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小愛為知曉了關於雲卿的驚天之秘,而無比震驚的時候。軒轅朝的帝都陵城,風聲四起。
依娜莎遲遲進不了皇宮,在朝堂上下引起熱議,一些道德楷模和激進的衛道士甚至就這事對依娜莎發起了一輪猛烈的抨擊,將依娜莎針砭的一無是處。而對這一切,在依娜莎黯然掉淚的同時,軒轅宸並未做出多大的反應。依娜莎該進宮的時候還是要進宮,當然,不是現在。得先將依娜莎身上的鋒芒全部磨平了才對,依娜莎進宮,要做的,也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後而已。
而現在,升龍大殿之內,文武百官朝列,軒轅宸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高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群臣,目光一轉,就轉到了軒轅澈身上。
冷峻的臉上旋即閃現一抹妖魅的笑意,軒轅宸緩緩道,“臣弟,你可知道,朕今日特意讓你來上早朝,可有何事。”
“微臣不知。”軒轅澈淡淡的道,似乎對此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哈哈,臣弟還真是天性淡泊。”軒轅宸一陣大笑,目中精光閃爍,對著旁邊的曹公公擺了擺手,吩咐道,“拿上來。”
“是。”曹公公轉身,拿起一卷詔書。
“打開,念。”
曹公公當即將詔書打開,對著朝堂下的文武百官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軒轅澈國之棟梁,居功至偉,多年以來,為國事操勞,可謂勞心勞力,如今剛添家室,不宜奔波,特封逍遙侯,移居北定,侯爵永襲,欽此。”
隨著一字一句的吐出,曹公公的白皙到沒有一根毛發的臉上神色,變得極為精彩,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則是紛紛炸開了窩。
軒轅朝太祖建國以來,權利一直都是絕對的集中在皇帝手中,從來沒有封侯封爵之事,雖然軒轅澈乃是皇家中人,內姓封侯,並且移居的北定城,乃是遠離陵城的偏僻之所,但是北定偏僻卻並不孤寒,相反非常的富饒。而且此舉封侯,另外一重意思就是,裂土封疆。
這是自太祖之後,幾百年間,從來沒有過的榮寵,眾文武百官看向軒轅澈,羨慕者有之,妒忌者有之,妄自腹誹者,更是不少。
隻是軒轅澈一襲青衣,立身在這雍容華貴的文武百官中間,氣勢絲毫不遜色,反而有一種孤立出塵的味道。
雖然詔書的內容亦是讓他很是吃驚,但是他臉上並未表露出多少震驚的神色,依舊神情清冷,頗有幾分寵辱不驚的味道,他上前一步,出列,鞠躬道,“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軒轅宸微微一笑,“臣弟近些年來四處奔波,勞苦功高,朕也沒什麽好賞賜你的,不知道臣弟對朕的安排,是否滿意。”
“微臣極為滿意,皇上費心了。”軒轅澈恭敬的道。
“滿意就好,也不枉費朕的一番苦心……這北定城地處南疆,有些偏遠,臣弟這些時日,就好後準備準備,擇日出發吧,選擇好了日子,就告知朕一聲,朕也好為臣弟送行。”軒轅宸朗聲道。
“微臣定不讓皇上失望。”軒轅澈清清淡淡的說了這話,轉身回到原來的位置,絲毫不將這巨大的榮寵放在心上的模樣。
軒轅宸一開始興致極高,但是在這之後卻興致缺缺,有些心不在焉的聽了幾個大臣的上書,然後就起身離去。
一退朝,軒轅澈就被眾文武百官給包圍起來,齊聲道賀,北定城地處南疆,和陵城一南一北成犄角之勢,南來北往將近萬裏之遙。這天高皇帝遠的,的確逍遙,逍遙侯之名,可謂實至名歸。
但是北定城一帶雖然偏遠,卻富饒的很,除了因為不通教化而治安混亂之外,倒也是一個好的去處。而且這內姓封侯,表麵上是將軒轅澈送出了陵城,但是誰也不知道軒轅宸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即便隻是一個逍遙侯,並無實權,但是南疆綿延數千裏,都隸屬其管轄的範圍之內,就算沒有軍隊,暗中的勢力也是蔚然可觀。這些官員,能夠混到朝堂之上,可謂一個個人老成精,很快就分析出這事情的利弊來,是以對軒轅澈可謂是親熱的很。
軒轅澈卻沒有絲毫客套的意思,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分開眾人,徑直遠去,這臭脾氣,頗為讓人受不了。
……
而軒轅澈被封侯的消息一傳出,很快就像是刮了一陣龍卷風一樣,不出片刻,整個陵城之內,街頭巷尾,被吵的沸沸揚揚。
行宮內,軒轅靜軟綿綿的躺在軟榻之上,悠閑的喝著溫熱的小酒,偶爾剝一兩顆瓜子,嚼的津津有味。
正當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個焦慮的聲音喊道,“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
軒轅靜眼睛驀然睜開,眉毛微微擰起,“什麽事這麽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說,什麽事。”這人乃是她從開天城帶來的心腹,素以沉穩著稱,所以此次的表現讓她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定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了。
那人跑進來,抓起桌子上的涼茶灌了兩口,調整了一下氣息,這才道,“公主,你可知道今日早朝的時候,澈王爺被封侯之事?”
“封侯?”軒轅靜將這兩個字念叨了兩遍,隨即臉色大變,從軟榻昂跳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道,“什麽?消息是從哪裏來的?是否屬實。”
那人點了點頭,“公主,這消息是從宮裏傳出來的,而且文武百官議論紛紛,據說在含光門的門口,已經張貼了告示,昭告天下,定然是屬實了。”接著,又將告示的詳細內容說了一遍。
“怎麽會這樣?”軒轅靜極度的震驚之後,漸漸冷靜下來。
因為宋小愛的原因,軒轅宸對軒轅澈一直都極為不待見,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裂土封侯?雖然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逍遙侯,但是也不應該的,難道是?
想到這裏,她有點不敢想下去了,難不成是軒轅宸已經發現了什麽苗頭,起了警惕之心,所以先下手為強,找機會將軒轅澈送出陵城。
如若真的是這樣,那麽她從開天城帶過來的勢力,豈不就立於危險之中了……軒轅靜的思緒飛快的跑動著,旋即搖了頭,不……應該不是這樣的,如若軒轅宸真的發現了什麽異動,以他的性格,動作不可能這麽溫和。而且,他不應該隻對軒轅澈采取行動,重心應該在她的身上才對。
如此說來,軒轅宸此舉,不過是在防範事態的發展而已,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到這裏,軒轅靜當即立斷的道,“來人啊,準備一下,去王爺府。”
……
就在軒轅靜一行匆匆忙忙的趕過來的時候,王爺府,並不太平。
聽聞軒轅澈被賜封逍遙侯,夏青陽素來淡定的一顆心,怎麽也淡定不起來了。
她久居陵城,眼中所見,盡皆權謀與傾軋,自然知道在這樣一個地方,沒有足夠的權謀和手腕,難以爭一席之地。而偏偏軒轅澈性子溫婉,淡泊名利,不喜爭鬥……這樣一來,即便是身份地位超然,久而久之,也必居於人後,捉襟見肘。
而此次賜封逍遙侯,移居北定,雖然無權無勢,但是北定與陵城,一來一往萬裏之遙,遠離皇城,自然不會在夾雜到朝堂的糾紛當中去。
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是從小打點家業,眼光是有的,野心,也是有的。但是卻也知道,野心這東西,不能急於求成,更不可能一蹴而就。雖然她亦是惱恨軒轅澈的不爭,但是卻也深知,軒轅澈這二十多年培養而成的溫婉寧靜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但是移居北定,成一方諸侯,等到軒轅澈深刻體會到擁有權勢的快~感之後,就勢必舍不得再放手。而北定邊緣,南疆之地,綿延數千裏,要想大展拳腳,自然一切皆有可能。
由此推想,想到夏家就要在自己手裏中興,夏青陽的內心,怎麽還可能淡定。
夏青陽在王爺府門口等了一會,就見到王爺府的馬車遙遙跑了過來,趕緊提起裙子向前,在馬車旁恭迎軒轅澈。
軒轅澈下了馬車,眉頭微皺,“你怎麽出來了?”
“臣妾聽說了朝堂上的事情,是以特意準備了一番,為王爺慶賀。”夏青陽溫婉的笑道,像極了賢妻良母。
“哦,消息倒是傳的真快。”軒轅澈淡淡然回應了一聲,卻沒有接夏青陽的話,而是徑直朝王爺府裏麵走去,他步子邁的很大,一步就抵過夏青陽的三步,夏青陽追在背後,走的氣喘籲籲,見終究追不上去,懊惱的停下步子,在身後喊道,“王爺,宴席就在東廂,您是去,還是不去啊?”
“本王累了,先回去休息,你自己去吧。”甩了甩袖子,連頭都沒回,再走幾步,就消失在了夏青陽的視線當中。
夏青陽佇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風的緣故,身子冰冷冰冷,寒意浸人。一張笑臉,漸漸凝卻。
隨侍的婢女小青跑的滿頭大汗,呼吸不勻的道,“王妃,這宴席,是辦還是不辦啊。”
“辦,當然得辦,不但要辦,還得大辦。”夏青陽厲聲道,轉身即往東廂而去,心裏卻在暗暗發誓,軒轅澈,不管怎麽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視我,會讓你一心一意的將我捧在手心裏的,我發誓,我一定能夠做到,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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