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我跟林陽僅僅是一麵之緣,這哪裏好麻煩人家。你趕緊跟林陽說,我不要三香膏了。”趙紫衣沒能阻止朱婷發訊息,明顯有些著急起來。
“紫衣,林陽是我弟弟,你是我的姐妹,你跟他無需見外的。而且,他這個人挺隨和大方的,若是還有三香膏,他必定是願意送給你的。”朱婷拉住了趙紫衣的手,出聲勸慰。
趙紫衣不知為何,一顆心沒來由地慌亂起來,竟是有些不敢見林陽一般。
正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從遠處傳來,一男一女,緊挨在一起,交談甚是親密。
趙紫衣和朱婷回過頭來,正看到一對青年男女也上到了山頂。
男的身材削瘦、臉皮暗黃,女的容貌絕美、身量苗條、眉目傳情,赫然便是極陰宗的田一博和柳菲雅。
田一博和柳菲雅上到了山頂,也很快發現了趙紫衣和朱婷。
田一博的目光立馬被趙紫衣給吸引了過去,看到趙紫衣在月光下的絕代風姿,他當即愣在了原地。
柳菲雅看到田一博的失神模樣,當即醋海翻波,重重地冷哼了一聲。
田一博這才回過神來,輕聲向柳菲雅解釋了幾句,隨後朝著趙紫衣拱了拱手,朗聲道:“不知趙前輩在此,多有打擾,還請見諒。”
田一博自然也認識朱婷,但他刻意將朱婷給忽略。
趙紫衣眉頭微皺,也不理會田一博,對著朱婷說道:“我們走吧。”
“要走也是他們走,是我們先來這裏的。”朱婷刻意提高了音量。
“憑什麽是我們走?你們先來又怎麽樣,先來這座山就是你們的了?”柳菲雅說話了,她此際醋意深重,也不管趙紫衣和朱婷一個是天輪境,一個是百旋境,根本不是她所能招惹的。
“菲雅,我們走吧,我們換一處地方,圓燈山這麽大,好地方多了去了,不缺這麽一處。”田一博既不想惹事,也不願在趙紫衣麵前失了風度,便拉著柳菲雅,想要離去。
“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裏,我看她們能把我怎樣。”柳菲雅甩開了田一博的手,目光直直地盯著趙紫衣和朱婷,**裸地挑釁著。
朱婷當即變了臉色,趙紫衣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山頂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走,菲雅,她們的境界高,我們不是對手。”田一博輕聲勸說柳菲雅。
“境界高又怎麽樣?我師傅和師公此刻就在山下,量她們也不敢出手!”柳菲雅底氣如此之足,顯然是仗著身後站著黃雲鶴和賽蘭花。
朱婷柳眉倒豎,眼瞅著就要發作,卻被趙紫衣給拉住。
“朱婷,何必跟她計較,我們若是對她出手,反倒是抬舉了她。算了,我們走吧。”趙紫衣輕輕出聲。
“是這個道理。”朱婷微微一笑,打消了動手的念頭,不過卻補充了一句:“我們現在還不能走,林陽不準馬上就要過來了呢。”
朱婷的聲音不小,田一博和柳菲雅都聽到了林陽的名字。
田一博麵色大變,柳菲雅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兩個女人等一個男人,你們玩得還真是嗨!”柳菲雅陰陽怪氣地出聲了。
朱婷和趙紫衣齊齊發怒,她們再也克製不住了。
兩人身上的氣勢陡然暴漲,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山下大踏步而來,他的身形極快,幾個閃爍間便來到了田一博和柳菲雅的近前。
而且,明知田一博和柳菲雅就在前麵,來人卻是沒有避讓的意思,也沒有減速,仍舊直直地撞了過去。
田一博與柳菲雅隻看到一道殘影向著自己極速撞來,兩人連忙閃身到一邊。
但是,殘影卻是也跟著轉向,瞬間便撞到了田一博和柳菲雅的身上。
隨即,隻聽兩聲慘叫,田一博和柳菲雅被直接撞進了路旁的灌木叢之中。
殘影沒有絲毫的停頓,眨眼間便來到了趙紫衣和朱婷的身邊,他正是林陽。
“姐。”林陽先跟朱婷打了聲招呼,而後對著趙紫衣拱了拱手,道:“趙大修,又見麵了。”
再見趙紫衣,林陽以為自己一定會比天墟境時淡定,但當迎上趙紫衣的目光時,她的一雙秋水明眸似乎能照進林陽的心,讓他的心止不住地怦怦直跳起來。
“林大修,幸會。”趙紫衣拱手回禮,臉上帶著淺笑。
“林陽,你還有沒有三香膏,有的話就給紫衣幾盒,紫衣是我的好姐妹,不是外人。”朱婷的語氣甚是輕鬆隨意。
“朱婷,……。”趙紫衣瞪了朱婷一眼,分明有些不好意思。
“紫衣,林陽是很好相處的,你就別端著了。”朱婷打斷了趙紫衣的話。
林陽快速平複好心情,微微一笑,道:“既然趙大修需要,那自然就是有的。”
說完,三盒三香膏出現在了林陽的手中。
“趙大修,區區薄禮,還請笑納。”林陽將三香膏遞到了趙紫衣的麵前。
趙紫衣明顯想要三香膏,但又不想平白無故地收林陽的禮物,神情有些猶豫。
“說了讓你不要客氣,怎麽還扭捏起來了呢?”朱婷一把將三香膏從林陽的手上拿了過來,而後一股腦塞到了趙紫衣的手上。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就當是我送你的。”朱婷滿臉的笑意。
趙紫衣這才將三香膏收起,並抬眼看向了林陽,柔聲道:“紫衣謝過林大修。”
就在此時,田一博和柳菲雅從灌木叢中出來了,兩人身上的衣衫有多處被棘刺掛破,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柳菲雅正好看見林陽送三香膏給趙紫衣的一幕,當即嫉恨交加,憤怒地說道:“林陽,除了送女人禮物,哄女人開心,你還能有點新意麽?這麽多年了,還是老一套!”
不待林陽回應,柳菲雅又接著嘲諷出聲:“林陽,像你這種被我退婚的貨色,也隻有一把年紀還裝嫩的女人才會有興趣!”
林陽勃然色變,趙紫衣也當即變了臉色,朱婷則愣住了,她並不知道林陽與柳菲雅居然還有這麽一段過往。
“朱婷,我先走了!”
趙紫衣輕輕地對著朱婷說了一句,而後禦空而起,轉眼間便不見了身影。
“你啊你!”朱婷沒好氣地瞪了林陽一眼,當即也飛身起來,追趙紫衣去了。
林陽抬頭望了望頭頂的明月,心中萬馬奔騰。
“柳菲雅,你還能要點臉麽?”林陽冷冷出聲,雙目之中寒光閃爍。
“怎麽?攪了你的好事,惱羞成怒了?”柳菲雅的臉上現出病態的快意。
當初在鹹安城拋棄林陽,柳菲雅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但在天墟境再遇林陽,看到田一博居然不是林陽的對手,柳菲雅震驚了,當然免不了有些後悔。
隻是,林陽在天墟境裏展現出來的冷意,讓柳菲雅惱羞成怒,並煽動黃雲鶴對林陽進行截殺。
可惜,林陽活了下來,而且,現在竟然已經成了天輪境強者。
故而,林陽現在就是柳菲雅心中的一根刺。
“柳菲雅,天底下怎麽有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女人?”林陽搖了搖頭,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了田一博和柳菲雅的麵前。
“林陽,你要幹什麽?”田一博不自禁地連連後退。
天墟境之中,同境一戰,田一博敗給了林陽。如今林陽已經是天輪境,田一博哪裏還有半分直麵林陽的勇氣。
柳菲雅卻是一動不動,嘴角帶著嘲諷之色地看著林陽,挑釁地說道:“怎麽,想對我動手,你敢麽?我師傅、師公就在山下,你現在敢動我,他(她)們就敢殺你!林陽,你即便修到了天輪境又如何,你動我一下試試?”
下一刻,林陽突兀伸出了手。
“林陽!”田一博驚駭出聲,但也僅限於出聲,眼瞅著林陽抓向了柳菲雅,他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敢動。
柳菲雅顯然沒有料到林陽竟然真的敢動手,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閃身躲避。
但是,以她的速度,如何能躲得了。
林陽瞬間就掐住了柳菲雅的脖子,並將她一把拉到了自己的麵前。
柳菲雅麵色慘白,她怕了,眼神之中現出了驚恐之色。
“林陽,你若是敢動我,我師傅和師公一定會殺了你的!”柳菲雅色厲內荏地威脅著。
林陽沒有回應,看到柳菲雅眼神之中的恐懼,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
“你要幹什麽?”柳菲雅的聲音顫抖起來,林陽此際的森冷眼神讓她既陌生又恐懼。
“幹什麽?”林陽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低下頭,湊到了柳菲雅的耳邊,輕聲道:“你覺得我想要幹什麽?”
林陽幾乎要與柳菲雅臉貼臉,動作極是曖昧。
“林陽,住手!”田一博見狀,急聲出口,但卻仍舊不敢動。
柳菲雅一張臉刹那間變得通紅一片,同時,她的心中竟是升起了喜意。
她以為,林陽對她還心存情意,還眷戀著她的身姿和容貌。
隻是,林陽很快說出了下一句話:“柳菲雅,實話告訴你,就你這點姿容,現在真不入我的眼,更何況你還生了一副蛇蠍心腸。你不是仗著有黃雲鶴和賽蘭花在背後撐腰麽?明日,你將親眼看到自己的靠山坍塌!”
說完,林陽鬆開柳菲雅,並大手一揮,像拍蒼蠅一般,將她給拍飛到一邊。
隨後,林陽看也不看柳菲雅和田一博,緩步往山下走去。
“林陽,你走了狗屎運,成了天輪境元修,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麽?你給我等著,明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會請師傅在斬殺你之前,一定讓你嚐盡萬般痛苦,讓你跪地求饒,讓你生不如死!”柳菲雅一把推開了前來扶助自己的田一博,朝著林陽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出聲,披頭散發,咬牙切齒,接近癲狂。
隻是,林陽沒有任何的反應,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不一刻就不見了蹤影。
林陽近到臨時住處,便遠遠地看到朱婷正站在門口。
“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去休息?”林陽心知肚明地問道。
“休息?我現在還有心思休息麽?”朱婷的語氣甚是不悅,她盯著林陽,逼問道:
“林陽,你實話告訴我,你在外頭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
林陽眨巴著眼睛,朱婷的話讓他怎麽聽怎麽別扭。
“姐,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林陽低聲辯解。
“不是我把你想成什麽人,事實上,你就是這樣的人!”朱婷直接打斷了林陽的話,目光灼灼地看著林陽,道:“你花心一點,我覺得不是問題。但問題是,你就不能提升一下你的眼光?像柳菲雅這種貨色,你竟然也能瞧得上!”
“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林陽連忙將自己與柳菲雅之間的事情給快速地講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柳菲雅這個刻薄女人還真是沒眼光!一個田一博,給我弟弟提鞋都不配!弟弟,不用為這種女人置氣傷心的,不值當!”朱婷聽完林陽的講述,反倒安慰起林陽來。
“姐,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隻是,沒想到今晚會上山頂遇到她。”林陽緩緩出聲。
“哎,這估摸是你和紫衣沒緣分。現在,紫衣已經對你沒半分好感了。”朱婷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三盒三香膏。
“這是你送紫衣的,紫衣讓我還給你。”朱婷隻是將三香膏給林陽看了一眼,就立馬收進了自己的須彌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林陽咂吧著嘴,無言以對。
“弟弟,別灰心,以後我找個機會給紫衣解釋解釋,你還有機會的。”朱婷出聲勸慰。
“姐,你方才不也說了麽?我和趙紫衣有緣無分,這事,你就別摻和了,順其自然吧。”林陽擺了擺手,道:“姐,時間不早了,我們都早些歇息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朱婷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哎,這事鬧的,好尷尬啊!”林陽看著朱婷離去的背影,一臉的苦笑。
夜色正濃,整個圓燈山已經寂靜、漆黑一片,隻有山腰的一處屋宇當中還亮著燈,有三人正在秉燭夜談。
一名獨眼老者,一位拄著蛇藤拐杖、鶴發雞皮的老嫗以及一位容貌豔麗的年輕女子。
容貌豔麗的年輕女子發髻淩亂,衣衫有多處破洞,她正是從圓燈山山頂下來的柳菲雅。
而那老者和老嫗,自然便是黃雲鶴和賽蘭花。
“師傅,師公,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林陽記恨我當初在鹹安城退婚,方才在圓燈山山頂對我出手,甚至還想輕薄我。若非田師兄和我拚死反抗,後果,弟子實在不敢想象。”柳菲雅說到這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泫然欲泣。
“菲雅不哭,為師現在就去找丹霞派的人,要親手宰了林陽!”賽蘭花一雙三角眼之中,凶光四射,作勢就要抬腳出門。
“蘭花,你先不要輕舉妄動。”黃雲鶴出聲製止,並說道:
“明日就要舉行圓燈山會,我已得到消息,明日林陽將出戰天輪境,你要殺林陽,不急於今晚。明日,你可以在十宗麵前,尤其是當著丹霞派眾人的麵前,將林陽斬殺。”
賽蘭花停住了腳步,稍作猶豫後,對柳菲雅說道:“菲雅,你先忍耐一個晚上,明日,我一定給你報仇,林陽必死無疑!”
賽蘭花的聲音幹澀難聽,猶如老樹皮在摩擦,一雙三角眼更是凶光閃爍,樣貌甚是凶惡醜陋。
柳菲雅點了點頭,恨恨地說道:“師傅,明日你一定不能讓林陽死得太痛快,你要讓他受盡羞辱和折磨,這樣才能解去我心頭之恨!”
賽蘭花嘿嘿一笑,道:“乖徒兒,你放心。師傅折磨人的辦法有千百種,對付丹霞派的人,師傅更有經驗。明日,師傅一定保你解氣。”
“菲雅,你先回房去吧?我和你師傅還有事情要談。”黃雲鶴出聲了。
柳菲雅隨即向著黃雲鶴和柳菲雅行了一禮,身姿搖曳地離去了。
黃雲鶴靜靜地看著柳菲雅離去,在看到柳菲雅的衣衫破洞後麵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時,一隻獨目之中,眼神莫名。
“蘭花,林陽在天乾城,能與天輪境七重的人鬥成兩敗俱傷,他的戰力不容小覷。明日,還是我來出戰吧?”黃雲鶴單獨與賽蘭花在一起的時候,語氣明顯地柔和了下來,臉上甚至還現出了討好的表情。
“他不過是借助了元爆丹而已,而且,即便是他的真實戰力能媲美天輪境七重,又有何懼?我照樣能翻手之間將其斬殺!”賽蘭花信心滿滿。
“蘭花,千萬不要大意的。林陽能短短時間晉入天輪境,並在天乾城闖下如此大的名頭,肯定有他的驚人底牌。”黃雲鶴輕聲提醒。
“他的底牌再驚人,又能勝過我的底牌?你不要再多說,此事就這麽定了。”賽蘭花的語氣之中,分明有了幾分不耐煩。
黃雲鶴果然不敢再說話,甚至還賠上了一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