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二人世界,柔情似水 很溫暖
一
一覺醒來,室內一片夕照。
寧敏擁被睇著房裏的景物,身邊的男人早已不在,正坐在不遠處被陽光曬得紅紅的黑紫色的真皮沙發上。大腿上放著一台手提,正在很利落的敲擊著鍵盤,想來是在處置正事淌。
這是一個日理萬機的男人,身上擔負著數以萬計人的生計,可最近,卻因為她的原故,而每每耽誤行程,細想一下,自己好像還真是有點罪大惡疾禮。
她記得臨睡前,曾戲侃著問過他一句:
“佟謹之,你的時間就是金錢,把這麽多‘金錢’花在我身裏,要是投資失敗怎麽辦?”
她將他對她的好,比喻成了一種投資。
他撫著她的光滑的背脊,一本正經的說:
“任何投資,都有風險。想要得到回報,就得承擔風險。我的投資也不見得都有利圖。血本無歸也有過。輸了沒關係,爬起來,看準行情,摸透套路,繼續投資。輸了一次就退怯,那不是我的作風。對於感情的投資。猶是。這是關乎一輩子的事。我有足夠的耐性和你耗下去。晚晚和佟麒是我們的鈕帶,還有,你肚子裏還有一個人,你真生我氣,也最多是一時的……”
她聽了,斜眼橫他:“奸商,老奸巨滑!”
“這詞不好聽。咱換個詞!”
“哪個詞?”
“死皮賴臉。”
她一呆。
他笑,吻她:“這輩子,我隻對你死皮賴臉。”
溫柔能斃死人。
她撲哧也笑了。
好吧,她挺喜歡他的死皮賴臉。
此刻,她靜靜的欣賞著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夕陽把他的輪廓勾勒的分外的英俊,讓她幾乎移不開眼,那張唇——紅的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她坐了起來,身上穿著一件棉質睡袍,大v字領,高腰,將她豐滿的胸部凸顯了出來。長發如緞。
她輕輕走了過去。
他抬頭,溫溫一笑:
“醒了?”
“嗯!”
他把手提合上,伸手,將她帶進了懷,坐到大腿上,親了一下,這個舉動是這麽的自然而然。
“晚上想吃什麽?我讓他們準備一下!”
“我們好像才吃好沒多久……”
“要是吃不下,我們可以晚點吃!”
“那就晚點!”
她的目光移動,落在手提上:
“你在忙?那你做事,我去梳理一下!”
“不忙。”
他親她頭發:“抱著你,我什麽都不想動!”
“那可不是。佟先生,以後你有一個老婆三個孩子,這麽多的人,等著你養,你要是敢懶惰的話,那我們不是要去吃西北風了麽?”
她靠在他懷裏,指指他的唇。
他笑著眸光閃閃亮的:“是哦,突然之間,我們這個家一下變的很大了。五口之家。血脈相聯……嗯,我得好好謝謝老婆……”
一個吻落在她唇上。
“謝謝老婆帶給我這麽一對可愛的孩子……嗯,對了,這裏還有一個……”
掛在佟庭烽臉上的笑容很大很亮。
提到孩子,寧敏坐正了,低呼了一聲:“對了,我們是不是該見見孩子們了……還有啊,你覺得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跟孩子們說……小麒以為我不是他媽媽,晚晚已經認定霍啟航是她爸爸……”
這事,還真有點愁人。
大人世界,關係是這麽的複雜,裏頭的淵源,他們要如何才能跟他們說得清楚?
“噓……”
他打斷了她的話,啄了一口:“太太,今天,你隻屬於我。不想小麒也不想晚晚。”
“這樣有點不負責任。”
他們是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
tangp>她沒有對小麒盡了做母親的責任,而他則沒對晚晚盡了父親的責任。
“以後,我們做一對好爸爸好媽媽就行……現在,我不想讓任何人分享了你……你屬於我,隻屬於我……不許把注意力放到別人身上。哪怕他們是我們的孩子。心裏眼裏,現在隻能看見我……”
好霸道。
好蠻不講理。
嗬,這個男人,還真是……
她卻笑了笑,靠在他肩頭,歎息著擁住他:
“好,今天,我隻屬於你!你也隻屬於我!”
夕陽西下,那雨後的夕陽,顯得格外的清透紅潤,他們相擁坐在火紅的陽光底下,一起看那輪紅日一點一點西斜而去……
生活裏的溫馨,有時,並不在於形式,而在於平常的點點滴滴。
比如,一起相擁而坐,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靜看時間的影子在麵前一點一點變幻遠去;比如,一杯茶,相對閑話家常;比如,攜手漫步,在晨曦裏,在晚照下,漫無目的的一路笑一路走一路欣賞……
霍啟航給不了的,他已一一奉上。
過程有點複雜,結局美好就行了。
隻是,他們的人生,當真能歲月靜好下去嗎?
這事,誰都不能下定論。
但她會用心去維護,去經營,他們的婚姻,誰也別想來破壞。
佟庭烽並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他低頭看她,唇彎彎,眉彎彎,真是好看。
“哎,我們去日落山上撞鍾好不好……聽說,夫妻一起齊撞鍾,以後,可以一起恩恩愛愛、白頭終老……對對對,我們去日暮山,我們去約會……快快快,去換衣服……”
誰說佟大少是一個穩重的男人來了,這個男人其實瘋起來,也是很瘋的哦!
浪漫的氛圍被破壞殆盡,寧敏扒了扒了頭發,有點無奈,卻隻是笑笑。還是挺喜歡他偶爾的“瘋狂”的。
三十一歲的成熟男人,因為愛情而變的有點年輕衝動,嗯,很有戀愛的感覺——
她的心,甜絲絲的。
寧敏在男人的再三催促中去換衣服,至於那些衣服,是他剛剛趁她睡著時讓人送來的。
她換了一身漂亮的裙子,穿了一雙平跟靴,去約會,和自己的丈夫,這竟令她很期待。
二
日暮山的晚暮鍾聲很有名,有人愛燒早香,代表誠摯,多少香客,起早入山,就為燒頭一支香,以表其心,其誌。
有人愛燒晚香,晚暮時,緩緩而來,在嫋嫋清香之中,欣賞落日風情,一為燒香,二為陶冶情操。
日暮山的法華寺,香火很是鼎盛,早香人多,晚香人也不少。
很多城市裏的白領,都愛在周末時分的傍晚夜遊法華寺。
不管是看日落,還是聽風賞雨,在日暮山皆是一絕。而夫妻撞鍾,情侶撞鍾,更是千餘年來一直興盛不衰的活動。
很多男女,無論年紀如何,都愛來撞,以求夫妻同心同德。
撞鍾台邊上還一麵牆,上麵掛滿刻了名字的同心鎖,密密麻麻,那麽一大片,承載了千年以來東艾國民對於愛情的忠貞之意。
或許是因為愛情太過於虛幻,所以,塵世裏的男女,都想用一些有形的東西來鎖住他們的愛情,生怕一不小心,無情的歲月就把愛情給枯萎了。
寧敏細細的看著驚訝的發現,在這一大片鎖片中,竟有霍長安和鍾緹的一把鎖。
那鎖,因為特別的奇特,又特別的顯眼,第一時間就被她發現。
隻是鎖在,人事已非。
“想上個同心鎖麽?”
佟庭烽問她,發現她在走神。
她搖頭:“同心不需要鎖。我不注重形式,隻注重實質。”
這樣說,會不會讓人覺得不夠浪漫?
管他呢!
她雙手抄袋底的走向那口青銅古鍾——
法華寺的這口鍾,具有上千年的曆史。
千年前瓊城,曾是古色古香一座城,當年那個名叫霍湛的少年一統江山,令寒門出身的霍氏一下子成為東艾第一大族,從此左右東艾政權長達九百八十年。其間雖曾曆經一百八十四年的分裂戰亂,最後依舊是霍氏令天下歸一。是故,霍氏在東艾,是當之無愧的皇族。悠久的曆史,足讓每一個霍家人引以為傲。
當年,這位名留清史的帝王,曾為後宮唯一的貴妃打造了這口鍾,和她一起在法華寺撞鍾,在生命走到盡頭的那三個月,朝夕相處於地此。但為東艾百姓祈福。
貴妃過世,帝王哀慟,天下舉喪。沒幾年,霍湛因為舊傷複發,又因思念成狂,終不治而亡。享年不過四十九歲。
這則動人的帝妃絕戀在東艾曆史上被傳極廣。所以,夫妻撞鍾被千餘年來的東艾人所奉行。
每一個來法華寺遊玩的人,必來撞鍾。
七年前,霍啟航也曾提議來撞鍾,她不願過來。
原因,這裏人多,眼雜。
附近有很多狗仔,不少藝人明星,來此撞鍾,被拍到者已不是少數。當初,為了保險起見,她拒不和他同行來此。
至於私底下,倒是曾和顧曉他們來遊玩過。隻是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真要撞呀!”
站在古老在青銅鍾前,寧敏著問丈夫,有點淘氣的皺皺眉:
“要不要這麽惡俗?”
“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惡俗就惡俗一回吧……我們撞十下……”
她被拉了過去。
他站在她後麵,兩個人很親密的站在了一起。
寧敏輕輕瞟了一眼邊上靜笑的法華寺僧人——這人據說是佟庭烽的出家友人,曾是同學。
“這有什麽隱喻的嗎?”
“一撞晦氣,二撞病氣,三撞妖氣,四撞嬌氣,五撞不傷景,六撞有運氣,七撞不淒淒,八撞生貴氣,九撞得喜氣,十撞之後,夫妻恩愛,事業順暢,人生如意,一切皆大歡喜……”
這個男人說的順口極了。
寧敏細細想了一想,曆史上好像沒有這一說,不由得揚眉轉頭問:
“佟先生,這《十撞說》是你自己編的吧……”
“對,我自己編的……”
他對身邊陪著的一柱師父笑了笑:
“圖個吉利,一柱兄莫笑。”
一柱師父卻還是笑笑:
“這編的倒也有意思,回頭我讓人刻下來,恐怕還能替我們法華寺招來財源滾滾……”
佟庭烽聽了哈哈一笑:
“哈,好不主意。”
法華寺的撞鍾得香火錢,價格還挺高。一般人隻撞三下。若個個都撞十下,香火錢得日入鬥金。
笑罷,佟氏夫妻開始撞鍾,青銅鍾發出嗡嗡嗡的長響,直貫雲霄,回蕩於宇宙。
佟庭烽環抱妻子的腰肢,站在鍾台上,俯視西方,看盡整座城池的繁華。
時有狗仔,遊客,對準他們按下了閃光燈,將他們親密的照片一一拍下。
佟庭烽一笑,並沒有阻止。
這日,十撞成佳話——法華寺將佟庭烽的《十撞說》一經金裱,還真替寺裏招來了更多的香客。
這日,寧敏還在佛前求簽。
解簽僧人一看就皺眉說:
“求過一支!”
再求,還是這一支。
寧敏說:“這支不好嗎?”
解簽僧人遲疑半天才說:“不太好,有血光之災……能不能逢凶化吉,得看有沒有貴人鼎力相助……”
都說法華寺的簽很靈驗,她可從來沒求過,今天興致來卻討了一個晦氣。
從解簽室出來,寧敏看到丈夫正和一柱說話,整個人如沐春風,見她眉微緊,便問:怎麽了?
她悶悶然說了。
換上他一番撲哧低笑:
“不準的。騙騙人玩的。現在是信息時代。不是魔神世界,求神拜佛,隻是尋一個精神上的寄托。安的是人心。生活裏的一切,還是需要靠自己去爭取。生死一說,不是一支簽就能定來的。別為這種事自尋煩惱。”
古來之人,都喜吉,誰都不願意在歡喜的日子聽得半點逆耳的事。
他們說越有錢越有權的人,都渴望長壽,比如中國就有一個皇帝,但為與江山同壽,而遣道人帶童男童女往海外蓬萊仙島求取仙丹。近有東艾的末代帝,為求長壽,而荒廢政治。
權者身邊保鏢成群,為什麽?
無非就是讓自己活的更久更好一些。對於生死,總有忌諱的。
不過,她的男人很豁達。
她隨之也笑笑,豁達的人,才活的更長久。
“哎,聽你這麽說,好像挺有經驗似的,難道你以前也算過命?”
佟庭烽點頭:
“算過。”
“什麽時候?”
“很小的時候。可能三四歲吧!說我命裏有血光之災,說我活不過十二歲……”
果然是無稽之談。
他說:“結果呢,我不是好好活的,而且活的還比任何人都好。可見求簽之說有多不靠譜了!這種東西,玩歸玩,別當真……更別讓這種東西壞了自己的心情,不值得……”
被他這麽一說,她突然也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了。
信什麽不好,信這種東西,也真是太迷信了。
這日,他們在日暮山上吃了晚齋。一個佛門弟子,燒了一手絕妙的素齋,味道極正,清淡而又鮮美。堪稱為日暮山上一絕。
這日,他們夜宿華法寺,一起數星星,在月底下竊竊私語,晚來,睡在暖暖的炕上,相擁不語,也有一番絕美的意境。
翌日,天蒙蒙亮,他們又一起早起,去欣賞了一番旭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的景色。
而後,吃了早齋,驅車離開。
山間的清幽洗滌掉了寧敏心裏的濁氣,理順了淩亂的情緒,男人的溫柔撫平了她靈魂上的疼痛……
從山上下來,寧敏的心情顯得格外的舒暢,那些困擾她的是是非非,似乎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心境顯得平和,看任何事不再悲觀。透過玻璃望外看,一片忙碌的景像,充滿激情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她血脈裏。情緒不再消極。
一個小時的車程,她時不時偷偷瞄這個男人。
在她最灰心喪誌的時間裏收服了她,一路走來,他帶給了她陽光,掃去了她心上的陰霾,就像太陽一樣,給她溫暖和活力。
之前,霍啟航說,她是他生命裏的太陽,現在,她發現,佟庭烽是她黑暗世界裏的一米陽光。在她絕望時,重新在她心裏建起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將失去平衡的人生,拉了回去,不至於支離破碎,相反,會顯得更加的美好。
每個人生命裏,都有一輪屬於自己的太陽,而他,是她的太陽。
“幹嘛偷偷瞄我?”
佟庭烽感覺到了,問。
“不告訴你!”
她笑著低著頭玩著手上剛剛買的一對維尼熊,一隻粉色,一隻咖啡色——她打算把它們送給他們的女兒和兒子。
佟庭烽眼梢被她滿麵幸福的模樣兒激得心神一蕩,空出一隻手,捏了女人的臉蛋一下,心裏被滿滿的喜悅所充斥著。
寧敏見他開小差,無奈的伸手拍掉他:
“嚴肅點!”
他笑彎著唇。
車子進入市區時,佟庭烽的手機彩鈴響了起來,他瞄了瞄:
“是霍啟航打來的……你接一下,我開車,不方便!”
“他找的是你!”
若是找她,打的應該是她的電話。
她替他接通,放到他耳邊。
佟庭烽睇了她一眼,和電話裏的男人打招呼:
“霍啟航,有事?”
“…
…”
“哦……”
“……”
“嗯……這件事,我真心謝謝你!”
“……”
“我會的!”
“……”
“顧單怎麽樣?”
“……”
“哦!好。再見!”
簡單幾句,掛了。
寧敏淡淡的望著前方,並沒有問他來電為了什麽?
他回眸一笑,露出幾絲喜色:“霍啟航說,他已經把晚晚的戶口過到我名下。”
說完一頓,他伸手揉揉妻子的臉:
“老婆,要不今天,你也把戶口簽到佟家去如何?”
他太想把她早早規劃到自己名下。
“不急!我還得觀察觀察你……省得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這個人現在叫她老婆是越來越溜口了。
寧敏笑吟吟的,心裏被叫的特別的美。
一停,她又轉了話題:
“對了,他有沒有提到顧單和顧曉現在怎麽樣了?”
從昨天到今天,她隻顧著自己,完全沒能顧到顧曉,現在提到,她不由得關心一問。
“霍啟航說,顧曉把顧單帶回顧家去了!他現在打算去顧家。”
正好一個紅綠燈,他把車子停了下來。
寧敏一怔,一想到那個命運多坎的孩子,她就會為之忍不住心疼。
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前男友,說真的,她還真希望他們可以有一個好的結局,可現在,顧曉是那郢的妻子。
“哦,那他有說要怎麽處理顧曉還有顧單嗎?”
佟庭烽轉過頭,沒答,隻道:
“我問過那郢,他不想離婚!”
寧敏又一呆:“為什麽不肯離婚?為什麽呀?”
“為什麽他就非得離婚了?”
佟庭烽挺理直氣壯的反問一句:
“他說了,他喜歡顧曉!現在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又不在意過去那些事,幹嘛還要離婚?”
寧敏再一楞。
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如果真喜歡,那郢倒也配顧曉。那郢是個很穩重的人。值得托負終生。”
佟庭烽又說。
可問題是顧曉喜歡的霍啟航。
她的眉蹙了一下。
“哎,別亂想了……以後,你隻需要想我,想你兒子,想你女兒,還有操心你肚裏這顆小珠子就行,我們父子四人還不夠你操心,不夠你關心嗎?其他人的事,就別再拿來煩心,嗯?乖乖的做一個開開心心的準媽媽,是你接下去應該做的事情。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事,少在心裏亂琢磨。每個人都有別人幹預不了的人生。別人的命運,我們沒辦法去左右,也不該去強求。順其自然吧!等一切自然而然的塵埃落定。最終所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我們每個人應該擁有的人生。生活的精彩在於每個人潛在意識的爭取,自我的覺悟。”
他又揉她頭發,說了一番似含深意的話。
寧敏拍開他搗亂的手,瞪了一眼,不語,細嚼他的話,最後不由得不歎:
“為什麽我還是有一種不安穩的感覺……”
“這是因為你在胡思亂想。嗯,對了,應該說是一孕傻三年……老婆,這話很經典的,你現在可沒多少智商供你揮霍的……”
他笑嗬嗬的取笑。
這還是那個清冷的男人嗎?
“哼,你才一孕傻三年……”
寧敏反損了一句。
笑的這麽傻裏傻氣的……
哪還是那個神話似的男人……
佟庭烽揚眉:
“一孕傻
三年,也是一種福氣。我高興傻,我樂意……”
寧敏頓時語塞,被男人臉上滿滿當當的輕快而喜悅的光芒堵的心裏很愉快。
對。
愉快。
和他在一起,總是愉快的。
“你知道我在拿到喬琛給我的親子鑒定之後,有什麽想法嗎?”
佟庭烽突然提到了這事。
“什麽想法?”
她好奇的問。反正她是整個兒全傻眼了,所以的思維全亂了套了,根本就沒想過他是怎麽想的。
他的大手,湊過了來覆到她的小腹上,輕輕摩挲了一下,一字一頓的道:
“晚晚有救了!這個,也沒了後顧之憂。就算你懷著身孕,不宜做半相合移植,還有我。這樣一個事實,讓我有了十足的底氣。當然,這是萬不得已最後一個法子。另外,肚子裏這個也能給晚晚帶來幾絲希望……”
聽到這裏,寧敏突然急急打斷: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你要給麒麒和晚晚做骨髓配型嗎?配了沒有?”
“配了!”
他搖頭:“沒配成功,可見他倆並不是同卵雙生。異卵雙生和普通的兄弟姐妹是一樣的。其配型成功率隻有50%!”
“哦!”
她下意識的也撫了撫自己肚子,有點失望,又有點希望:
“看來隻能寄托這個了……”
“安心,晚晚一定不會有事!”
“嗯!”
寧敏點頭。
“快到醫院了……”
佟庭烽又啟動了車子,笑容又拉了開來——晚晚,那個漂亮的小寶貝,是他女兒啊……人們常說,有兒,有女,那就是好字,他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了,把好事都占全了……
車子又前行了兩個街口。
“謹之……”
寧敏很突然的叫了一聲,欲言而止。
“想說什麽?”
佟庭烽注意著路況。
寧敏靠在那裏,看著前方,路邊高聳的建築群,一麵麵電視牆上播放著最新的新聞——新聞裏有政治人物在演說,不久的將來,就是首相大選。
她睇了一眼,顧家人在拉票,辰家在拉票,獨獨沒有霍家。她想到了那天霍長安說的話……
“你,你會代表霍家去競選嗎?”
“你覺得呢?”
寧敏沉默,開了車裏的音樂,在輕音樂中閉了眼。
輕輕的,很久後,她才說:
“我不喜歡政治。非常不喜歡。”
太殘酷。
她還是比較喜歡小市民的生活。喜怒哀樂都在明麵上。
佟庭烽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們隻從商,不從政!或者,等舉行完婚禮後,我們就去澳洲生活。我有那邊的國籍……”
“好!”
寧敏的唇角微微彎起,她喜歡那裏的空氣,以及不受打擾的幽靜環境。一旦碰了政治,很多事,都會身不由己。
未到醫院,佟庭烽的手機再度響起,這一次,打電話過來的是嶽母淩珠的手機號。
寧敏見著咦了一聲,連忙劃通,叫了一聲:
“媽……”
“敏敏,你和謹之在一起?”
“嗯!”
寧敏感覺母親的語氣有點不太對勁。
“我們快到醫院了。媽,您怎麽了?怎麽有點氣喘籲籲的呀……”
她聽出來了,母親的語氣裏流露著一點走急後的吃力感。
“醫院出了點事。”
她不由得坐直:
“什麽事?”
母親說了一句,頓時令寧敏的臉色陡
然一白。
佟庭烽一直在注意她,見她神情起了變化,立馬往路邊靠了過去停下,隨即問:
“怎麽了?”
寧敏抬頭:
“媽說,首相府剛剛把晚晚和佟麒給接走了……阿力追了過去……”
就這時,手機再度有來電,佟庭烽一看號碼,連忙接起,是阿力的。
“佟先生,霍老夫人把兩個孩子帶進了首相府,我被轟了出來。霍老夫人發話,想和您見個麵……”
佟庭烽頓時皺了一下眉。
阮一瑕這是什麽意思?
威脅嗎?
“去首相府!”
他轉過了車頭。
三
再次來到首相府門口,門警在問詢之後,把他們放了進去。
等他們停下車,有一個工作人員迎了上來,微笑說:
“老夫人吩咐了,讓我帶兩位過去!請!”
“有勞!”
佟庭烽點點頭。
夫妻倆緊跟工作人員往首府府深處走進去。
在佟庭烽眼裏,阮一瑕是一個厲害的角色,這個人表麵看現居於幕後,可由她培養出來的人,依舊在暗處牢牢的掌握著東艾國的政權。在東艾國前幾十年的曆史中,她絕對擁有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
佟庭烽和寧敏被請到了一座環境清幽的園中院子。
寧敏在發現自己正往這個地方來時,就皺了眉,對佟庭烽說:
“我們好像正在往霍家的祠堂走。”
霍家祠堂,位於首相府正北方,環境清幽,古雅,極為的安靜,那裏擺著霍家千年來霍家祖先的靈位。但凡霍家有人亡故。都會把靈位擺到這裏。每年祖祭之日,霍家嫡係和旁係一族,皆會聚集起來,行祭拜之禮。
霍家祠堂麵積極大,主建築物曆經無數代人的修葺,顯得極為的古色古香,沉澱著濃鬱的曆史氣息。
東艾國瓊城有三大具有特色的建築群:古行宮、達琳特宮、首相府。
古行宮是東艾國幾千年文明的產物,是古代統治者君臨天下的世居之地,如今,它成為了一座空宮,代表著曆史,為每一個國民開放,一張串聯門票,能讓人遊遍整座皇城。
達琳特宮本是古行宮的一部分,皇權製被廢除之後,這裏被重新建造,成為了東艾最高級別的政治中心。一般人,不能進入。隻有政府工作人員,憑證出入。
首相府也是古行宮的一部分,首相製建立之後,這裏被開僻出來,成為了東艾最高領導人的棲身之地,整座霍家皇祠,本來是被單獨劃開的。霍家再度拿住政權之後,皇祠和首相府連成一片。
這三大建築,形成一個圓形,它們各居一角,一條三岔路口將它們一分為三,從高空看,極為的美麗。被譽為東艾國的標誌。
工作人員隻把他們領到了這個單獨成園的園門口,說:
“老夫人在裏頭候著,兩位可自行進去!”
佟庭烽謝過,牽著寧敏走進去,院內鬆柏蔥蘢,極為幽靜,空氣清新,拐角處有一排芭蕉,風動葉搖,顯得婀娜多姿。
一道鵝卵石的大道直通那座氣派的祠堂,千餘年前皇家泱泱之氣,在眼底徐徐展開,多少代霍家先烈的祖宗之位,都位列在此。身在其間,會有一種濃鬱的穿越曆史的感觸。
“正氣長存”的大門前,有個頭發發白的女人站在那裏,這個人應該就是霍老夫人身邊那位跟隨了幾十年的助理張燕。
這張燕看到他們過來,迎了上來:
“佟大少,佟太太,你們來了,老夫人已經來了,你們進去吧!”
她讓道。
門是半掩的,未踏進門,隱隱有檀香溢出的祠堂內就有霍長安的冷笑傳出來:
“媽,您管了我一輩子,這一次,您別想再管著我。我說了要離婚,我就一定會離……”
“好啊,你要是敢離,我就敢讓鍾緹徹徹底底的在這個世上消失。”
阮一瑕狠狠放出一句話,依舊中氣十足的嗓音,在古老的祠堂內回蕩,威脅之色,畢露無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