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番外 上班，佟太被潛記
一
萬世大廈座落在金廣路上，是這條路上最高的樓層，也是這座城市的最高樓，總共有68層。
對於很多人來說，萬世大廈是一座像征成功的高樓窠。
第66樓是萬世最高決策者的辦公區域，那個人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那個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對整個東艾的經濟走向產生重大的影響，成千上萬國民的生計，盡數拿捏在他的手掌心燔。
從2005年到2012，佟庭烽是66樓的領袖人物，他引領著萬世集團一步一步走向輝煌。
後來，他離開了這座像征商界巔峰的王者之樓。一走五年。
如今，他又重新站在了這裏。
據寧敏所知，這座樓總共有兩千四百多名員工，在為萬世集團的工作著。
其中至少有一千五百人，是來自這個國家的精英份子。
他們從一畢業就想盡一切辦法，進入這座樓，然後，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後，能來到第66層的，不足百人。
這百餘人的團體，將輔佐最高領導層，對當今的經濟發展動向，以及未來的經濟結構的規劃做出最最具有方向性的貢獻。
在很多人眼，能進入萬世高層，是一件比進入政府部門工作更值得驕傲、更體麵的事。
萬世集團，就是這樣一個金光閃閃的存在。
它擁有最牛的公司製度。職員在這裏，可以享受到全東艾最好的福利待遇、最人性化的休假期、最良好的工作環境、調配最合理的免費午餐……
寧敏被攔在門口之後，有點哭笑不得：
唉，原來進萬世大廈，竟是這麽的難！
現在的她，既沒有工作證，也沒有麵試證，更沒有訪客號，推薦信之類的，那自然是更沒有的。
她摸摸鼻子轉出大廈大門，正好遇上佟庭烽最近新招的一個男助理，那人名叫楚涼。
這人是認得她的。
目光對上時，他先是一怔，然後急步上來就要叫。
她連忙一擺手，示意他閉嘴。
楚涼很識趣，把叫聲咽了下去，而後一笑，打量今天一身普通職業裝的寧敏，還沒問，人家就先問了上來：
“我想進去瞅瞅？在不驚動你老板的情況下，怎樣才能進去？”
楚涼的回答是：
“恐怕不行！沒有工作證、麵試證、推薦信，沒有人能進得去。萬世的每一道門，都得刷指紋。”
牛啊！
寧敏皺了一下眉。
楚涼忙道：“要不，我打電話給老板……”
“別！我沒事找他，就想逛逛……既然進不去，那就不進去了。楚涼，別跟謹之說我來過。”
不想以佟太的身份進入，她隻想做一個沒有光環的簡單人。
楚涼雖心有疑惑，但嘴上還是答應了。
這天寧敏回家後向以前的長官調用了自己那份備用檔案，上了萬世官網，查看了他們正在招聘一些什麽人員。最後在信息係統部投了簡曆。
兩天後，她收到麵試通知，終於有了由萬世係統簽發的麵試證。
翌日，佟庭烽去了澳洲，她到底沒跟去。
男人前腳離開，她後腿去了萬世麵試。
係統部一位三十來年歲的主管，名叫鍾鶴年的人接待了她，問了一些很專業的問題。
寧敏回答的水準很獨到，鍾鶴年對她的表現很滿意，讓她明天就來上班。
從萬世出來，她嘴邊帶笑，有一種奇怪的興奮感在她血管裏奔騰——就好像是瞞著大人幹了一件讓人精神振奮的壞事似的。
二
寧敏工作的地方位於十二樓信息係統部，這個部門，一共有四十來個計算機專業人員。主要負責整座樓的計算機維修以及係統維護、安全門戶自衛、反黑客攻擊等工作。
這個部門內多數是IT男，有年輕的，有年長的。隻有十個女性員工。其中五個是四十歲以上的女性。另有五個
是年輕MM。東區A部分配有三個。一個叫夏美，一個叫邱真，一個叫徐苒。
夏美是去年進來的應屆畢業生，個性很陽光，長相很普通；邱真是個剩女，能力不錯，就是眼界高的很，很能打扮，滿身名牌；徐苒呢一副老修女的模樣，不苟言笑。
寧敏的座位被安排在夏美對麵。
夏美是個陽光少女，見到她，眼睛發亮，直叫：“美女美女，貨真價實的美女。你好你好，我叫小美。”
寧敏和夏美相處的很好，其他IT男則頻頻前來示好。
以前在這個部門，邱真是部花。
寧敏一來，立馬就讓這部花下崗了。
“幹什麽幹什麽？一個個無事獻殷勤。人家寧羽是已婚媽媽級人士，你們一個個蒼蠅似的圍著她幹嘛？還不回去幹活！”
大概是同性相斥，邱真一見到寧敏就特別的反感，一上來就吼了一聲。
被訓的同事們隻得一個個灰溜溜回坐到自己的座位。
等她走了，有男同事嗤之以鼻：
“就知道耀武揚威，要不是上頭有人，論資格，哪輪得到她來當A部主管。”
夏美很熱，跑到寧敏耳邊嘰嘰喳喳的跟她介紹同一個辦公室內的每個人的情況，說：
“這邱真，是我們的頭，今年三十二歲，本來這主管一職該由苒姐做的，這女人也不知道和上頭哪個人有一腿，臨到最後，A部主管一職被她占去了……”
聽得這句話，寧敏皺眉：潛規則還真是無所不在，即便在萬世，也難免會有一些不公正的職位競爭。
這一天下午，寧敏和夏美在四樓職工餐廳享用了一頓美美的下午茶。
佟庭烽打電話給她時，她正在聽夏美興致勃勃的說著一些辦公室裏的趣事，心情愉快之極。
男人在電話裏問她這是在哪裏，四周有點吵，她笑著四處望望，人來人往，全是職員在點餐。
“餐廳。我在外頭吃下午茶。和一個剛剛認得的小姑娘……”
男人很稀奇：“跑哪裏去認得陌生小姑娘了？”
寧敏笑：“回來再告訴你！”
掛完電話，夏美問：
“你老公嗎？”
“是！”
“出差？”
“對！”
“寧姐結婚幾年了？”，
“五年吧！”
“五年了還這麽恩愛啊……”
夏美驚奇。
她看出來了啊，寧姐在通電話的時候，完全是一副陷在熱戀裏的模樣。
寧敏隻是笑。
是啊，一眨眼，就是五年，而他們的感情，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去。真好。
上班第一天，寧敏當了一天閑差。
第二三天，寧敏被允許了解萬世的最基本的係統設置，由夏美教她了解整個萬世係統的結構。
這兩天，讓夏美對於寧敏的記憶能力，以及領悟能力歎為觀止：本來該用一個星期才能教會的東西，她隻花了兩天時間全部記下背出了。
第四天，她開始獨力操作。
第八天，她破解了萬世的安全係統，發現了一個隱藏的漏洞，輕易就查看到了各級各部門的絕密檔案。而係統所附帶的反追蹤功能則在她的手上失去了任何效果。
這天晚上七點，係統部主管鍾鶴年收到值夜班的係統安全員的匯報：
“中央係統，疑有人暗中偷入。反追蹤指令遭到破壞。”
下班在家的鍾鶴年一聽，額頭生汗，馬上驅車趕回，一看，即刻下令值班人員進入緊急備戰狀態。
他們重建了反追蹤指令，最後赫然發現是本公司職員在肆意的瀏覽各種公司資料。
“這個人現在位於東區A部！”
一起被叫來加班的邱真，運用定位係統鎖定目標。
“叫上保安
！”
鍾鶴年沉聲命令，帶上四名保安，急步奔去。
推開辦公室時，赫然看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內，寧羽一個人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操縱數台電腦，進行著各種數據轉換以及修複。
“寧羽，你在幹什麽？”
邱真大吃一驚，沉聲一喝，沒想到竟是這個新職員在偷突窺公司機密。
寧敏沒抬眼，隻唇微微翹了一下，細長的手指飛快的敲擊著健盤，忙裏偷閑的懶懶接上一句：
“你們的反追蹤能力太差了。如果我真是敵對公司派來的間諜，現在，萬世的各種機密檔案已經外泄。”
這話，令他們語塞。
“嘖，我一直以為萬世的係統應該是絕對安全的，真沒想到，這種低能的錯誤都能給犯出來……真是敗給你們了。嗯，你們等著，我現在在給係統加上防護連環盾。這樣一來，一兩年之間應該沒有人能對萬世的安全係統加以攻擊……有什麽話，咱們待會兒再說……”
半個小時之後，寧敏讓鍾鶴年測試係統的安全指數，麵前呈現出來的數據驚乍了他。
鍾鶴年瞠目結舌，抬頭瞪她，久久不成語：
“你你你，你怎麽……怎麽做到的？”
寧敏眯眯一笑，扯了一片濕巾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心，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哦，我考過一個職稱……”
“什麽職稱？”
“CISSP！”
鍾鶴年再度呆了一下，那是國際注冊信息係統安全師的英文簡稱。
“為了搞這個，我昨晚在家熬了一個通宵。今天又趕了一天外加半宿，現在總算搞好了，嗯，我得去睡美容覺了。要是長了黑眼圈，我老公會找我算賬……晚安，各位……不用誇我，也別拿保安嚇我。我的所做所為全是在維護公司的利益……88……”
她閑閑的伸著懶腰，揮手離開——
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家裏已經打過N個電話過來，司機都在外頭等了好幾個小時。再不走，老媽又要打電話催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東西下班，完全沒有在主管麵前邀功的想法。
鍾鶴年坐在那裏，又看了好一會兒，驚佩。
這是他頭一回服人——萬世係統的安全隱患，這一次算是徹底掃除了。
三
幾天後，鍾鶴年把這事往88樓上報了上去，很肯定的認為：
“這個叫寧羽的人，絕對可以重用！這樣的人才，整個東艾也沒幾人……”
佟庭烽坐在位置上，起初聽得並不怎麽認真，直到聽到“寧羽”兩字時，有了一些聯想，就把寧羽的資料給拿了過來看。等一瞅見那張笑吟吟的臉孔，他眼底露出了訝疑了一下，心下突然覺得好笑：
這丫頭竟然趁他公幹，偷偷進了他的公司，而且辦了這麽一件大事。
“嗯，去把人帶上來，我看看！”
鍾鶴年把這句話帶了下去，A部的人歡呼雀躍。
夏美更是激動的撲過來抱住了她：“太好了，能麵對麵的見到老板了……”
寧敏正在喝茶，有點燙，一口喝多，噴了鍾美一身，她忙給人家擦幹，一邊疑惑的反問：
“被老板接見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嗎？”
“當然！”
夏美猛點頭：“佟總可不是隨隨便便會接見下屬的，除非這個人對公司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一旦接見，就代表這個人將要平步青雲。比如說那個新助理楚涼，就是因為之前給萬世談下了一個巨額大單，才被佟總直接調了上去！寧敏，像你這種這麽快就被接見的，縱觀整個萬世，惟你唯一……”
寧敏一副很後知後覺的模樣，呆了好一會兒，一點也不像他們那樣興奮，而且還一本正經的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能不去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直瞪她。
居然……不想去……
這也太太太太不識抬舉了！
邱真更是臭著一張酸酸的臉孔冷笑起來：
“嘖，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當真開起染房來了啊……大老板給你麵子想見你，你卻不想見，你當你是誰？我說鍾大，這一回，您算是捧錯人了。人家恃才傲物，誰都沒放在眼裏。”
寧敏眨眨眼，她恃才傲物了嗎？
哎喲喲，佟庭烽的形象赫然在她麵前無限高大起來了。
被接見，就是無上榮幸，那做了人家老婆，算什麽啊？
寧敏托著下巴想。
鍾鶴年之所以會這麽殷勤的上報八十八樓。自然是有原因的。
雖然和這寧羽才初識沒幾天，雖然知道人家已經結婚，可他就是情不自禁被吸引了，很希望她能得到上頭的肯定。覺得這樣的人才，埋沒了太可惜。
所以，他特意給這個女孩報了大功……
誰知，人家不領情。
此時此刻，他心裏當然是疑惑的，問：
“這是好事！別人都眼巴巴想得到佟先生重視，你倒好……給你機會你都不想見……”
寧敏小聲的接了一句：
“其實，沒什麽好見的！”
以前是朝朝暮暮黏在一起，現在是天天視頻聊天。
主要是，她還沒機會和老板說起她現在在萬世鬼混這件事。
她覺得能拖一天就一天。
眾人皆無語。
他們一致有了一個看法：這位姑涼，大腦異於常人啊……
最後，鍾鶴年還是把她領去現寶了。
四
66樓。
總裁辦公室，莊重，大氣，奢華。
佟庭烽正和陳祟以及楚涼正在討論到什麽，敲門聲響起，一個小秘書在門口報了一聲：
“佟總，係統部主管鍾鶴年來了！”
佟庭烽回過神，唇角一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呷了一口茶：
“讓他們進來！”
陳祟和楚涼紛紛往門口投去目光：他們都聽說了，有個名叫寧羽的新職員，一進來就幫公司補了一個大漏洞。奇功一件啊！
一會兒，鍾鶴年領頭走了進來，身後，寧敏渾身不自在的跟進來。
陳祟看到之後，詫異之極：什麽？寧羽就是佟太？
楚涼一呆，然後摸鼻子，假裝不認得。
“佟先生，這就是寧羽……”
“哦！”
佟庭烽淡淡點頭，上下一打量，一揮手：
“你們先出去，寧羽留下！我有話要問……”
他嚴謹認真的發話，看上去太有老總的風範了。
陳祟、楚涼以及鍾鶴年一一離開，辦公室內隻剩下佟大總裁，外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職員。
佟庭烽臉上揚起笑容，閑閑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老婆，穿著公司員工的西裝，一身白領的氣質，顯得很幹練而迷人，那一頭長發，被束成了馬尾。走路一甩一甩，嫵媚多姿啊……
他突然啊，老婆這麽動人，放在萬世這樣一個複雜的大染缸裏，會不會被人追？
這個社會裏的人，已婚這個情況，並不見得就能打退某些人肖想的目光。
他想到旅行時，一些老外盯著老婆那種垂涎的鼠樣，再琢磨著係統部好像至少一半員工還沒有結婚……這樣一個環境，實在讓人憂心忡忡啊……
“偷偷摸摸的進來有意思嗎？”
放下手上的文件，男人衝她招手。
出差足足十二天，今早剛剛回了公司啊……還沒來得及和她通電話呢——
佟庭烽這趟公差，比預計提早了兩天。全是因為想念她，拚命趕時間趕出來的。
現在，老婆就在麵前，他的心情，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但這會兒突然有點複雜化了。
寧敏站在原地，才不過去：
“你不是讓我來萬世嗎？”
“嗯哼！”
“我現在來了。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飯！我千萬別給我拆穿了……唔，你且看著吧，沒有佟太的頭銜，我一樣能混的很好……”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攀附任何人。
她喜歡憑實力辦事。
佟庭烽點頭，作為老公，對老婆的優點，他表示無比的欣賞。
“我知道你有能力，可你不覺得以你的能力坐那樣一個位置，太屈才了嗎？”
她身上有太多的才能，這次，她所表現出來的，僅僅是其中一項。
“慢慢來。現在這份工作，暫時還是對我胃口的……等我沒興趣時再討論要不要換工作！”
現在，她樂在其中——
做一個平凡的人，簡簡單單的工作，不為賺錢，隻為消磨時間，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挺好。
至少在休息了兩年多後，重新踏入社會，開始工作，自我感覺還是良好的。
“行！那你繼續做，我不反對。”
佟庭烽表示同意。
“沒事了吧，沒事我下去做事了哈！”
寧敏站的端端正正，不像在家時，時不時會和他來一些肢體上的親近。
某人突然有點小失望啊，老婆在和他保持距離，都這麽久沒見了……這孩子一點也不熱情，真是不討喜。
“這麽上進？快中午了，一起午餐？”
佟庭烽看了看手表，一邊建議，一邊在想哪裏的就餐環境更合適一點……
誰知佟太太頭橫搖，嚴肅吐出一句：
“佟先生，現在我是你下屬，麻煩您別潛我……”
佟庭烽聽著，一楞，撲哧笑了，笑容令那張英俊的臉孔，顯得特別的富有魅力……
寧敏呆呆看了一眼，覺得十來天不見，老公好像越發迷人了。
見他笑的別有味道，她不由得想了想自己說的話，也撲哧一下笑出聲，繼而輕輕解釋道：
“我在公司認得了幾個同事，中午約好一起吃午餐！事先約好的，我不好爽約吧……中午，真不能陪你……”
“那下班一起回家？”
“這個啊，這個也不行，今天下班，我答應陪她們去買衣服，你先回家，我自己會搭車回去的……”
寧敏越說聲音越輕：老公的笑臉，有點掛不住了。
她想，這家夥，好像要發飆了……
不行，得在他發飆之前離開……
“我走了哈……呀……”
她想走，卻被佟庭烽給拎了回來……
“幹嘛？”
撞在他的胸膛上，她抬頭叫。
“潛你！”
佟庭烽把兩字扔還給她，指指自己的臉孔：
“親一下再走！”
真是厚顏無恥啊……
寧敏瞪：“佟先生，請自重！唔……”
被狠狠吸住，咬了一口。
現在的佟先生哪像紳士，根本就是一頭餓狼。
寧敏臉紅，這裏是工作地點好不好，這廝，怎麽就這麽不莊重。
“分開十二天了……”
佟先生喃喃自語了一句。
寧敏一臉戒備的盯著。
“你不想我嗎？”
“天天視頻，有什麽好想的！”
寧敏想逃。
根本就逃過人家那雙鐵臂。
他將她一摟，輕輕鬆鬆把人扛進了休息間——
佟太非常不幸的被潛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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