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顧曉,以霍太之名下葬 屏山老區,驚變突起

幾乎同一時間,那郢出現在七錦園,就在霍啟航跪地那一刻,滿臉風塵從國外趕來的他來到妻子棺前,聽到的是另一個男人對他的嶽父吐出了這樣一個請求。

“她是我的妻子!窠”

他冷冷的重聲拒絕旆。

霍啟航無言睇著。

“我妻子的喪事,我會操辦,不用任何人操心!”

那郢赤紅著眼,狠狠的撂下話,手一揚,帶來的那家人就想把冰棺接管過去。

顧震不語,在法律上,這個男人現在還是他女兒的合法丈夫。他的確有這個權力。

“那郢,愛一個人,並不是非得占為己有,成全,有時也是一種愛的厚重的表現。”

佟庭烽有力的說了這麽一句。

寧敏走上去,很有默契的應和了一句:“是,今天,你是有權力把你的妻子帶走。可你想過死者的願望沒有?她愛的是誰,你應該明白。顧曉生前沒有快樂過,如果你想讓她在死後都不得安寧,那你就行動吧……”

那郢扶棺哭泣。

2012年9月13日,那郢終於在顧曉生前起草的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是這一天,七錦園別墅舉行了一場特殊的婚禮,具有瓊城第一少之稱的霍少霍啟航娶下了顧家千金顧曉,婚姻部門落實了這樣一場婚姻登記,女方簽字人為:顧震。證婚人為:那郢。

2012年9月14日,霍家開喪。

三朝喪事,顧單帶孝。

霍氏一係親信,俱吊喪。

顧家以娘家舅禮上香憑吊。

辰氏一係,辰況親往。

喪禮盛況,空前。

同一天,首相佟庭烽放下繁重工作,攜夫人同往。

有記者挖根刨底,終將首相夫人就是前獵風隊隊長的事爆光了出來。

也有一些媒體發現了寧笙歌和韓婧長像相象這件事,但經過新聞部的介入,對於這件事,媒體並沒有著重渲染。

對於前者這個發現,也隻是簡略的加以報導。

沒有人敢拿首相夫人的事,進行大作文章。

尤其是在又一名獵風老隊員因為梆架而壯烈犧牲的當口上,肆意評論,那是自尋死路。

至少國內媒體誰都不敢。

一身黑色素裙,一副墨鏡,長發束起,寧敏頂著大肚子參加了顧曉的葬禮。

這三天,更名為霍單的顧單,一直沒有睡,霍啟航也沒有。父子倆神情皆疲憊。

下葬日為9月16日,霍單跪在母親墓前,久久叩首不起。

“晚晚!”

寧敏低低看了看一直依偎在身邊的傾晚。

這孩子,目光一直注視著霍單。

自從霍單捐了骨髓給晚晚之後,晚晚對於這位大哥哥,就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喜歡。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特別的愛纏她。總是甜甜的叫單哥哥,把自己最燦爛的笑容全給了這個生性落寞的孩子。

之後,大約是因為同在一個醫院,霍單經常來看晚晚。

這孩子和晚晚佟麒,雖然差了九歲,可相處起來,很溫暖。

霍單把他們當作了弟弟妹妹在疼惜。三孩子很融洽。

那時,霍單常常對著晚晚的笑容發呆。

寧敏曾問:“為什麽這麽傻看。”

那孩子說:“晚晚笑的真好看。這麽甜的笑,我從來沒有擁有過。”

那一刻,寧敏幾乎落淚。

這一刻呢,她,淚已幹,隻有痛。

對於小單,她懷滿歉意,以及心痛。

“媽媽,單哥哥看上去很傷心!我看著難受!單哥哥沒媽媽了,真可憐!”

晚晚小有情緒。

寧敏摸摸女兒陰鬱的小臉,鼓勵道:

“那你去陪陪單哥哥。”

“好!”

晚晚點了點頭:“我想把我的巧克力蛋糕拿去給單哥哥吃……”

她隨身有一個背包,包裏總會帶上一兩塊獨立包裝的小蛋糕。

“嗯,去吧!”

晚晚把她心愛的食物取了出去,衝顧單奔了過去,小辮子一跳一跳。

她站在原地看著,看著那個孤單的身影,失了母愛,這孩子生命裏的陰霾,要到何時,才能被掃去?

一聲歎聲,隱沒在在風中。

送葬的人,一個個和霍家人,顧家人握手,離去,剩下一片清冷留於陵園裏。

這裏是瓊城最大的陵園,這一角是霍家所獨有的陵地,近百年來的霍家先人,皆葬於此,被譽為是墓葬之地的風水寶地。

而不遠處有霍家的皇家陵,葬著千餘年間二十幾位皇帝皇後。

霍家當政,霍氏的皇陵一下安然保存至今,先祖們不曾被挖掘出來當作古文明來加以研究。

這大概也正是霍家子孫一直用盡心思想坐上那個位置的原因之一——力保祖先不受現代文明所擾。

寧敏環望一圈後,又落到了曉曉的墓碑上,死後為其妻,不知道她會不會因此覺得有點安慰?

她靜靜的看著,晚晚已走到霍單身邊,小心的扯了扯人家的人衣角,探過半個粉嫩的腦袋瞅著麵無表情的霍單,把點心奉上,軟軟的叫著哥哥。

手機彩鈴響了起來,是佟庭烽的來電。

她接了。

“葬禮結束了吧!”

男人輕輕的問著。

今天他沒有出席。

“嗯!”

“什麽時候回家?”

寧敏沉默了一下,才說道:

“我想回一趟屏山老區住幾天,平複一下心情!”

“阿寧……你這是在躲我嗎?”

他叫了一聲,有點響,有點急,然後才歎著說了後半句。

“不是,隻是想冷靜一下!在顧曉這件事上,我不能說你做錯了。我知道你不告訴我,是為了我考慮。可是我沒辦法接受顧曉因為我而受了牽累,死的這麽慘。九月,同樣是九月……”

她吸了一口氣,覺得冷意從腳心冒上來,眼淚似乎又要被勾出來:

“我又送走了一個戰友!”

佟庭烽靜默了一下,沒有多過的安慰,隻理智的將一個現狀擺到了她麵前:

“現在莫臣之還沒有抓住,你住到屏山老區,我不放心!”

“你不是說莫臣之受了重傷嗎?我想現在他是驚弓之鳥,暫時是不可能出來作亂了……何況,你已經讓屏山那邊加強了戒備。”

“如果你這麽想,那是你對他太不了解……他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總之,在沒有把他揪出來之前,我不想你離開達琳特宮,跑到別處去住。”

語氣滿滿的隱憂,令寧敏忍不住反問起來:

“怎麽,你對他很了解嗎?”

佟庭烽回答:“總比你對他了解多一點。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他。晚晚,他這次來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任何殘忍的事,他都能做得出來……”

同歸於盡?

她皺眉。

寧敏知道,七年前,為救霍啟航,她率獵風入島,殺了數名劫機者。其中三個是莫臣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六年後,竺國政變前軟扣霍建國,就是希望得到霍的支持。霍莫兩家達成協議後,本來應該將霍建國送回東艾,結果卻被莫臣之劫持,繼而終將獵風組誘去一網打盡。

這人為了向獵風特別行動組複仇,可謂是不顧一切。可他怎麽就這麽的不顧一切?

最初的起因,是他們劫持了霍少,獵風奉命救人而擊斃幾位凶徒,屬正當防衛;他憑什麽死纏爛打的非要報仇?憑什麽?

“他為什麽就這麽想跟我同歸與盡?”

她的

胸膛裏像是點燃了一團火,問:

“你都知道一些什麽?”

“這事,等你回家來,我再和你好好說說……有關莫家的事。另外,有關莫臣之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是有原因的,他現在心理上有病……我們沒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分析他。等你回來再說吧,我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晚上時候,我們見麵詳談……”

這個人真是狡猾,說一半,留一半,分明就是想讓她心生好奇,好乖乖回家去。

唉,嫁了這樣一個男人,以後,注定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蹙了一下眉,突然覺得,嫁男人不能太聰明,會被算計,笨一點,才好欺負。

“好,我晚上回去。現在我去屏山老區,跟媽說好的,去陪陪爺爺。晚晚和佟麒,我會先送回去。”

“嗯,那也好!我會派幾個人陪你一起過去!”

差點,她又要皺眉了。

“有這必要嗎?”

“有!謹慎點好!”

“好吧!”

現在她不是一個行動利索的人。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托大。

她不等佟庭烽再說什麽,就掛了電話,因為看到晚晚“哇”的哭了,那孩子一直是個開心果,從不輕易哭。

寧敏轉頭看,看到晚晚倒在地上,霍單冷冷轉身離開,那個蛋糕被踩了一個稀八爛……

霍啟航抓住了霍單喝問了一聲:

“怎麽欺負妹妹?”

霍單低頭看著手上母親的遺相,掙脫,臉色陰沉沉的,飛奔離去。

寧敏跑了上去,一邊陪在她身邊的佟麒跑得飛快,搶在先,把哭的梨花帶雨的姐姐給扶起。

“對不起,小單情緒不太好!”

霍啟航歉然道。

寧敏還來不及說什麽,晚晚就撲進了她懷裏,萬般委屈的叫道:

“單哥哥討厭我了,他說曉曉阿姨全是媽媽害死的,他再也不想見到我……”

這話,令寧敏的心髒,好一陣緊縮。

她知道,那孩子心裏已將她怨上了。

霍啟航皺了一下眉,卻也不好怪霍單。

雖然他是父親,可是他從來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在小單眼裏,唯有母親是最最重要的。

現在,連唯一的心的依靠都失去了,他會有這樣的情緒反彈,也屬正常。

不管怎樣,他還是個孩子。

而且還是一個身在叛逆期的孩子。這個時候,要是處理的不好,太容易把孩子逼入歧路。現在是小單一生當中最最難的一段日子。

“晚晚,單哥哥說的隻是氣話。別哭了。”

佟麒給她擦淚,看她還是吧嗒吧嗒掉,幹脆抱胸嫌惡的叫了起來:

“說了不許哭了,再哭,我把你的醜樣拍下來,傳到網上去。讓他們看看東艾國的第一千金有多醜!”

晚晚氣哼哼就給這壞小子一記粉拳:

“死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

兩孩子哇哇叫的逗了一番嘴,晚晚立馬就忘了哭,四處追著想扁人。

霍啟航和寧敏站在顧曉墓前,看著倆孩子追逐,這事算是過去了。

孩子小,比較容易忘記悲傷。

寧敏先轉過了身,霍啟航跟著回過頭,兩個人的目光都落在碑上。

上寫著這樣幾個字:

“妻顧曉之墓,夫霍啟航,子霍單立。”

碑上的照片,是軍裝照,神情看著嚴肅沉靜,這丫頭很少有笑的時候。

不管是在寧敏記憶裏,還是在霍啟航的印象當中。

“節哀!”

寧敏輕輕說。

霍啟航吐出一口氣,捂了捂胸膛,那顆心,在顫在疼,那份震撼,就像石雕上那些字,永永遠遠烙在了心頭:

“她讓我這輩子再難忘記……”

曾經有個女孩,為他付出了生命。

那一幕,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如果她還活著,你會試著接受嗎?”

寧敏輕輕問。

霍啟航點頭:“會!”

寧敏雙手合什,對著墓碑,在心頭輕輕的低訴著:

曉曉,你聽到了嗎?

風輕輕吹過,那是逝者的歎息。

墓碑前,花束鮮豔奪目,墓塚內,青春已成一抷灰。

此刻,佟庭烽正在國家專機機場的候機室。

陳祟走了進來,看到他在發呆,神情很凝重,最近這幾天,他一直愁眉不展。莫臣之真是害人不淺。

“首相,專機五分鍾後抵達,您該去迎接了……”

他報稟。

“嗯!”

佟庭烽點頭,卻沒有動:

“我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

“誰在幕後幫著莫臣之?這個人一日不抓到,我就寢食難安……”

他摩挲著手上的鋼筆,語氣無比沉重:

“現在,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碰就能炸。也不曉得下一次會引爆了誰?我的心,很不踏實。很亂。”

陳祟怔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佟庭烽說亂。他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沒見過他情緒這麽外露過。

“關心則亂!”

他對他說。

佟庭烽應:

“或許是!事關自己妻兒。尤其是在看到顧曉這下場之後……我心有餘悸……”

“也不要太過於杞人憂天。”

陳祟隻能這樣寬慰。

“我也希望我的擔憂是多餘的。”

他站起來,往外去。還有行程要趕。這個人,很重要,他必須準時,而且還要體體麵麵的去迎接。

五分鍾後,他出現在專機前麵,微笑相迎。旁邊,有特約記者為他們的握手留影,半個小時之後,就會有新聞發布出來。他希望,這裏的形勢會因為這個人的到來而有所好轉。他真心盼望一切可以回歸平靜。

就在這時候,陳祟十萬火急的狂奔而來,顧不得儀態,也顧不得環境是不是合適,驚恐萬狀的大叫了起來:

“首相,不好,出事了……這是剛剛收到的照片……您快看……”

他把手機上的照片劃出來,手,在顫。

佟庭烽一看,臉孔頓時沒了血色,厲叫了一聲:

“馬上去屏山老區……”

十二點,寧敏坐車趕往屏山老區,小鄔是司機,而她坐在後座,閉著眼,靜靜的養神。倆孩子已被送回達琳特宮。婆婆把倆孩子接了進去。

早上七點的時候,她和母親通過電話,說今天想回家坐坐,再過一陣子,她就要生了,孩子一出世,必會有一陣忙,她想去陪陪爺爺,陪陪爸爸媽媽……

這幾天,她麵對著生生死死,突然覺得婚姻需要好好經營,親情也不能淡化。常回家看看,是作為女兒的一種孝心。至於女婿,太忙了。她也不指望他能陪著回家三五小住。身份擺在那裏。

坐在車子裏,這幾天發生的事,全在腦海來來回回的回放著,噩夢似的。

不知怎麽的,她就想到了那個被送回來的已氣絕的孩子。

莫臣之還真是如約在第二天中午讓快遞把那具小屍體送到了達琳特宮。

在他們從七錦園回去之前沒一會兒送到的。

一個死嬰,死於先天性心功能不全,沒能很好的加以護理治療,是導致其死亡的最主要的原因。

也是這一天,佟庭烽把這孩子送去給和他母親睡在一起。沒有作親子鑒定。

佟庭烽堅信這不是

自己的孩子。

而她認為,是不是都已不重要。已經死了。就算是,這與佟庭烽沒有任何責任。不過,她想著應該不是。

至於原因……

“夫人,到了!”

鄔芳輕輕一喚,打斷了她的沉思。

寧敏睜眼,果然已停在了自家門前。

鄔芳過來扶,開了車門。

寧敏下車,看到身後另有兩輛車緊跟著,佟庭烽另外派了四個保鏢給她。

他們一個個都戴著墨鏡,神情凝重。大約是佟庭烽特別叮囑過,也是一種本職工作的條件反射。在她下車後,他們就四下開始偵察環境,以確保安全。

這種工作,以前是她做的。

看著這一片為自己所熟悉的花草樹木,她挺想歎息,想到了那句話:十八年風水輪流轉……

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成為東艾國的第一夫人。

屏山老區,一如平常的安靜。小區門口,多了幾重保安在看守,出入都得刷卡。無卡不入。園內也多了巡邏的保安——這些人,多是佟庭烽從部隊抽出來暫時調用的。他這是怕對方狗急跳牆。

天色明藍,秋高氣爽的天氣,本該心曠神怡,隻是這幾天,她的心情,一直陷在低穀,沒辦法再快樂起來,就好像又回到了去年的九月。

此刻,她真的很想見到媽媽,然後,一頭窩在母親懷裏,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想,隻管沉沉睡一覺。

她好希望,等一覺醒來,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當然,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寧敏望了望自家的小排屋,幽幽籲氣,額頭有汗冒出來,才走出冷氣一會兒,才在陽光底站了一會兒,就熱了。

“大門怎麽緊閉?”

鄔芳皺眉:奇怪啊,今天寧夫人怎麽不跑出來接她女兒回家啊?平常知道寧敏回來,寧夫人一定早早就開了門,然後一家三口會在門口張望等候。

寧敏也覺得今天的家顯得格外的寧靜,隻有枝頭的雲雀在嘰嘰喳喳的叫。

按理說,這個時候,爺爺會在聽瓊城老戲,聲音會從窗裏傳出來,應該很響亮才是,可今天沒有聲音,難道午睡了嗎?

“現在幾點了!”

她問。

“快一點了!路上有點堵車,好像有什麽地方出了交通事故。開的有點慢!”

一點,老戲是結束了。

“也許爺爺在打瞌睡!”

寧敏沒有直接開門,而是按門鈴,響了一會兒,沒有人來開。

“媽,我回來了!”

她衝那窗戶往裏喊,簾子低垂的,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隱約有菜香飄出來。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應。

她皺了一下眉頭,一邊打電話,一邊找鑰匙開門,母親的手機聲從裏頭傳出來,在家的呀……

忘了帶了?

媽會去哪?

她疑狐的站定在玄關處往裏頭看,可以看到餐桌上擺放著一桌好菜,手機擺在邊上,鈴聲加振動,在桌麵閃爍著。廚房那邊似還在熬著湯。有熱氣從那邊翻騰出來。客廳的簾子低垂著。掩去了廳內的一切。

“等一下!讓他們先進去探看一下!”

鄔芳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把想踏進去的寧敏給拉住,對身後的保鏢使了兩個眼色:

三人開道,寧敏相隨其後,另兩人斷後。

這架勢……

寧敏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

這種不安來自於一個特警的本能,房內太過於安靜了……

淩珠的手機靜止了。

寧敏將它拿到手看著。

廳內,一切整整齊齊,沒一絲淩亂,最近,父親母親退了下來,沒有再請保姆,家庭瑣事,皆親力親為,但為打發時間。家裏料理的特別的整潔;而屋上這桌菜,可能是家人想等她一起過來用餐,所以

遲遲沒有動。

她聞著,忽然就有點餓了,那是媽媽的拿手好菜,有家的味道。

“媽,爸……爺爺……”

高聲喊。

還是沒有人答話。

“這裏有血手印!”

鄔芳突然驚呼,在樓梯入口處。

寧敏的眼皮,赫然狂跳起來,急步跑去,果然看到潔淨的牆壁上烙著一雙猙獰的手掌印,似乎是殺了人之後,隨手抹的,一路延伸往樓上而去……將幹淨的牆麵抹得一片血淋淋,讓人覺得怕。

因為“殺人”兩字,寧敏的心髒頓時狂跳起來,呼息陡然一窒。

“廚房有洗過手的痕跡……全……全是血……”

一個保鏢從那廚房躥出,臉色肅然的匯報。

寧敏懵了,亂了,心砰砰砰,狂跳不止。

“媽……爸……爺爺……”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漫上心上,她連忙扶著樓梯往二樓急奔上去——

其間,幾次因為著急而險些踩空!

鄔芳看著心驚肉跳,急跟上去,扶住她:

“夫人,您慢點走……”

寧敏突然頓動,倒不是她有多麽聽話,而是在拐過彎之後,她在樓梯牆壁上看到了用血水寫的幾個字:

“血債血償!”

毛筆字,以血代墨,寫的蒼勁有力,非常的富有殺氣。

對!

字字有殺氣,帶唳氣!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奔進鼻裏子,她的牙齒開始打顫。

出事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這是她腦子裏唯一閃過的念頭。

“媽……”

“爸……”

“爺爺……”

聲音開始走音,她壓捺著心頭的焦慮,急走。

血腥味越來越重。

砰砰砰,步履沉沉的奔上二樓的客廳,她左右環顧,一眼看到了母親,滿臉的血水,被反梆在那張她之前買給父親的按摩椅上,瞪大著眼珠子,整個人在發抖,眼裏有汩汩的眼淚滾下來,直直的盯著她對麵的三人沙發上,眼底全是痛苦而絕望的神色。嘴裏被塞了一條抹布,胸膛是急劇起伏的。

“媽……”

寧敏大叫著奔上去,急急忙忙把抹布扯掉,抹掉母親臉的血水,想確定母親有沒有事。

臉上沒有傷,脖子、胸口上也沒有……

她鬆了一口氣。

可這血是哪來的,哪來的啊?

“媽,媽……你看著我,誰幹的?莫臣之嗎?媽,爸呢……爺爺呢……”

淩珠的眼淚滾滾落下來,她呆呆的看了看寧敏,好一會才認出來,下一刻,她慘叫一聲,猛的推開了寧敏。

不設防的寧敏,往後栽去,雙手支地,沾上了一些黏稠的東西,低頭看,一片腥紅,是血。

腦海呆呆的滑過一個疑問:

“這是誰的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