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佟麒病發
“沒什麽!不小心磕到了。你睡吧!我在這裏守著!天亮後,我送你去醫院!”
佟庭烽重新站起,扶她躺好,給她掖好被子。
安娜靜靜的睇著,情知他撒謊,卻也不拆穿,往裏邊挪了一挪,拉住了他的手,一臉期待的道:“好。要不,今晚,你留下吧!我想抱著你睡……”
她收拾起心裏的失落,殷殷的望著他:不管怎麽樣,這麽晚他還能放下妻兒往這裏趕,足可證明她才是他最最在意的那個人。
安娜有一張很漂亮的臉蛋,瓜子臉,顯得嬌俏,隻是因為長年病著,臉孔呈現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安夫人和佟庭烽的母親何菊華是閨蜜,安娜從小就叫佟庭烽做佟哥哥。曾經他們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交情。之後,佟庭烽出國求學,回國服役兩年,退伍後正好趕上祖母的壽辰。當時安娜十六歲,還在讀初中,雖然有心髒疾病纏身,可她很熱情開朗。一見到他,就佟哥哥佟哥哥叫個不停。他們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開始有了更多的接觸。然後,他們就相處到了如今,一晃就是十年,昔年的小丫頭片子,如今,已長成了小女人。
他挑了一下眉,瞅了一眼,眼神並不熱烈,是依舊一如既往的冷靜,但他沒拒絕,脫了長風衣,往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去。
紫荊園,寧敏正在考慮是今天是晚上怎麽睡?
她四處考查了一下,樓上倒是有一間客房,裏頭有床,但沒有被褥,除了兒童房,以及佟庭烽睡的房間,她暫時找不到可以睡覺的地方,也沒有發現棉被毛毯之類的多餘的床上用品。
她推進佟庭烽的房間,以黑白相接色為主旋律的房,彰顯與整座別墅融為一體的古典風格,很清冷,屬於佟大少所獨有的清涼氣息,充斥在他的房間內。
聞到這個氣息,寧敏就有一身渾身起栗子的感覺——總覺得嘴裏還沾著他的口水似的,疼的感覺無法消散開去,霸道的侵犯著她的潛意識——真是可恨。隻要一想到自己穿著他的睡袍,以及小褲,她越發覺得渾身上下爬著千萬隻螞蟻似的。可恨的是她居然束手無策。
她思來想去,決定不虐待自己,哪裏暖和睡哪裏,明天天亮把江姐叫過來,或者,她帶上兒子回祖宅,對於一個半夜三更跑出去找情~婦的男人,她對他除了厭惡之外,就是厭惡。
正當她鑽進那被暖氣薰的暖暖的羊絨被,門外忽傳來了敲門聲,一陣輕輕的很痛苦的低叫響起:
“媽媽,媽媽……”
“怎麽了?”
她赤著腳跑了過去,看到小家夥捂著肚子慘兮兮的巴望著,額頭上鋪著一層細細的汗珠子,臉色白的就像紙一樣。
“媽媽,我肚子痛!”
“痛在哪裏位置?”
寧敏忙把娃娃抱了起來放在床上,問他,並且小心的碰著他的肚子。
“這裏!”
佟麒指了指小腹右側,慘兮兮的說:“以前也痛過幾回,在幼稚園的時候,忍忍就過去了。今天疼的忍不了。媽媽,我要死了嗎?”
“胡說八道。這個地方是闌尾炎發足的部位。死不了人的。媽媽馬上帶你上醫院,你忍忍……”
“可爸爸不是出去了嗎?爸爸剛剛跟我說,他有個朋友生病了,他要去看看。可能晚上不會回來了,讓我像個男子漢一樣,在家陪媽媽。紫荊園離醫院好像挺遠的……”
奶奶的,明明就是去會情人,卻和兒子說是看望友人。
寧敏一聽,眼裏就噴火,這混蛋倒是很能編,看朋友?
“知道你爸爸電話嗎?”
“知道!”
“報出來!我把他叫回來。”
哼,她倒要看看,是他的“朋友”的重要,還是兒子重要。
寧敏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無人接收。
最後一通,響了很久後,終於通了,但裏頭傳來的卻是一個女人柔軟的聲音:
“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