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佟辰聯姻 憐香惜玉,他哄她;他的女人,耍酒瘋 (看)

辰況看到了她,他的小妻子,穿得就像一個剛進大學校門的新學生似的,靜靜的站在那邊,以一種晶透的目光睇著,那麽青春,那麽美好,一生的學生氣。

哦不,那眼底,還閃著幾抹複雜之色鈐?

他看了一眼,這丫頭啊,和他見麵時,總會表現出這樣一種神情洽:

就像小賊見到警察,能躲則躲,當然,那是結婚之前的表情。

結婚之後呢,就像一個遇到了難題的好好學生,有點兒膽怯,在碰到老師時,欲問而未問,顯得極為的小心翼翼。

倒是不會再避而繞之了。

在這點上,她多少已經有點自覺。並在努力適應著他們的關係變化。

他想著,衝她招招手。

她看到了,小跑步過來,一頭蓬鬆的短發,一跳一跳的,陽光照在上麵,一反射,一閃一閃,很有風景性。

走近,她很輕輕軟軟叫了一聲:

“辰大哥!”

嗬,又叫大哥,屢教不改呢!

這丫頭啊,這習慣,真叫他頭疼。

不過,他也懶得計較了。

想要改變她啊,那還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得了的。

“今天去上課了?”

辰況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氣一點。

他告訴自己:不能將用在工作上的語調用在她身邊。

這是老婆,不是部下。

“嗯!”

“感覺如何?”

“任務很重!”

“加油,你行的!”

他伸手,將她的背包給拎了過來,一提,好沉呐:

“放了多少書在裏頭,這麽重?”

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

“我去圖書館借了很多書,打算開始惡補!臨床醫學我是從頭開始學,什麽都不懂,必須要加倍的用心才行……”

她跟上,輕輕說。

他聽著,點頭:

“所以,想住宿?”

一想到昨兒晚上說的,她要住宿,他心裏就悵然,新婚呢……

“嗯,學校有老師,有同學可以請教,晚上還能去自圖書館看書,比較方便……反正,我住在這裏,也是一個人住,你那麽忙。”

她不喜歡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麵對一個空蕩蕩的屋子,至於回去媽媽那邊住的,媽媽肯定會擔心他們這麽分開住,會影響夫妻感情,所以,住宿比較好。

辰況停下腳步看:

“我還以為你想躲開我呢!”

“我為什麽要躲開你?是你忙得顧不了家好不好?”

借機,她叫了一聲,以顯示自己的小小不滿。

話裏的失落感,不是很明顯,但辰況是何等的人,怎麽可能辨不出味來,於是就挑了挑眉。

“不過,以後就公平了,你忙,我也忙。要是你周末還是忙,我就回我媽那邊。”

咦,聽著,這是要將他遺棄的節奏?

一點也不黏人。

他有點小不樂意啊——這丫頭,以前愛黏謹之時多惹人愛,怎麽就不愛黏他呢?

好吧,他承認,他這張臉,的確不怎麽討女孩子喜歡?

何況,他現在也的確沒法分更多的時間給她。

尤其這幾天,越發忙的不可開交,都沒多少時間睡覺,哪還顧得上其他。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琢磨著怎麽解決這個現實矛盾。

“不住校不行嗎?”

半晌,他問。

“嗯?”

佟蕾抬頭眨了眨眼,對上他征詢的目光。

“最近我的確有點忙,不過,總會過去的。到時,我會多騰出一點時間出來。如果不住校行的話,還回家住。大學離這裏也就三四十鍾的車程。回家也是方便的。你瞧,言姐在這邊住著,你要是住校,這口舌要是傳回東都去,家裏老人會擔憂我們的……”

被他這麽一提,佟蕾這才發現自己還真是考慮不周了。

“這樣吧,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就把作息調整過來,以後呢,每天下午放學,你要是學習任務緊張,可以去圖書館看會兒書,我呢,盡量早點、準時準點下班,到時,我讓車子往這邊走,順道帶你回家。你看怎麽樣?”

辰況把未來的生活計劃作了一下調整,為的是能讓夫妻關係更加的協調。

經過第一次婚姻的失敗,現在的他無比的清楚,夫妻日常相處對於婚姻所起的作用。想要擁有一個完滿的婚姻,就得靠彼此一起去遷就,花時間去經營,維護二人世界。

感情需要慢慢培養。

尤其是他娶的是一個小丫頭,要是不好好的收住她的心,他就白白浪費老天爺給的這個機會了。

“我以為你不想見到我!”

她呐呐然,低著頭說。

“我不想見到你?”

這誤會可大了。

“這幾天,你一直冷冷的。打個電話,三兩句就把我打發了。”

所以,她會有情緒嘛!

辰況突然發現,這丫頭的心,相當相當的敏感。

“辰太太,我這是工作太忙,一時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單手攬著她的肩,拍了拍,安撫道:

“好吧,算我不對。這些年,我習慣所有人以我為中心,一忙起來,昏天黑地的,連飯都記不起要吃,其他事情,哪還在我考慮的範圍之內。所以,忽略你了!以後,我盡量不讓這樣的事再發生了……行不……”

沒見過辰司令哄人是怎麽樣的,但這一刻,佟蕾確定這個男人正在想方設法的哄她。

聽呢,那語氣,多溫和。

佟蕾聽著心裏還是挺受用的,眉兒彎彎,問:

“真的?”

“真的!要不要拉勾?”

他挑挑眉,伸出一根小指頭。

她咬唇笑,拍掉他的手:

“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孩一樣在哄……”

他趁機牽住了她的手:

“錯了!我把你當老婆寵!”

話音落下,他湊過去,在她粉粉嫩嫩的唇上親了一下。

一片紅雲飛上她的臉蛋。

不過,她沒躲,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疼愛——隻是,她不能確定這份疼愛的屬性。

“走了!回屋去,我得去洗個澡,今天言姐有事請假,回了東都……回頭帶你出去吃飯。對了,這麽急打我電話,有什麽事嗎?”

他牽著她往西去。

想到那事,佟蕾有點不安呢,剛剛晴朗的心情一下又蒙上了陰影,她又開始小心翼翼的打量他。

就當前這種情況,她不太想拿顧惟的事來破壞現下這種氛圍。現在,她比較期待和他出去吃飯。

想了又想,她說:“那事啊,等吃好飯回家再說吧!快快快,你快去洗澡……”

她拖著他走!

兩道人影被斜去的陽光照在地麵上,拉得很長很長。

越野車內,盧河靠在駕駛室內,吃吃吃笑著。

誰說他家司令不懂憐香惜玉了?

人家一遇上這個叫佟蕾的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有多兒女情長呢……

居然還當著他的麵玩親親。

我說,司令啊,您這是在刺激我孤家寡人嗎?

嗯,他突然想啊,是不是也該去找個女朋友來談一場戀愛,都二十七了,再不談就老了……

辰況去洗澡了,佟蕾在客廳裏來回的踱步,覺得這時間過的真是慢。

按理說,夫妻關係,本該是所有關係當中最最親密的一種。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可能來自天南地北,他們因為一個共同的目標而走在一起,那個目標是,經營一個和諧的家,從此生兒育女,從此相扶相守過日子。

佟蕾有過幸福的婚姻生活,那種生活,會讓人快樂,會讓人向往,會很纏人,而不是終日察言觀色,心驚肉跳。

縱觀這新婚十天的生活,她總結了一下感受,總體來說,不算好:

不適應感強烈,不自在感強烈,男人一陣冷,又一陣熱,陰晴難測,夫妻相處模式,還需要不斷磨合。

尤其是,現在她還要和丈夫說前夫的事,一旦提及,後果會是怎樣的,她預測不到的。

偏生,她又做不到不管不顧。

水深火熱,是她心情的某種寫照。

她在想,不知要到什麽時候,夫妻之間說話,不需要鼓足了勇氣才敢說……

雪白的地毯上,有一隅用水晶簾子隔開的角落,擺著一個精巧的矮桌,牆頭上做著幾個書架,可以放書,席地而坐,可以在這裏看書,上網,或是賴在地上閑閑睡個懶覺。之前沒這樣一個地方,是後來,他讓人辟出來的,專門為她而辟,書架上還擺著她的單人照。

她倒是喜歡的。

此刻,她抓著一本書,盤坐在這裏,雙手托腮,目光呆呆,盯在書上,思緒卻不知道飛去了什麽地方。

辰況換了一件黑襯衫黑西褲出來,看到她在發呆,小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很不開心的樣子,也不知在想什麽,沒留心到他已走到麵前。

他在她身邊坐下,睇著,側臉臉型分外好看,白白淨淨,說不出來的水靈,他一步一步移過去。

等她發現,他的唇都快要貼到她的眼簾,她才“呀”的大叫,往邊上倒了下去,砰,撞到了書架!

疼呐!

某人那紅紅的唇,整個兒撅了起來。

辰況見她這憨樣,不由得撲哧笑了出來,那深沉的眸子深處,忽就乍現一片柔光,灩灩然,明亮之極,令他一下顯得年輕了好幾歲似的。

她一邊懊悵的揉著,一邊問:

“幹什麽嚇我?”

“哪嚇你了?我都坐這裏老半天了。沒見過走神走的這麽離譜的!過來……”

他咬著笑意,伸手將人拎過來,那大掌,一把就把她的頭給包住了,輕輕揉著,一頭順溜的短發在他指間滑動,也捋平了他心頭那潛藏了多日的毛躁。

這時,佟蕾終於發現這個男人在笑。

她不由得一呆,定定看著他彎著的唇,形狀很好看,臉部的冷硬線條,一下子都柔軟了——笑起來的辰況,真的很與眾不同,很好看。

其實,很多年前,她是見過他笑的。

那會兒,他還曾抱過她,背過她。

當然了,那個時候,他是大哥哥,而她隻是一個小不點。

他對她所展露的是大哥哥愛護小妹妹式的笑容,對他的初戀情人,所流露的呢,才是情人之間那種笑。

嗯,她也見過的,他愛他初戀人的樣子。還見過他們接吻。

年輕的辰況,熱烈而衝動,吻起人來,卻又溫柔又纏綿。

被她撞破時,他還無奈的過來敲她頭,笑罵了一聲:

“小東西!好的不學,學壞的!”

那時,她還很小,吐吐舌頭說,好奇的問:

“這樣親嘴,不髒嗎?病從口入,知不知道?”

辰況聽了笑嘴都咧開了,他女朋友呢,漲紅了臉。

誰能想到,他們最後會鬧成那樣。

有時,她會想,如果當初,她沒有去告密,會不會事情會往另一個方向發展……

“怎麽樣?還疼嗎?咦,又發呆?”

連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疼!”

她回神,小聲說。

這個男人,曾經很愛他的女朋友,年輕嘛,總是容易被身體內的荷爾蒙所控製,會為愛燃燒起來。

那現在呢,這段婚姻,在他眼裏到底是怎樣一種形態?

“活該!”

她小嘴又撅起來了:

“不要你揉了。你是罪魅禍首!都不救我!”

“我為什麽要救你?不省心的丫頭!”

他狠狠捏了捏她的鼻子,心裏積壓數日的那團氣兒,終於徹徹底底消失了。

“呀……我哪讓你不省心了?怎麽聽著,你是我的家長似的……唔……”

佟蕾著急的救鼻子,才救下鼻子,臉蛋失陷了——

他捧著她的臉,一個唇,就印了下來。

她感覺到唇被咬了一下,又啄了一下,末了,深深舌吻了一下,吻得她都起火了,他才放開,臉上的情神愉悅極了。

她咬著唇,心砰砰跳著,怎麽覺得自己是寵物似的:得了空,作主人的就來鬧她一下,忙的時候,就人影也見不著。

“家長會這樣吻你嗎?”

他捋著她的發,睇著她紅彤彤的小臉。

她想:那不是廢話麽?

哪個家長會嘴對嘴的親,又不是剛出生的小寶寶。

撫著發燙的臉,她看他,還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這個男人的形象,被他用這種親密的方式,在心頭烙得深刻起來。

“這什麽表情,就好像被我欺負了似的……”

辰況又刮了刮她的臉蛋:

“說,在想什麽?”

“也沒什麽,就是在想,之前你是不是生氣了!”

歪著頭,她吹氣如蘭。

他目光一動:“我幹嘛生氣?”

“你當真沒生氣嗎?”

她反問。

“沒有!”

“撒謊!你明明生氣!”

辰況靜默了一下,不言語。

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那天,他回來的晚,看她睡的香,臉蛋兒紅撲撲的,大剌剌的霸占著她的床,紅色襯得她的臉分外的白嫩紅潤,他看著心裏實在歡喜,就吻了她。

一吻不可收!

結果,她居然叫著“顧惟”的名字醒過來。

那感覺,實在太深刻了!

就像,頭頂澆下一盆冷水,把他的心潑的冰涼冰涼的。

可偏偏他又不好和她計較,洗完澡,他隻能用酒來壓心裏的那份鬱悶。

這團鬱悶,讓他心情不順好幾天。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氣了,總得給她一個淡忘的過程。

這麽和她小雞肚腸似的計較,也實在太小家子氣。

他站了起來,往沙發那邊去,說:“現在不氣了!”

她跟了過去,想要說明: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隻是,我隻是……”

思來想去,她覺得無論自己怎麽解釋,都逃不掉還想著前夫的嫌疑。

問題是,她沒有想著他。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都過去了……”

他站住轉身看著麵前努力想解釋的小妻子,以手撫了撫她的臉孔。

佟蕾閉嘴,又深睇了他一眼,可這個人的心,藏得那麽深,憑她,怎麽可能看得透他在想什麽。

不過,聽他的語氣,應該是不氣了。

既然這樣,她也就懶得解釋了。

“給我倒杯水過來!乖!嘴幹死。白天忙的都沒顧得上喝幾口水……”

“哦……怎麽會這麽忙呀……”

她連忙去倒了兩杯水過來,一人一杯。

“嗯,顧震最近卸了首相代理權。很多事,我得第一時間過問,自然得翻倍的忙……”

這是一對很可愛的對杯,卡通的,是她買的,之前讓他帶到了這裏,這是第一次使用。

辰況拿著這杯子時,一楞,喝了一口後,又細細瞅了瞅上頭的圖案,說:

“這是神仙杯麽?一口能讓人突然感覺好像小了二十歲!”

這句玩笑,讓佟蕾再度怔了怔。

那天,在辰宅,這個男人,壞壞的逗了她一番。

今天,他又和她玩笑起來。

這樣的經驗,有點神奇呢……

她不由得也跟著瞅起杯子上的卡通圖案起來,然後,瞧著他捧著卡通杯的樣子,真是蔭蔭的,忍不住笑了:

“那你是不是得感謝我一下!呀……”

話沒說完,唇就被濕濕軟軟的親了一下。

“這是我的感謝。”

佟蕾捂了捂唇,對他似又多了幾分認識。

在她眼裏,辰況的形象,一直是穩重嚴謹的,說話酷酷的,是不苟言笑的,是不可褻瀆的,更是不容違逆的,神情永遠冰冷。

不過,現在他的形象在悄然發生變化。

他麵對她時,更多時候是縱容的。時而像丈夫,讓她緊張兮兮,咦,不對啊,丈夫的話,應該親密才對,偏生他就讓緊張;時而像一個父兄一般,讓她覺得親切;時而又像一個陌路人,讓她無所適從……

原來他還是知道笑,也能開玩笑,也會有很多話——一切緣於他願意與否。

“怎麽又傻呆呆的?”

“哪傻呆呆了!”

“嗬?總之有點,不過,傻得招人喜歡……走了,出去吃飯了……我訂了位置……”

他走向衣帽間,找了一件休閑外套。出來時打量了她一下,轉而將她牽進她的衣帽間:

“換一身!”

渾身上下這麽學生氣,太顯他老牛了。有點不般配。

“換這件!”

他給選了一件。

“嗯!”

是淑女裙!

她進去換了,出來給他看。合身的裁剪,顯出了她玲瓏的身段兒,襯出了她的嬌美,也勾勒出了屬於她的與眾不同的小小女人味兒,從而蓋住了那濃鬱的學生味兒。

他看著滿意,又揉了揉那一頭滑滑的短發,嗯,他都揉上癮了。

“呀,都亂了!”

她抗議。

他忍著笑意,抓來梳子給她梳了幾下,看著鏡子裏那小美人兒,以後小美人兒身後那個比她大了一大個輪廊的男人,那男人的唇角有一抹忍俊不禁的笑。

那是自己的嗎?

那表情……真是少見啊……

很多年前,他也曾有過這樣的表情,隻是後來,不見了,現在,這丫頭似將他的那種表情重新找了回來。

“蕾蕾!”

他把人轉了過來,雙手捧著她的肩。

“嗯!”

佟蕾抬頭,看到他眼神深亮深亮的,跳著一些奇怪的神色。

“很漂亮!”

這麽一本正經的誇她,還真令她不好意思。

這時,下巴被他抬起,一個很纏綿的吻落了下來。

她想躲,沒躲成,反被他勾著回吻了過去。

一吻罷,他眼底有笑,啄了她的鼻翼一下。

“走了,再不走,我真不想出去吃飯了……”

她麵呈緋色:

“不出去吃,那就在家吃,隨便弄點蛋炒飯我還是會的……隻要你不嫌棄……”

誰知,他又撲哧笑了:

“您這腦蛋瓜,怎麽就不會轉彎?你確定你讀臨床醫學能行嗎?”

“怎麽就不行了?書山有路勤為徑。我有兩個那麽出色的哥哥,我就不信,我就搞不定這門課……放心,以後,燒菜煮飯什麽的,等空下來時我就去研究,一般的口味,我肯定練得出來……”

她被他拉著出門。

辰況目光一閃,低頭說:

“可你的理解能力,真的有待加強……”

“嗯,什麽?”

“唉!”

男人沉默了一下,表情有點無奈,摟著她往車子走去:

“當我沒說!小呆瓜!”

被套上“小呆瓜”之稱的佟蕾,等上了車,才後知後覺的意味出男人剛剛那句話的味道……臉孔不由得紅了一下……

他們去的是一家名為“千島菊下”的日本料理店。

辰況說開料理店的老板是他一個同學,日本人,以交換生的身份來的東艾,後來,他就迷上了東艾,在此開起了連鎖店。

佟蕾來過過這裏,這地方消費很高,位置也難訂,之前她就吃過一回,環境是很幽雅,食物也鮮美,廚師的手藝更是一流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正要進包廂,身後,一個侍應生叫住了他們:

“辰先生!”

辰況回頭看,很麵生,高高瘦瘦,很靦腆。應該還是一個學生,在打臨工。

“什麽事?”

那侍應生瞅了一眼佟蕾,才說:

“西室3號那邊,有一位名叫李彤的小姐喝醉了,我記得您曾帶她來過一回,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們找到她的家人,將她送回去。”

這話讓佟蕾微微一怔。

李彤?

他曾帶過一個名叫李彤的女人來這裏吃料理?

她不由得衝他瞅了瞅,心下忽然有點小小的不自在。

辰況呢,因為這話,眉皺了一下——

這表情表明他的確是認得那個小姐的。

“蕾蕾,你先進去,我去看看……”

佟蕾似笑非笑了一下,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們可以一起過去。”

辰況目光一動:

“乖,聽話!你留著這裏點菜。”

咦,居然想支開她,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是你朋友嗎?”

“嗯!我打電話,找人將她送回去!馬上就回來。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

“好,那我等你!”

她眼珠子一轉,點頭,走了進去,看著男人在侍應生的帶領下,向西而去。

忍了幾秒鍾後,她跟了過去。

西室3號。

一個紫裙女子斜歪在沙發上,臉色酡紅,秀眉深皺,一頭秀發鋪於其中,身段是迷人的,臉孔是秀致的,神情呢,愁緒難展……

辰況看著,想到了幾個月前,他和她說分手時候的情緒。

那天,她委屈的哭了。

他站定在門口,看了一眼,回想了一下,這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李彤,李彤,怎麽喝成這樣?”

他認得她這麽多年,還真沒瞧見她喝得這麽醉過。

李彤聽得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努力集中精神瞅著麵前的人,辯認了半天,那黯淡的眸子裏,一點一點射出亮光。

“Jaye?”

那是他的英文名。

“嗯!”

他雙手插袋看著。他們已經很久沒見。

“正好,陪我喝酒!”

她撐起來,想給他倒酒,說話口齒都不清了,還這麽貪杯。

“坐好,我讓waiter送了一杯解酒湯過來……”他把那杯湯給端過來:

“喝了,醒醒酒,然後,我打電話讓盧河送你回去!”

“不!”

她搖頭,不接:“我不想回!我喜歡這裏。”

說著,她四處張望了一下,醉眼露著歡喜之色:

“你還記得這裏嗎?我們一起來吃過一回。也是你唯一一次帶我出來吃飯……我好開心。我以為……以為你終於一點一點接受我了,我以為這麽多年苦等,我終於等到了你的認可,結果……”

一記澀澀的苦笑,自唇齒間溢出:

“結果全是我一廂情願。結果我還是什麽都不是。”

漂亮臉蛋上抹出了一些淒涼之色。

辰況把解酒湯放下,靜默的看了她一眼,不接話,徑自打了一個電話給盧河。

收線後,他說:

“你在這裏再坐一會兒,盧河馬上過來。回去好好睡一覺……”

他沒有多留,起身要走。

“不要,我不回去。Jaye,陪我坐一會兒,就一會兒……今天是我生日,是我生日,這幾年,你從來沒送過我生日禮物,今天我能不能向你要一件禮物,就陪我坐一會兒,陪我說說話……Jaye,我無父無母,孑然一生,你能不能滿足一下我這個小小的心願……”

李彤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借著酒勁,第一次大著膽子要求著。

“李彤,別這樣。”

辰況聲音極冷極冷,就像被冰鎮過。

李彤置若未聞,嘴裏直叫:

“Jaye,還和以前一樣不行嗎?”

“不行!”

“我隻是想偶爾見你一麵!”

“說好了,不再見!”

“Jaye,你的心,真狠!”

一顆顆眼淚滾下來,一聲哽咽,止不住溢出來。

這時,門開了,辰況一看到門口站著的人,身子猛得一緊,他一點一點剝開李彤的手,示意盧河過來扶她。

李彤有看到門口的佟蕾,呆了一會兒,終於沒有再鬧,緩緩鬆開了辰況,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

她看到男人走了上去,牽住了她手,低低說了一句:

“走,吃東西去……”

“辰大哥,這人是誰?”

佟蕾聲音嬌嫩的問。

“一個朋友!喝醉了……”

他聲音淡淡。

相伴多年,對於他來說,她隻是朋友。

李彤心痛如刀割!

也是啊,在他嬌豔如花的妻子麵前,她是如此的見得人,能被稱之為朋友,那還是他抬舉她了……

她閉了閉眼,跌坐在沙發上,借著醉意,突然叫道:

“不對,我是你女人,你是我男人,這輩子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

邊上,盧河聽得這話,冷汗直冒,心肝直跳。

他第一時間觀察佟蕾,這位小太太臉上那愉快的情緒,在一點點凍結起來,神情變得極為的不自然。司令的眉也一寸寸打起結。

唉,這個李彤,這番可真把事兒鬧大了。

偏生她倒好,說完,倒在那裏就像死了似的,沒了反應。

氣氛有點僵。

“呃,那個,我送她回去!這人喝醉了就愛耍酒瘋。”

馬上把人送走保險一點。

盧河跑上去,把人扛起,往外去。

佟蕾讓開道,看到這個女子又睜了睜眼,嘴裏咕噥著:

“我沒醉,我還能喝,Jaye,我不走。我不想離開你……Jaye,我想一輩子跟著你……可不可以……我不計較名份的,隻要你偶爾來看我一看就好……”

世上就有這樣一種男人,能讓女人自甘墮落,做小三。待人走遠,她徑直往他們訂得包廂而去,不理身後這個男人。

“蕾蕾……我……”

辰況上前,扶住她腰,想要說明什麽,可張了張嘴,卻又發現無從說起。

“我想吃東西!有話回家說!”

佟蕾推開他,因為聞到了一股子讓人覺得惡心的異樣的女人香。

她的眉,蹙了蹙眉。

剛剛那個女人曾和他有過很親密很親密的關係——這個認知,太讓她不痛快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