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隻大家夥得是什麽級別的元獸哦!單單是落水拍過來的海浪都如此的駭人。”林陽連忙收回目光,猛然向著逐浪艇輸出大股的元力,驅動逐浪艇極速繞道而去。

林陽完全可以肯定,若是驚動了那兩隻大家夥,自己這一群人估摸頃刻間就會有滅頂之災。

好在,這兩隻大家夥激鬥正酣,壓根就沒有理會林陽等人。

“天乾城能夠在此等大物出沒的地方屹立數千年,著實不易。”林陽不禁暗自感歎。

三千元修繼續向前,直到第二日清晨,他們終於看到一座形似老鱉趴伏的海島。

“諸位同修,前麵就是靈鱉島,島嶼附近以及島上元獸不少!為了元石礦脈,大家合力把它們趕走!”行駛在最前頭的一位百旋境元修立在船頭,以神念向其他人傳音鼓勁。

“把它們趕走,趕不走就滅了它們!”

“為了元石,滅了它們!”

“衝啊!”

……

當靈鱉島近在眼前的時候,三千元修激動了起來,一個個嚎叫出聲。

“咦,怎麽一隻元獸也沒有了?”

隊伍已經來到靈鱉島邊緣,卻沒有發現一隻元獸的蹤影。先前有來過靈鱉島的元修甚是驚訝,因為他們之前來靈鱉島的時候,還隔著海島近十裏的距離,早就有元獸衝將出來襲擊他們。

“可能是因為感應到我們人多,躲起來了吧。”不要疑神疑鬼了,先上了海島再說,我們這麽多人,還怕幾隻元獸不成。”

有心急和膽大的元修出聲了,催促著大家趕緊登島。

正在這時,靈鱉島之上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還伴有人的怒吼聲和元獸的咆哮聲。

“有人搶在我們的前頭上島了,諸位同修,抓緊時間登島,若是去晚了,估摸連湯都沒得喝了啊!”

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之後,三千元修登時按捺不住了,齊齊催動身下的逐浪艇,向著靈鱉島急衝而去。

不一刻,就有人收了逐浪艇,率先登上了靈鱉島,而後疾速朝著打鬥聲發出的地方奔去。

林陽是最後一批登上靈鱉島的,方才,有一人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赫然發現,這人竟然身懷聖焰,不過卻隻有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一團,是暗盟的二星暗使,修為境界為元基境初期。

“方才出聲蠱惑大家趕緊登島的,十有八九便此人。”林陽收好逐浪艇之後,便跟在了此人身後。

被林陽跟蹤的男子年約三旬,中等身材,下巴上留著一縷山羊胡須。他登島後,便有意落在了隊伍的後麵,走走停停的,還時不時地向著四周張望。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三千名元修便悉數來到了方才發出打鬥聲的地方,但是,眾人搜尋四周,哪裏看見半個人半隻元獸。

“咦,人呢?”

“方才明明聽到了元獸的吼叫聲,元獸去哪了?”

……

正在眾人疑惑的時候,在他們的身周突然升起了彌天大霧。大霧頃刻將眾人籠罩其中,伸手不見五指。

而且,這些濃霧還有阻隔神念的作用,林陽發現自己的神念力量在濃霧中被大幅度削弱。

“什麽情況,怎麽突然起霧了?”

“喂,有人嗎?你們在哪?”

“不好,有人在算計我們!”

……

突來的濃霧讓一幹元修有些措手不及,紛紛慌亂出聲。

“陣法開啟了!”林陽通過搜魂路遷,已經知曉暗盟會在靈鱉島上布置大型幻陣,隻等天乾城的元修一進入大陣,就立馬啟動。

靈鱉島的濃霧剛一升起,那名暗盟的山羊須漢子立馬加快腳步脫離了大部隊,向著一處樹林中走去。

神念盡管被削弱,但林陽還是能將山羊須漢子牢牢鎖定。山羊須漢子剛有動作,便被林陽發現。林陽沒有猶豫,立刻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山羊須漢子在樹林中七彎八繞之後,便從濃霧中走了出去,站在一棵老樹下四處張望,顯然是在等什麽人。

林陽也從濃霧中走了出來,同時將元基內聖焰的氣息給泄露出了幾分。

山羊須漢子看到林陽走出濃霧,先是一愣,眼神警惕地盯著林陽,但感應到了林陽體內的聖焰後,登時輕鬆了下來,並連忙朝著林陽拱手行禮,低頭恭敬地說道:“兩星暗使秦剛見過上使!”

暗盟之中,以聖焰強弱劃分等級,秦剛感應到林陽體內的聖焰明顯強過自己的,當然得尊稱林陽一聲上使。

林陽點了點頭,徑直走到秦剛身前,輕聲說了一句:“幹得不錯,辛苦了!”

秦剛盡管沒有見過林陽,但林陽體內的聖焰卻是貨真價實的,妥妥的暗盟三星暗使,被上使誇讚,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秦剛的臉上現出喜色,再次低頭拱手,道:“謝上使勉勵,為聖盟效力是秦剛的本分。”

剛把話說完,一把鋒利的短劍瞬間刺穿了秦剛的心髒。

秦剛滿臉的錯愕與震驚,他緩緩抬起頭,卻覺腦袋一陣刺痛,因為林陽催動神念侵入了他的識海當中。

數息之後,秦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林陽立馬將秦剛體內的聖焰給封入自己的元基當中,再把秦剛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空,最後將秦剛的屍體也丟入了狂血珠當中。

隨即,林陽催動《迷神訣》,變化成了秦剛的模樣,站在原地,神色如常地等待著。

與此同時,三條人影從亂禁海上禦空而來,頃刻間上到了靈鱉島,而後悄無聲息地向著那片被迷霧籠罩的區域趕去。他們很快便來到了迷霧前,隱身在一處灌木從中。

這三人,赫然有天乾城外城禁海衛總領巫逵和內城禁海衛總領白慕龍,另外一人則是一名須發皆白的幹瘦老者。

“蔣老,靈鱉島上的幻陣就全仰仗你了!”巫逵對幹瘦老者很是尊重。

蔣姓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輕聲道:“此幻陣的布置甚為繁複,定然是出自陣法高手之手,但卻還難不倒老夫。巫總領大可放心,給老夫半炷香的時間,定然能找到其陣眼所在,再輕易破之。”

巫逵臉色大喜,道:“蔣老找到陣眼後,還請先不著急破陣,待到幻陣裏發出信號後,再請蔣老出手破陣。”

蔣姓老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開始全副心神地尋找大陣的陣眼。

林陽站在老樹下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前方的密林中突兀現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襲黃衣,白臉狹長,一雙三角眼精光閃閃。

“高手!此人應該至少也是百旋境巔峰的元修!”林陽一看到黃衣人出現,心中立馬升起了警兆,因為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已經不弱於朱海佛,朱海佛乃是百旋境九重的元修。

而且,黃衣人體內的聖焰熊熊跳騰著,竟有鵝蛋大小,是暗盟的四星暗使。

“秦剛見過上使!”林陽通過搜魂秦剛,已經知曉了黃衣人就是當初將聖焰種入秦剛體內,逼迫秦剛加入暗盟的人。

但是,黃衣人姓甚名誰,是何身份,秦剛一概不知,隻知道聽令行事。

“很好!魚兒都入網了,可以收網了!”黃衣人讚許地看了林陽一眼,而後丟給林陽一塊鵝蛋大小的青石。

“這是與幻陣關聯的顯影石,將你的心神之力沉入其中,便能將大陣內的情況盡收眼底。此際幻陣中的人,目不視物,神念和心神之力也被削弱,且被幻陣困了有一會,幻象已生,一個個心浮氣躁,一身戰力十不存一,正是製伏他們的絕佳時機。你去對付陣中那些元基境的人,願意臣服的便將他們收為使徒,不願臣服的直接滅殺,不留活口!”

黃衣人把話說完,突兀以神念高喝一聲:“動手!”

隨即,一道道人影從被濃霧籠罩的幻陣四周先後躥出,極速衝進了幻陣中。

緊接著,幻陣裏就傳出來激烈的打鬥聲,喝罵聲,慘叫聲。

“是誰,是誰在偷襲我?”

“不好,靈鱉島就是一個陷阱,有人布置了幻陣,在這裏伏擊我們!”

“大家不要亂,守好心神,不要被幻象蒙蔽!”

“諸位同修,彼此靠攏,莫要給了賊人可趁之機!”

……

一時間,被濃霧封鎖的大陣裏,三千元修紛紛高喊出聲,亂成一片。

“你也去吧,若是能收服幾個元基境的傀儡使徒,也方便你日後行事。”黃衣人揮了揮手,示意林陽離去。

“是,上使。”林陽拱手回應,而後轉身走向了迷霧幻陣。

林陽不是沒有想過用平山掌對黃衣人發動襲擊,但是,黃衣人的實力超過路遷太多,林陽沒有把握一掌將其擊殺,再三權衡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有了顯影石在手,林陽稍稍將神念沉入其中,整個大陣內的場景被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迷霧幻陣將靈鱉島上的數座山頭籠罩其中,三千名元修此刻分布在這些山頭各處,有的正像無頭蒼蠅般到處瞎跑亂撞,有的呆在原地凝神戒備,有的正在發瘋似的又吼又叫,有的則正在被暗盟的人攻擊著,亂成一鍋粥。

暗盟的人不多,算上黃衣人,也不過二百來人,但他們的修為最低的也是元基境中期,其中還有四位百旋境的元修。

二百來人對付三千多人,人數相差實在懸殊。但是,這些暗盟的人身懷聖焰,隨著屈服在死亡和聖焰之下人不斷的增多,他們的力量隻會越來越強。此消彼長,不出意外,天乾城的三千元修估摸都得被暗盟給控製在手中。

突然,三道紅色的煙霧在迷霧幻陣中破空升起。

站在幻陣外的黃衣人看到紅色煙霧,當即變了臉色。

下一刻,幻陣中的迷霧開始快速散去,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遠處劃空而來,直奔黃衣人,正是巫逵和白慕龍。

與此同時,數百艘黑鯨船破浪出現,團團將靈鱉島圍住。一名名氣息強大的禁海衛從船上禦空而起,快速地落在靈鱉島上,而後以四麵包抄的方式向著迷霧大陣圍攏而去。

迷霧很快散盡,三千名天乾城的元修擺脫了幻陣的影響,那兩百多名暗盟元修則先後暴露出了身形。

“撤!”

黃衣人心知天乾城早有防備,當機立斷地對一幹屬下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兩百多名暗盟的元修當即催動元力,以最快的速度向著亂禁海奔逃而去。

但是,被襲擊的三千元修哪裏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紛紛祭出元兵,運轉元力,追殺其後。

天乾城的三千元修的修為大多隻是元基境,但他們勝在人多。片刻之後,兩百多名暗盟元修便有大半被團團圍住,再難逃脫。而且,那些僥幸躲過三千元修追殺的,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正包抄過來的天乾城禁海衛精銳,其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是你!蘇長河。果然是你們棕石島在搗鬼!”巫逵停在了黃衣人的麵前,怒喝出聲,他顯然是認得黃衣人。

原來,黃衣人赫然便是棕石島五大島主之一的蘇長河,前天乾城外城禁海衛九大統領之一。

“巫逵,還真是小瞧了你呢,升官做了外城禁海衛總領,連鼻子都變靈了。”蘇長河被巫逵和白慕龍一左一右包夾著,卻沒有現出慌亂的神情。

“蘇長河,你們棕石島想要做什麽?是想要與天乾城徹底開戰麽?你們難道真的打算做乾州的千古罪人麽?”巫逵沒有理會蘇長河對自己的嘲諷,怒氣騰騰地質問。

“罪人?天乾閣和四大上位家族早已是乾州的罪人!”蘇長河冷哼連連。

正在此時,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白慕龍突然發動了,他單手一揚,一柄閃著熒光的骨扇,化作一道流光斬向了蘇長河。

蘇長河雙目一凝,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漆黑的戒尺,戒尺在空中連連抽出,叮的一聲抽在骨扇上。

骨扇倒飛而回,落在了白慕龍的手上。

蘇長河則是身形微晃,將戒尺反手握在了背後。

“白總領就這點本事麽?還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呢!”蘇長河的嘴角噙著笑意,繼而,他禦空而起,眼神淩厲地對著白慕龍和巫逵說道:

“想要留下我,你們二人可付得起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