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宋小愛就跟著風暝上路了,穿的是月白色的捉襟褂子,倒還挺人模狗樣的,可是她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啊。
其實為什麽會跟著他走宋小愛這之後一直都很糾結,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後都可以讓她粉身碎骨,但是當那天,得意到有點忘形的宋小愛,在聽到他說你願意跟著我回陵城見一個人嗎的時候,她一時頭腦發熱喪失思考能力就答應了。或許是因為剛穿越過來沒有必備的生存技巧;或許是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吸引她的特質,盡管他的本性是邪惡的;也或許是因為跟著他可以有吃有喝,不用發愁。真相到底是什麽,誰知道呢?
這一走就走了將近三天,前兩天的時候還隱隱可以看到後麵有黑衣人跟著,第三天的時候,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了,兩匹馬,一前一後,以並不是太快的速度行走在山道上。
風暝說,過了這座山,就快到了陵城,但是宋小愛內心的不安卻與日俱增,因為她還是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要去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會不會在見麵之後,身份敗露,就被殺人滅口了?
宋小愛不會騎馬,到第三天了,才別別扭扭的可以保證自己不會摔下來,看到走在前麵的風暝高坐在馬背上,背脊挺得筆直筆直玉樹臨風的模樣,宋小愛就自卑的死去活來,而這樣,也是限定了她逃跑的可能。
初秋的天氣還是十分的炎熱,這天在一片樹林裏剛剛吃完幹糧喝完水,宋小愛覺得有點累,就眯著眼睛打瞌睡。
卻是沒有想到,她的眼睛才閉上,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大喝,“風暝,交出玉鼎來。”
這座不起眼的山林,片刻間便有很多人從各個方向走了出來,各式聲音不絕於耳,但是目標,都是衝著玉鼎來的。
遠遠近近,站著十來個穿著各異的人,有的儒商打扮,有的書生打扮,有的則是一方土地主的打扮……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手裏都握著兵器,看向風暝的時候,眼中閃耀著貪婪的光芒。
微風緩緩的吹過,風暝額前的劉海被吹起又落下,他眼中的神色也變得無比冷峻。不知道為什麽,宋小愛對這個男人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盲目自信,可是看到風暝眼中的神采的時候,她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手心微微冒出冷汗來。
“風暝,隻要你肯交出玉鼎,我們一定會讓你安然的回到陵城。”書生模樣的人搖了搖手中的羽扇,陰陽怪氣的道。
“奪命書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讀聖賢書通大道理,難道這點你都不懂嗎?”風暝沉聲道。
奪命書生麵色赧紅,“憑你,不配教訓我。如果你是聰明人,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放任黑衣鐵衛離開?誰也不比誰聰明。”
而身邊那個商人模樣的人則咯咯一笑,手中的鐵算盤指著風暝,“傳聞風暝冷酷殘忍,居然也會有這樣婆婆媽媽的一麵,交出玉鼎,放你一條活路。不然今天就是你葬身之地。”
另外一個土地主模樣的人也是附和道,“整個天下都是軒轅家的了,難道他們還要覬覦這玉鼎裏的東西不成。”
“既然你們知道整個天下都是屬於軒轅家的,就應該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師之濱莫非王臣。不覺得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都太過愚蠢了嗎?”
“愚蠢,什麽叫愚蠢,明明身懷前朝寶藏的藏寶圖和江山社稷圖,卻依舊將之拱手讓給別人,我看這天下,最愚蠢的人是你才對。”一個手持長槍,國字臉方眉的男人看著風暝,眼中滿是輕視。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風暝傲然道。
“就憑你,還自稱君子。”奪命書生仿佛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另外的幾個人附和著笑,卻是眼見眼前寒光一閃,然後就傳來奪命書生一聲狠厲而淒慘的笑,“啊,我的耳朵。”
“亂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風暝淡漠的道,而宋小愛這個時候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她暗罵自己為什麽要將馬放那麽遠的地方吃草,雖然自己騎馬的技術不怎麽樣,但是逃跑起來,四條腿總是比兩條腿強些吧。
宋小愛正在後悔,卻是聽到那奪命書生陰冷一笑,“大家還猶豫幹嗎,既然他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就早點將他解決,拿了玉鼎走人。且看他怎麽講君子風度。”
“是啊……”
“上啊……”
一時刀光劍影,各式各樣的兵器全部往風暝這邊招呼而來。
風暝一手提住宋小愛,倒退兩步,身體一個懸空,手中長劍有如嗜血毒蛇,帶起一道血光,奪命書生甚至來不及反應,喉嚨鮮血狂噴而出,身子僵硬,“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但是奪命書生的死並沒有讓一個人後退,反而是激發了他們的鬥誌。大刀、長槍、鐧、鐵算盤、長索……疾風驟雨般攻擊著風暝的各大要害之處。
風暝一手將宋小愛提著,凝然不動的站在那裏,被眾人圍住,手中一柄長劍上下翻飛,劍光所至,就會帶起一片血水,有人受傷。
來的雖然都是武林人士,但是都沒有見過風暝這種打法,一時喲嗬和叫喊聲此起彼伏。
“媽呀,他不要命了。”
“媽呀,痛死我了……”
……
包圍圈越來越小,不時有人踉蹌的摔出去,武功稍微弱點的,在風暝淩厲的攻勢麵前,更加是一擊必殺,地上猩紅一片,血的腥味慢慢彌漫開來,宋小愛覺得自己想吐,但是喉嚨卻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樣,怎麽也吐不出來,她眼睛睜的老大,頭皮發毛,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她害怕,對於一個新時代的女性,身處和平年代,從來沒有見過血腥的她來說,這一幕仿若是人間地獄。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伸進嘴裏想要去挖喉嚨,但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風暝沒有放開她,以風暝的武功,就算是敵不過這麽多人,輕易逃脫還是有可能的。可是,他現在為了守護她,隻能站在原地,隻攻不守,用最拚命的打法,最淩厲的招數。雖然身上隻是受了點輕傷,但是如此拚命的最大接過就是體力的極大流失。
宋小愛沒有時間思考這是為什麽,但是她那麻痹了的神經,卻分明清晰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妖異的男人,漸漸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