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獸一出現,便猛然張嘴一吸,竟是直接將赤目暴猿的獸核給吸入了腹中。

“吞天獸!”

赤目暴猿驚呼出聲,一臉的驚駭表情。它做夢也沒有想到,此地竟然會冒出一隻吞天獸來。

隨即,赤目暴猿猛噴出一口鮮血,頭顱一歪,竟是直接沒了氣息。

“大猴子,竟然想要暗算小爺,小爺早防著你這一招呢!”林陽不屑地出聲。

吞天獸吞了赤目暴猿的獸核,意猶未盡,邁開小短腿,噗嗤噗嗤地奔向了赤目暴猿的屍體,顯然是想要去享用血食。

七級元獸的肉身,蘊含著龐大的力量,對吞天獸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它豈能錯過。

林陽搖了搖頭,大手一揮,直接將吞天獸給抓到了身邊,並在它的腦門上重重的彈了一下,“你方才吞的可是七級元獸的獸核,蘊含的力量超越你百倍有餘。現在還想吃它的肉身,你就不怕被撐爆了?

趕緊給我回去好好煉化獸核的力量。若是吞了七級獸核,還不能擁有五級元獸的實力,看我怎麽收拾你!”

“陽哥,你就讓我吃一口吧。我保證絕對不多吃,就吃一口!”吞天獸信誓旦旦地向林陽保證。

“我信你個大頭鬼!”

林陽又重重地在吞天獸的腦門上彈了一記,直接將它扔回了狂血珠。

“虎嘯雲,它是你的了。”

林陽指著赤目暴猿的屍體,輕輕出聲,而後往嘴裏丟入了幾枚丹藥,開始閉目打坐。

虎嘯雲也不客氣,立馬變回了踏雲虎的本體,一個縱身去到了赤目暴猿的身邊,張開血盆大嘴,大快朵頤起來。

不消半炷香的時間,偌大的赤目暴猿便被踏雲虎給啃食了幹淨,隻剩下一具森森骨架。

踏雲虎打了一個大飽嗝,又變成了人形,緩步走到了林陽的身後,要為林陽護法警戒,履行自己的職責。

不過,赤目暴猿的肉身蘊含著巨大且狂暴的力量。虎嘯雲盡管很想盡責保護林陽,但實在頂不住體內狂暴力量的衝擊,隻得盤膝坐在了林陽的身後,開始運功消化赤目暴猿的肉身力量。

約莫兩炷香的時間之後,林陽緩緩睜開了眼睛,傷勢複原,元力回滿。

他算算時間,北山圍獵應該就要結束了。

將虎嘯雲送回了狂血珠,林陽便準備離開山坳,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赤目暴猿殘留的骨架。

他想了想,神念一動,將赤目暴猿的骨架也給丟進了狂血珠當中。

元獸的骨頭當中也蘊含著龐大力量,隻是一般的元獸無法煉化。

但吞天獸不是一般的元獸,它就是愛吃,而且還是吃魚不吐刺的主。

環視山坳,確定沒有什麽遺漏後,林陽便邁開腳步,準備離去。

突然,他感覺到身周的空間開始快速扭曲,而後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

“時間到了。”

林陽不去抗拒這股拉扯之力,因為他知道這是要傳送了。

圍獵的時間一結束,所有在北山之中的人,都會被傳送出來。

又是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林陽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北山山腳,身周都是方才進入北山的年輕人。

嬴啟和嬴無敵等人站在不遠處,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林陽等人。

林陽轉目四顧,看到姬賽雪也在人群當中,嬴天安站在她的身旁,仍舊是眉飛色舞地向姬賽雪介紹著什麽。

姬賽雪卻是漫不經心地、很是敷衍地點頭回應,間或還會轉頭四顧,顯然是在尋找林陽。

林陽抬起頭,把目光看向了嬴無敵,等待著嬴無敵的信號。

北山圍獵結束,該圍獵嬴天安了。

但是,在林陽抬起頭的刹那,站在嬴無敵身邊的一位年輕人突然舉起了手,指向了林陽。

林陽自然認得這位年輕人,因為他便是林陽在北山救下的嬴天順。

“是他!父皇,皇叔,就是他救了我!”嬴天順指著林陽,輕輕出聲,語氣明顯有幾分激動。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林陽的身上。

姬賽雪頓時緊張了起來,林陽被如此多人關注,她擔心林陽的身份會被識破。

林陽也甚是苦惱,若是早知道會被如此關注,他可能就扔下嬴天順不管了。

“皇兄,此人便是我平山王府的圍獵代表,他叫樓月。”

嬴無敵開口替林陽介紹,給林陽按上了一個樓月的化名。

見到林陽從北山安然出來,嬴無敵的神情明顯輕鬆了下來。

“樓月?”嬴啟搜遍記憶,卻是從未聽說過中州有這麽一位青年天驕。

“樓月,你上前來。”

嬴啟朝著林陽招了招手,臉上滿是笑意。

姬賽雪看到此種情況,知曉皇朝的高手們並未看出林陽的破綻,緊張的情緒稍退,目不轉睛地盯著林陽。

嬴天安等剛從北山出來的人大多疑惑無比,不知道這位名為“樓月”的年輕人是如何救了嬴天順。而且,他們也分明察覺到,皇帝嬴啟似乎很欣賞“樓月”。

林陽稍作猶豫後,邁開步伐走向了嬴啟。

他心裏,嬴啟喊自己過去,多半是要感謝自己救了正站在嬴啟和嬴無敵中間的那位年輕人。

年輕人能夠站在嬴啟和嬴無敵的中間,這便說明了,他的身份非同尋常。

“樓月,謝謝你方才的救命之恩。我叫嬴天順,是神鼎皇朝的二皇子。”嬴天順沒有絲毫的皇子架子,不等林陽走近,便朝著林陽遠遠地拱手道謝。

林陽心中甚是驚訝,不曾想自己救下的竟然是一位皇子。

同時,林陽也聽說過嬴天順。

嬴天順在眾多皇子中,是頗受嬴啟喜愛的,已經被恩準開府建牙,在神鼎城之中,風評甚佳。

林陽站定腳步,朝著嬴啟和嬴無敵分別拱了拱手,恭聲道:“樓月見過皇帝陛下,見過平山王。”

隨即,林陽又朝著嬴天順拱手還禮,“二皇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嬴啟身後的護衛看到林陽隻是拱手,而不對嬴啟行拜見禮,臉上俱是現出了怒容。

其中一位地位較高的護衛往前踏出一步,對著林陽冷喝出聲:“大膽樓月!見到皇帝陛下,竟敢不行拜禮。”

嬴啟把手一揮,示意護衛退後,笑道:“既然是天驕,自然有天驕的傲氣。”

嬴啟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林陽,輕聲問道:“樓月,你今年多大年紀?”

林陽有點發懵,不明白嬴啟為何會問如此問題,但還是連忙回應:“二十有三。”

“二十三歲,元府境,能輕易斬殺六級元獸,更是能從七級元獸的手中安然逃生,不錯!”嬴啟滿眼的讚賞之色。

隨即,嬴啟把手伸向了嬴天順。

嬴天順連忙從懷裏取出一塊圓形玉佩,彎著腰遞向了嬴啟。

林陽抬眼一看,發現嬴天順取出來的玉佩,正是先前自己給他的那一塊。

嬴啟將玉佩放在手中摩挲了一會,而後將玉佩舉了起來。

那些剛從北山之中出來的年輕人看到玉佩之後,一個個驚呼出聲:

“五十多個斑點!”

“一個綠色,其他的都是青色和藍色,藍色的斑點竟然有十幾個!”

“居然斬殺了這麽多五級、六級的元獸,這是誰的玉佩?如此實力,也實在太恐怖了些!”

“難怪這次北山圍獵,我遇到的五級及以上的元獸明顯減少了,原來是有高手在掃**這些高級元獸!”

……

聽到場中的驚呼聲,林陽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同時暗想:若是圓形玉佩沒有給到嬴天順,斬殺了赤目暴猿之後,玉佩上應該能添上一個不同顏色的斑點,也不知道七級元獸的斑點會是什麽顏色。

同時,林陽抬眼看向了嬴無敵。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嬴無敵壓根就沒跟他提過,殺死元獸,玉佩上會添上斑點的事情。

嬴無敵感受到了林陽的目光,卻是故意目不斜視地看著嬴啟手中的玉佩,不去看林陽。

“好嘛,嬴無敵,我看你是存心的呢!”

林陽哪裏看不出嬴無敵在回避自己。

不過,他轉念一想,玉佩上生斑點的事情,似乎對自己並無損害,就沒想著要與嬴無敵計較。

而且,他在北山之中收獲頗豐,應該感謝嬴無敵才是。

“此番北山圍獵,勝出者是我手中這塊玉佩的擁有者,你們可有異議?”嬴啟環顧場中眾人。

進入北山的年輕人俱是沉默了下來,斬殺如此多的五級、六級元獸,誰能跟此塊玉佩的擁有者相比。

“既然你們沒有意見,朕便宣布此次北山圍獵的勝出者,他就是平山王府的代表,樓月!”嬴無敵輕輕一揮手,那塊圓形玉佩便飛到了林陽手中。

“樓月!”

“樓月!”

……

隨著嬴啟的話音落下,北山腳下便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

“勝出者?”

林陽皺起了眉頭,他並不知道北山圍獵還有勝出者一說,同時,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就在此時,遠處的人群突然往兩邊散開,一頂頂的軟轎從遠處疾馳而來,而後停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一共六頂軟轎,俱是大紅之色,一字排開。

軟轎之中布置著隔絕陣法,神念不能探出。

“樓月,朕現今有六位尚未婚配的適齡公主,你今日就在她們六人中之中選擇一位,成為你的妻子。她們不會下轎,你遵循老天的旨意選中一位,撞天婚。”嬴啟輕笑出聲。

林陽當即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姬賽雪聞言,嬌軀猛顫,花容失色,眼中隱隱有淚光在閃爍。

而其他人,則像是早已知道此事,並沒有表現出半分的驚訝表情。

“嬴王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陽第一時間用神念向嬴無敵問詢,已經顧不得場中的高手是否能探測到自己的神念波動。

“林樓主,此事我稍後再向你解釋,我們現在做正事要緊!”嬴無敵以神念回應林陽後,突然往前走出一步,高聲道:“皇兄,臣弟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稟報!”

嬴啟微微皺起了眉頭,道:“老二,再重要的事情,不能等到撞天婚結束麽?”

“皇兄,此事事關神鼎皇朝的江山社稷!”嬴無敵朝著嬴啟單膝跪下,深深拱手。

嬴啟長出一口氣,語氣不悅地說道:“講!”

“皇兄,臣弟近日調查發現,有人正在密謀造反。”

嬴無敵站起身來,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恭恭敬敬地遞向了嬴啟。

場中眾人聽到嬴無敵的話語,無不大驚失色。

站在姬賽雪旁邊的嬴天安頓時變了臉色,雙眼之中精光閃爍。

嬴啟輕輕地翻開小冊子,慢慢地翻看著,越往後翻,臉色便越來越難看。

北山腳下,數百人聚攏著,但無人敢出聲,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隻能聽到山風吹動衣袍的獵獵聲響。

終於,嬴啟將小冊子翻完了。

“平山王,你可有證據?”嬴啟把目光看向了嬴無敵,聲音嚴厲。

“回稟陛下,證據確鑿!”嬴無敵沉聲回應,並大手一揮。

隨即,有一行五人禦空而來,其中一人被反綁著雙手,嘴裏塞著布條,另外四人,俱是嬴無敵帳下的平山衛。

“西郎令,賀法!”

有人喊出了那位被反綁著雙手的中年男子的身份。

西郎令,守衛神鼎皇朝皇宮西門的禁衛將領。

“陛下,這是賀法密謀造反的證據!”

嬴無敵在賀法被四名平山衛按在地上的時候,把一封書信遞給了嬴啟。

嬴啟臉色鐵青地接過書信,快速翻看了一遍,而後一把扔擲在了賀法的臉上。

嬴天安的在賀法被押解過來的時候,臉色明顯有些發白。

“賀法,你可知罪?”嬴啟的聲音冷如寒冰。

一名平山衛取出了賀法嘴裏的布條。

“臣知罪!陛下,臣也是迫不得已,太子以臣的妻女做威脅,臣別無他法!還請陛下恕罪,饒了罪臣一命!”

賀法跪在地上,對著嬴啟磕頭不止。

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嬴天安。

“父皇,賀法這是在栽贓陷害!”

嬴天安憤怒出聲,並把矛頭指向了嬴無敵,怒聲道:“皇叔,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要羅織如此大的罪名出來,要致我於死地吧?”

“太子殿下,證據確鑿的事情,你還要抵賴麽?”嬴無敵冷聲回應。

“證據確鑿?皇叔,信和人,可以偽造,可以逼迫。你給我一天的時間,我立馬就能找出能證明皇叔造反的人證和物證來!”

嬴天安滿臉的嘲諷之色。

“夠了!你們倆鬧夠了沒有?這些年,你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明爭暗鬥,朕念及骨肉親情,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謀逆此等大事,可不是你們能隨意編排出來、相互攻訐的!”

嬴啟的臉上現出了怒意,他冷冷地看著嬴無敵,道:“嬴無敵,光憑這些證據,可證明不了太子造反。你若是拿不出更確鑿的證據,朕可不會輕饒你!”

嬴天安聞言,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嬴無敵默不作聲,又是一揮手。

立馬又有四名平山衛禦空而來,還押解著一人,正是太子少保蕭蒼雲。

蕭蒼雲此際嘴裏塞著布團,臉上蒙著眼罩。

嬴天安看到蕭蒼雲出現,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同時,他快速地向著不遠處掃了一眼,蘇屠歸正站在那裏。

“陛下,寶利閣長老廉宏奇和醉月樓樓主嚴河冰先後被誅殺,我平山衛都參與其中,究其原因,廉宏奇和嚴河冰都投靠了暗盟。

臣弟前日在剿殺嚴河冰之時,在醉月樓內抓到了太子少保蕭蒼雲,蕭蒼雲也是暗盟的人!”嬴無敵低沉出聲。

“蕭蒼雲乃是太子親信!”

“蕭蒼雲居然是暗盟的人!”

“太子可否知情?”

……

場中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本來聚攏在太子身邊的一幹年輕人,立馬與太子拉開了距離。

姬象山也很是機警,立馬朝著姬賽雪使了個眼色,讓她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蕭蒼雲已經交代,太子勾結暗盟,意圖謀朝篡位,廉宏奇和嚴河冰由暗盟布置在神鼎城之中,隨時準備策應太子起事。”嬴無敵雙目灼灼地盯著嬴天安。

“太子勾結暗盟!”

場中眾人齊齊驚呼出聲,看向嬴天安的眼神之中,都有了厭惡和憤怒之意。

暗盟在中州作惡多端,乃是中州的公敵。

“嬴無敵,你說蕭蒼雲是暗盟的人,說我勾結了暗盟,你拿出證據來!”

嬴天安憤怒地指著嬴無敵,厲聲道:“誰能知道,蕭蒼雲是不是受了你的逼迫?”

“嬴天安,還拿這套說詞出來,你不覺得可笑麽?蕭蒼雲乃是你的親信心腹,多數時間都陪在你的身邊,或者呆在太子府,……。”嬴無敵正欲繼續說下去,卻是被嬴啟給打斷了。

“平山王,別的事情先放一邊,你先證明,蕭蒼雲是暗盟的人。”嬴啟眉頭緊鎖。

對他而言,太子勾結暗盟在某種程度上講,要比太子謀逆要嚴重得多。

嬴天安的臉上現出了喜色,要證明蕭蒼雲是暗盟的人,就得逼出他體內的聖焰,但逼出聖焰,隻有獵焰者的淩霄葫能夠做到。

但是,嬴天安已經收到消息,獵焰者在兩天前離開了神鼎城,迄今未回。

不過,嬴天安的喜色並未維持多久,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