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王府曆史悠久, 隻是一直以來似乎都是閑置狀態,主人家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派人來維護, 但偏偏沒人在這裏住。
以前很多人都在疑惑為什麽這座王府沒有充公, 眾所周知,這種文物大部分都已經是公家的了。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塗家的,估計當初也是有點什麽特殊情況才留了下來。
不過,認回兒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一座王府, 這可真是大手筆。
眾人隱晦地看了一眼烏棉, 有很多人直接就酸了。
你要說這孩子運氣好吧, 他走丟了這麽多年, 你要說他運氣不好吧,家裏人又找了回來而且看上去對他很喜歡的樣子, 出手十分大方。
不過……塗家的孩子到底是怎麽丟的?而且還丟在了國內。
大家都很好奇,可惜沒人敢八卦。
謝九哲看了一眼烏棉沉默了一下。
他覺得眼前這位長輩很可能真的就是烏棉的親戚, 這一出手就送貴重東西的習慣是一模一樣啊。
唯一比較好點的就是這位應該對人類社會比較了解, 知道送這種東西先找政府給辦手續。
烏棉站在旁邊臉上沒什麽表情, 眾人都懷疑他是不是不知道那座王府的價值。
實際上, 人類社會的貴重物品在烏棉眼裏倒也真的算不上什麽。
秦書記的秘書聽了之後轉頭看向他上司, 秦書記點點頭, 一座王府而已, 比起光刻機又算得了什麽?
秘書立刻說道:“塗先生明天就讓人過來辦手續吧。”
塗丘立刻笑著說道:“好, 今天時間不早, 多謝秦書記款待,今天我就不去酒店了, 我想跟我兒子先去他家看看。”
秦書記立刻說道:“應該的, 有什麽事情給小張打電話就好。”
小張也就是他的秘書。
塗丘卻說道:“不用不用, 讓年輕人好好休息吧, 這不是還有小九呢嘛。”
“小九”謝九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說道:“是,秦書記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塗叔叔的。”
秦書記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辦事穩妥,我放心。”
他是不是真的放心誰也不知道,但是塗丘都那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他帶著人走後,謝九哲客氣問道:“塗叔叔若是不嫌棄,不如先去我家休息。”
塗丘立刻說道:“走走走。”
於是一行人回到了昭行園,一路上因為有司機的存在烏棉跟謝九哲都忍著沒說話。
塗丘卻一直拉著兩個人詢問國內的情況。
他問的都是跟商業有關,也跟國內光刻機的情況有關係。
謝九哲跟烏棉兩個人都是惡補過知識的,不敢說百分百了解,至少也能說出一二。
從這方麵來看,塗丘又像是真正的商人。
烏棉一臉疑惑,趁著謝九哲跟塗丘說話的時候偷偷給橘貓和白狐發短信。
然而那兩個人卻沒有回複,等他們到了昭行園之後才聽茶叔說道:“橘先生和白先生來了。”
塗丘聽了之後笑道:“正好,我也許久沒見他們了。”
謝九哲跟烏棉兩個人對視一眼,眼裏都寫著了然。
果然是這兩位消失了一個月的長輩搞的鬼。
他們進去的時候橘貓跟白狐正懶洋洋地吃宵夜。
橘貓看到烏棉便笑著問道:“徒弟,怎麽樣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烏棉沒好氣說道:“您就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嗎?”
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麽好隱瞞的?
橘貓十分迅速的出賣搭檔:“是你狐叔不讓我說的,你找他。”
白狐一口茶水差點沒嗆進氣管,咳了兩聲才說道:“我是擔心你提前知道了就演的不像了。”
人類都很精明,尤其是人類的官員,烏棉那點演技糊弄糊弄普通人還行,像是謝九哲這樣的,如果不是對他十分信任外加沒有想過世界上會有妖,估計也不會被騙那麽久。
烏棉坐下來有些好奇地看著塗丘問道:“那……這位前輩也是鏡村出身的大妖嗎?”
塗丘擺擺手說道:“我應該算不上,我是父親撿回去的,他是我的養父,同時也是白斐的同族。”
謝九哲聽後若有所思問道:“您跟白叔不是同族?”
塗丘眨了眨眼說道:“你猜猜我的原形是什麽?”
謝九哲有些茫然,他哪兒猜得到?
原本聽對方的姓氏,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塗山氏,傳說中大禹娶的就是塗山的白狐塗山氏。
再加上這個人是白狐和橘貓找來的,所以很可能是白狐的同族。
然而現在看起來……這位居然不是狐狸嗎?那麽他的塗姓應該是跟著養父的姓氏。
其實不僅是謝九哲,就連烏棉也猜不出這位的本體,主要是對方身上一點妖氣都沒有,他懷疑對方其實是人類。
塗丘仿佛知道他們的疑惑一樣,笑著說道:“我是妖哦。”
烏棉轉頭向師父和白狐求助,然而這兩位隻是拍了拍他的頭說道:“慢慢猜。”
烏棉:……
就很氣,這有什麽好隱瞞的啊?
謝九哲倒是看出來了,這幾位並不是要隱瞞,估計就是逗孩子玩呢。
塗丘雖然是被喊來幫忙的,但看起來好像也很喜歡烏棉的樣子。
塗丘隻在昭行園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住回到了乾王府,順便還要帶走烏棉。
烏棉看了一眼謝九哲說道:“距離酒會不是還有好多天嗎?沒必要現在就過去嘛。”
塗丘調笑了一句:“竟然是一刻都離不得嗎?”
烏棉臉上微微一紅,謝九哲十分坦然:“是,我跟棉棉認識之後就沒怎麽分開過,驟然分開他不習慣我也不習慣。”
不管是人形態還是貓形態,反正烏棉一直都在他身邊的,他們彼此之間也都已經很熟悉了。
塗丘十分幹脆地一揮手:“那你也跟著去吧。”
謝九哲倒是無所謂,哪怕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他跟烏棉的婚事已經變成了占便宜的是他。
原本都在說是烏棉攀高枝嫁他,結果現在應該說是他嫁烏棉或者入贅塗家,反正攀高枝的那個變成了他。
可這些都不影響謝九哲,跟著去就跟著去唄。
塗丘又說了句:“對了,正好帶我去一趟你家,重新商議一下訂婚事宜吧。”
之前因為橘貓跟白狐非要一邊出一半來搞訂婚宴,江朧月已經發愁了一個月,想找一個足夠盛大又不會花費很多的訂婚宴真的很難。
然而她也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烏棉的身份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在聽說烏棉是塗家的孩子的時候,江朧月就有些擔心,直接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怕烏棉回頭要跟著塗家出國,到時候他們兩個不分也得分。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塗家居然還打算繼續這場婚事。
江朧月見到塗丘的時候一向灑脫的她都顯得有些拘謹,猶豫再三還是問道:“塗先生,您不會帶棉棉走嗎?”
丟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舍得把他留在國內嗎?
塗丘擺擺手說道:“我們已經商量過了,棉棉自小在國內長大,出去了他也未必習慣,更何況他跟小九兩情相悅,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平安喜樂已經很是開心,我也不想強行分開他們。”
開玩笑,他本來就是被請過來幫忙的,原因就是白狐怕自家長輩因為在人類世界的身份地位不夠高而被說閑話。
他來了然後把人家婚事攪和黃了,那隻白狐狸能咬死他!
江朧月聽後著實鬆了口氣,這才開始正是商定訂婚宴的各種適宜。
初步的意向就是搞一個唐風場景,正好適配乾王府的古色古香。
是的,江朧月沒能抗得過塗丘,訂婚宴的地點放在了乾王府。
沒辦法,整個洛海也沒有比乾王府更高檔環境更好的地方了。
剩下的就是交給專業的司儀團隊去處理,訂婚宴之後就是婚禮,橘貓跟白狐一商量幹脆連婚禮的日期也定下來吧。
隻不過好日子就要等到明年的下半年。
等這些都商量好之後,江朧月送客的時候,一臉恍惚地跟謝九哲說道:“兒子啊,我怎麽感覺是咱們家高攀了呢?”
塗家跟謝家聯姻,當然不僅僅是婚姻上的問題,商業上肯定也要有所往來的。
謝九哲倒是很淡定,雖然塗家很厲害,但他們想要打入國內也需要跟本地企業合作,別的不說,疏通政府環節能幫他們省下很多事情。
他轉頭對著江朧月說道:“媽,我先帶塗叔叔他們去周邊逛一逛玩一玩,您也不要想那麽多,我跟棉棉是自由戀愛,沒什麽高攀不高攀的。”
那些東西隻不過是外人嘴裏的談資,他和烏棉的雙方家長都沒有嫌棄過彼此,哪兒輪得到別人嘰嘰歪歪?
江朧月幫他理了理圍巾說道:“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算命先生說你運道極好,以前我還不怎麽相信,現在真是不相信也不行。”
又不是誰招個助理就能順便給自己招個未婚夫的,也不是誰家的未婚夫都能正好是國外豪門丟失的小少爺。
謝九哲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轉身上車親自當司機帶著長輩們去玩。
本來他還想著帶大家去周圍有名的景點或者飯店吃吃玩玩,結果沒想到塗丘在聽說烏棉有一座滑雪場的時候就來了興趣說道:“走,我們去滑雪。”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讚同,謝九哲都懷疑是不是妖族都很喜歡滑雪。
不過到了那裏他就明白了,妖族的確喜歡滑雪,而且還很喜歡用原形滑雪。
他們直接清空了其中一個雪道的遊客,然後把工作人員也趕走。
等謝九哲換好雪具出來的時候,發現雪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所有妖族都變成了原形在玩耍。
而直到這個時候,謝九哲才知道塗丘的原形是什麽。
居然是一隻黑毛藍眼的垂耳兔!
謝九哲恍然,塗丘,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