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愛是從天上人間的二樓跳窗戶離開的,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想起剛才那瘋狂的場麵,就有點害怕。看殺衛玠……看殺衛玠,她今天終於徹底明白這個詞語是什麽意思了?原來被一群女人追著看,是真的有可能看死的啊。
阿七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鑽了出來,看著宋小愛滿臉都是忌恨,“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我家王爺?”
宋小愛知道自己理虧,難得沒有跟阿七頂嘴,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是真的沒有看出來軒轅澈有那麽受歡迎啊。或許是古代女人的審美觀不太一樣吧。她在心裏這樣說。
跟著憤青一樣的阿七回到王爺府,軒轅澈已經坐在大廳裏喝茶了,他倒是有本事逃脫,不跟以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衛玠一樣,等到所有的女人全部昏過去才有離開的機會,然後將自己給累死了。
可是軒轅澈那向來紅潤的臉龐也是微微的蒼白,顯然剛才的事也給他造成極大的困擾。“你沒事吧。”看到宋小愛進來,軒轅澈起身道。
“沒事。”宋小愛搖了搖頭,在確定自己沒有將軒轅澈害死之後,一顆心才安穩的放回了胸腔。“剛才的事情,我先前並不知道,對不起啊。”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軒轅澈笑的依然溫潤儒雅,可是宋小愛還是覺得很歉疚,她覺得自己就跟一惹禍的狐狸精似的,跟著誰水倒黴,於是也沒心思陪軒轅澈喝茶,說了有點累,讓準備房間休息。
這天晚上睡在王爺府那舒適溫暖的大床上,宋小愛卻是難以入眠,除去今天給軒轅澈造成的困擾之外,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一個問題就是,最遲明天,她就該被送往宮中了,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軒轅澈也沒有任何收留她的理由。
隻是對於那個陌生的皇帝以及被無數穿越小說寫爛了的腐朽沒有生氣的除了勾心鬥角還是勾心鬥角的後宮,她內心裏還是有點忌憚和避諱的,她雖然神經粗壯到讓人忍不住想揍她,但是並不等於無知和白癡,她知道她即將麵臨的處境是什麽?
她現在被軒轅車定位為失憶了的皇後,如果是真的失憶那就算了,問題是,她沒失憶,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樣一來,就有點真假龍鳳的意思了?
到目前為止她唯一確認的一件事情就是她跟那個什麽皇後長的很像,相象的程度就連軒轅澈都看不出真假?這或許是她蒙混過關的好機會,可是萬一哪天那個真的皇後回來了,那她該怎麽辦?
這個症結宋小愛是越想越迷糊,明明是很好睡覺的天氣,後背卻隱隱滲出冷汗來。她縮著身體,自我催眠要趕快睡過去,卻是越催眠越清醒,三更的梆子響起的時候,她本來就被折磨的有點脆弱的神經更是敏感到了極點,驀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是不是應該逃走?”宋小愛抓了抓淩亂的頭發,自言自語道。
她在黑暗的空間裏踱著步子,來來回回的走,“不對,我現在能夠逃到哪裏去?封建王朝的國家機器是很鐵血冷厲的,如果自己逃走,會不會馬上就會被判個斬立決?”
不想死的宋小愛又是迷糊又是痛苦,熬到四更的時候實在是扛不住了,爬到床上用被子蒙著頭繼續睡覺,睡的迷迷糊糊的,卻是隱約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哭泣聲。
那哭泣聲極小,斷斷續續的,不見得有多悲傷,卻是讓宋小愛渾身上下,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她內心發怵,連叫了幾聲都沒看到有下人跑過來,更加是頭皮發麻,她把自己用被子裹的嚴嚴實實的,伸手將耳朵捂住,可是那該死的哭泣聲卻極有穿透力的,一點一點的傳送進她的耳朵裏,似乎還可以聽到有一個婦人在說話,單音節的字,完全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她說,“郎君……騎馬……來……繞竹……弄……青梅……”
她說,“金門……鎖夜深……玉樓……望君恩……”
她說,“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那淡淡的悲傷情緒就像是晚上如水的月光一樣,將宋小愛籠罩著,一點一點的消磨著她的心誌,宋小愛莫名其妙的也覺得悲傷起來,想起和前男友分手,想起在上班的時候被上司指手畫腳,想起見客戶的時候被對方毛手毛腳……
宋小愛眼角兩行眼淚滑落,她起身下床,推開窗戶,卻不再覺得那哭泣的聲音而可怕了,而是覺得太過淒涼,那個哭泣的女人,一定有著極大的悲傷往事吧。
宋小愛走到院子裏的時候發現那哭泣的聲音變得大了點,聲音源很清晰,但是當她走過去的時候,又發現聲音就在遠方……就這般被那斷斷續續的聲音引誘著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長時間,這王府也大的變態了點,終於,在一座高大的假山後麵她停了下來,側耳傾聽,聲音就像是從假山的另一麵發出來的一樣。
手心微微有著緊張的汗水,宋小愛深呼吸幾口氣,才小心翼翼的往假山的那邊走,假山上亭台樓閣無一不足,涓涓流水,在這月明星稀的夜裏,分外清晰。
假山上麵刻有“朝飛”和“暮卷”等字樣,看得出,居住在這個地方的人,應該是很有身份的人,隻是這假山在浩大的王爺府,實在是太偏僻了點,偏僻到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軒轅澈藏了一個人在這裏。
假山後麵並沒有人,而是出現了一棟閣樓,明朗的月光下,可以看清楚閣樓上掛著書寫“騰雲閣”三個字的牌匾。
宋小愛內心那種莫名其妙的精準直覺又出現了,那個哭泣的婦人,應該就在閣樓裏麵……
【留點懸念,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