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疑團他娶她可有其他目的?
一
在佟麒眼裏,爸爸佟庭烽是一個不怎麽愛笑的人。他個兒高高,力量強大,總能輕易舉起他拋向空中,然後穩穩的將他托住。
佟麒今年五歲,可他很早就有記憶了稔。
他知道,以前,爸爸並不怎麽愛抱他,也不怎麽願意陪他儼。
那個時候,他很少看到這張臉孔,奶奶也不太愛理他,記憶裏,反是小姑姑陪他的時間最多。
後來,他生病,爸爸開始守著他,會用大大的手掌摸他的手,擼他的發,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再後來,爸爸會時不時帶他去別墅住兩天,教他遊泳,陪他打球,指點他下棋,那是他最最開心的時候。
爸爸有時不怎麽說話,愛靜靜的坐著看書,他學模學樣,也跟著拿本書來認字,做數學題,看各種他看得懂的書,他的書櫃裏全是幼兒讀物。
有時,爸爸的嘴巴又厲害的讓人害怕——
他看到過爸爸訓別人的模樣,板著臉,不怒,生威,能讓所有人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不過,爸爸從來沒有對他大呼小叫過,有什麽事,總能和他講道理,認真,但不會嚴肅的讓人親敬不上來,很民~主。
他喜歡爸爸,特別喜歡看到爸爸笑的模樣,嘴角彎彎,神情淡淡,溫溫然,帥呆,酷斃。
可是他真的很少笑,偶爾才會在奶奶麵前表現出那樣一種溫情的笑,都淺淺的,不會很熱烈。
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這樣一個淡淡然然的爸爸。
但最近,爸爸的態度在悄悄發生變化,因為媽媽,他開始變的愛笑了。
他查過百科:笑,是愉快情緒的一種折射。
“媽媽,爸爸今天怎麽這麽開心?”
午後,爸爸去公司上班,臨走時,他親了親他,然後抱了抱媽媽,久久不放,而後,低低的抱怨了一句:
“怎麽辦?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我真不想上班!”
他不懂爸爸嘴裏的好日子是什麽意思,隻覺得這話有點滑稽,他們都叫爸爸是工作狂,工作狂也有不想工作的時候麽?
稀罕啊……
媽媽,隻是抿嘴笑,笑的可好看了,親了爸爸一下,爸爸這才笑吟吟的走了。
對,笑吟吟的!
他總覺得上午他不在的這點時間裏,家裏應該發生了什麽。
這令他不由得想到了清晨發生的事。
今天,他起了一個大早,來找媽媽。正確來說,天蒙蒙亮時他就守在了主臥室門口,想進去,門鎖著,想敲門,又覺得有點不太好,天都早著呢,把人吵醒,是很不禮貌的。
這是爸爸教的,說:太爺爺在睡覺時,不可以吵鬧。
這是晚輩對長輩的孝:有什麽事都得靜等人家睡醒。
他沒有吵,先刷牙洗臉,然後跑下去踢了一會兒足球,等到時針指向六點半時,這才再度跑到了門口,按理說,這個時間點,爸爸應該起床了,他得工作。
可他又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爸爸才慢吞吞的走出來,嘴角是彎的。
對,沒看錯,一大清晨,爸爸的心情就特別的歡。
“早安,爸爸。”
他仰著脖子打著招呼。
“早安,兒子!”
“您起的怎麽這麽晚?都已經過了晨練的最佳時間了?您要上班遲到了,身為boss是不是也應該以身作則?”
他挑著一條小小的眉兒問著。
“今天例外。”
好吧,凡事都有例外的,他表示沒意見,指指屋裏說:
“我能進去親親媽媽麽?我想給她一個早安吻!”
“恐怕不行!”
爸爸把門合上了。
“為什麽?”
他有點失望:“媽媽還沒起床嗎?”
“對!”
“今天不一樣。你讓她多睡一會兒!”
“可您告訴我,睡懶覺是個不好的習慣,早晨起來晨跑有益身心健康。”
“媽媽很累,需要休息!睡的飽飽的,才能陪我們玩!”
“可已經睡了一個晚上,應該不是睡飽了嗎?”
他突然斜眼,憂心忡忡的審問起來:“爸爸,是您讓媽媽累壞了?”
爸爸衝他眨巴眨巴眼:
“為什麽這麽說?”
“小姑奶奶說的。爸爸要是想讓媽媽生妹妹,就得過二人世界。讓我別去打擾你們。因為媽媽會很累,沒那體力來照顧我!爸爸,妹妹您是怎麽放到媽媽肚子裏去的?我之前想用電腦搜索這事,小姑奶奶不讓,還沒收了我的平板電腦。”
爸爸微微錯愕,而低低笑,摸他的小腦袋瓜。
“這個啊,挺複雜的……”
“你能告訴我嗎?”
他實在好奇。
“行!”
爸爸很有耐心的用很科學的術語,回答了他的問題。
最後爸爸說:
“關於這件事,小麒以後會接觸到。不過,咱爺倆現在先約定了好不好?”
“什麽約定?”
“以後做一個潔身自好的好男孩,長大後,隻娶自己喜歡的女生,隻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做那種親密的事兒。不要輕易嚐試。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那個女生負責!”
“當然可以!”
他二話沒說就答應,雖然他覺得現在談交女朋友這事,有點遙遠。但他會記住爸爸說的話的。
另外,對於爸爸說的事,他絕對是驚奇的,原來孩子是那樣創造出來的呀!
比起驚奇這個創造的過程,他最最憂心的是媽媽會不會因為造妹妹而被爸爸累壞,這樣,他就沒辦法和媽媽玩了——他會很心疼,當時,他還小別扭的抗意了一句:
“爸爸,我是要妹妹,可您也不能太累著媽媽了!”
爸爸一聽,撲哧笑的厲害,抱著他就下了樓。
吃早餐的時候,爸爸對他說:“出去逛逛街,去買點書回來,這邊的書櫃,爸爸沒給你準備你的書。上午的時間空出來讓媽媽舒舒服服睡覺,這樣有利於妹妹的創造。”
他二話沒說答應了。沒去吵媽媽。
一去一個上午,回來時已經十二點多,一進門就看到爸爸笑意融融的抱著媽媽,在花架前一起噴水,就像連體嬰兒似的,時不時還偷親媽媽,媽媽用噴水壺嘖他,他依舊笑,依舊親,看得他有點傻眼。
爸爸這是在為什麽事偷著樂啊?
這樣的爸爸,實在讓人覺得陌生,但是,這樣一個氛圍,他卻是特別特別喜歡的。
……
“媽媽,媽媽,水溢出來了!”
佟麒發現媽媽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且還在走神,自從剛剛媽媽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這樣了,精神有點恍惚,瞧啊,她在接水,杯子都滿了,可她還沒停下來。
“抱歉,寶貝,我在想心事……”
媽媽連忙放下杯子,去找了把幹拖把把地上的水漬抹掉。
她拖著很慢很慢,像是在琢磨某件事情似的,眉是蹙起的,和剛剛爸爸在的時候那種表情截然不一樣——
媽媽這是怎麽了?
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
二
有人說,人生如戲,一幕落下一幕起,悲傷離合,各有浮沉,你當它真,它可能假,你當它假,它可能真。真真假假,全憑演技。假戲真做,真戲假唱,生在戲裏,誰能看得分明。
有人說,人生若棋,舉棋容易抉擇難,下棋容易勝棋難,識棋容易知棋難,知棋容易解棋難……等解了棋,愛上棋,才發現自己也隻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時,心裏會有怎樣的感想?
新婚,男人熱情如火,從生理學角度來說,最正常不過,領證,就等於領到了合法的上崗操作證,她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男人的尋歡,這是作為太太應盡的義務,也是夫妻之間最正常不過的事。
寧敏看得出,佟庭烽很迷戀自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憊的索要。
他似乎急於給她孩子,她也沒有做任何措拖,她告訴自己,一切順其自然——她在盡情的享受假期,享受這樣一種平靜,享受男人可以帶給她的感官上的刺激,享受婚姻生活——就七天。
對,她給了自己七天的假期。
新婚第一~夜,他們幾乎在床上耗盡了一整夜的功夫,她主動撲倒,由她拉響男女之間的原始激情,而他熱情配合,將刻骨的纏綿演繹到了極致——
末了,他覆在她顫栗的身體上低笑:
“怎麽辦?你把我迷的都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她麵紅耳熱,捂住那作亂的唇在耳邊吹熱風。
私下裏,床第之間,他會說一些令曖昧的情話——人前,他是不可一試的佟家傳奇,人後,他是一個七情六欲為她燃燒起來的尋常男人。
“睡一下,你以你真是鐵人嗎?可以24小時不閉眼?”
“饞你,睡不著!”
“別鬧,早點把工作作完,如果有時間,陪我四處走走,權當是度假,就一個星期,然後,我們就該回國了。有些事,我不想再逃避……”
那一刻,她勾著他的脖子,肌膚相貼間,是一片膩熱。剛剛他們有一起洗過。
“你想做什麽?”
佟庭烽凝神想了一想,問。
“不是要舉行婚禮麽?我帶你回家見家長……”
見家長,是必須的,這些年,她已經很不孝,嫁人這麽大的事,她必須得到父母的祝福,到時再解決其他事情。
“這麽看來,接下去,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嶽父嶽母的喜好了!必須投其所好,我才能順利把人家掌上明珠娶走呀……”
他的目光閃了閃,心下自是清楚,回去意味著什麽,他們的婚姻會經受重重風險——
可這風險,他們遲早得去麵對。隻有經曆了這道杴,他們才能回歸平靜。
“你已經得到了。”
她無奈一歎,手指在他清爽的發叢拂過:
“現在隻是馬後炮!可就算就馬後炮,也得放一放。”
“在我看來,得到你家人的認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會認真對待。跟我說說吧,你爸媽是怎麽樣的人?”
“我爺爺很開朗,也很死板;我爸爸很正直,不愛斤斤計較,也不喜各種明爭暗鬥,他隻想做好自己的本份事,從不求人辦事;我媽媽是個軍醫,擅外科……他們人挺好……隻是,隻是我失蹤的太久了……一定讓他們牽掛死了……也許,我該打個電話回家告訴他們我好好的……”
她的語氣是猶豫的,一旦打了電話,就會不得平靜。
“那你為什麽不回去?”
她沉默了一下,吐出三個字:
“我不敢!”
“為什麽不敢?”
她又沉默,好半天,才輕輕道:
“這問題,牽涉太大!”
“怎麽個大來了?”
“我怕害了我爸媽,我家人,還有晚晚……哪怕現在,我依舊害怕。”
“不能和我說嗎?”
“現在暫時不想說。”
她得仔細想想其中的厲害關係,以及應對的法子:
“在回去之前,我想安安靜靜的享有幾天安靜的生活,我需要積聚力量和勇氣……”
“好,那就不說,等你覺得該說的時候,再告訴我!”
他執起她的手,一個個細吻落在手指上,吻著那枚戒指:“我會陪你,一直陪你。以後,凡事有我!”
這樣一種承諾令她覺得特別的溫暖。
可是,老子爺電話裏的那句急怒加交的怒叱是什麽意思?
為了報複——這個男人想報複誰?
霍啟航嗎?
還是,霍家?
之前他承認過的,佟庭和霍家有舊怨,不差她這一點。
不得不說,爺爺的那聲叱,令她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
可爺爺並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令她心生了無數疑團……
她該問這個男人麽:
佟庭烽,你娶我,僅僅是因為喜歡,因為愛,而不帶其他附帶的目的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