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儀找自己,無非和皇後一般無二,因為唐賢妃。

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皇後和德貴妃以及陳婉儀,在對付唐賢妃時,全部都找上自己。

“宋容華,皇後將你留下,沒有為難你吧?”陳婉儀走上前,一臉關切道。

“未曾難為我。”宋容華不動聲色道,心裏卻在想:陳婉儀為什麽會覺得皇後會難為自己?

不過下一刻,陳婉儀便幫她解了心中這些困惑:“宋容華千萬不要多想,是我今天過來的早了些,不小心聽到了皇後和林貴嬪聊天,她們兩個人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們不過萍水相逢,你沒必要這麽擔心我。”宋挽歌直言。

“可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你都會感覺親切又熟悉……”陳婉儀跟上宋挽歌的步子,有些不自在道:“我這樣可能讓宋容華產生了困擾,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宋挽歌餘光掃了她一眼,又裝作不經心說道:“如果我真的被皇後為難了,我希望陳婉儀不要管我。”

她言外之意:你位份也不高,沒必要走這趟渾水。

陳婉儀卻笑了笑,“宋容華,你是不是把我想象的也太不聰明了?”

她說到這裏時頓了頓,“我又不會橫衝直撞的進去,皇後娘娘雖然是後宮之首,可如果真遇到什麽事情,我會先去偷偷找皇上稟告……”

陳婉儀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小極了,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皇上對宋容華也很看重,一定會管你的事情。”

“可你做這些事情,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在這後宮,多一個朋友不是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嗎?”

如果不是在這魚龍混雜的後宮,宋挽歌還真把陳婉儀說的話當真了。

宋城說的話她曆曆在目,除了唐賢妃,這進宮的都不是什麽善茬,雖然是大臣之女,可有的就是為了送進宮裏,而專門培養的。

不過這次陳婉儀沒在自己耳邊說唐賢妃的事,這讓她有些奇怪。

但想了想,她也許可能大概是真的想要交個朋友吧。

畢竟……總不能時時刻刻都把人想的太壞。

而宋挽歌不知道的是,她和陳婉儀從不同岔口離開後,陳婉儀又重新折返回來……

這會宋挽歌的心裏麵也很亂,她並沒有直接回到毓秀宮,而是去了禦花園。

禦花園依舊花團錦簇,她腦海中不禁浮現了那天她在景蕊宮裏麵看到的大片稀奇珍貴的花。

有些是連她見都沒有見過,更別說叫得上名字了。

禦花園裏麵雖然也有名貴品種,但並沒有景蕊宮裏麵的全。

所以呐,不管是花還是人,那最尖尖的一撮,總是會被人采摘了去,之後據為己有。

正在她思緒飄飛時,她撞到了一堵肉牆。

這肉牆雖然有溫度,但挺硬。

她鼻尖被撞得生疼。

抬頭便瞧見澹台長垣那張俊美容顏。

她本想責備盼春為何不提醒自己,往旁邊看去卻沒瞧見自家盼春的身影。

宋挽歌疑惑:盼春呢?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澹台長垣好聽的聲音,“你在找什麽?”

找什麽?當然是找的丫鬟呐。

當然,這話宋挽歌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過澹台長垣像是發現了似的,他往她旁邊靠了靠,“你身邊那個丫頭這會正在你百米開外站著呢。”

“妾見過皇上。”她就說,盼春怎麽可能走著走著人就沒了。不過她旋即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是皇上,趕忙行禮。

澹台長垣瞧著她慢半拍的反應,隻感覺有趣。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她如墨般的長發,“隻有朕和你在時,不必這般拘謹。”

“謝皇上。”這是唐賢妃懷孕之後,宋挽歌第一次見到澹台長垣。

他臉上依舊和平時一樣,掛著淡淡笑容,讓人摸不透他心底在想著什麽。

澹台長垣瞧見她在蒲公英麵前駐足了很久,於是問道:“愛妃喜歡這紫色蒲公英?”

宋挽歌有些驚奇,“這是蒲公英?”她記得蒲公英是白色的。

“對,這是南國使臣來訪時帶來的,是他們南國特有的,若是愛妃喜歡的話,朕差人送你宮內一些。”

澹台長垣這話讓宋挽歌腦海中再次浮現德貴妃寢宮的花團錦簇,會不會也和現在一樣?是澹台長垣的一時興起。

此刻的她不清楚,也懶得去搞清楚,她笑著說:“這麽珍惜的品種,送到妾的宮裏麵會不會浪費了……”

“隻要愛妃喜歡,有何浪費?”澹台長垣不甚在意道。

“可妾並不懂怎麽種植。”宋挽歌想到這裏皺起了眉,像是真的有認真思考這件事情一樣。

“這有何難,讓禦花園的花使教你便好。”澹台長垣說著,握上宋挽歌的肩膀,又仔細地和她講著,“朕頭一次見到紫色蒲公英時,也覺得挺稀奇,所以特意了解了它的生長環境……”

“……除卻土壤不一樣,其他的和咱們西景國沒什麽不同,就是它比野生的蒲公英要嬌氣一些,每三天要澆一次水,不能多也不能少,量要把控好。”

澹台長垣侃侃而談。

也讓宋挽歌看到了不一樣的他。

她腦海中幻想著他在朝堂上的英采,澹台長垣真的很聰明,也很願意去學。

宋挽歌又問了他一些其他不同的問題,都是關於植物花草的。

接著澹台長垣又給她介紹了幾種名貴的花種,並讓福清公公記下來,一並給宋挽歌送過去。

宋挽歌沒有拒絕,全部照單全收。

隻是這種美好沒維持多久,便被宋挽歌肚子的咕嚕聲打破了。

“餓了?”澹台長垣問。

此時太陽高高掛起,已是正午,宋挽歌點點頭。

澹台長垣直接擺駕太極殿。

這是宋挽歌第一次和澹台長垣一起,乘坐轎攆。

轎攆上掛著金色的紗,交織著落下,外麵的人看不到裏麵。

可澹台長垣吻上宋挽歌的唇時,她還是緊張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金紗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抖動,如同轎攆內的人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