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博洋麽?”
林陽微微一笑,道:“段盟主,吳博洋的事情,你無需擔心。昨日,我恰好遇到吳博洋落在了一位暗盟暗使的手中,我將其救下,現在正將他藏在安全的地方,隨時可以去跟太清宗的人會合。”
緊接著,林陽將自己在旅館之中偶遇章萬和吳博洋的事情,簡單地向段天涯講述了一遍。
“暗盟竟然打著如此主意。”
段天涯皺起了眉頭,隨即說道:“林樓主,我認為你應該將計就計,繼續偽裝成吳博洋,參加太阿鬥,進入太阿秘境,以便引出暗盟的人。在這太平鎮當中,不準就藏著暗盟的大魚。”
林陽稍作猶豫後,道:“引出暗盟暗使,我義不容辭。不過,吳博洋是能穩勝一場太阿鬥的,我偽裝成他,未免可惜。
我想以其他太清宗弟子的身份參戰,替太清宗贏下一場,拿下兩個進入太阿秘境的資格。
拿下兩個名額,我自己隻用一個,太清宗估摸會樂見其成。
如此一來,我便不算占了太清宗的名額,進入太阿秘境也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段天涯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陽,臉上露出了笑意,“林樓主如此做法,最好不過。不過,我得提醒林樓主,太一宗此番參戰的白朗,鑄造出了七環元府。
而且,他兩年前便已經是元府境巔峰的修為境界,為了參加此次太阿鬥,他一直壓著境界,沒有突破至府靈境,其戰力實際上已經超越了尋常的府靈境元修。
太清宗之中,就算是同樣鑄造出了七環元府的趙紫衣,對上白朗,勝算也不大。趙紫衣晉入元府境的時間太短,修為境界不如白朗。
若是林樓主一個不小心抽中了白朗,必定有一場惡戰。林樓主能戰勝府靈境的元修,我不懷疑林樓主的戰力。
但是,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展示出你的體修戰力,一旦展示出來,你的身份也立馬會暴露,暗盟的人必定會警醒。”
段天涯顯然認為,林陽若是不動用體修的能力,必定贏不了白朗。
“段盟主放心,十名對手,我不可能那麽好運,就直接抽中白朗。”林陽微微一笑,接著又說道:“若是真有如此好運,我也絕對不會暴露身份的。”
“既然林樓主已有決斷,那我就不再多囉嗦。”
段天涯放下心來,接著說道:“林樓主,暗盟暗使給你的天眼珠,可否讓我觀摩一二。”
林陽沒有猶豫,直接將天眼珠給取了出來,用元力送到了段天涯的麵前。
段天涯一看到天眼珠,臉色陡然大變。
“段盟主,怎麽了?”林陽以為,這顆天眼珠被暗盟動了手腳。
“暗盟之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段天涯憤怒之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此珠的原主人,乃是段某的一位故人,在八十多年前,突然沒了音訊,想不到,他已經受了暗盟的暗害,天機門的傳承算是徹底斷絕了,……。”
聽完段天涯的講述,林陽才知道,天眼珠雖然不是人的眼珠,但卻是從人的身上取下來的。
在中州,有一個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宗門,名為天機門。
天機門一脈單傳,擅長推演天機。
天機門有一門《天眼通》的元術,修煉了天眼通,便能在額間生出一顆珠子,類似於人的眼珠,也就是天眼珠。
天眼珠有諸多妙用,天機門的諸多推演手段,都要依靠天眼珠才能施展出來。
天眼珠如今落入了暗盟的手中,天機門門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暗盟的手段,實在凶殘,居然將天眼珠生生挖出!”
林陽神情憤怒,道:“天眼珠既然是段盟主故友之物,那我便將它交還給段盟主。”
天眼珠與洞虛之眼功能類似,又取自於人體,再加上段天涯與天眼珠的淵源,林陽便不打算保留天眼珠。
“你進入太阿秘境之後,天眼珠能夠幫你獲取先天元術。而且,天眼珠乃是元術產物,你得了天眼珠,說明你與天機門有緣。
天眼珠的妙用無窮,不單單隻有破妄窺真的能力,你若是能通過天眼珠接續天機門的傳承,對天機門而言,無疑是再造之恩。”段天涯說到這裏,單手一揮,將天眼珠送回給了林陽。
林陽也不矯情,直接將天眼珠收了起來。
段天眼微微一笑,道:“太清宗的人,今日午時會來到太平鎮,入住在太清山莊。林樓主午時之後,帶著吳博洋去往太清山莊,到時候,我會在山莊恭迎林樓主大駕。”
“好,我定然會在午時準點去往太清山莊。”林陽朝著段天涯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黑鷹崖。
“林樓主,天合劍之事,還請你抓緊時間。暗盟現在蠢蠢欲動,而且,他們的實力發展迅猛,一旦發難,中州極可能會麵臨一場浩劫。
若是天合葫和天合劍能趕在暗盟發難前恢複,我們對上暗盟,會多出很大的勝算,甚至能一舉將暗盟剿滅!”
段天涯說到這裏,朝著林陽重重地一拱手,沉聲道:“我們獵焰盟當中,絕大多數都是戴罪之人,若是能剿滅暗盟,我們獵焰盟便算是恕罪成功。
林樓主,拜托了!”
林陽沒有說話,隻是朝著段天涯深深地一拱手,而後飛身下了黑鷹崖。
離開黑鷹崖約莫二十裏的位置,林陽催動《迷神訣》,變成了一位容貌尋常的年輕人,再神念一動,將昏迷的吳博洋從狂血珠當中轉移了出來,將他放置到一棵大樹下坐好。
隨即,林陽動用天合葫,將元基中的那一團小拇指大小的聖焰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打入到了吳博洋的元基當中。
吳博洋要參加太阿鬥,會出現在公眾場合。要想迷惑住暗盟的人,聖焰自然要打回他的體內。
這一小團聖焰被天合葫的綠光給包裹著,林陽也不怕它會傷害到吳博洋。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吳博洋幽幽地醒轉。
“是你救了我?”
吳博洋快速地觀察了四周的環境,認出眼前的人正是昨晚進入自己房間的陌生年輕人。
“吳博洋,時間很緊,我沒有時間跟你多解釋。我從暗盟的手中救下你,但這件事還沒結束,我要對付暗盟,你得繼續配合我。”林陽快速出聲。
吳博洋條件反射地伸手護住了脖子,他聽到“配合”二字,立馬記起,林陽昨晚說配合時候,直接打暈了他。
“放心,這次的配合,不會要打暈你。”
林陽心中暗笑,接著說道:“你接下來,立馬去到太清山莊,等待你們宗門的長輩,此後就呆在他們的身邊,哪也不要去,我午時會去山莊找你,後續該怎麽做,我到時候會詳細告知於你。
還有,暗盟的聖焰,我並未幫你祛除掉,此刻還留在你的元基當中。但你不要害怕,我已經用手段禁錮住了它,它傷害不到你。”
吳博洋聽到這裏,連忙將神念沉入了元基,隨即臉上變得慘白一片,正欲說話時,又聽到林陽說話了:“你不要擔心,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將這團聖焰給取出來。”
看到吳博洋仍舊有些不相信,林陽神念一動,便將那小拇指大小的聖焰從吳博洋的元基當中取了出來,讓它纏繞在自己的手指之上。
“我要你配合演一場戲,若是你體內沒有聖焰,暗盟的人就不會上鉤。”
林陽輕輕一揮手,將聖焰送到了吳博洋的麵前,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將聖焰留在你自己的體內,那你這段時間就深藏在太清山莊之中,我將偽裝成你的模樣,參加太阿鬥,引暗盟入彀。”
說完,林陽催動《迷神訣》,變化成了吳博洋的模樣。
吳博洋看到對麵一模一樣的自己,被林陽的手段給驚得目瞪口呆。
他緊緊地盯著林陽,足足六息的時間,才重重地點頭,道:“我願意配合你,暗盟的人最是該死,若是能誘殺掉幾名暗使,即便是死,我也願意!”
“放心,我保證,你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林陽語氣堅定地保證,“放鬆身體和心神,不要抗拒,我現在要將聖焰重新打入你的元基當中。”
吳博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將元力和神念歸於靜寂狀態。
林陽手腕輕翻,很順利地將聖焰送進了吳博洋的體內。
“好了,你現在可以去太清山莊了。”
林陽再次催動《迷神訣》,變回了一位容貌普通的年輕人。
吳博洋快速起身,朝著林陽深深地一拱手,大踏步離去。
離著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林陽心裏牽掛著貓靈兒和紫馨,便憑靠著敕獸令的聯係,向著太平鎮的繁華處走去。
……
貓靈兒和紫馨在晚間的時候,去到了太平鎮上最繁華熱鬧的夜市上,各形各色的糖果點心嚐了個遍,售賣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的店鋪更是一個沒落下。
林陽對貓靈兒最是稀罕,貓靈兒要去太平鎮,元石自然不會少給。
貓靈兒和紫馨對元石可沒個概念,見到入眼的東西,就是一個買買買。
進入夜市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兩隻小元獸的頭上、手上、脖子上,甚至腳踝上,掛滿了各式的金銀飾品,臉上更是搓抹著各種的胭脂水粉,看上去不倫不類,滑稽可笑,引人側目。
隻是,兩隻小元獸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自顧自地忙乎著,玩得不亦樂乎。
直到夜市收攤,兩隻小元獸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夜市,去到了一家淩晨還在營業的酒鋪,太平酒鋪。
太平酒鋪為何淩晨還在營業,因為它的對麵便是太平樓,太平鎮上最出名的煙花之地。
貓靈兒和紫馨自然不知道太平樓之中的名堂,她們隻是看到太平樓對麵的太平酒鋪中的燈火還亮堂,便踏足進去。
同時,化形以來,她們也沒有嚐過人類的食物,早就躍躍欲試。
兩隻小元獸一踏入太平酒鋪,便立馬吸引住了酒樓中所有酒客食客的目光。
這個時候,還出現在太平酒鋪中的客人,多半是與太平樓有關的。
要麽是剛剛在太平樓中昏天暗地了一番,到酒鋪之中來恢複些許體力;要麽是先到太平酒鋪喝上幾碗,壯完膽或者助完興,再進太平樓。
太平酒鋪之中,在晚間的時候,也有會女子出入,但都是被客人們從太平樓中帶出來的。
不過,貓靈兒和紫馨,一看就不是太平樓中的煙花女子。
兩人身上的裝扮太過奇特,而且,俱是滿臉好奇的樣子,兩雙眼睛滴溜溜地轉,不停地打量著酒鋪裏的人和物。
兩隻小元獸的臉上盡管塗抹著各種胭脂水粉,看上去甚是滑稽,但卻俱是難掩絕美之姿,再加上又都是玲瓏有致的身材,頓時看得一些酒客們眼睛發直。
酒壯慫人膽,又是在太平酒鋪這種曖昧地方,很多酒客的心思便開始活絡起來,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直往兩隻小元獸的身上貼。
貓靈兒和紫馨卻是渾然不覺,快步找了一張空閑的桌子,齊齊坐了下來。
“兩位小姐,你們需要些什麽?”
因為貓靈兒和紫馨進到酒鋪的時候,已經時近寅中,酒鋪裏的客人已經不多,整個酒鋪當中隻留下一名夥計在伺候,身材瘦弱、眼睛靈動的夥計連忙去到了貓靈兒和紫馨的身邊,熱情地將菜單遞到了兩隻小元獸的麵前。
貓靈兒一把將菜單拿到了手中,隨意地瞟了一眼,很是豪氣地說道:“上麵的菜,一樣來一份!”
“小姐,我們酒鋪的菜,分量都很足,一樣來一份,怕是太多了,您二位肯定是吃不下的。”夥計善意的提醒。
“沒事,我們就一樣嚐一下!”
貓靈兒的回應甚是幹脆。
夥計先是一愣,而後不再說話。
林陽若是知道貓靈兒如此一個花元石法,估摸得肉疼,肝疼。
“紫馨,我們要不要嚐嚐酒的滋味?”貓靈兒看到不遠處的酒客們大口喝酒的爽快模樣,也想嚐試一番。
“不太好吧,我聽吞吞說過,酒可不是好東西,喝了會讓人失去理智,做出不該做的事情。若是哥哥知道我們喝了酒,估摸會責備我們的。”紫馨神情猶豫,有些不太敢冒險。
“酒會讓人失去理智,但我們是元獸,肯定不要緊。不要怕,我不說,你不說,哥哥肯定不會知道。而且,即便是哥哥發現了,一切責任都由我來擔著。”貓靈兒極力慫恿著紫馨。
紫馨猶豫了半天之後,小聲地說道:“那我們就來一點點?”
“好!”
貓靈兒當即笑著點頭,而後對著夥計說道:“給我們上兩壇好酒!”
“小姐,我們酒鋪當中的酒很烈的,兩位若是喝上這麽兩壇,非得醉倒不可。現在已經這麽晚了,兩位小姐還是不要喝這麽多的好。”夥計一邊說話,一邊朝著貓靈兒和紫馨眨眼睛,示意她們,周圍有很多不懷好意的醉客。
隻是,貓靈兒和紫馨領會不到夥計的善意,仍舊堅持著要上兩壇老酒。
夥計頗為無奈,但也不敢明說,隻得依言去備酒菜。
片刻之後,十幾個各色菜肴先後端了上來,把一張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的,險些使得兩壇泥封的老酒都沒有地方放。
“兩位小姐,時候不早了,吃完喝完,趕緊回去的。”夥計冒著危險,趁著倒酒的時候,低聲說道。
“你這夥計倒是有趣,別人都是巴不得客人多喝點,多吃點,你卻是盼著我們少吃少喝,早點走。”
貓靈兒不通世故,還以為夥計在趕她們走,於是取出了一把下品元石,往夥計麵前一遞,“你是怕我們沒元石結賬麽?拿著,若是不夠了,再來找我要。”
財不露白,貓靈兒卻是突然掏出這麽一大把元石來,酒鋪中的酒客們,眼睛頓時明顯地齊齊一亮。
夥計看到周圍酒客們的眼神變化,心中叫苦不迭,責怪自己好心辦壞事。
他沒有接元石,朝著貓靈兒和紫馨告了一聲罪,連忙快步走開了,不敢再多嘴。
貓靈兒學著周圍酒客的樣子,一掌拍開了泥封,而後給自己和紫馨給子倒上了小半碗酒。
聞著勾人的酒香,貓靈兒端起酒碗,輕輕地舔了一下,而後直吐舌頭,“這是什麽怪東西?好辣!”
隨即,貓靈兒放下了酒碗,並厭棄地推到了一邊。
“很難喝麽?”
紫馨看到貓靈兒的表情,反而升起了好奇心,端起酒碗,也輕輕地抿了一口。
同樣的,紫馨也是被辣得直吐舌頭。
紫馨快速將酒碗放下,並做出同樣厭棄的表情。
但是,她驚訝地看到,貓靈兒竟然將剛剛推開的酒碗給端了起來,又送到了嘴邊。
“你方才不是說味道怪,很辣麽?”
紫馨疑惑地看著貓靈兒。
貓靈兒咕咚一聲,將小半碗酒一飲而盡,而後伸出小巧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這酒入口的確是辣,但你再仔細感受一下,胸腹之間是不是暖洋洋的,還有綿長敦厚的回味?”
紫馨抬眼望著屋頂,細細回味了一番,隨後,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後端起了酒碗,同樣的也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