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番外-佟辰聯姻 丈夫太陌生,她無所適從;試婚紗,遇前夫痛斷腸

門口,停著辰況專用座駕,一輛黑色suv,國產車,並不昂貴。

佟蕾站定看了一眼,應該是哥哥汽車廠特製的,具有防彈防爆功能,整輛車的線條很威武霸氣,就像這個人一樣窠。

“去哪?燔”

很意外,今天居然是他親自開車,盧河並沒有跟來,而且,他穿的也不是軍裝,簡單一件黑襯衫,沒係領帶,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一身的黑,看上去特別的嚴肅,越發顯得有壓迫性。

坐到副駕駛上,她就感受到了他強大的存在感。

這個男人無論穿什麽,都剛硬的讓人無所適從。

“去試一下婚紗!”

他瞟了她一眼,沒放過她臉上那細小的表情:皺眉。

她不想試,一直拖著。

這些重複的程度,會刺痛她的神經元。

“哦!”

她順從。

如果是母親說這句話,她會推拖,但他……

配合他,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這一次結婚,吃虧的是辰家。

她還沒有資格對他說“不”。

辰況也不說話。

一路沉默,是這對夫妻的現有狀態。

對於辰況,佟蕾雖然叫了他這麽多年的辰大哥,可實際上,她並不了解他——隻知道他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平常沉默少言,軍事天份極高,心智強大,城府極深,謀略超群。

以爺爺的話來說:這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和哥哥一樣,屬於非常之人,擁有非常之才智。

那天,爺爺曾找她談過話,一臉正色的問:“嫁給辰況,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她低著頭答:“沒什麽想法!”

爺爺看了她好一會兒,下了一個結論:“沒有想法本身就是一種想法。”

她想,也許是。

爺爺說:“既然選擇結婚,那就該拿出一點誠懇的態度出來。”

她輕輕問:“怎樣的態度!”

爺爺說的語重心長:“用心去經營,去認識這個男人,去讀懂你丈夫,去融入你們未來的生活。從過去走出來,是你必須要做的事。”

她知道,爺爺說的很對。

可,現在她還沒有想到要如何去麵對她這一段嶄新的婚姻。

一切關係,是全新而陌生的,對此,她滿懷兢驚。

爺爺又說:

“阿況除了年紀和你稍有不配之外,其他方麵,配你綽綽有餘。

“嚴格來說,我們家小蕾,能嫁這樣一個男人,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這段婚姻,也許不是你想要的,但絕對值得你去努力維護好它。

“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懂嗎?”

爺爺很少讚人,他對辰況的讚譽,絕對是少見的。

在車上,她偷偷瞄了瞄這個男人:那側臉,似岩石雕刻,每一條線條,有棱有角,堅硬無比,讓人感覺無法親近。

就連親她的時候,那臉孔也不帶一絲溫柔——這個男人擁有的是一身蠻力。

那蠻力,她見識過的,很強大,很可怕。

說真的,一時之間,她真是適應不了這個男人的,有的隻有懼意。

那麽,辰況對佟蕾有什麽想法呢?

就現在而言,他最想辦好的事,就是解除佟家的危機。

他清楚,他和佟蕾之間有很多問題,一紙婚書,挷住的是兩個家族的共同利益。

至於未來,他想要得到一個相對來說比較良好的婚姻,還需要時間來調節。

對於這個丫頭,他了解的不夠深。

現在他們之間,沒有共同的語言,沒有共同的話題,也不怎麽了解對方的喜好。所以一切,幾乎全是陌生的。

這些陌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滅的,隻能靠未來一點一點去熟悉。

四十分鍾後。

他們出現在一家名叫“珍愛”的婚紗影樓前。

辰況自顧自走了進去,佟蕾隻好跟上。

這人,一如即往,跨著大步子。她跟的有點吃力,後跟有點高。不過,走了一會兒,他終於知道停下,還點了一根煙,回過了頭。

燦爛的陽光下,長裙飄飄的她,顯瘦,後跟足有三寸,那麽細,令她添高不少。粉皮色的裙子,隨風而舞,很飄逸靈動。

他看得出神,不得不說,那模樣兒,很養眼:優雅而貴氣,青春又靚麗,那是從骨子裏迸發出來的氣質,無宇倫比。

可他卻皺了一下眉:

“後跟太高了!”

佟蕾:“……”

她就喜歡高後跟,女孩子都愛美。高後跟,顯身材,也顯得腿美。

可他沒有下命令說,不能穿。

她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下一刻,他轉過了身。

進門,一個穿得很時尚的中年婦女迎了上來。

“你是?”

辰況摘了眼鏡叫了一聲:

“舅媽……”

那女子一笑:“嘖嘖嘖,你這孩子,戴著這樣一副眼鏡,換下了那身軍裝,我都認不出來了……咦,這就是小蕾是吧……”

“是,這是我太太佟蕾……”

辰況把佟蕾拉到了麵前,牽著手,介紹道:

“這是我小舅媽張韻……”

張韻打量著他倆,想到了一個詞:美女和野獸……

呃,好吧,把自家外甥比作野獸實在對不住那張酷酷的臉孔。

隻是在身形上,當真差的很大……

一個顯得高大不馴,一個顯得嬌小乖巧。

她突然有點擔憂他們以後房裏會不和協……

比例相差太大,也許會不合適。

像辰況這種體魄,就該娶個大碼子的女性才適應彼此的生理特征。

呃,她想哪去了?

“小舅媽!”

佟蕾輕輕叫了一句,很乖的樣子。

張韻看著很是喜歡。

“哎,佟家七小姐,我們終於是有機會見上一麵了!”

她笑著應。

可惜了,這麽好一個姑娘,居然二婚,顧家那個,真是害人不淺啊……

不過自家外甥也是二婚。

就這件事上,倒是配的。

隻是女人二婚,和男人二婚總歸是不一樣的。

男人二婚還能娶個黃花閨女。

女人二婚呢,通常是嫁不好了。

這番,這個不開竅的外甥居然肯娶這樣一個二婚女人,也著實讓親戚們大跌了眼鏡。

聽說佟家老四家的還因此大鬧過一回呢……

他四嬸說:“辰況這是往辰坦臉上打耳光不是,娶這樣一個女人回家……他就不覺得丟份兒麽……”

丟不丟份兒,姑且不說,這回,辰家能同意讓這樣一個孩子進門,她大姑子沒持反對意見,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辰況態度異常堅決——但凡辰況決定的事,辰家沒一個人可以改了他的初衷。這就是那孩子的厲害之處。

“來來來到這裏來……婚紗已經到了,本來呢,是想給你做的,但時間上太趕,就直接在外頭拿了幾件。款式呢,是你媽媽和婆婆商量定的。我說嘛,婚紗本來該由新娘子選的……誰知你這孩子也是懶人一枚,居然順著兩個老太太的意思這樣來了。我呢,也不知你會不會喜歡……就多拿了幾款,你自己挑,要是選定了,大小方麵我們再作調整……對了,小況,婚紗照什麽時候拍……”

張韻很熱絡的,外甥和甥媳都有

顧上,領著他們上了五樓。那是vip專區。

“沒時間,不拍了!”

辰況淡淡答。

“那可不行!”

張韻一臉的不同意。

“真沒時間!”

“那就給我擠……就算不拍全套,四五張總得拍的……要不然新房裏空空的,像什麽話……”

“蕾蕾,你覺得要拍嗎……”

到了五樓,辰況想了想,看著佟蕾問。

她正睇著櫥櫃裏的婚紗,恍惚想到了一些什麽,聽得問,回頭說:

“既然沒時間,那就不拍了!”

“哎哎哎,哪有你們這樣的,不拍那是胡鬧……”

張韻瞪直眼。

佟蕾笑笑不接話,指了指中間那件:

“我試試這件!”

“嗯,這件好,這件啊,我搶了好久才搶到的。做工最精致,外頭那一層全是手工盤釘的,聽說趕了一個月才完成的……”

張韻直誇佟蕾有眼光。

佟蕾笑笑,誰叫她有一個寵妻如命的哥哥。對於衣飾的品味,多少是受了影響的。隻是一想到哥哥現在那個情況,她神情陡然一黯。

沒有再多說什麽,她捧著,去了試衣間。

辰況本來在外頭等,等著等著,手機響了,他往外走了出去。

等佟蕾出來,這間vip室內,辰況不知道去了哪,張韻也沒了人影,她瞅了一眼鏡子裏那個清新動人的美麗少女,臉色蒼白,唇色淡淡,哪有為人新娘該有的歡喜。眉間,隻有隱隱的輕愁凝在上麵。

觸景可傷情。

有些記憶,會因為某些相似的畫麵而浮現在腦海——然後揮之不去。

去年試婚紗的畫麵,宛似就在眼前,那時是何等的甜蜜幸福……

那個男人曾捧著自己的腰親她的耳垂,她的頸子,她的唇角,嘻笑的訴著情話,說:

“我的新娘子,真美,來來來,讓新郎倌吃一口……”

她呢,嘻笑著躲,在男人麵前顯得那麽的嬌美,羞澀,眉上眼底,全是做新嫁娘的歡喜之色。

每個女孩子都渴望能披上雪白的婚紗,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綻放屬於自己與眾不同的美麗。那時的嫁人心情,和如今的再婚為婦,是截然不同的。

她閉了閉眼,心被什麽扯痛了,再睜眼,發楞,鏡子後麵,怎麽突然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她猛地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前夫:顧惟。

剛剛打她電話,現在又跑到了她麵前。

他這是什麽意思?

這一刻,二人之間,不過十來步之遠。

佟蕾麵色慘然的站在鏡子前,那個男人臉上帶著冷靜的笑容雙手插袋,五官一如既往的俊氣,唇角還斜斜上揚,顯露著幾絲讓人著迷的玩世不恭。而今,他的玩世不恭中還流露著幾分諷嘲之意。

“怎麽一個人來試婚紗?”

顧惟走了過來,沒有質問她怎麽掛了他的電話,語氣那麽的輕描淡寫,就好像他們是多年的老朋友,偶爾遇上了,有點驚訝,而隨意攀談。

“這件婚紗一點也不配你。辰況的眼光真不怎麽樣……這麽多現成的婚紗,挑來揀去,居然挑了這麽一件……”

他意有所喻。

“我覺得合適就行!而且,我不是一個人在試婚紗。麻煩請你離開。”

她深吸了一口,用很平靜的語氣接上話。不讓自己表現出失態之色來。

她想,這肯定不是偶遇,而是他在跟蹤他們。

他肯定是趁辰況有事走開才跑上來的。

他們是離婚夫妻,她不想被辰況看到,再鬧出一些不該有的誹聞。

有辱辰家的事,絕不能發生。

可他豈是那種輕易被人打發的男人。

“你真覺合適嗎?”

顧惟恍若未聞,挑眉問。

“為什麽不合適?”

他話裏的諷刺味道令她隱有薄怒。

“他比你大了十四歲!什麽都已經老掉牙了……”

這話,真是無理之極。

佟蕾壓著心頭怒氣,微笑:

“就算他老掉牙了,他還是比你強!”

這話,令顧惟臉孔沉了沉,隨即一笑:

“恐怕未必!你沒聽說嗎?”

他緩緩湊過頭:

“辰大少有隱疾。所以他前妻才會在婚內出軌讓他戴足了綠帽子……你確定,他能比得上我?你這個身子,我最了解。辰況已是一把老骨頭了,恐怕得天天喝鹿鞭湯才行了……”

無恥!

可她不會輕易被激怒的,依舊一笑,淡淡接上話:

“很顯然,顧四少有點高估自己了。我家子循什麽都比你強。床上,更是。你比不了……”

這話,相當相當的刺激人。

顧惟臉色赫然一變,眼神變的危險,高聲厲問了一句:

“你當真讓他上你了?”

粗魯而且惡心。

那語氣像什麽?

丈夫抓到了妻子搞外~遇?

“關你什麽事?”

她不覺冷笑。

“到底有沒有?”

他卻不肯放開這個話題,咄咄逼問。

據他所知,這些日子,這兩個人,沒有什麽接觸,之前也沒有。可上~床這件事,不是非得晚上睡一起才能發生。真有心,一個小時綽綽有餘。

“顧惟,你給我滾出去。見到你,我就覺得特別的惡心!”

佟蕾嫌惡的退避。

“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確切的回答,我就不走!”

那語氣,就像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蠻不講理而且滑稽。

真是笑話,她憑什麽要去回答他這種可笑的問題。

“你不走,我走!”

佟蕾扶起裙擺,要離開。

他攔了去路。

她往哪走,他就攔哪裏,一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樣子。

“讓開!”

她大叫。

“不讓!”

顧惟回以同樣大的聲音,而且還逼了上來,意圖不軌。

佟蕾緊張的揚手,摑了一個耳光下去,可惜沒能打中他的臉,而是被他狠狠捏在了手上。

“顧惟,你給我滾出去!”

佟蕾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幾乎要瀕臨爆發的怒氣,叫了一聲,渾身在發顫。

顧惟目光堅定,狠狠的扣住她的腰,將她壓到了鏡子上。

“放開我!”

她大叫:

“再不放,我要喊人了!”

“好啊,你大可以喊人,大可以把所有人引來,讓他們看看,佟七小姐一邊試婚紗,一邊和前夫幽會,這新聞一定勁爆。對了,忘了告訴你,下麵有記者。你一喊,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很好玩……我倒要看看,一旦這新聞鬧開來,辰家你怎麽還有臉進去……要是辰家在這個時候,推你們一把,你覺得,東艾佟家還沒有沒概率幸存?”

這話,透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這個顧惟果然將她了解的透徹。

她氣的胸脯劇烈起伏:

“顧惟,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卑鄙!”

她怒叫,眼底噴出了火來。

那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

他的眼神微微黯了一下,下一刻,唇角卻揚了起來,說:

“我可以更卑鄙一點……”

說著,他湊過了臉,意欲輕薄。

“顧惟,你到底想怎樣?”

她躲著叫著踢著,卻全被他禁錮住。

她覺得悲哀,女人在體力上太弱於男人了。

她的壞情緒,全被他逼了出來。

也不知怎麽的,他倒是沒有再進一步,隻是用強大的力量控製著她,深深的目光在她臉上巡視,顯得無比的貪婪,喉節上下滾動了好一會兒,末了,輕輕叫出一句話來:

“我隻要你做一件事……”

“……”

“別嫁給他!你們不配!”

“我們不配?”

佟蕾恨極而笑,咬著牙叫:

“難道和你配嗎?”

顧惟點頭:“對,我們才是絕配!”

“顧惟,你他媽混蛋……”

她爆發了,怒吼了一句。

“我知道,我是很混蛋!”

他大叫應了一聲,一記粗喘罷,語氣卻又變的輕柔,深深凝眸,說道:

“這個混蛋很想你。很想很想……”

有幾抹痛苦,忽然在他臉上浮掠而過:

“別嫁給他,別做傷害自己的事……”

這話,似帶著哀求之意。

“你憑什麽這麽要求我?憑什麽?顧惟,你放開我……”

佟蕾掙紮著,眼淚嘩嘩流下。

曾經有多恩愛,現在就有多憎恨……

“蕾蕾,你冷靜一下。”

他牢牢的壓著她,雙手捧住她的臉:

“聽著,給我們彼此一些時間,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他在說天方夜潭嗎?

她覺得可笑。

在發生了這麽多事之後,他居然能麵對她說這麽一句話:

“你在開玩笑嗎?”

“我認真的!”

“你的意思是說:等你們顧家把我們佟家毀掉之後,你再回過頭來把我重新娶回去麽?”

她低低再笑,就好像聽到了一個本世界最大的笑話一樣。

顧惟眼神一窒。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和你還能共存嗎?”

“能,給我時間。”

“你給我滾開……”

她怒叫,拚命的想扯開那雙牢牢控製她身體的鐵臂。

他不放。

她恨極,張口往他肩上重重咬下了一口去——

絕對下口狠辣。

他生痛,卻沒有掙脫,任由她咬著,不肯放開,久久的,鋒利的牙齒切開了那結實的肌膚……

血的味道,滲進了她的嘴裏,鹹鹹的,腥腥的。

“蕾蕾,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我會勸我爸的……別把事情往一發不可收的方向引。再等我一陣子……蕾蕾,我要你的。你呢,你真不要我了嗎?蕾蕾……我們說好要一輩子的……”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回響著。

她鬆口,血淋淋,淚淋淋,臉上,血淚交融,那笑容無力而蒼白:

“你居然還有臉說你要我?顧惟,你怎麽不想想你女兒是怎麽死的……”

哭著笑,笑著落淚,她拚盡所有力氣,將他推離,提著裙擺,轉頭奔了出去。

顧惟倒在地上,一臉的死灰……

是的,他們的女兒因他而死……

他們的愛情因此而支離破碎。

如今,他想破境重圓,可能嗎?

他胡亂的想著,覺得總會有法子的。

現下,他缺得是時間。

他們不知,剛同旬這樣一幕,被一個工作人員給拍了下來,傳了出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