橘貓一般見識:“老古板,要是用我的辦法,小煤球早就回來了。”

烏棉瞪眼:“什麽小煤球?”

白狐嘻嘻嘻笑道:“你呀,你看你現在胖成了個球,又是黑色的,可不就是煤球嗎。”

烏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又看了看體態婀娜的白狐,忍不住自卑的吸氣收腹。

回去得認真減肥了啊。

烏棉一邊想著一邊準備跟貓師父和白狐辭別,天快亮了,他再不回去就趕不上了。

烏棉往外跑的時候,貓師父還在他身後喊:“你慢慢來,不著急,別學白狐那一套,那不是正經報恩!”

烏棉應了一聲,然後被風灌了一嘴立刻閉上了嘴巴認真往回跑。

跑回去之後,天色已經蒙蒙亮,烏棉在院子裏找個隱蔽的地方挖了個坑把竹筒藏了起來。

今天魚缸要換水還要有新的魚放進來,不適合把水母放進去,要等換完水再說。

因為魚缸體積很大,所以換水是個絕對的大工程,烏棉趴在自己的貓爬架上看著山泉水一點點地進入魚缸,認真觀察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山泉水中的其他生物。

他不知道山泉水被送入魚缸的時候已經經過了好幾道過濾係統,還以為是引水的過程中那些魚蝦都被嚇跑了。

等到水換完之後,趁著那些人將魚轉移回去的時間,烏棉偷偷摸摸跑到了院子裏用了一個障眼法,將竹筒刨了出來,然後叼著回到了遊樂房。

此時魚已經全部都進入了魚缸之中,在確定魚缸換水完畢不會有人進來之後,烏棉就把竹筒中的桃花水母全部倒進了魚缸之中。

粉色的桃花形狀的水母在進入魚缸之後就開始慌張地躲到了各種隱蔽的地方。

烏棉把竹筒埋到地裏毀屍滅跡之後,用個法術將爪子清理幹淨,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才回到了遊樂房,抹除剛剛的監控之後他就蹲坐在魚缸前開始認真觀察桃花水母的成活情況。

如果桃花水母不太適應的話他還要給它們一點妖力續命。

然而這一觀察讓他察覺到了不太對的地方,這魚缸裏的魚怎麽有一條很奇怪?

那是一條貴妃蝴蝶鯉,看上去跟普通魚沒什麽區別,然而魚的身上帶著一絲絲的陰氣,感覺不像是活魚。

烏棉忍不住站起身體,小爪子搭在魚缸上麵認真觀察了半晌終於確定——這條魚並不是活魚,而且身上帶著煞氣和陰氣。

這樣的魚放到水池之中別說轉運,隻怕瞬間就會給主人帶來厄運。

烏棉瞬間出離憤怒,他不知道是誰要這樣害謝九哲,要不是謝九哲從頭到尾都沒想著依靠這缸魚轉運,魚缸放置的位置也不是道士指定的風水寶地,隻怕謝九哲現在已經中招,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危及生命。

烏棉生氣地跳到了魚缸上麵,用爪子將魚缸的蓋子打開之後,低頭看著水裏的那條魚。

他得把這條魚給弄出來,但……魚是生活在水裏的。

而貓,不喜歡水。

也不是不喜歡水,隻是不喜歡毛被浸濕之後貼在身上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可是一想到謝九哲可能會因此受到傷害,烏棉立刻將這些顧慮扔到了一邊。

他看了看時間,發現還早,雖然已經下班,但今天謝九哲要回謝家老宅吃飯,一時半會回不來,正好給了他操作空間。

烏棉眯著眼睛盯著那條魚,試圖用爪子將魚撈出來,而那條魚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直接沉到了缸底,他無奈歎了口氣隻能跳進了魚缸。

霎時間,魚缸之內的靜謐世界仿佛出現了一隻喵斯拉一樣,所有的魚蝦都慌張躲避,而烏棉的目標從頭到尾都十分明確,就是那條有問題的貴妃蝴蝶鯉。

雖然是被人操控,但死魚就是死魚,再怎麽靈活也不可能躲避得了烏棉。

烏棉進去之後瞄準目標,後腿一蹬一口叼住了那條魚。

咬住那條魚之後烏棉轉身打算上岸,結果剛從魚缸裏冒頭就看到謝九哲正站在魚缸前麵無表情地低頭看他。

而他嘴裏的貴妃蝴蝶鯉還在拚命掙紮。

烏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