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冷宮的她,可不就是一場空嗎?

宋挽歌將錦盒合上,“這個東西咱們不要丟,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還給純貴妃。”

“好。”盼春瞧見自家小主那嚴肅的表情,也十分認真的將東西收了起來,她一向對她家小主說的話視為聖旨。

當天的春日宴秋實並沒有去,所以並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麽。

所以她隻安靜的站在那裏,默默陪伴。

見時間不早,宋挽歌讓她們去休息,自己也躺在了**。

她的身上的傷口依舊很癢,但是她整個人卻越發清明。

結合德貴妃說的那些話,宋挽歌或許找到了純貴妃刻意刁難自己的原因。

她一定是從澹台長垣那裏知道了什麽。

又或許是看出了澹台長垣對自己的重視。

倒不是宋挽歌往自己臉上貼金,隻是後宮那些女人,無非也就是這麽幾件事。

加上她一個容華,而且還是一個不受重用的宋大人的女兒,誰沒事去找這麽一個人的麻煩?還不夠折騰的。

能解釋得通的,也隻有這麽一個。

黑夜慢慢落下帷幕,太陽逐漸升起。

宋挽歌這一夜未眠。

第二天來送飯的依舊是之前那個搶靈芝的嬤嬤。

她將飯扔下後,一句話都沒說就離開了。

宋挽歌瞧著她臉色不太好。

“天天跟吃了屎一樣,擺張臭臉,也不知道誰欠她的了!”盼春說完,還忍不住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她本來以為今天的窩窩頭還是餿的,可誰知道端起碗一聞,雖然有些硬邦邦的,但最起碼不是不能吃了。

這嬤嬤難不成轉性了,不打算為難她們了?

等晚上的時候,依舊有人來送飯,但不是搶她們靈芝那位。

雖然依舊是窩窩頭和鹹菜,但明顯對比之前要好很多。

宋挽歌隱隱能察覺到,這一切都是德貴妃的手筆。

不管怎麽說,她也在後宮裏麵這麽久了,又怎麽可能會沒有一些手段。

而且……宋挽歌昨天晚上和她的談話,屬於有效交流。

與此同時。

純貴妃正端坐在軟榻上。

旁邊的宮女輕輕給她搖著扇子。

跪在地上的太監匯報著情況,“奴才在冷宮守門太監那裏打聽到,冷宮裏麵的那位還挺堅強,時不時的裏麵還能傳出來她身邊那兩個人的笑聲……”

“我讓你給我匯報她死沒死,不是讓你跟我講她過的好!”純貴妃隨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茶盞,整個砸了過去。

太監連躲都不敢躲,好在茶盞隻砸在了他膝蓋旁的地上。

他將頭趴的低低的,茶盞碎片從他的帽沿兒劃過,並沒有傷到他。

他內心長長舒了一口氣,趕緊說:“冷宮那位現在還沒死。”

“我倒要去看看,她在裏麵是怎麽過活的!”純貴妃目光冷凝,“擺駕冷宮!”

“是。”

純貴妃起身,徑直去了冷宮。

這會的宋挽歌正在吃著嬤嬤拿過來的窩窩頭和鹹菜,她們今晚上有的吃,就沒和餘歡一起。

而且餘歡一般晚上過來也是半夜。

宋挽歌今天身子比昨日好了起碼一倍,雖然傷口無時無刻不在發癢,可她知道這是快要好的跡象。

隻不過就在她們吃飯的時候,來了位不速之客。

純貴妃。

宋挽歌瞧著她一身雪白,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

她身後宮女端著托盤,裏麵裝著的全是吃食。

雞鴨魚肉,全都有。

宋挽歌朝著純貴妃欠了欠身,“妾見過貴妃娘娘。”

“起來吧。”純貴妃不似德貴妃,過來就切入主題,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像是正常過來走動一般。

“不知道貴妃娘娘今日過來作甚?”宋挽歌麵上平靜,心生警惕,她沒想到純貴妃能夠來冷宮找自己。

這裏麵……絕對!有貓膩!

“前幾日情形比較嚴峻,宋妹妹是知道的,唐老將軍夫人都來了宮裏,替唐賢妃坐鎮,咱們也不敢過來看你。”

“這唐老將軍夫人前腳剛走,我後腳就過來探望宋妹妹了。”

純貴妃三言兩語,宋挽歌便捕捉到了這其中的意思。

難怪德貴妃也是昨天晚上找到自己,合著唐老將軍夫人已經走了。

不過宋挽歌倒是沒有想到唐老將軍夫人能夠在皇宮裏麵這麽久,足以見澹台長垣對唐家的重視和抬舉。

不過這些都不是宋挽歌現在需要考慮的,她隻低著頭,聽著純貴妃在那裏說。

“我是不是打擾到宋妹妹吃晚膳了?”純貴妃見宋挽歌一直不說話,“呀”了一聲,隨即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窩窩頭和鹹菜,“這冷宮裏麵老嬤嬤也太欺負人了,怎麽能讓宋妹妹吃這些東西!”

“還好今天我拿對東西了,我聽說冷宮內的夥食不好,是想給宋妹妹補補身子的,總吃這些東西身子怎麽可能養好。”純貴妃說到這裏,她對著身後端著托盤的兩個宮女招了招手。

兩個宮女將東西擺好後,便站在門兩邊。

此刻冷宮的大門也敞開著,從宋挽歌的方向看去,剛好能夠看到大門外麵的場景。

外麵的小路幹淨平整,兩邊栽種的樹也長得很好,看起來養分很足,與冷宮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隻一牆之隔,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宋挽歌有那麽一瞬間的衝動,現在正是出去的時候!完全可以衝出去!

但是心底另一個聲音又在叫囂著:不能出去,如果現在出去被定了罪,說不定以後再也出不去了。

最後的最後,宋挽歌還是被理智拉了回來。

她已經在冷宮裏麵待了大半個月了,會有這種想法和衝動很正常,但是絕對不能這麽做!

“宋妹妹,你怎麽一直不說話?”純貴妃見她一直望著外麵,她擔心被宋挽歌看出什麽,於是抬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宋挽歌在此時回過神來,她輕輕搖頭,假裝著揉眼睛,“剛才好像被沙子迷了眼,現在好了。”

純貴妃左衣袖下的手緊了緊。

不過麵上帶著笑容,“這些都是我親自讓禦廚準備的,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