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陽的慢慢逼近,白景堂以及白家眾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殺!”

有白家族人實在忍受不住如此壓抑的氣氛,他猛然高喝一聲,祭出手中的本命元兵,向著林陽疾斬而去。

無消林陽發出命令,寒光一閃,短短劍便迅捷而出,輕鬆劈飛攻向林陽的元兵後,急速攻到那名動手的白家族人的身邊,在他的脖頸上輕輕一繞。

隨即,這名白家族人用雙手緊緊捂住脖子,雙眼圓瞪著跪倒下去,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線,鮮血飆射,最後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登時氣絕。

與此同時,林陽也發動了,雙腳交錯間,身體像離弦的箭矢一般射向了前方的白景堂等人。

白景堂和白景林齊齊發動,白景堂再次施展暴雨槍,白景林則是祭出了自己的金絲環刀。

林陽知道,白景堂的暴雨槍至少能激射出六輪槍雨,最為難纏,他先將目標鎖定白景堂,要將他的元術打斷。

於是,他迅速施展出囚龍手,暫時將白景林的金絲環刀給困住,同時接連施展出瞬移之術,拳腳齊出,將白景堂逼得連連後退,不得不中止了暴雨槍。

隨即,幾個的小小的風漩出現在了林陽的手中,再向著四麵八方旋轉出去。

風漩急速變大,頃刻間便有了數丈之高,像九條憤怒的蛟龍,向著周圍衝將過來的白家族人龍卷而去。

此元術,正是林陽得自王子由的風龍卷。

風龍卷所到之處,白家族人人仰馬翻,驚呼聲、慘嚎聲不絕於耳;廣場之上的青石板被到處拋飛,廣場周邊種植的垂楊綠柳被連根拔起。

九道風漩在林陽的控製下,頃刻間就將衝將過來的白家族人給掃了個七零八散,潰不成軍。

“風龍卷倒是很不錯的群攻手段!”

林陽神念一動,九道風漩立馬聚攏到一起,合九為一,融成一道更為龐大更凝練的風漩,向著白景堂席卷而去。

白景堂有傷在身,不敢硬拚,連忙閃身避讓,但風漩在林陽的操控下,立馬改變方向,緊緊跟隨。

眼見避無可避,白景堂把牙關一咬,祭出了本命元兵骨扇,骨扇旋轉而出,想要將風漩攔腰斬斷。

隻是,還未等骨扇來到風漩近前,短短劍出現了,直接將骨扇逼停下來。

風漩繼續向前,瞬間便來到了白景堂的麵前。

白景堂臉色大變,連忙催動全身元力,一個個灰蒙蒙的元力手掌呼嘯著拍向了風漩。

風漩被元力手掌拍中後,立馬現出一個個手掌形狀的窟窿,但這些窟窿很快就消失不見,它仍舊速度不減地卷向白景堂。

眼看著風漩就要貼近,白景堂大喝一聲,他雙掌前推而出,一麵造型古樸的齊人高的三角盾牌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急掠而至,正是白景林。

白景林沒有說話,也同樣的伸出雙手,也在身前凝出一麵三角盾牌,幫助白景堂對抗風龍卷。

緊隨白景林的還有白慕鬆和白慕樓,二人凝出兩麵稍少一些的三角盾,護在了白景堂和白景林的身邊。

四麵三角盾,合力抵擋風龍卷。

風龍卷轟隆隆地打在了元力盾牌之上,四麵三角盾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光華亂顫。

若是在全盛之時,白家四人合力,自然是能擋住風龍卷的,但此際,白景堂和白景林雙雙負傷,實力大打折扣。

風龍卷將白景堂四人腳下的青石板卷得高高飛起,更是推得他們連連後退。

四麵三角盾發出刺耳的吱嘎聲響,盾麵之上更是已經現出了裂縫。

“開!”

林陽暴喝出聲,風龍卷猛然加速,瞬間將白家四人的四麵盾牌給擊碎。

隨即,白景堂,白景林,白慕鬆和白慕樓,白家兩代四人齊齊被風龍卷巨大的力量給拋飛,一個個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白景林本就是重傷之體,再摔在地上時,又吐出一口鮮血,竟是已經起不了身。

白慕鬆和白慕樓的修為較低,隻是百旋境的修為,落地後同樣的重傷不起。

隻有白景堂還能勉強起身,但若不是白宇奇及時過去將他扶住,估摸也站不了多久。

風龍卷擊飛白家四人後,繼續向前,徑直向著白家的大門卷起。

“林陽,住手!”

白景堂猜到了林陽要幹什麽,連忙出聲製止。

但林陽充耳不聞,緊接著,隻聽轟隆一聲,白家的大門連同近旁的圍牆轟然坍塌,風龍卷也終於力竭而散。

白家眾人無不麵現激憤之色,但無人再敢對林陽出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陽繼續往前走。

白家門牆的坍塌,將一些正躲在白家大宅裏麵探頭觀望的婦孺給嚇得麵如土色,他(她)們幾曾見過如此場麵,一個個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往白家深處跑,頓時讓已經動**不安的白家雞飛狗跳起來。

“林陽,你知不知道,你如此做,便與我們白家沒有回旋的餘地了!”白景堂滿臉羞憤之色,終於壓製不住傷勢,吐出一口鮮血。

林陽看也沒看白景堂,繼續向著白家已經坍塌的大門走了過去,很快便來到了白家的門口,踏在了白家掉落在地的牌匾上。

“林陽,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

正在此時,炸雷般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一道人影急掠而來,一個呼吸間便出現在了白家的廣場之上,正是白西川。

“老祖!”

躺在地上的白家之人見到白西川出現,一個個麵露喜色,傷勢較輕的人連忙掙紮著起來,向著白西川行禮。

“白閣老,你來得好慢!”林陽腳踏白家的牌匾,心中惡氣大減,心情甚好。

“林陽,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敢砸爛你娘家的門牆,簡直就是背人倫行禽獸之事!”白西川心中的恨意如濤濤江水。

因為林陽的推波助瀾,天乾閣才會改製,白家的地位大不如前,他沒有找你林陽算賬,林陽反倒打上了門,打傷了一地的子孫,更拆了白家的門牆。

“娘家?”

除了白景堂和白景林,場中白家族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錯愕之色,他們不知道白西川為何會說出如此之話。

而林陽聽到白西川的話後,立馬想起了類似的場景,當初在林家的會客廳,他也被林天放大聲的喝罵。

想到這裏,林陽心頭不由一陣火起。

“白西川,你還有臉說娘家?”林陽怒聲出口,他指著白西川,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長著一雙勢利眼,不就是因為我父親隻是一名武者,不能修煉元力麽,你硬生生地將我父母親拆散!我父親不顧性命,不遠萬裏尋到天乾城,你卻暗中使用手段,將我父親害死!害死了我父親還不夠,還幾次三番地對我出手。

你個老混蛋,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娘家人,想沒有想過親情人倫?”

林陽憋著一肚子的話,今天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我知道他是誰了,他是二小姐的兒子!”

“難怪年紀輕輕就這麽厲害,原來是繼承了二小姐的天賦。當年,二小姐的修煉資質在我們白家,在整個天乾城,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老祖竟然對林家父子做出如此之事!”

“哎,林陽也算是半個白家人,怎麽就成了我們白家的生死仇敵了呢?”

……

白家眾人俱是眼神複雜地看著正踏在白家牌匾上的林陽,神情不一。

“林陽,你這個小畜生,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我殺你父親,你可有證據?我又幾時對你出手了,你把證據拿出來!”白西川矢口否認。

“不承認是麽?敢做不敢當,白家有你這樣的老祖,難怪會被天乾城中的人戳脊梁骨!”林陽冷笑一聲,道:“你不是要證據麽?等白慕龍到了,我就給你看證據!”

白西川聽到林陽的話,神色明顯有了幾分變化。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人影急掠而至,正是白慕龍。

看到傷員遍地,到處狼藉的白家,看到父親白景堂嘴角掛著血跡,他登時怒了。

“林陽,你這個混賬東西!”白慕龍咬牙切齒地出聲,此刻,他對林陽的些許幻想悉數破滅了。

不過,白慕龍還保存著理智,沒有立即對林陽出手。他很清楚,連白景堂和白景林這兩位天輪境強者都敗在了林陽的手中,他百旋境巔峰的修為,根本就不是林陽的對手。

不過,白慕龍有些詫異白西川的反應。林陽一副要踏平白家的架勢,白西川居然沒有立即出手。

白慕龍不知道的是,白西川當然想對林陽出手,不過,他剛剛說服了天乾衛出手,有天乾衛出手,他們白家就能避免和丹霞派結仇。

故而,白西川此刻正在努力克製著,以極大的忍耐力克製著。而且,在來到廣場前,他已經暗中聯係了朱海佛。

“白慕龍,白西川敢做不敢當,你呢?你敢不敢承認,當年是你暗害了我的父親?”林陽直視著白慕龍,眼神如刀。

白慕龍神情一滯,欲言又止。

“也不敢承認麽?不過,你們承不承認也沒關係,白恭已經招了,當年卷走我父親的海嘯,是你們驅使鼓浪蛟給製造出來的!”林陽冷冷出聲,聲音中帶著恨意。

白西川雙眼瞳孔猛然一縮,白慕龍臉色大變。

“林陽,休要血口噴人,白恭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裏,死無對證的事情,黑白都由得你來說,誰會信你?”白西川冷聲開口。

“白恭的確死了,但白賀可沒死!”林陽剛把話說完,隻聽一聲尖銳高亢的聲音響起,一隻藍色大鳥從遠處展翅而來,正是追風鷂。

追風鷂鋒利的彎爪之中,正緊緊地抓著一個人,正是白賀。

白賀的元力和識海俱被封印住,隻要追風鷂稍一鬆開爪子,他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白賀此際臉色發白,身體繃得筆直,一動不敢動,生怕追風鷂會放開自己。

同時,看到下方的白家眾人,尤其是看到白西川,白賀的臉白得更厲害了,已然沒了一絲血色。

看到白賀出現,白西川終於不能佯裝淡定了。

“白賀,把你之前的話再說一遍,我便放過你,並親自送你登上去往乾州的黑鯨船!”林陽提高音量,讓廣場上所有白家的人都能聽得到。

“白賀,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居然串通外人來誣陷我!”白西川哪裏會給到白賀開口的機會,他禦空而起,就要升到空中,去將白賀斬殺。

“白西川,現在才想到殺人滅口,是不是太晚了些?”林陽神念輕動,追風鷂隨即一抖翅膀,化作一道藍色流光,眨眼間便飛出了數裏之外。

與此同時,林陽也是禦空而起,再一個瞬移,停在了離著白西川不到二十米的半空之中。

“白西川,你現在還要抵賴麽?”林陽眼中精光閃爍,他已經準備出手了。

白西川沒有回話,卻轉頭看向了別處。

林陽則是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感應到有人來了,而且還是他此際最不願看到的人。

很快,兩道人影急掠而至,他們是丹霞派的朱海佛和葉宿餘。

“林陽,你這是在做什麽?”葉宿餘落在白家的廣場上後,立馬高喝出聲。

朱海佛則是直接來到了林陽的身邊,先用神念在林陽的身上一掃而過,而後緩聲問道:“林陽,你沒事吧?”

林陽搖了搖頭,嘴角露出淺笑,問道:“朱老,您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

“白西川給我傳的信。”朱海佛眉頭皺了起來,問道:“你小子昨晚可是剛答應老齊,不會惹是生非的。現在倒好,老齊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把人家大門給拆了,你以為,老齊和老藍走了,就沒人能管得了你?今日你若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絕對饒不了你。”

林陽暗暗叫苦,同時在心中大罵白西川。

“朱老,這件事情,還請你不要管,這是我的私事。”林陽小心翼翼地出聲。

“你的私事?放屁!”朱海佛勃然發怒,唾沫星子噴了林陽一臉。

林陽嚇得把頭一縮,杵在空中一動不敢動,像做了錯事,被大人教訓的孩子。

白家眾人看到林陽的慫樣,真以為自己看錯了,這還是剛剛大殺四方的林陽麽?

“趕緊給我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朱海佛怒氣騰騰的,一副林陽再不老實交代,就要直接上手的架勢。

“朱閣老,林統領畢竟還是年輕了些,做事衝動魯莽,這是年輕人的通病,可以理解。今日他強闖我白家,毀我白家門牆之事,看在你的麵子上,看在丹霞派的麵子上,我就不與他計較了,你現在帶他離去吧。”白西川說話了,一副大度胸襟的模樣。

葉宿餘聽到白西川的話,臉色一喜,而後連忙催促朱海佛,說道:“朱長老,帶上林陽,我們趕緊走吧。”

朱海佛卻是理也不理葉宿餘,把眼看向了白西川,道:“白閣老好意,朱某心領了。但是,林陽若無端砸了白家的門牆,我們丹霞派該賠罪的賠罪,該賠元石的賠元石,絕無二話。但若是事出有因,該講的道理也得講明白。”

說完,朱海佛把臉轉向了林陽,沉聲道:“門牆都讓你給砸了,你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白西川皺起了眉頭,葉宿餘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

“朱老,白西川和白慕龍害了我的父親,我要給我父親報仇!”林陽知道瞞也瞞不住,簡要地說出了原因。

朱海佛一怔,他不曾想到林陽與白家居然有如此恩怨。

“朱閣老,林陽乃是我的曾外孫,他對我們白家有些許誤會。”白西川長歎出聲,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朱海佛愣住了,林陽有著這樣的身世,但他卻從未聽到林陽透露過半分。

“白西川,十年前,你們暗害了我的父親,又接連對我出手,你能有什麽誤會?麻煩趕緊收起你假惺惺的麵孔!我看著惡心!”林陽看到白西川偽善的表情,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爛他的臉。

朱海佛有些為難了,聽來聽去,這好像是別人家的家事,他反倒像是成了一個外人。

“哎!”白西川又是長歎一聲,道:“朱閣老,我白家同室操戈,倒是讓朱閣老笑話了。林陽現在心意難平,恐難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還請朱閣老先將林陽帶回去,等到他怒氣消退,我再找時間與他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消除誤會。”

朱海佛對林陽是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林陽絕非衝動愚笨之人。但是,林陽與白家之間的恩怨,乃是他們的家事,他實在不好摻和其中。

不過,朱海佛並非糾結的性子,稍作猶豫後,他抬眼看向了林陽,語氣肯定地說道:“林陽,你想做什麽,我不阻攔你。不過,我就在這裏看著,萬一撐不住了,亮出你丹霞派弟子的腰牌就是!我可不管他是誰家外公、曾外公的,誰敢動我丹霞派弟子,我朱海佛跟他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