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鈴聲就跟催命符一樣,景良途在心中默默祈禱它可以自己掛斷。

但在白逸目光的脅迫下,他終究還是顫顫巍巍的按下了接聽鍵。

對麵的聲音如溫水般潺潺流過:“你到家了嗎?”

聽著這過分親近和熟絡的語氣,白逸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

“到...到了。”

裘言關心道:“你的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緊張,發生什麽事了嗎?”

有,而且很嚴重!

但是他不能說啊!!!

為了不讓白逸腦補自己跟裘言的關係,景良途隻能裝作跟他的關係很冷淡的樣子道:“沒事,我隻是最近天天加班有點累了。”

天天加班倒也沒錯,畢竟他的公司最近出了那檔子事,要是處理不好估計真的隻能宣布破產,然後去天橋下乞討了。

他一邊跟裘言通話一邊不動聲色的去瞟白逸的臉色。

裘言也意識到他現在的態度有點不對,但也沒往別的方向想,隻是體貼的關懷道:“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太累,早上記得好好吃飯,不然又要拉著一個苦瓜臉跟我說你胃痛。”

“我什麽時候拉過苦瓜...”

不對,這種莫名的小情侶曖昧氣氛是怎麽肥事?

再看白逸,景良途感覺他的臉都快黑成一塊碳了。

擔心越聊越不對,景良途趕緊就把電話給掛了。

白逸的眼睛透著墨一般的陰沉:“看起來,他對你挺溫柔的啊。”

“嗬....我倒是差點忘了。”

他咬了咬牙,聲音壓抑道:“應該說從很早以前開始,你們就是兩情相悅。”

言罷,他冷笑一聲:“不過,無論現在你們多麽相愛,也沒用了。”

現在的白逸看起來莫名可怕,景良途感覺自己的背脊升出一股惡寒。

“白..白逸。”

景良途的嘴唇止不住的發顫:“你冷靜一點。”

但是,白逸現在明顯正處於爆發的邊緣,他無力的言語根本無法阻止事態朝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作為一個響當當的渣攻,今天晚上居然會委身在另一個男人身下。

更難以置信的是,這個男人還是他曾經當兒子養的金絲雀!

這個劇本不對啊!

*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渾身就跟散架了一般,酸痛不已,抬抬胳膊都費勁,不知道的還以為白逸昨晚獸性大發,一夜七次,一鼓作氣地將他玩壞了呢。

但實際上,才做一次的時候他就哭的不行,連枕頭都被染濕了,白逸的氣消了大半,餘下的時間便將他抱在懷裏安慰,就這般好生磋磨了半夜。

景良途雖有心防備著他,但身體被折騰半天也屬實疲憊不堪,最後就這樣半抱半就的在他的懷中歇下,不甘心的睡了過去。

當睜開沉重的眼睛看見外麵的陽光時,他第一個想法就是——

我不幹淨了。

好在現在白逸不在房間,景良途篤定他是那種將人吃幹抹淨就拍拍屁股走了的人,於是開始放肆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景良途:【係統,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麽回事!】

係統表示見怪不怪:【這有什麽,我是打開新世界大門係統,這代表我們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景良途:【.....】

係統安慰道:【沒事,反正也不隻是疼,起碼你也爽到了呀。跟你比起來,我以前帶過的那些宿主就慘多了,他們那邊奇奇怪怪的玩法特別多,嘖嘖嘖,這些以後我慢慢跟你細說。】

景良途:【.....】

他一點也不期待好嗎?!

還有,你這個“嘖嘖嘖”怎麽聽起來像是在意猶未盡的回味呢!

景良途將被子一卷,把頭埋起來,整個人蜷在牆角,自暴自棄。

大約過了一刻鍾,他的房門就被人打開了,一股熟悉的壓迫感縈繞心頭,景良途欲哭無淚。

白逸無奈的看著景良途把自己縮成一團,為了不刺激到他,輕輕的坐在了床沿。

事到如今,他還猶覺自己仿佛做夢一樣。

這些年來,他在無數個長夜裏徹夜難眠,每當他想到自己遠在異國他鄉的時候,裘言卻可以理所當然的擁有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心中的痛和苦便不住的蔓延,仿佛已經順著血液傳達給了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這種愛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一種執念,甚至是他生存下去的意義。

他不斷的往上爬,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

而現在,這個人就躺在這裏,完完整整的屬於自己。

他一時見覺得憐惜,又覺得惶恐。

顧微這麽驕傲的人,一定容忍不了被自己曾經養的那麽不起眼的小人物給侵占,翻來覆去的折辱的。經過昨晚的事情,他會不會從此往後記恨上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那般。

他原以為自己還能再等一等,再忍一忍,再給他一點時間。

但是當他看到這個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卻離別人越來越近的時候,欲望徹底戰勝了理智,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克製。

看著自始至終不肯開口跟他說一句話的顧微,白逸張了張嘴,啞聲道:“疼不疼?”

景良途默不做聲。

白逸歎了一口氣道:“乖,過來一點,我給你上藥。”

上藥?

上什麽藥?

在哪裏上藥?

**為0,並且作為一個0的**更加為0的景良途在短暫的茫然並且頓悟過後,突然有了一種逃離地球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