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深愛過;他登門來做媒

那是一段很簡單的小日子,就在這座小小的四合院裏發生了奇妙的愛情。

初時隻是覺得新鮮,被她那個率直認真的脾氣激的很想征服,後來,不知怎麽就被吸引了,幾天看不到她,就像丟了魂似的,見到她,哪怕隻是鬥嘴,也覺得趣味十足鈐。

那時,他喜歡撩撥這個小丫頭發怒,小老虎似的,嗷嗷而叫,卻沒有多少危險性,萌萌噠,可愛死洽。

他會在背地裏,偷偷笑。

是的,見到這女孩子,他的心情會愉快,一切煩惱,似乎都能煙消雲散。

最初的最初,他們保持著最單純的關係:他是房東,她是管家。他支付薪資,她幫他打理小園子,拿工資養家。

這是一個很堅強的姑娘,親生父母在出海時遇上海嘯,沒了,連屍首都沒見,才五歲的她,跟了養父養母,靠一家便利店維持著最基本的和活。她活的堅韌不拔。就像一棵有著頑強意誌力的小草。風吹雨打,隻讓她更加的堅強。

那時,他有幾個要好的發小,閑下來時會聚到一起。自從遇上了這個愛跟他作對的女人,他就漸漸疏遠朋友們,對於這個女人的研究,勝過了一切。

朋友們稀罕了,覺得他老是神秘失蹤,有點不對勁。

在還沒有手機這樣一種電子產品的時代裏,他們找不到他,就開始跟蹤,然後,鍾緹的存在,就被他們發現了。

朋友們問:她是他女人麽?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

後來,也不知誰的嘴沒管住,傳開了,說他養了一個女人。

為此,長平和他大打了一架。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長平愛上了鍾緹,曾和鍾緹走的特別的近。

母親警告他:別和這種平民攪和在一起。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把他看禁了。出入都有保鏢管製。不得自由。令他覺得很不痛快。

那會兒,他第一次覺得,身份是一道枷鎖。

同時,母親還緊鑼密布的開始準備起他的婚事。

他煩死。

三個月後,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長平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為此,他和母親大鬧了一場,拿著這個作為威脅,跑了去,第一時間找的第一個人就是鍾緹。

那會兒,鍾緹早已被開除學籍,她沒能如願的完成她的會計專業。正巧,她養母生了怪病,癱瘓在床,家中經濟狀況變的拮據。為了給養母冶病,沒有學曆的她,身兼三份工作,忙的沒日沒夜。

打聽清楚她的近況,再次見到時,她在夜總會唱歌。

她的歌聲很甜,嗓音很軟,似天籟一般好聽。曾在大學~聯誼會上唱過,引來一片喝彩。

那一天,她得罪了一個客人,來頭不小,有權有勢。夜總會老板讓她賠罪,那客人讓她跳脫衣舞。

她漲紅著臉,死活不肯。

那人笑說:不跳,行,那就做我情人。

他在邊上看著,看到她氣怒交加甩了人家一個耳光。

那人怒了,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強吻她。

這時,她看到他,含著一臉的委屈警告那個人:

“我是霍長安的女人。你想我做你的情人,先去問過他!”

她推開了這個男人,躲到了他身後,尋求保護。

他笑笑,點頭說:“對,她是我的女人!你剛剛吻了她是不是?怎麽辦,我很生氣很生氣。要是不打你一頓,我女人一定會認為我很窩囊的……”

他是一個有身份的人,該在公眾麵前保持良好的形象。

但那天,他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衝動,跑上去狠狠打了那個男人一頓,然後,極高調的帶上她離開,開始了同居生活,讓所有人知道了她的存在。為此,還上了報。

然而,最初的同居,他們並沒有逾越了底線。

他並不急著去索取唾手可得的成果,依舊保持著一種很曖昧的關係。

直到26歲生日那天,他以向她索要生日禮物為由,終於將她變成了他的女人,自此,她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女朋友遍地開花的過去成了曆史。

曾經,他想過給她婚姻,可母親堅絕不同意。父親也不讚成。

那時,他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和父母對抗,就那麽拖著……

再後來,他娶了別人,而她和長樂搞到了一起……

長樂還把她帶去了英國,將她藏了起來。

等他找到她時,她大腹便便即將生產,他為此大怒,和她大吵了一架。

她氣極,與理據爭,不想動了胎氣,當日生下了一個男嬰,在家裏,孩子降生在他手上。還是他親手割斷了孩子的臍帶。

她把孩子搶過去,護在懷裏,冷著臉對他說:

“孩子是長樂的。你不許再碰。拿開你的髒手。”

如果不是長樂突然出現,他差點就把那孩子給活活掐死。

那一刻,他痛恨死了這個腳踏兩隻船的女人,也痛恨死了腳踏兩隻船的自己。

至於再後來,發生了太多混亂的事,太多的陰差陽錯……

他永遠的失去了那個女人。

然後,長樂也死了。

然後,佟漾難產,孩子沒保住。

然後,他把長平打殘。

然後,父親對他失望到了極點……

然後,他開始自暴自棄……從此閑少踏足首相府。

那一年,是他人生當中最黑色的一年。

霍長安又喝了一口咖啡,發現自己的手在顫——因為想到了鍾緹的孩子。

直到那孩子沒了,他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那時,還沒有dna技術。那是他想了很久的孩子。可惜,死了。死的那個慘。

隻要每回想那件事,他的心,就痛的不能自已。

從那以後,他結紮了。

對於人生,再沒有向往。

哪怕霍啟航再如何優秀,他就是不喜歡。

沒法喜歡。

可今天,看著那孩子悲痛逃離時,他莫名有了內疚之情——都是他年輕時候犯下的錯,害了他。

“咚咚咚……”

有人敲門。

“進來!”

助手阿泉走了進來:“先生,dna結果出來了!”

“說!”

他用勺子往咖啡裏加糖,鍾緹愛加糖,現在,他吃咖啡的習慣是,前半杯苦的,後半杯加糖。

這麽多年,他一直在追念當年那份甜蜜,無奈,生活與他,是一片苦澀。

“無論是胎發,還是頭蓋骨,或是佟庭烽的血樣本,都和佟漾的dna匹配不上!”

這個結果,令霍長安不由得眯起了眼,難道是他猜錯了?

“嗯,我知道了!”

他揮揮手讓人下去,突然把人叫住:“回來!”

“先生還有什麽事?”

“聯係上啟航了嗎?”

“剛剛和郝軍聯係過。據郝軍回報,霍少去了海邊吹風!今天不會回來了!”

“嗯!”

他幽幽歎了一聲,啜了一口咖啡,依舊是苦澀的。替啟航苦。他愛鍾緹,愛的不夠頑強,於是,他失去了人生摯愛;啟航愛寧敏,愛的不顧一切,結果,還是不得善終。

要是七年前,他可以多關心這孩子一點,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如果這幾年,他可以盡一點父親的責任,也許他就會有組織幸福家庭的機會。

生活就是這樣的,沒法追悔。

作為父親,他從來不曾關心過他,也從來不曾懂他。等到懂他時候,想為他做一些什麽的時候,機會已經失去。

“阿泉!”

“在!”

“關於晚晚事,現在盡一切力量先瞞著!不能讓啟航知道。”

“知道!”

啟航要是知道晚晚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恐怕會完全崩潰……

一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可這並不意味著生活會就此風平浪靜。晚晚的病,依舊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從梅莊回到醫院,在晚晚麵前,寧敏是笑容燦爛的。

“媽媽,我什麽時候出院?為什麽我要每天吃那麽多的藥?”

晚晚坐在寧敏懷裏,小鼻子一皺,問。

“誰叫你挑食來了!瞧瞧,瞧瞧,這回都查出患貧血了,以後會有很長時間,你都得在醫院待著……直到這貧血的毛病完全康複了,你才能回家,才能去上學……”

寧敏抱著女兒,把她生病的責任歸結為挑食,心裏卻酸的不得了。

“好吧好吧……那我以後再也不挑食。媽媽做什麽我都吃到白白碗!可是媽媽,天天待在醫院,我會悶死的……”

佟庭烽聽到了,等晚晚睡著後,建議說:

“要不把晚晚帶回巴城吧……佟園有相應的醫療器材,可以在家治療,再有,可以讓麒麒陪著,兩個人一起,我另外請個老師來,這樣比較熱鬧……也有助於身心健康……”

淩珠也在。

之前,她聽說這兩孩子鬧離婚,還真把婚給離了,氣的可不得了。

這幾天,她是一遍遍在孩子嘮叨胡鬧。孩子的反應是不說話不表示,也聯係不上佟庭烽,急得他們幾天沒睡好。

直到今天看他們雙雙回醫院,解釋了其中的原由,淩珠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聽得佟庭烽這個意見,覺得挺好。

她是知道的,佟庭烽就是想把妻子留在身邊。他畢竟是公司老總,沒辦法老是兩頭跑。把她們母子一起接過去,一是為晚晚好,二是有助於敏敏盡快融入佟家,三他不必承受兩地分居之苦,可就不知道霍家人同不同意。

“這事,必須征得霍啟航同意。現在晚晚的戶口在他名下……”

寧敏覺得太陽穴疼的厲害。霍啟航的手機處關機狀態。她聯係不上他。

這天晚上,寧敏沒有留在醫院陪晚晚,被佟庭烽接去古雲閣別墅,她的精神狀況實在很差,必須好好休息。寧敏拗不過佟庭烽,終於跟他回去了。泡了一個澡,早早鑽進那張充滿男性氣息的床上。睡了去——床上有他的氣息,很讓人安心。

佟庭烽在樓下會客——辰況在五點多的時候,打了電話給他,說:

“碰個頭,出來見個麵吧!我有點事想和你說說……”

佟庭烽說:“來古雲閣吧!我得盯著我那讓人不省心的女人早點睡。她太累!”

寧敏上來洗澡時,辰況來了。

寧敏睡著沒一會兒,佟庭烽進來看了看她,看她睡的安安穩穩的,親她的唇一下,重新走下樓,進了書房,還關上了門,兩個人就下午發生的事兒,交換了意見。

辰況說:“我覺得事情遠遠還沒有完。寧敏玩的這一出,釣到的隻是幾隻小魚……”

“我也這麽覺得。”

佟庭烽拿著手機,把之前拍攝下來的畫麵調到霍長平發飆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聽聽這幾句話。話裏藏話。倪冪的指證的確有點讓人懷疑。太幹脆了。後來,他之所以承認,無非是因為被我的三個理由給刺激了。我想,或者倪冪和董嘉是被別的什麽人給威脅了,正好霍長平又是知道的,結果霍長平就背了這個黑鍋。”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想要知道霍長平有沒有被冤枉,有一個法子。”佟庭烽琢磨了良久說。

“找出顧曉兒子的下落!”

辰況脫口,兩個人的心思不禁相同。

“根據顧曉的這些年休假記錄,她每一次休假都會離境。目的地是中國。我想她的孩子應該藏於中國某處。”

佟庭烽低低說:“得把這孩子找出來。也許這樣,事情就能水落石出了。”

“恩!那張照片我拿去,我去想辦法,和中國那邊取得聯係,爭取盡快把他查出來……”

辰況把那照片要了去。

這照片是衡薇提供的。名字也是衡薇提供的。就昨兒晚上,寧敏和衡薇見過一麵,她把她這邊發生的情況都和衡薇說了,為的是想拿到衡薇手上的微機,拿到共享上的視頻資料。同時,衡薇向她提供了這樣一個信息。

“哎,你來,就是想拿照片的?應該還有別的什麽事吧!”

辰況是個大忙人,原本晚上他該回去他的軍區監督一個軍事演習的。結果他沒回。這表明,他來找他,另外有重要的事。

“嗯,另外有事。”

辰況抽了一根煙:“剛剛我看到小蕾蕾了。”

“哦,是麽?這麽巧,嗯,她來瓊城大學作交換生!”

“這個,我知道。問題是,顧惟在她身邊,他把她帶去應酬了。而且,我看到他親蕾蕾。蕾蕾被他吃的死死的。謹之,顧家什麽意思,你應該看得懂吧……”

佟庭烽一聽,眉頭頓時皺下,馬上坐正,打了一個電話給佟蕾,結果……

“關機!這丫頭,都跟她說了,少和顧家人接觸,她怎麽就不聽話!”

他另外打了一個電話,給手下,讓他們去學校那邊找找。

“本來,蕾蕾喜歡,交往看看,也不可厚非。但這個顧惟根本就不合適蕾蕾!這個人,有過一個同居多年的女朋友。現在他突然之間甩了他的舊女友,來追蕾蕾,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辰況說。

這道理,佟庭烽哪能不懂。

“不瞞你說,那天我見過阮一瑕,她開門見山說要和佟家聯姻。之後,都把電話打到我爺爺那邊了……被我媽拒絕了。”

佟庭烽又去倒了一杯開心,順帶給辰況的茶杯滿上。

“我爺爺也逼我來跟你提親!你妹妹成搶手貨了……”

辰況自嘲了一句:“這不,非逼我今晚上過來說說這事。哎,我提歸提,咱說好了,要不要聯姻,你看得辦……”

佟庭烽挑了挑眉,笑了:“你打算給誰說媒?”

“老四!”

“辰坦?大四那孩子?嗯,人是不錯。學的是什麽?我一時忘了……”

“國~防安~全!在軍校!身手什麽的都不錯。唯一的缺點。長的太俊美。是辰家長的最好看的一個。小時候,他參加一話劇演出,女主角臨時有事沒來,老師讓他男扮女裝頂上,楞是沒有人看出來他是男人。後來,大家都叫他西施坦,他一怒去了軍校,說非把自己練成男人不可……沒兩個月,就把自己整個兒曬得像銅人……”

佟庭烽一聽,樂了,話說那孩子的確俊美的有點過火,很容易讓人當作小白臉來看待。笑完,神情又一凝,說:

“蕾蕾的情況有點特殊,你是知道的……”

“那檔子事,已經過去。我會和小坦克說明的。那孩子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我想,應該不會在意。如果你覺得合適,讓他們見個麵,自由發展……我們隻牽線,不幹涉……小坦克的的脾氣,算是溫和的,不像我這樣暴躁。能成的話,也算是解決你心頭一個牽掛……”

“這樣……嗯,也行!回頭我來安排!”

“那就預祝他們能成!”

辰況用茶杯碰了碰一下佟庭烽的水杯,放下後,又說:“另外,有件事想提醒你……”

“說!”

“你和晚晚的骨髓配對數據,有人為改動的痕跡,原數據找不回來了。我不清楚他們的意圖是什麽。回頭,你再測試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想隱瞞怎麽一個真相……”

佟庭烽一怔,點頭:“我知道了!”

兩個人聊了很久,直到深夜,辰況才離去。

佟庭烽回房,看到妻子睡的甜甜的,房內很暖和,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白裏透紅,呈出著一種別樣的美麗……

他洗了澡,鑽入,將她抱在懷裏,這些日子的不安,這才全都被消散了去。

他在她臉上落下了好幾個吻,她微微抗議了一下,有被吵醒的跡向,還咕噥了一句:別鬧……

他笑了笑,沒有再吻,打了一個電話給小姑姑,然後,相擁而眠,任由女人那細綿的氣息吐在他的脖頸上,有點熱,有點癢,很能撩撥人……

第二天清晨,佟園。

衛覽在監控視頻中看到了一道纖麗的身影,疑惑的叫了一聲:

“咦,大少奶奶怎麽獨自一個人回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