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選擇的權力;他想把迷路的她領回家

床上的照片。

佟庭烽麵無表情的看著,霍啟航摘掉了他冷漠苛厲的偽裝,眸光隱約發亮,那底下有歡喜,有溫柔,寧敏乖順,眉目之間情思綿綿,角度掐的恰到好處稔。

上麵還附帶了一行字儼:

佟少,成人之美,君子所為。

他的眼皮跳了幾下,很壓抑,很酸澀,有洶湧的波瀾在他眼底翻騰——

沒有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在收到這種照片之後,還是無動與衷的。

他,更難例外。

為此,他靜坐了好一會兒,牢牢抓著手機的手,一鬆,手指一劃,將它從手機內刪了。

佟麒正好從洗手間出來,見狀叫:

“爸爸,你發什麽呆?”

佟庭烽抬頭,微一笑,麵色平靜:

“沒什麽,肚子餓沒,吃早點去?”

兒子擠到了他懷裏:

“爸,我現在考慮的不是肚子餓不餓的事,而是今天我們能回東艾嗎?明天就是除夕了!”

“嗯,這事,還不能確定下來。我們得等媽媽回家才能走!”

“您上去把媽媽喊上不就行了?”

他聽著一笑,在孩子的眼裏,這恐怕是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情。

可事實上,它是複雜的。

因為人的感情包含了太多的複雜性。

“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

“這一次,爸爸得讓媽媽自己選擇。不能每次都是爸爸主動,讓媽媽被動。媽媽需要自己去認清楚她的心。”

決定權,不在他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運不被自己操控的迷惘。

監護室。

寧敏沒有動,驚到了。

於是,身下這個男人,就加深了這個吻,直吻得她身子顫栗,無力。

那熟悉感,撲麵而來,害她不由自主想起初吻,憶起那無數被他吻過的浪漫時刻。

他曾說過,他們吻起來,很合拍。都生的可以,都在對方身上做著愛的實驗,從最簡單的淺吻,到舌吻,深吻……他們常常練習。

他曾壞壞的吻得她喘不過氣。

這一刻,她最先感受到的是,他的唇,那一道道幹裂的口子,有點紮人。

她想推開,可他用力的抱著,她不敢使勁,怕傷害到他。

半晌,他放開,輕喘,眸光柔和,啞著聲音,目光在巡視,不想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說:

“這是我夢想很久的事。很多次,我在夢裏,夢到你歸來,我抱著你,舍不得放開。這世上,能讓我在意的太少。我隻想要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以後平凡的生活裏,找到一些歡愉,在空閑的時候,可以四處走走。我付出這麽多,想得到的並不是政權,而隻是最基本的生存權利,以及一個簡單的家。可為什麽就是得不到。”

他的手掌撫上了她的發,以前那是短短的,像個男生頭,現在這麽柔順,越發的讓他著迷。

她在安靜的聆聽,不像以前,總會在深吻後,眯眯笑。

這種聆聽,讓人覺得陌生,可他們之間,已分開那麽久,難道會有一些距離。他需要重新認識她。

“這一次,來澳洲之前,我和父親談過話。父親問我:家族榮譽,和一個小家,你更看重哪一個?

“我說,爸,為家族而活,實在太累,六年前,我已經為了為了家族犧牲過一次。這一次,可不可以讓我自己選擇一次。

“父親又問我:沒有家族哪來的你的選擇?因為你身在這個家族裏,所以,你占據著別人占據不到的資源,擁有著別有擁有不到的一切。

“我說:這世上,很多人,都沒有一個寵大的家族,他們可以活的圓滿,為什麽我就要背負那麽多?

“父親搖頭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填不滿的欲~望。別以為尋常人的生活就能圓滿。人活於世,都有自己的不盡如人意。何況你姓霍。這注定你生來就得為此付出很多。

“我說:爸,這和我姓霍不姓霍沒關係,是我們姓霍的占有欲太大。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就像是一個人出門旅行。你想讓你的旅行很豪華,高人一等,那你的行囊裏就必須放進很多必需品。這些東西會壓彎旅行者的腰。如果你輕車簡行,一樣能領略到人生的別樣風景。這主要取決你對於人生價值的看法。

“父親聽著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早六年你能看透這個道理,也許你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命運。可現在,你確定你還能追回那已經逝去的一切嗎?

“我說,世上沒有絕對。爸,我要是再不努力爭取。我會後悔一輩子。人生百年,說漫長也漫長,可它與深不可測的宇宙相比,百年光華,那隻是彈指之間,隻是曇花一現。抓住了,還能擁有刹那芳華。抓不住,兩手空空夢一場。來無名,去無蹤。這是每個人最終的結果。可我希望,我能在走進死亡之前,可以得到一段幸福,來溫暖時光。爸,你和媽建立的這個四不像的家,我感受不到幸福和圓滿。兒時的命運,我沒辦法掌握,但未來的那段光陰,我不想在黑暗裏孤獨的走。

“父親歎著氣對我說:好,那你去吧!趁著還有機會、還年輕、還活著的時候。

“所以,我來了,想把迷路的你,領回家。”

寧敏靜靜的聽著,心潮起伏,什麽也沒有說,她滿心是傷,他何嚐不是,這人男人一直把她當作是陽光。這些年,一直掙紮在愛情和家族之間,他過的並不好。

“別說話了,你需要休息!”

他的臉色這麽蒼白,她還從沒見過他的膚色這麽慘淡過。

“不需要。我不需要休息。我要的是什麽,你懂……別逃避,敏敏!”

雙手支起半個身子,他眼神沉沉,有苦澀在閃爍:

“我也不逃避責任,九月我曾下過最終的決定。放棄獵風,我比誰痛。可我沒有第二個選擇……其實,就算我不同意,也沒用。當時,營救討論組以投票決定。莫臣之來電,讓我親自宣布這個結果……”

那個人清楚的知道他倆的關係,這麽逼迫,無非就是想讓他們都痛苦。

“我已經知道!”

閉了閉眼,不想回憶當時她從東艾官家頻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感受,睜眸時,她清了清喉嚨:

“啟航,有些事,理智能認同,感情上未見得能接受。你躺好……”

他的額頭在冒汗,在術後,這麽拚命使力,是不智的舉動。

她扶他躺好,手被他抓著,他的目光在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時,情緒無端的敗壞起來,雙手胡亂的抓著,想將那套著她自由的戒指給擼下來。

“你幹什麽,你幹什麽?”

微微一驚,她想手抽回去。

“摘下來!把它給我摘下來!”

霍啟航突然厲聲叫了一句,語氣是那麽的強硬,硬挺挺,忍著那椎心的疼痛,翹起頭,甚至於還想直坐起來——他真是瘋了。

她連忙扶他,生怕他從床上掉下來,他卻借勢倒進她懷裏,耐著疼,再次抓住她的手,野蠻的將那戒指擼下,往窗外一扔,動作一氣嗬成——這裏是十六層樓。

“霍啟航,你胡鬧什麽,這是我的戒指,你憑什麽扔?”

他的這個舉動,終令她氣急敗壞。想將他推上~床,可又顧念他身上有傷,她不敢多暴力,怒目相對,一低頭,這個男人,伸過長臂壓住了她的後腦,往他按下去,然後,唇,再度被封住。

一如既往的霸道。

“霍啟航,你不能這樣!”

這一次,她喘氣,推開了他。

“不能怎樣?不能吻你?還是不能扔那戒指。”

他冷冷的叫,眼光隱隱發怒——那戒指,激起了他藏於心頭的怒火,以及悲哀。

寧敏閉嘴,不語,發飆的男人,沒辦法和他講道理。

看樣子,他也不想講道理。

“你的戒指,在這裏!”

他靠著她,用力往脖子一扯,將那戒指給拽了起來:

“這才是你的戒指!”

寧敏不看:

“我扶你躺好,你別再鬧!”

“戴上。我就躺好!”

這是威脅嗎?

待續!

猜猜看,寧敏會不會戴?

ps:作者的話:

昨天有在評論區看到討厭看到霍啟航,我想,大多數人,都是男主控吧!看文,都從男主的角度出發,至於男配,似乎做什麽都是錯的。

但在寫的時候,我是從霍啟航這個角度出發的。他有他的難處,他有他的深情,他也有他的無助。比起佟,霍的人生,更為的慘淡。這是事實。但他有為他的愛情,而努力。生於世上,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他也不例外。所以,我寫他,很仔細的在寫。紅花終需綠葉扶。一個成功的男主,需要一個成功的男配來襯托。一個文能立體化,是因為文中有各種角色將它撐起,如果僅僅隻有男主和女主的的恩愛,這個文,會顯得單調無趣。感情上波瀾起伏,情節上曲折多變,才能讓故事豐滿動人。親們覺得呢?

另外,如果喜歡這個文,請尊重作者的努力,正版閱讀,是讀者親親們對於作者的最大支持。隻有這樣,作者才能更好的寫下去!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