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林長老又為我們丹霞派立了一件大功!”
遊之坦笑著出聲,“近幾次縹緲山降臨,我們乾州元修非但未能從其中收獲聖靈樹,還屢屢有精銳折損其中。
而這一次,我們竟然一次性從其中帶出了三株,迷花宮和極陰宗合力獲得一株,而我們丹霞派和上清宗各得一株。
如此成績,是我們乾州的幸事!”
唐夢鶴和其他丹霞派的高層們紛紛點頭,但有一人卻是朝著林陽直翻白眼,他便是孫不疑。
“混小子,自己說不想錯過朱婷和一良的婚禮,但縹緲山都結束有半個月了,你現在才趕回宗門,跑哪去窩了這麽些天?”孫不疑直勾勾地盯著林陽。
“孫老,您見諒,回來的路上碰上點事,給耽擱了。”林陽笑聲回應,敷衍完孫不疑後,他高聲道:“掌門,各位長老,聖靈樹一直放在留春盒中,並不保險,我們現在應該早些將它栽種下去才是。”
“對,林陽說得對,我們趕緊將聖靈樹種下去。我們盼了這麽些天,不就為了這麽?”藍印風出聲附和。
“種下聖靈樹,這對丹霞派而言,具有極為重要的曆史意義。掌門,此事得勞煩你親自動手了。”遊之坦笑著朝唐夢鶴拱了拱手。
唐夢鶴稍作遲疑後,緩聲道:“此樹乃是林長老費盡心力得來的,理應他來種。”
把話說完,唐夢鶴把目光投向了林陽,卻看到林陽已經走到議事廳的大門口。
“林陽,你跑什麽呢?你還要種聖靈樹呢。”唐夢鶴開口了。
“掌門,采挖聖靈樹的事,我已經辦妥了。種聖靈樹的事,你可別再指派我了,你也得讓我喘口氣吧。我這一路趕的,疲乏著呢,我得趕緊回去補補覺,好好休息一番。”林陽在說話之時,並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著步伐,大踏步向著門外走去。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邁過了門檻。
“種一株聖靈樹,能有多累,能耽誤你多少時間,你趕緊給我回來。”唐夢鶴朝著林陽揮手。
隻不過,林陽卻是裝作沒看見、沒聽見,幾個閃身就不見了人影。
“林陽如此年紀,能不居功,不自傲,難能可貴!”吳眭看著林陽的背影,捋了捋胡子,讚許地點了點頭。
“老吳啊,你是對他不了解,這小子哪裏是不居功,他分明是因為回來得晚了,怕我們揪著他不放,這才找借口溜了。”齊鳳陽湊到吳眭的身邊,緩緩出聲。
……
林陽直接回到了居所,慶幸終於躲過一劫。
稍作休整後,林陽將吞天獸給召喚了出來。
林陽體內的元獸之力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作勢要讓吞天獸一鼓作氣地將這些元獸之力給吸煉幹淨。
木行府鎮已經種入元基,林陽現在可以繼續修煉《混天大方經》,增長元力了。
同時,在前往中州前,他準備重新開始修煉《狂血霸體訣》,要將體修境界再提一提。
中州的強大,林陽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一個同境的冷虛寒便讓他險些陰溝裏翻了船,這讓他意識到自身的實力還不夠,遠遠不足以應付中州的那些大能元修。
林陽去中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尋找封追月的遺體,並為封追月報仇。
但是,封追月乃是中州巨擘,能殺死他的人,其實力可想而知。
還有一點,林陽在縹緲山斬殺了雲頂天宮的桑雲,從而沾上了追魂血。
這便意味著,他一旦去到中州,很可能就會麵臨一位雲頂天宮大能的追殺。
以上種種,都激勵著林陽在去中州之前,要用盡一切辦法提升實力。
吞天獸被召喚出來後,輕車熟路地站在了林陽的身邊,開始張嘴吸煉林陽體內的元獸之力。
林陽則將神念沉入了狂血珠當中,兩株聖靈樹種下有一段時間了,他想看一看長勢。
此際,因為天品聖靈樹源源不斷地散發出天地靈氣,狂血珠內的天地靈氣極其充沛,其間的草木明顯蔥鬱了不少。
尤其是林陽種在狂血珠當中的一些靈草,一株株的生機勃勃,青翠欲滴。
同時,林陽也發現,那株神品聖靈樹的幼樹也在散發天地靈氣,這便意味著,神品聖靈樹已經在狂血珠中落地生根。
最令林陽欣喜的是,七彩神樹的樹苗不知何時多出了幾片圓潤水光的綠葉子,而且個頭也明顯長高了一大截。
林陽得到七彩神樹已經有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七彩神樹的樹苗非但沒有長高,反而有些枯萎的跡象。
如今,栽入聖靈樹才半個多月的時間,它居然發出了新葉,還長高了如此之多。
“七彩神樹果然需要聖靈樹在側,才能夠生長。”林陽又觀察到,七彩神樹的個頭雖小,但吸入天地靈氣的數量和速度卻是相當的驚人,兩株聖靈樹,主要是天品聖靈樹散發出來的天地靈氣,至少有一小半被它給吸收掉了。
論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竟是絲毫不遜色於林陽九條明脈齊齊打開,修煉《混天大方經》的時候。
冥靈貓和追風鷂正趴在七彩神樹的旁邊,聞吸著七彩神樹散發出來的已經濃鬱了不少的味道,陶醉不已。
不過,兩隻元獸都刻意避開著離著七彩神樹不遠的四神草,不敢靠它太近。
林陽將四神草種在離著七彩神樹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盡量讓小四神草離著七彩神樹近一些。
“紫馨,你快些化形吧,等化了形,你就自由了,可以替你的母親去看看亂禁海了。”林陽喃喃出聲。
對於此刻正被封禁在空間亂流裏、孤獨了數萬載的紫都靈,林陽是有幾分同情的。
為了自己的後代,寧願遙遙無期地被囚禁,這份母愛,值得林陽尊敬。
小四神草已經認主林陽,自然能感受到林陽的心意,它輕輕地搖擺著身體,對林陽做出了回應。
林陽心下歡喜,當即把珍藏的地靈髓給調了過來,給小四神草滴了三滴。
地靈髓經過這麽些年的揮霍,已經沒剩下多少,給小四神草滴上三滴,林陽宛如在心頭割肉。
小四神草感受到了地靈髓的滋潤,身體搖晃的幅度更大了,像是在對林陽表達感謝。
停留了片刻之後,林陽將神念從狂血珠裏退了出去,正看到吞天獸趴在自己的身邊,竟是打起盹來。
“好你個吞吞,我一不監督你,你便偷起懶來了,看我不收拾你!”林陽作勢就要去揪吞天獸的耳朵。
“陽哥,我沒有偷懶啊。”吞天獸當即驚醒,焦急的聲音立馬在林陽的心間響了起來,極力否認。
“沒有偷懶?你都差點打起呼嚕了,還要怎麽個偷懶法?”林陽高聲質問。
“陽哥,你先用神念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再來說話,好不好?”吞天獸的語氣之中帶著委屈。
林陽於是便將神念沉入身體之中,很快,他的臉上現出了喜色,因為血液之中積攢的元獸之力終於被吞天獸給吸煉幹淨了。
“陽哥,三個月還差幾天,我便已經將你體內殘存的元獸之力給吸煉幹淨了,你不會再打我的獸核的主意了吧?”吞天獸小心翼翼地出聲。
林陽啞然失笑。
當初,為了讓吞天獸不要偷懶,林陽便恐嚇吞天獸:若是吞天獸在三個月之內不能將他體內的元獸之力吸煉幹淨,就要將吞天獸斬殺,取了它的獸核。
不成想,吞天獸聽進去了,心裏頭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呢。
“吞吞,表現不錯!日後有機會,我會抓幾隻元獸給你打打牙祭。”林陽笑著刮了刮吞天獸的鼻子。
吞天獸得到林陽的肯定,一雙小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線。
“不過,你可不能驕傲懈怠的,因為吸煉我體內的元獸之力將會是一個常態。”林陽給吞天獸提了一個醒。
因為,隻要林陽用元獸精血修煉《狂血霸體訣》,就會有元獸之力殘存。
林陽已經有了打算,重新修煉《狂血霸體訣》後,他要不定時地用吞天獸吸煉體內的元獸之力,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堆疊到一起,成為大隱患。
“陽哥,你放心,吸煉你體內的元獸之力,對我也有莫大的好處,這事,我樂意幹!”吞天獸喜聲回應。
林陽微微一笑,摸了摸吞天獸的腦袋後,將它送回了狂血珠。
“乾州的事情,差不多都已處理妥當,該去中州了。”林陽緩緩走出居所,已經打定主意,等到朱婷和梅一良的婚禮一結束,便要選定日子,前往中州。
“咦!”
林陽站在居所外的草地上,突然感覺到身周的天地靈氣開始慢慢地變得濃鬱起來。
“掌門將聖靈樹給種下了。”
林陽輕聲自語後,便立馬坐下身來,運轉《混天大方經》,開始修煉。
如今,丹霞山有了兩株聖靈樹,他自然要好好地感受一下現今的修煉速度。
……
十日後,丹霞派上上下下,披紅掛彩。
因為,丹霞派今日要為梅一良和朱婷舉行婚禮。
朱婷和梅一良的婚禮,林陽自然是要比別人更忙碌一些的。
孫不疑和朱海佛給到了林陽一個比較重要的差使,那便是在丹霞派的山門前迎接各路來賓。
原本,這樣差使,是要給到舉行婚禮的男方或者女方的至親之人去做的。
孫不疑和朱海佛幾乎沒有討論,便很默契地指定了林陽。
林陽也沒有半分的推辭,當場就應承了下來。
此際,丹霞派的山門的不遠處的山腰,林陽正歪在躺椅之上,不斷地揉著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
本來,丹霞派一共才發出了一百份不到的請帖,客人應該不超過一百撥。
丹霞派早早便向乾州各地發去了喜帖,早在三日前,就有一些與丹霞派比較親近的宗門或者元修已經上到了丹霞山。
除開這些已經到了丹霞山的,林陽預測自己迎上七十撥左右的客人,應該就可以收工了。
隻是,令林陽失策的是,一大早晨的,前來丹霞派的人便絡繹不絕。
才剛剛巳時,林陽便已經迎過了一百餘撥客人,但後麵還陸續不斷地有客人上來。
顯然,有很多的人不請自來。
更令林陽無奈的是,這些客人當中,不管是有請帖的,還是沒請帖的,認識與不認識的,看到林陽,都會和他閑扯上老半天,一通尬聊。
而且,林陽還不得不露著笑臉應承著,盡管煩不勝煩,卻是不敢在朱婷和梅一良大喜的日子裏與人翻臉。
很快,林陽的臉便笑僵了。
於是,他將何浪給火急召喚了過來,讓他在離著山門三裏的地方候著。
若是沒有請帖的客人,何浪直接迎接了事,林陽則在躺椅上休息,不出現。
若是有請帖的客人,何浪便提前用傳訊玉佩給林陽傳訊,林陽才回到山門前,履行迎客的職責。
如此一來,林陽明顯地輕鬆了下來,因為沒有請帖的客人占了多數。
同時,因為不是林陽接待,那些沒有請帖的客人,上山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他們並沒有與何浪扯東扯西,往往隻是簡單地寒暄了一下,便在大道兩旁引路弟子的指引下,往望天峰去了。
林陽正說已經半天沒收到何浪的傳訊呢,卻立馬又感受到傳訊玉佩在震動。
“真是經不起念叨。”
林陽把神念沉入傳訊玉佩,立馬聽到了何浪的聲音:“陽哥,有人沒有請帖,但你得迎一迎呢。”
“不是說了麽?沒有請帖,你自己應付一些就行了。”林陽立馬回了一句。
“陽哥,是迷花宮和極陰宗的掌門,而且不單掌門到了,隨行的都是兩宗的長老。”何浪的語氣頗有些為難。
“好吧,知道了。”林陽皺起了眉頭,離開了山腰,下到了山門前。
此次婚禮,乾州十大宗中,丹霞派隻給上清宗,紫陽觀和兩心寺發了請帖,並沒有邀請迷花宮和極陰宗。
片刻之後,一行十數人正緩緩地沿著寬闊的山道上來,為首的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年齡都在四十上下。
男的身材魁梧,闊額濃眉,步伐矯健,看上去不怒自威。
女的頭戴鳳冠,皮膚白淨,腳步交錯間,分花拂柳,風韻猶存。
林陽雖然沒有見過迷花宮和極陰宗的掌門,但聽過這兩人的名頭。
他知曉,男的是迷花宮宮主於天河,女的乃是極陰宗的掌門蘇玉嬌。
“於宮主,蘇掌門,兩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林陽看到這行人走近,便緩步向前,對著於天河與蘇玉嬌拱手行了一禮。
迷花宮和極陰宗的人雖然是不速之客,但丹霞派卻要恪守自己的待客之道,得有風度。
“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林大修,今日有幸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於天河朝著林陽拱手回了一禮,接著說道:
“今日於某不請自來,一來是為了恭賀貴派的一對新人喜結連理;二來,也是想對林大修表示感謝,感謝你在縹緲山之中,對秋夔兩人的仗義相救。”
林陽微微一笑,道:“同出乾州,出手相救是應該的,於宮主不必客氣。”
這個時候,蘇玉嬌說話了,她嫣然一笑,柔聲道:“林大修,妾身此番過來,與於宮主的目的一樣,既是為了表達對新人的祝福,還要對林大修在縹緲山對我宗長老的救助表示感謝。”
蘇玉嬌在說話時,笑容滿麵,眉眼含春,似乎全然忘記了,林陽在圓燈山上幾乎敲斷了極陰宗的脊梁。
“蘇宗主有心了。”林陽微笑著回應。
蘇玉嬌仍舊笑容不減,道:“林大修,數月前,我來過一次貴宗,可惜未能見到你,今日得見,不枉我連來貴派兩遭。”
林陽這才想起,圓燈山上,他要極陰宗宗主親自將一萬份煉製破境丹的靈草送到丹霞派,蘇玉嬌數月前還真是親自上了一趟丹霞山。
當時,林陽在東越國,沒有遇上她。
蘇玉嬌乃是堂堂極陰宗的宗主,在林陽的麵前始終自稱妾身,姿態放得足夠的低。
“得意的時候,足夠的狂。失意的時候,能低得下頭,這個女人不簡單。”
林陽笑而不語,他知道蘇玉嬌後麵還有話。
“林大修,妾身今日過來,就是想要我們極陰宗與貴派拋棄過往恩怨,結束兩宗之間數百年的紛爭,不知林大修意下如何?”蘇玉嬌鳳目流轉,笑意盈盈地看著林陽。
林陽迎上了蘇玉嬌的目光,淡淡地說道:“蘇宗主,林陽隻是丹霞派的一位普通長老,極陰宗與丹霞派之間的事情,你還是找我們唐掌門談吧。
若是我們掌門願意放下恩怨,林某自然也會放下恩怨。若是掌門不願與貴宗和解,那林某不日就會上極陰宗拜訪蘇宗主!”
蘇玉嬌聞言,臉色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林陽之所以突然如此說話,其目的自然是要敲打蘇玉嬌。
丹霞派與極陰宗的恩怨問題,蘇玉嬌不找唐夢鶴,而找林陽相談,甚至讓林陽拿意見,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