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之外的上官虹心有遺憾,遺憾林陽未能鑄造出七環元府。

閣樓之內的林陽卻是喜笑顏開,因為,在他的元基內,五色高台已經徹底凝實,元府鑄成!

而在元府之外,有著一個接一個界限分明的五色圓環,其數目赫然是九個。

林陽鑄造出的元府,乃是最高等級的元府,九環元府。

九環元府,放在上古,那也是千年難得一見。隻有天驕之中的天驕,才有可能鑄造出九環元府。

看著元府周圍一圈又一圈的五色圓環,林陽滿心的歡喜,成就感十足。

從凝元境開始,到元基境,到百旋境,到天輪境,再到元府境,林陽每一境都將自己的潛能發揮到了極限,境境都做到了極致,其中付出的艱辛和努力,隻有他自己知道。

尤其是在元府境,林陽寧缺毋濫,為了湊齊頂尖的五行府鎮,竟是將元力的修煉中斷了年餘的時間。

也就是如此一種修煉態度,林陽才鑄造出了九環元府。

此際,林陽的元府還隻有一層五色高台,是元府境一重的修為境界。

隨著修為的提升,五色高台每增加一層,元府境的修為便會提升一重。元府增長至九層時,便代表著修為到達了元府境九重,是為元府境巔峰,可以開始衝擊府靈境。

如今,林陽鑄造出九環元府,其元力儲備較之前,足足翻了二十倍不止。

他現在僅僅是元府境一重的修為境界,但是,論元力儲備,已經不弱於尋常元府境四重的元修。

林陽的九環元府,一層能頂尋常元府境元修的四層,底蘊之渾厚,駭人聽聞。

短暫的欣喜之後,林陽第一時間用神念與混天斧溝通。

混天三斧,林陽還隻學會了第一斧,開天式。如今修為晉入元府境,他認為,混天斧是不是該教他第二斧了。

隻是,令林陽失望的是,任憑他如何呼喚,混天斧都沒有回應。

混天斧已經產生了靈性,這一點,林陽是無比確定的。

但它遲遲不回應,隻能說明一點:元府境的林陽還不夠資格修煉第二斧。

無奈之下,林陽隻得把注意力放到了混天八掌之上,元府境的他,現在可以修煉混天八掌的第四掌,滅妄掌。

就任典禮將在後天舉行,州巡也會在後天登門,還有兩天的時間,足夠林陽將滅妄掌修煉成功。

於是,稍作調整後,林陽馬不停蹄地開始修煉滅妄掌。

混天八掌,越到後麵,其修煉難度越來越大,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林陽才將滅妄掌基本掌握了下來。

滅妄掌修煉完畢,他第一時間將神念沉入了識海。

元力修為每提升一個大境界,神念都會有極大的增長。

之前,林陽識海中的水窪有水井大小,比尋常元府境元修要稍稍大一些。

但此際,他識海中的水窪已經有了一丈見方,已經可以比肩府靈境的元修。

“敕獸令,現!”

林陽將神念從識海中退了出來,第一時間催動了《敕獸令》。

很快,一個七芒星印記從林陽的額頭緩緩地現出身來,銀光蒙蒙,靜靜地漂浮在空中,赫然是七星敕獸令。

元力修為提升至元府境後,林陽已經能凝出七星敕獸令。

林陽微微一笑,散去了敕獸令,而後又盤膝閉目,開始修煉《凝神觀瀑圖》。

不一刻,他的腦海中立馬出現了一道仿佛落自九天的飛瀑,飛流直下三千裏,流響震天,聲勢駭人。

未晉入元府境之前,林陽隻能近到瀑布九丈的位置,如今,他已經可以近到瀑布六丈前的位置。

在六丈的位置觀看瀑布,對神念的錘煉作用明顯增強。

上官虹仍舊等在閣樓外,從天地靈氣停止進入閣樓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林陽卻遲遲沒有從閣樓中出來。

明日就是就任典禮,也是州巡登門的日子,林陽卻仍舊呆在閣樓當中,這不得不讓上官虹心中生起不妙的想法:難道小師叔衝擊元府境失敗了?不然,鑄造出了六環元府,早該出來接受月使們的慶賀了。

上官虹可是記得很清楚,當初,嚴河冰鑄造出五環元府後,立馬破關而出,滿臉喜色,奔走相告。

“小師叔不會要想不開吧?”上官虹越想越擔心,作勢就準備進入到閣樓當中。

這個時候,隻聽吱嘎一聲,閣樓的門開了,林陽從裏麵緩步走了出來,神清氣爽。

“小師叔,你鑄造成了六環元府?!”

上官虹看到了林陽嘴角淺淺的笑意,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滿臉喜悅地看著林陽,並安慰道:“小師叔,沒有鑄造出七環元府不打緊的,在現今中州,能鑄造出六環元府,那都是天驕人物,未來都是能成為真臨境大能的存在。”

“六環元府?”

林陽心頭狐疑,他不知道上官虹為何篤定自己隻是鑄造出了六環元府。

但他也沒有去否認,點了點頭,“上官師侄,明日就是就任典禮,我有幾封信,麻煩你幫我送一下。”

林陽一邊說話,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三封信,遞給了上官虹,並囑咐了一句:“不要安排別人,需得你親自跑一趟!”

上官虹鄭重地點頭,接過信,快步離去。

林陽知道葉冷霜此際肯定一直在等待著自己衝擊元府境的結果,離開閣樓後,他直接去尋葉冷霜。

“林陽,怎麽樣?是幾環元府?”葉冷霜一看到林陽,便激動地問道。

“六環元府。”林陽就順著上官虹的意思,九環元府有些驚世駭俗,他想低調一些。

葉冷霜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卻立馬笑道:“六環元府也很不錯了,比師姐強,將來肯定成晉入真臨境,甚至至尊境。”

六環元府,晉入真臨境有可能,但要問鼎至尊境,幾無可能,葉冷霜隻不過是為了寬慰林陽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月使快步過來,恭聲道:“樓主,副樓主,我們抓到了一個刺客。他混進醉月樓,意圖行刺樓主。”

“刺客?”

林陽一愣,大白天的跑到高手如雲的醉月樓來行刺,這倒是新鮮事。

“把他帶過來。”

林陽緩聲吩咐。

片刻之後,一位年輕人被帶了進來,他身著老舊的粗布衣裳,容貌普通,一臉恨意地盯著林陽和葉冷霜。

“樓主,副樓主,此人假扮成布置典禮的雜役,而後偷偷地藏在醉月樓當中,被我們給發現並擒拿。”押解刺客過來的月使向林陽和葉冷霜匯報。

林陽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了年輕的刺客,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與此人結過仇怨。

“既然已經被擒下,就現出本來麵目吧。”林陽判斷,這名年輕刺客應該是服用了易容丹。

年輕刺客冷哼一聲,麵容和身形急速變化,很快便變成了一位皮膚白淨,生著一雙狹長眼睛的年輕男子,赫然便是嚴啟良。

“林陽,葉冷霜,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嚴啟良咬牙切齒地出聲,一雙眼睛似欲噴火。

“啪!”

押解著嚴啟良的月使直接給嚴啟良來了一個大嘴巴子,這名月使先前一直追隨葉冷霜,恨透了嚴家父子,如今見到嚴啟良露出本來麵目,下手自然是果決而又迅速。

瞬間,嚴啟良的半邊臉頰便高高地腫了起來。

看到月使還欲繼續出手,林陽揮手將其製止,而後把目光看向了葉冷霜:“師姐,你打算怎麽處置他?”

葉冷霜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如何處置嚴啟良,她有些犯難。

嚴啟良,可以說是葉冷霜看著長大的,在嚴河冰還未反叛以前,嚴啟良對葉冷霜都是以“葉姨”相稱。

在嚴啟良小的時候,葉冷霜沒少抱過他。

相較於嚴河冰,嚴啟良對於跟隨葉冷霜的醉月樓舊部,手段和態度都要溫和得多。

在嚴河冰躲在醉月樓當中、由嚴啟良主持醉月樓的時間裏,嚴啟良明顯地降低了對葉冷霜等人的追殺力度。

而且,曾經有一次,葉冷霜險些就要遭了嚴河冰的毒手,是嚴啟良暗中派人通知葉冷霜,讓葉冷霜躲過了一劫。

林陽看出葉冷霜的猶豫,便直接說道:“嚴啟良,將你父親擒拿並斬殺的是我,你要替你父親報仇,天經地義。但是,你也得記住一個事實,你父親嚴河冰,勾結暗盟,暗害老樓主,罪該萬死!”

“林陽,即便我這輩子殺不了你,下輩子,我也一定會殺掉你!”嚴啟良的恨意沒有半分的減弱。

林陽微微一笑,道:“這輩子若是沒有機會殺我,你下輩子便更沒有機會。因為下輩子,你投胎做少主的機會微乎其微。

中州生靈數以百億記,像你這種出生便含著金鑰匙的人,萬中無一。你下輩子想要以貧寒之身逆襲,其成功的幾率,估摸不到百萬分之一。

故而,你要想殺我,便隻得趁著這一世。”

嚴啟良明顯有些發愣,他摸不清林陽的意圖。

“你不是想殺我麽?我給你一個機會。”林陽示意押解嚴啟良的月使退後,並揮手鬆開了嚴啟良身上的束縛。

“我站著不動,你盡管動用自己的最強手段來殺我。”林陽淡淡地看著嚴啟良。

嚴啟良先是一愣,臉上現出了錯愕的表情,但隨即雙眼一寒,雙手快速畫印,一柄白光刺目的元力劍瞬間凝成,而後呼嘯著刺向了林陽的胸膛。

眼看著元力劍刺來,林陽果然是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凝出鎧甲和護護盾來防禦,竟是要以肉身硬扛元力劍。

“林陽,快防守!”

葉冷霜生怕林陽大意,急聲提醒。

隻不過,林陽仍舊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做出任何的防禦的動作。

叮的一聲,元力劍重重地刺在了林陽的胸口位置,卻像是刺在了金鐵上一般,半分不得前進。

葉冷霜和押解嚴啟良的月使俱是驚訝不已,林陽的肉身之強,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嚴啟良更是一臉的震驚之色,但他很快省過神來,雙手繼續快速畫印。

頃刻間,又有數柄元力劍呼嘯而出,斬向了林陽的身體各處。

結果仍舊一樣,這些元力劍連林陽的肉身都攻不破。

嚴啟良絕望了,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精氣神一般,頹然地站立,眼神之中複仇火焰已經熄滅。

“嚴啟良,你走吧,我不殺你。等你覺得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林陽淡淡出聲。

嚴啟良抬頭看著林陽,又看了看葉冷霜,一雙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半分的神采。

他慘然一笑,而後轉身,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地緩步向外走去。

“嚴啟良,葉副樓主把你的父親安葬在了你母親的旁邊。”

在嚴啟良就要邁出門檻的時候,林陽又說話了。

嚴啟良渾身一震,稍作停頓後,猛然邁過門檻,快步向著遠處走去。

葉冷霜揮退了押解嚴啟良過來的月使後,對著林陽說道:“林陽,留著他,終究是個隱患。”

“師姐,我的隱患多著呢,不缺他一個。”林陽淡然一笑。

“林陽,謝謝你。”葉冷霜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師姐,你對我說謝謝,我可就要傷心了。”林陽不滿地出聲。

葉冷霜咯咯一笑,道:“好,那我就不謝謝你。”

頓了頓,葉冷霜的臉上又露出了憂色,“林陽,明日的事情,有把握麽?”

林陽歎了一口氣,“師姐,州巡明天可是要來好幾位真臨境的強者呢,我哪裏能有把握?”

葉冷霜當即一愣,神情明顯有些發慌。

看到葉冷霜的反應,林陽哈哈一笑,道:“師姐,我逗你的呢。明日,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臭小子,竟敢耍你師姐!”

葉冷霜美目一翻,就要教訓林陽,卻見林陽早已跑遠了。

……

翌日,醉月樓披紅掛彩,中門大開。

醉月樓大門兩邊,一位位身材魁梧的月使昂首挺立,目不斜視,極力展示著醉月樓的強大與威嚴。

林陽就任醉月樓樓主,神鼎城乃至中州與醉月樓有舊的各方勢力紛紛前來道賀。

一大早,便有趕早的客人三三兩兩地來到了醉月樓。

見官莫向前,做客莫在後的道理,在中州同樣也適用。

醉月樓正門前,迎賓的月使時不時地高聲宣導來賓的名字。

神鼎城之中,許多不夠資格參加典禮的人們,也是趕早來到了醉月樓的附近,占據了有利的位置,引頸觀看著醉月樓中的熱鬧。

典禮開始的時間定在辰中之時,醉月樓上下已經上緊了發條,準備就緒。

辰時剛到,醉月樓的大廣場上便已經擠滿了人,或站或坐,或談或笑,一片熱鬧歡慶。

葉冷霜和田青鬆等長老正在四處招呼著客人,俱是笑意盈盈地,內心實則上俱是緊張無比。

因為,已經有月使回報,州巡的人已經抵達了神鼎城,為首正是真臨境的大能路滄溟,有近百位州巡相隨,聲勢不小。

時近辰中,該來的賓客差不多已經到齊,典禮也即將開始。

田青鬆上到了廣場上的高台,代表醉月樓表達了對來賓們的歡迎,隨後便做出了一番開場詞。

辰中一到,田青鬆大聲高喊:“恭迎樓主!”,並向著高台左側彎腰拱手。

隨即,一身錦衣華服的林陽禦空而至,飄然落在了高台之上,他昂首挺胸,身姿挺拔,滿臉淺笑地看著台下眾人。

“拜見樓主!”

廣場上的醉月樓月使們同聲高喊,齊齊對著林陽彎腰行禮。

“恭喜醉月樓得遇明主!”

“林樓主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醉月樓有林樓主帶領,複興有望!”

“林樓主有雄主之姿,醉月樓在林樓主的手上,必定會一飛衝天!”

……

台下的賓客們紛紛出聲,或真或假地說著道賀與讚揚的話。

林陽微笑著向著眾賓客一一點頭,待到恭賀聲停歇,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越過醉月樓的高牆,直接禦空進到了醉月樓,而後直奔正在舉行典禮的廣場。

禦空進入醉月樓,這是對醉月樓的不敬,而且還選擇在醉月樓樓主就任的典禮上,這是對醉月樓**裸的輕視與挑釁。

而這一群人,為首的赫然是兩位真臨境的強者,其中一位真臨境強者,頭發斑白,麵容與路遠有幾分相似,正是州巡三大巡牧之一的路滄溟。

與路滄溟同行的真臨境大能名叫趙慶豐,在州巡之中的地位,僅次於巡牧。

而跟隨路滄溟和趙慶豐而來的州巡,修為境界最低都是府靈境,陣容極是強大。

“州巡,他們是州巡!”

“那是州巡三大巡牧之一的路滄溟,還有真臨境大能趙慶豐。”

“州巡如此陣仗,這是要來找醉月樓的麻煩哩!”

“醉月樓居然得罪了州巡,今日怕是有大難了!”

……

賓客之中有熟悉州巡的人,紛紛低語出聲。

而且,還有一部分賓客,生怕會有大戰爆發,殃及池魚,竟是不管典禮,偷偷地離開廣場,溜出了醉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