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歌不敢想。
她問：“那你和餘歡當時有沒有受傷？”
盼春搖搖頭。
“……至於餘歡……奴婢當時顧著去找德貴妃，後麵的事情奴婢也不清楚了。”
盼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餘歡的事情，就當是在冷宮裏的一場夢吧，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李公公應該已經將餘歡安頓好了，雖然宋挽歌並不知道李公公在皇宮裏麵扮演著什麽角色，但是她知道，他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
“好。”盼春點點頭，她聲音有些沙啞，眼睛也布滿了紅血絲。
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她的夢魘。
宋挽歌拉起她的手，“盼春，秋實是被那些人放火燒死的，我們要振作起來，為秋實報仇！”雖然她不知道是誰放的火，但澹台長垣正在調查，已經過去三天了，她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奴婢知道。”等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盼春決定再去找秋實，她不能讓秋實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下麵。
但這些話她並沒有告訴宋挽歌，而是從口袋掏出一張字條，遞給宋挽歌。
“這是誰給你的？”宋挽歌麵上變得凝重起來。
“奴婢有天從太極殿出去辦事，恰逢禦林軍來巡邏，其中一位禦林軍和奴婢擦肩而過，奴婢手裏麵就有了這東西……”盼春頓了頓，“奴婢謹記宋容華說的，在太極殿一舉一動都被皇上的人盯著，奴婢不敢冒險。”
“你做的很好，以後不管什麽事情，但凡有危險的，都要三思而後行。”
宋挽歌將字條打開，上麵是宋城的手諭。
宋城的字跡，宋挽歌是認得的。
隻見上麵寫著：唐老將軍得知皇上救你出冷宮，準備聯合大臣告你魅惑君主之罪。
宋挽歌隨手將這手諭丟進香爐，很快燒的渣都不剩。
其實宋城之前有讓人給她帶過口諭，也是這句話，可能是他見自己依舊在太極殿沒有動作，擔心自己不相信，這才冒了風險寫了手諭給她。
宋挽歌之所以沒有動靜，是想要看看澹台長垣準備怎麽應對，結果澹台長垣接連兩天未上朝。
所以在澹台長垣上朝回來後，她主動提出了離開太極殿。
這樣對澹台長垣也是一種緩衝。
而且，毓秀宮，她早晚都要回的。
“你先去休息休息，這幾天咱們還有硬仗要打。”宋挽歌知道，她一旦回了毓秀宮，那些被澹台長垣擋在門外的妃嬪們，一定會按捺不住找上門。
……
晚上，澹台長垣並沒有過來，隻是讓福清公公過來送了禦膳房的飯菜。
對此宋挽歌並不意外。
宋城能夠再送一次手諭過來，說明情況已經很危急。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澹台長垣現在正在處理這些棘手的事。
福清公公滿臉笑意，“宋容華，皇上今夜正在和大臣商議事情，特意囑咐老奴，讓老奴親自把膳食給您送來，皇上還特意讓禦膳房給您準備了補品，往後每日老奴都遣信得過的小太監給您送來。”
最後一句話，福清公公是壓低了聲音說的，隻有她們兩人才能聽見。
“多謝福清公公厚愛。”宋挽歌笑著道，從她進宮到現在，福清公公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很好，她直接讓盼春打賞給了福清公公一個厚厚的荷包。
福清公公眼角眉梢都染了笑，唇角更是輕輕揚起壓都壓不住，臨走時他提了一嘴，“那些暗中的人……宋容華一定要小心謹慎。”
宋挽歌並沒有去問福清公公他指的是哪些人，如果他想要告訴自己的話，自己不問他也是會說的。
用過晚膳，福清公公讓人將這些禦膳撤了之後才離開。
而此時的禦書房內，前所未有的凝重。
唐老將軍瞧著澹台長垣搜集的那些證據，手抖了抖，“皇上，老臣對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鑒啊！”
“朕知道你對朝廷的貢獻，也知道你有一顆忠貞愛國之心，可唐老將軍，那放火之人，的確出自唐府，而且朕已經派人將他捉拿追案了。”
澹台長垣深知這會的唐老將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索性拍了拍手。
靈風帶著那人從外麵進來。
此刻那人蓬頭垢麵的，頭發也胡亂的披散著，身上更是髒的不行。
靈風朝著澹台長垣和唐老將軍拱手作揖，“屬下參見皇上、參見唐老將軍。”
那人更是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這些客氣話就免了吧，你且說說你是在哪裏尋到的他，順便讓唐老將軍認認，是不是他手底下的人。”澹台長垣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將唐老將軍叫過來。
“是。”靈風先是應了一聲，隨即又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屬下是循著禦林軍統領尋找的蛛絲馬跡，才順藤摸瓜找到這人的。”
他直接踢了踢身邊的人，示意他自己說。
那人原本是要自盡的，靈風給他吃了一粒藥，他現在除了說話，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過來前，他也用言語威脅過他，如果他不好好聽話，那他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已經見識過靈風的厲害手段，所以這會也是‘乖巧聽話’的將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奴才放完火後，趁著夜色，找到了放泔水桶的馬車，在泔水桶裏麵待了整整一天一夜。”
“原本奴才以為通過泔水車被送出去，這事就完了，誰知道這些泔水直接被拉到了豬圈裏喂豬，又恰逢禦林軍開始搜查所有進出宮的人，以及去的所有地方，奴才沒辦法，就又在豬圈裏麵待了兩天天。”
說到這裏的他也是挺委屈，原本以為來到皇宮裏是高升，沒想到這輩子的窩囊事全都在這幾天幹了。
“繼續說！”
一旁的靈風嗬斥道。
“奴才跟豬同吃同睡，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就想著趁夜色離開，誰知道外麵還有禦林軍守著……奴才也就被帶回來了。”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索性也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