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拿出三枚準雙紋壽元丹,成功地將廉福來的胃口給吊了起來,心中自然是輕鬆愉快的。

不過,他仍舊麵露難色地說道:“廉長老,如此一來,你們寶利閣是不是太吃虧了些,我楊某人不願占這份便宜。”

“楊丹師,這何來吃虧之說,隻要你肯再煉製壽元丹,有什麽要求,你隻管提,我必定配合。”廉福來急聲回應,誠意十足。

廉福來判斷,林陽方才拿出的三枚壽元丹,離著雙紋就差那麽一絲絲的距離,再開爐煉製一千次,是極有可能煉製出雙紋壽元丹的。

“廉長老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再推辭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好,我再煉製一千爐試試。”

林陽點下了頭,接著說道:“不過,我還真有幾個小小的要求。”

“楊丹師,你盡管說出來便是。”廉福來見到林陽答應下來,自然是高興萬分。

林陽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緩聲道:“廉長老,跟你說句實話,我現在卡在瓶頸上,即便悶頭再煉下去,煉成雙紋壽元丹的幾率也不會大,我需要一些借鑒。

貴閣不是還請了三位七品丹師在煉製壽元丹麽,我需要他們煉出的壽元丹廢丹,仔細研究,以求找到突破瓶頸的靈感。”

“我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廉福來以為是什麽難辦的事情,沒想到,林陽竟然是要廢丹,他當即一口應承下來,“楊丹師,稍後我就將他們煉出的廢丹都給送到你的煉丹房去。”

林陽心裏頭樂開了花,但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接著說道:“我接連煉製了近一個月的丹藥,身心兩乏,需要先休息幾天,一方麵恢複體力,一方麵也要研究其他丹師的廢丹。”

“這個是自然的,狀態好才能煉製出高品丹藥。平山王的壽辰還有八天的時間,時間還夠,楊丹師盡管休息的。”廉福來接了一句。

“我休息的時候,希望到處走走。但身在貴閣,多有不便。故而,這幾天的休息時間,我希望回寶丹堂。休息好後,我會回來繼續煉丹。”林陽緩緩出聲。

廉福來稍作思索後,笑道:“楊丹師,隻是休息幾天,你何必大老遠地回寶丹堂呢。我們寶利閣同樣可以四處走走,散散心,我立馬就吩咐下去,楊丹師在閣中散心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得阻攔滋擾。”

平山王的壽辰臨近,廉福來自然不放心林陽離開寶利閣。

“如此,就多有打擾了。”林陽朝著廉福來拱了拱手,表示謝意。

“楊丹師,你還有什麽要求沒有?有的話,不要跟我客氣,盡管說,盡管提,我必定是全力配合。”廉福來接連答應了林陽兩個不花元石的條件,當即便豪爽起來。

林陽微微一笑,道:“您這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了一件事,煉丹房裏頭的那口丹爐,我用得已很是順手,希望貴閣能割愛,不知這座丹爐需要多少元石?”

廉福來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丹爐在元兵當中屬於冷門,擅長鑄造丹爐的鑄兵師並不多,能鑄造出地級丹爐的鑄兵師更是鳳毛麟角。

地級的紫龍鼎在寶利閣的元兵當中,算得上是鎮閣之寶,曾有丹師出價二十億下品元石,寶利閣都沒有出手。

此番,若不是因為廉福來對林陽寄以厚望,也不會將紫龍鼎給拿出來。

“楊丹師能看上紫龍鼎,是我們寶利閣的榮幸,這尊紫龍鼎日後便是楊丹師的了。”廉福來的語氣豪爽,笑容滿麵,心裏頭卻在滴血。

他豈會看不出,林陽嘴裏說著買,卻是沒有表現出半分買的態度,明擺著是在伸手索要。

雙紋壽元丹全著落在林陽的身上,廉福來再肉疼,也得忍著。

“廉長老,您這也太客氣了,我怎麽好意思?”林陽連連擺手推辭,心裏頭卻是樂開了花。

“楊丹師,你不要再推辭,這事就這麽定了。你先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廉福來生怕林陽還會提出什麽要求來,朝著林陽拱了拱手,大踏步地離去了,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好人呐!”

林陽望著廉福來的背影,輕聲感歎。

片刻之後,壽元丹的廢丹便被人送了過來,數量還不少,足足裝了五個大瓷瓶。

林陽回到庭院內的房中,關好門閉好窗,第一時間將天合葫給召喚了出來。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後,這些廢丹都被合成升級完畢,林陽收獲了九枚單紋的壽元丹。

五個大瓷瓶的廢丹,隻能得到九枚壽元丹,林陽卻已經心滿意足。

丹藥的品級越高,合成升級的難度便越大,能夠收獲九枚壽元丹,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收獲。

壽元丹在乾州,那都是傳說中的存在。

即便是在中州,壽元丹也是極為稀罕的寶貝,有價無市。

白撿九枚壽元丹,林陽哪裏還會不滿意。

收了壽元丹,林陽便美美地睡了一覺,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煉製壽元丹,實在是把他給累得夠嗆。

不過,他的收獲也是不小。

加上方才獲得的壽元丹,他一共得了三十二枚壽元丹。

同時,耗費了如此多珍貴的靈草,林陽的丹術也有了穩步的提升,他估測,自己現在即便沒有成為四品丹師,但也相差不遠了。

時近黃昏,林陽睡飽後醒來,走出房間,正要出去走走,候在庭院口的年輕人立馬弓下了腰,恭敬地說道:“楊丹師,您的一千份靈草早些時候已經送到了,因為您在休息,我不敢打擾您。”

林陽點了點頭,道:“煩勞小哥給我送到煉丹房,我現在要去四處走走。”

“楊丹師,您叫我一聲小五就行了,千萬別叫小哥,您如此稱呼,真是折煞我了。”年輕人把腰彎得更低了。

林陽乃是七品丹師,更是有望能煉出雙紋壽元丹的七品丹師,被廉家長老們奉為座上賓,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年輕人不敢不慎重對待。

“小五?倒是個好名字。”

林陽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他想起了天乾城大牢的獄卒任五。

自稱小五的年輕人目送著林陽離去,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他已經收到指令,林陽可以在寶利閣總部自由出入。故而,對林陽的離去,他並未過問,實際上也不敢過問。

林陽在寶利閣四處走動,並不是為了散心,其實是要尋找機會接近廉宏奇,至少是要確定廉宏奇的具體位置。

同時,林陽也很清楚,廉福來雖然同意自己自由出入寶利閣總部,但寶利閣的一些核心區域,自然是不允許外人踏足的。

而廉宏奇極有可能就藏身在核心區域當中,四周也必然有高手拱衛著。

因為有天合葫的感應,林陽很容易便鎖定了聖焰的大概位置。

而這處大概位置,便處於寶利閣的核心區域當中,其戒備明顯比其他地方要森嚴。

在寶利閣的深處,有一座小湖泊,離著小湖泊不遠的地方,修築了一道圓形高牆,高牆之內便是寶利閣的核心區域。

寶利閣的五位長老以及其他高層,就居住在其中。

高牆外麵的牆根之下,每隔五十米不到,就有一位崗哨昂首而立,防範甚是嚴密。

林陽裝作漫無目的遊**的樣子,走走停停,七彎八拐,最後來到了小湖泊前。

在湖邊,停靠著一艘小烏篷船。

林陽興之所至,直接將小烏篷船給搖到了湖心,而後仰躺在船頭,數起了星星。

數著數著,林陽竟是睡著了。

在湖邊的小樹林裏,有兩道人影藏身在大樹的後麵,他們正是廉福來指派過來的,監視林陽的舉動。

廉福來雖然言明林陽可以自由出入寶利閣,但對林陽哪裏能完全放心,指派了兩位元府境的高手,悄悄地跟在了林陽的身後。

因為林陽偶爾展現出來了天輪境元修的元力波動,同時,丹師的戰力又向來孱弱,廉福來指派兩位元府境的元修對林陽進行跟蹤,已經算得上相當謹慎了。

隻是,廉福來如何也想不到,林陽乃是一位冒牌丹師,更是元體雙修,其神念已超過尋常元府境。

寶利閣的兩位元府境元修剛一進行跟蹤的時候,林陽便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帶著兩位元府境的強者逛了幾大圈,林陽終於選定了此處湖泊停了下來,躺在烏篷船上睡大覺。

此處湖泊靠近寶利閣的核心區域,林陽身在湖麵上,能夠清晰地感應到聖焰的存在。

聖焰就在那圓形的高牆內,隻有一團,但正熊熊跳躍著,火力十分強大,不弱於黑龍嶺上的紅衣老者體內的那一團。

不久前,感應到廉福來等四位寶利閣長老的體內沒有聖焰後,林陽便稍稍鬆了一口氣。

如今,再感應到寶利閣總部的核心區域隻有一團聖焰,林陽的心中便算是安定下來。

因為這說明著,寶利閣的高層當中,隻有廉宏奇投靠了暗盟。

林陽在烏篷船頭睡下,不隻是為了迷惑監視自己的兩位元府境強者,更因為心定心安。

“大長老太過謹慎了些,一位天輪境的丹師而已,還派我們兩個跟著,現在守在這裏,看他睡大覺。”

樹林中的一位元府境元修輕聲埋怨著。

“這也怪不得大長老,畢竟是本閣總部,哪裏能放任一個外人四處瞎逛,不盯著些,天知道會出什麽紕漏。”

另外一名元修低聲回應後,接著說道:“看樣子,這位大丹師今晚是要在這湖上過夜了,你先找地方休息去,後半夜再來替我。雖說他隻是一位天輪境的丹師,但我們也不能大意了,萬一出點什麽亂子,你我可是擔待不起的。”

先頭說話的元修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樹林。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林陽在烏篷船上整整睡了一夜,直到早晨的陽光打在臉上,他才悠悠地醒轉。

一個縱身從船上回到了岸邊,林陽又在寶利閣總部溜達起來。

那處圓形高牆內,戒備太過森嚴,林陽沒有辦法進入其中,他隻能另想他法。

臨到黃昏的時候,林陽又來到了小湖泊邊,再次上到烏篷船上,剛坐定沒多久,便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怒氣衝衝地從那處圓形高牆內禦空出來,正是寶利閣的五大長老之一,納蘭景德。

“納蘭兄,你等等我,你不要生氣啊。”在他的身後,身材枯瘦的吳長海急速追來。

“納蘭兄,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你看看現在閣中的情形,廉家把持著長老團,即便是我支持你,仍舊是二比三,依然不能將納蘭賢侄從地牢中救出來。”吳長海擋在了納蘭景德的身前,連聲解釋。

“吳兄,你說的情形我也知道。但是,我那寶貝孫女,漁丫頭,前不久從乾州過來了,成天纏著我,要我將他的父親給救出來。你讓我怎麽辦嘛?”納蘭景德滿臉的憂愁。

“納蘭兄,你暫且忍耐幾天,隻要納蘭賢侄沒有貪墨本閣的元石,旁人再怎麽栽贓陷害,也終將是徒勞。等事情調查清楚,廉家自然沒有理由再將納蘭賢侄關押在地牢之中。”吳長海緩聲安慰。

突然,納蘭景德向著吳長海使了個眼色。

吳長海抬眼看向了湖泊,這才看到了烏篷船上的林陽。

“楊丹師好雅興,又見麵了。”

納蘭景德和吳長海落在湖邊,遠遠地朝著湖心烏篷船上的林陽拱手。

林陽連忙起身,拱手回禮。

雙方相互寒暄了幾句後,納蘭景德和吳長海便告辭離去了。

“納蘭漁來中州了?”

林陽方才可是聽得分明,“納蘭景德的親孫女”、乾州的漁丫頭”,除了納蘭漁,應該不會是其他人。

稍作思索後,林陽返回了臨時居所。

“小五,你來寶利閣多久了?”林陽停在了庭院大門口,笑著和小五攀談起來。

“楊丹師,我十歲的時候就進了寶利閣,到現在已經有小十年了。”

“時間還不短哩。我聽說,你們寶利閣不單遍布中州,連冀州、離州和乾州都有你們的分店,是不是真的?”

“這肯定是真的!我們寶利閣在下三州不單是有分店,而且同樣是下三州當中數一數二的大商號。”

“嘖嘖,寶利閣真是了不起!你去過下三州的分店麽?”

“沒有。我倒是很想去看看的,但我這種級別,沒那個資格。”

“你還年輕,日後有的是機會。你沒去過下三州,總有其他人去過吧,或者你們下三州分店中、有沒有人來過中州總部,他們有沒有說起下三州的事情,我也沒去過下三州,很想聽聽下三州的故事呢。”

“有啊,而且還有不少哩,納蘭小姐前不久就從乾州過來了。”

“納蘭小姐?”

“納蘭小姐是納蘭長老的親孫女,打小就跟著父親去了乾州,乾州的寶利閣就是他們在主持。

我雖然沒見過納蘭小姐,但聽見過她的人說啊,納蘭小姐不單貌美如仙,而且很是精明能幹,乃是乾州一家分店的掌櫃,她剛一回到神鼎城,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神鼎城的年輕人。

據說啊,上門說親的人,絡繹不絕呢。

不過,我能肯定,那些提親的人,多半是奔著我們寶利閣的財力來的。”

……

小五對林陽心懷崇敬,毫無戒心,有問必答。

林陽又循循善誘,很快就將想要的信息給套了出來。

不過,林陽想要的消息並非是什麽機密,而是納蘭漁此刻身在何處。

納蘭漁雖然是納蘭景德的親孫女,但隻是乾州寶利閣一家分店的掌櫃,在寶利閣中的地位並不高。

故而,納蘭漁來到中州,進不到寶利閣的核心區域,而是住在納蘭景德在神鼎城的一處府邸當中。

納蘭景德身為寶利閣長老,其財力自然毋庸多說。他在神鼎城產業無數。

寶利閣總部當中,必然是有他的住所。

但是,現今寶利閣被廉家給把持著,平日裏,納蘭景德和吳長海,隻要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會離開寶利閣,住在自己的私人府邸當中。

林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後,便結束了談話,丟給了小五一個小瓷瓶。

小五受寵若驚,連連拒絕。

“不是什麽名貴丹藥,隻是幾枚聚元丹。你這些天守在這裏,辛苦你了。”林陽微微一笑,轉過身,晃晃悠悠地進了庭院。

三品的聚元丹在中州,的確算不上名貴丹藥,小五便沒有再推辭,收了下來。

看到林陽走遠,小五將瓷瓶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揭開瓶塞,而後緩緩地往手心傾倒。

隻聽叮叮叮的清脆聲音響起,一枚枚烏亮渾圓的丹藥滾落在了小五的手心。

待到這些丹藥滾定,小五立馬瞪大了眼睛,臉色更是堆滿了震驚之色。

因為,這些丹藥的表麵,赫然都是兩條單紋。

雙紋聚元丹,而且足足有十三枚,加在一起,其價值在十萬下品元石以上。

十萬下品元石,對小五而言,不是小數目,他如何不震驚。

小五連忙抬頭,要去喊住林陽,卻哪裏還能看到林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