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快樂哦,永遠快樂!】
兩個人待在一起,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不知道什麽時候,天光大作,薄薄的曙光刺破長空,灑進房間,今天倒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昨晚喝了不少酒,兩個人都是滿身酒氣,宋小愛打了個哈欠,犯困不已,等到將軒轅澈離開,就蜷縮成一團鑽進被窩,呼呼睡了起來。
估計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這一覺睡的很沉實,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才剛醒來,小如就跑過來說來了客人,軒轅澈讓她過去一趟。
宋小愛趕緊洗臉漱口,疑惑這個時候有誰會來,進得客廳一看,竟是溫冷,不由有點驚喜。
溫冷還是那副模樣,隻是看上去更精瘦些,瘦骨嶙峋的脖頸支撐著一個大大的腦袋,給人一種精氣狼煙的感覺。
溫冷在看到宋小愛的時候,臉部表情亦是微微一暖,宋小愛衝進大廳,道,“溫冷,我就說誰來了呢,這麽急,原來是你啊。”
溫冷點了點頭,笑道,“我此次前來,正是來找軒轅兄的。”
“什麽事呢?”宋小愛好奇的望向軒轅澈,詢問道。
軒轅澈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沒有細說。而溫冷,似乎已經將話說完了,就是和宋小愛打了個招呼,起身離開。
宋小愛一頭霧水,趕緊到軒轅澈身邊坐下,再次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呢?他怎麽就走了,都難得來一次呢。”
“你看看這個?”軒轅澈將一紙燙金帖遞給宋小愛。
宋小愛翻開一看,隨即愣住,“請戰帖?”細細往下一看,臉色連變,緊張的道,“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溫冷和你無緣無故的,怎麽會下這請戰帖?他到底想幹嗎?”
軒轅澈道,“溫冷是個癡人,一心追求武道巔峰,這普天之世,能夠做他對手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他想尋求突破,找上我的確是一個好的辦法。”
“可是……你身上的事情已經這麽多了,現在竟然又惹了這麽一個麻煩。如果戰勝了還好,如果敗了,可怎麽辦?”宋小愛憂心忡忡的道,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腦子裏一下子就亂亂的。
“所以,我不能敗啊。”軒轅澈輕聲歎息一聲,似乎也是因為這一紙請戰帖,而陷入了某種困頓的情緒當中。
宋小愛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問道,“澈,為什麽你不選擇拒絕呢?我想,如果你拒絕的話,溫冷應該不會說什麽的吧。”
軒轅澈搖了搖頭,斷然道,“不能拒絕。溫冷是因為尊重我才給我下的戰帖的,如果他有意逼迫我的話,大可昭示天下,讓我進退兩難。既然溫冷有心,我又怎麽能拂逆了他的一番心意。”
“可是……目前我們身處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適逢多事之秋,雖然溫冷並不是有意插一腳進來,但是勢必給你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到時候你……”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
軒轅澈擺了擺手,軟語安慰道,“算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你也別太擔心了。”
“不擔心,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呢?你的身份本來就敏感,更何況此次比武的地點,放在紫禁之巔,那可是皇家聖地啊。難道不會出什麽事端嗎?”宋小愛憂慮的道。
請戰帖上的日期是,十五月圓之夜,而地點,則是皇室的紫禁之巔。雖然並未言明要邀請人來觀戰,但是一旦開戰的話,勢必會驚動不少人的。
“嗯?你覺得有什麽不妥嗎?”軒轅澈問道。
宋小愛道,“太過鋪排和顯目了,不好,也不知道溫冷是怎麽想的,到時候不管你們兩個誰輸誰贏,都算不得是切磋了,這樣一來,意義就大變了。怎麽看都覺得是一場潛在的危機。”
軒轅澈淡淡一笑,“有危機才有轉機。”
……
在這一事件上,作為當事人的軒轅澈,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憂慮情緒,反而是宋小愛,一直倍覺困擾,暗暗惱罵溫冷不已,要不是軒轅澈製止的話,估計都想去找溫冷,將時間地點都改變一下,最好是將此次請戰取消才好。
從大廳出來,天色又黑透了,軒轅澈陪著宋小愛漫步一會,便被仆人叫走,宋小愛吃了點小如端上來的飯菜,食之無味。
也不知道是白天睡過頭了,還是因為心事重重的緣故,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大半宿怎麽也睡不著。
半夜的時候,又聽到了那晚聽到的歌聲,這歌聲與初始的沙啞不同,綿綿軟軟的,帶著一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魅惑,讓人一聽,就忍不住沉浸下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反反複複都是吟唱著這首古詩,但是絲毫沒有單調之感。宋小愛在接下來的幾個晚上,幾乎都是在這種歌聲中睡著,以至於每天白天醒來,她都有一種身邊缺少一個男人的錯覺感。
“或許,真的該找一個男人暖床了吧。”宋小愛自嘲的道。
不過有一點讓她疑惑的是,這歌聲是自騰雲閣傳來的,居住在騰雲閣的姬雪早已接近瘋癲狀態,可是這歌聲,卻吐字清晰,似乎是有意為之,帶著一種極強的煽動和蠱惑性,完全不像是一個瘋癲的女人唱出來的。
當然,對這事宋小愛也隻是稍稍懷疑了一下,也就沒多想了,畢竟她是親身見過姬雪瘋狂的模樣的。而且,還有另外的一件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這件事便是,軒轅澈和軒轅宸的壽誕快到了。
這是那天晚上軒轅澈給宋小愛講過他的經曆之後,宋小愛推算出來的,她隻推算了軒轅澈的生日,但是兩個人同一天生日,自然軒轅宸的生日也快到了,當然,對軒轅宸的事情,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為了送一個既驚喜又討好的禮物,宋小愛可謂焦頭爛額。而這些天,軒轅澈亦是早出晚歸,滿朝文武在策劃著給軒轅宸過一個盛大的生日。
這天一大早的,宋小愛正在重華院的小院裏采集露水,軒轅澈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麵色失去了往日的祥和。
宋小愛手一抖,水壺掉到地上,采集了半個時辰的露水撒了一地。
“出什麽事了嗎?”宋小愛問道。
軒轅澈道,“小愛,皇兄生日,讓我當日帶著你出席。”
“這話算是什麽意思?”宋小愛不解。
“皇兄,應該是知道你在我這裏的事情了。”
“什麽?”宋小愛大吃一驚,待在王爺府,雖然有時候不免寂寞無聊,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走走,正是為了避免身份泄露,哪裏知道,竟然什麽事情都逃不過軒轅宸的眼睛。
“軒轅宸還說什麽了?”宋小愛不安的道,忽然覺得自己來王爺府是一件愚蠢無比的事情,如果軒轅宸真的一早就知道她是在王爺府的話,那麽不見軒轅澈則變成了一件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她還是太急功近利了啊。
“沒說什麽,隻是對我說這話的時候,用上了‘務必’這兩個字,讓我務必帶著你出席。”軒轅澈苦笑道。
“果然是知道了呢?那你說,我要去嗎?”宋小愛問道。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要去的。”軒轅澈失落的道,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作為臣子的苦衷,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宋小愛忽然很想問軒轅澈,做不成皇帝這件事情,真的不後悔嗎?不過想想,還是沒能問出口來。
……
十三號,黃曆上寫著,升龍出水,黃道大吉,宜出行,祈福,忌血光。
這天天氣陰冷,陰風怒號,大街上人煙稀少,偶爾看到一兩個,都是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飛快的趕著路。
坐在轎子裏,宋小愛的心隨著轎子的顛簸,而上上下下起伏著。事實上,自打軒轅澈將軒轅宸要見她的事情告知她之後,她的內心就一直惶恐不安著,總覺得這不會是一件好事。隻是,再怎麽不安,時日一到,還是得隨著軒轅澈進宮。
依照她的本意而言,軒轅宸的生辰,一點都不重要,她在乎的是軒轅澈,雖然知道軒轅澈今日勢必進宮陪伴君側,但是她也想好了,可以安心等待軒轅澈回來,然後,她還打算給軒轅澈一個驚喜。隻是可惜,之前所有的預想,被這麽一攪和,全部化為泡沫了。
王爺府隔著皇宮有三條街,卻也算不得太遠,一大早從王爺府出發,晃晃蕩蕩的半個時辰,就到了皇宮外麵。
到了這裏,文武百官一律下馬落轎,步行前進。出了轎子,宋小愛猶記得當初第一次被軒轅澈送進皇宮的那會功夫,從馬車上摔落下來的狼狽場景,那場景,和此情此景,何其之像。
軒轅澈站在身側,因為要避嫌的緣故,刻意保持了一點距離,此時看到宋小愛臉色不太好,壓低聲音問道,“小愛,你怎麽了?”
宋小愛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滿朝文武都進去了,我們也進去吧。”
“真的沒事嗎?”軒轅澈不放心的道。
宋小愛再度搖頭,示意軒轅澈領路,軒轅澈走在前麵,兩個人之間隔的距離並不遠,但是宋小愛卻總有一種感覺,感覺軒轅澈會隨時離去一般。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糟糕。而且進了宮門,氣場一下子就變得逼仄和壓抑起來,那些如標槍和尖刀站立在一旁的士兵,麵目森冷,和這皇宮內喜慶的氛圍一點都不相符,這壓抑,讓宋小愛不自覺呼吸有點困難。
滿朝文武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卻不是走向升龍大殿,壽宴設在廣德殿,所以這些人都是往廣德殿方向而去的。
時而可見到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說話,不過聲音壓的很低,隻是看模樣,應該是討論送什麽禮物比較好。
禮物之類的,自然有禮官會抬上來,文武百官手裏都是拿著名刺,上麵寫著禮品的名字和數量便好。而且因為軒轅宸此人極為不喜歡形式主義的緣故,這些禮品之類的,禮官也不會當眾讀數。不過畢竟是天子的壽辰,文武百官還是避免不了有攀比之心。這禮物就算是皇上不過目,太後也是勢必會過目的,能不能給皇上和太後留個好印象,就在此舉了。
宋小愛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問軒轅澈道,“我都沒看到你準備什麽東西,你這次打算送什麽給皇上?”
軒轅澈道,“一株漢宮古玉樹。”
“古玉樹,我怎麽都沒聽過。”宋小愛好奇的道。
軒轅澈笑了笑道,“我也是前兩天才得到的,皇兄和太後都喜歡古玉,說是能避邪,這才留了心。”
“隻是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你怎麽不留給自己呢?”宋小愛咬了咬嘴唇道。
“我……”眼中有一絲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軒轅澈苦笑一聲,沒再說話。
宋小愛道,“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你一提起,就有點唏噓。從三歲之後,我就很少能記住自己的生日了,也沒認真的過過。”軒轅澈道。
“這次,我幫你過。”宋小愛內心柔柔軟軟的,有種類似於母愛的情懷在泛濫。
軒轅澈一聽這話,眉開眼笑,很是開心,道,“謝謝。”
這說話間,不知不覺就到了廣德殿的門口,軒轅澈正要一腳跨進去,宋小愛連忙把他叫住,“等會,我有東西給你。”
從懷裏掏出一個貼身的香囊,飛快的扔到軒轅澈手裏,軒轅澈接住,不用湊近,就聞到一股馥鬱的馨香,有點類似於宋小愛的體香。不由貪婪的深呼吸一口氣,這個無心的動作,卻是讓宋小愛臉頰緋紅不已。
……
廣德殿內,一派喜慶的大紅之色。宮女太監們亦是粉紅著裝,在文武百官之間穿插來去,喜氣洋洋。
軒轅宸端坐在中間的龍椅上,臉上始終保持著一抹淺淺的笑,太後坐在右下首一桌,氣色也是極好,完全沒有對外稱病病怏怏的模樣。
軒轅澈和宋小愛算是來得晚了,壽宴已經擺上了桌,按照軒轅宸的意思,今天一天,普天同慶,所以皇宮的宴席,也是從一大早開到晚上宮門關閉為止,群臣同樂。
這個時候文武百官已經落座,宋小愛和軒轅澈一進來,就顯得分外顯眼。很快,有兩個宮女過來,一個領了宋小愛,一個領了軒轅澈,兩個人身份不同,自然不可能還坐到一起去。如此,宋小愛坐了最下首最靠邊的一個位置,軒轅澈則是坐在了軒轅宸的左下首一桌。而在薄太後的下首,坐有兩個風姿窈窕的女人,其一一個是蘭貴妃,另外一個亦是端莊嫻美,隻是從來沒有見過,不過算起來,應該是風傳已久的新晉寵妃白貴妃。
而一直不在人前露麵的曹橫曹將軍和監察院院長龔自閉,也是在賓客之列,隻是不同的是,圍在曹橫身邊的官員們很親熱,而圍在龔自閉身邊的官員,則一個個正襟危坐,戰戰兢兢的。
宋小愛覺得有趣,她這個位置自然是極好,滿朝文武開了將近一百桌,如非刻意為之的話,是很難發現她的存在的。本來在來之前她還左右為難,恐怕被軒轅宸或者是薄太後當眾羞辱,隻是看如今這情景,才知道軒轅宸和薄太後也是要臉麵的,不屑做出那種事情來。不過她的心神還是不敢放鬆,畢竟軒轅宸邀請她這樣一個廢棄的皇後來參加壽宴,本身就處處充滿了怪誕。
一陣鑼鼓喧鳴的聲音響過之後,司儀太監說了幾句話,然後軒轅宸簡簡單單的趁著生日之際,做了一番祈福,祈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之類的,完全是毫無營養的話。然後是幾個裝扮豔媚的舞姬上場,蹁躚起舞,而壽宴,則正式開始。
此次壽誕準備極為充足,軒轅宸登基四年以來,到今年的第四年為止,基本上鋪平了自己執政的道路,而且自從和北狄朝簽了和盟之後,接下來的幾十年,即便是什麽都不做,都足以千載留名了。是以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機,軒轅宸亦是不惜血本,大手筆的從全國各地搜集了不少奇珍異味美酒佳肴。現如今,擺放在桌子上的,就有好幾道菜,宋小愛是連名字都沒聽過,更不用說吃過了。
而文武百官,本來也並非吃貨,來這裏賀壽本身就是湊個熱鬧,但是麵對那奇珍異味的誘惑,很多人還是覺得新奇不已。除了壽宴開始之時還有幾個人矜持之外,到最後,就全部放開肚皮吃了起來。
曹橫早年在戰場上就無酒不歡,此次軒轅宸特意為他準備了幾壇子的美酒,也算是投其所好,此時看曹橫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豪邁不已。而龔自閉呢,則是一個美食專家,依靠監察院的便利,大江南北的美味,天上飛的地上爬的,但凡是能吃的,龔自閉都很有興趣,是以此時也是吃的極歡,而且他吃東西的時候,一改安靜時陰沉的模樣,有如一個貪吃的小孩,很是討喜。
其餘的官員們,亦是各有各的吃法,宋小愛將眾人百態盡收眼底,無比歡樂,胃口還能差到哪裏去,也就跟著吃吃喝喝,大塊朵頤。好在她是角落裏的一個位置,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吃相會驚世駭俗。
甚至就連皇上太後,也是為眾人的吃相所吸引,一個個都食欲高漲,如此一來,就連早就準備好的宮廷表演節目都給忽略掉了。
而正當吃到興致高昂之時,司儀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接下來,由白貴妃娘娘為皇上表演《霓裳羽衣曲》,祝皇上萬壽無疆,福體安康。”
白貴妃美,極美,但是從不靠賣弄姿色來博取軒轅宸的歡心,在後宮一直以安靜和賢惠著稱,人緣極好。所以此時文武百官聽到白貴妃要表演妖豔至極的《霓裳羽衣曲》的時候,一個個的注意力都從食物上轉移,紛紛看了過去,然後就見到,不知道何時,換了一個雪白羽衣的白貴妃,緩緩從一旁走進來,姿態款款,嫋嫋婷婷,還沒開始跳舞,就已經吸引了諸人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