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喝高了的王赫生走過來試圖捧上自己的臉時,景良途感覺自己的頭上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顧微的長相偏向於陰柔,眼尾輕挑,顏值簡直是萬裏挑一。而且他不光是個美人,更是有錢有能力,要不是圈裏人都知道他隻專情於裘言一人,早就下手了。

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可以看到美人失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白逸看著王赫生離景良途越來越近,表情比景良途還要更介意一點,不,應該說是相當介意。

王赫生倒是無所謂,畢竟隻要不醜,他都能下得了嘴。

當王赫生的嘴唇愈來愈近時,景良途戰術性後仰,額角青筋暴起,在王赫生快要碰到自己的時候,他抬起一根手指抵住王赫生撅起的嘴唇,淡笑道:“我罰酒。”

此刻,景良途眼裏的嫌棄都快要溢出大氣層了,王赫生這輩子沒這麽被人嫌棄過,一時間有些難受。

看到顧微把王赫生推開後,白逸緊繃的手背慢慢鬆開了,心裏也不自覺的鬆了口氣。

沒等景良途碰到酒杯,王赫生就隨意抓起一杯道:“是我罰酒。”說完,他就仰起脖子,噸噸噸的吧把杯子裏的酒喝幹了。

這酒辛辣,他喝完一杯後感覺臉都紅了一大截。

遊戲繼續,這次他們玩了個大的,沒有完成遊戲的人需要灌下三杯伏特加,一般人喝了必定爛醉如泥,人畜不分。

景良途知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王赫生自己也帶了一個小情人,膚白貌美的,左側劉海偏長,虛虛的遮住了半隻眼睛,看起來風情萬種的。

此刻,他的那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盯的他有點手腳發麻。

瓶子繼續轉動,這一次,瓶口兜兜轉轉,最終搖搖晃晃的對準了自己。

景良途咽了一口唾沫,不過還是大氣地攤開手,擺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

這一次,他們終於開始直入正題了。

王赫生用覬覦已久的目光看向白逸道:“這次我們玩點新鮮的,就玩...交換情人吧,我先開個頭,我身邊這個,顧總你想怎麽玩都可以。”

話音剛落,那個長劉海就站了起來,他穿著緊身褲,一步一步妖嬈地走了過來,表情嫵媚。

另一邊,王赫生衝著白逸招了招手,喚他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指令讓白逸反應艱難,他沒有理會王赫生,而是一動不動的緊盯著顧微,仿佛在確認這是不是玩笑。

景良途感覺自己的心情也不好受,但是沒有辦法,他隻是一個走劇情的,雖然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他還是將伸手扶住了長劉海的腰,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王赫生見白逸遲遲沒有動作,心中十分煩躁。

他長這麽大還沒試過這樣被連續拒絕的滋味,顧微就算了,他白逸憑什麽不聽話。

在他心裏,情人不就是給人作踐的玩物嗎,如此看來,顧微沒有把他調.教好啊,看來隻能自己幫幫他了。

很快,王赫生就拉扯住了白逸的手臂,他沒有反抗,但是目光一瞬不移的緊盯著景良途,仿佛要把他這個人看穿。

景良途心虛的偏過臉去,根本不敢看他。

偏偏這個時候,長劉海還好死不死的用手指去勾他的下巴,當著白逸的麵跟他極有技巧的調情。

此情此景,景良途隻想說——

大師!求您收了神通吧!

不要跟禁欲多年的我調情好不好!新手上路,不能太野!

另一邊,王赫生看著白逸倔強堅毅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的情人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一眼,而是全身心的去吸引顧微,差距簡直是so big。

別人的情人雖然不乖,但是看起來好歹也不朝三暮四啊!

愈想愈不平的他不管白逸的意願,強行把他往沙發那邊拽,其餘的人都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坐著鼓勁喝彩。

景良途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但實際上他的後背已經汗濕了,每一根神經都緊張酥麻了起來,隻期望這段劇情趕緊過去。

白逸被重重摔在沙發上,但依然沒有反抗,他就這麽固執的睜眼看著,想知道顧微願意看著他被作踐到哪一步才會出手。

他知道在顧微的心裏,自己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但是這一刻,他就是那麽沒出息,就是那麽幼稚,就是想在已經知道答案的情況下,看看自己在顧微心裏自己到底有幾分分量。

可是,他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

為什麽?

他現在是想...把自己拱手送人了嗎?

就這麽簡單的,輕易的...

不要我了嗎?

*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不得不說姓王的他家小情人真的很生猛,上來就想給景良途一個買一送一的親吻大禮包,景良途左躲又擋,還得裝出一副欲擒故縱的模樣。

很快,他聽到了白逸那邊傳來了很大的動靜。

原來是王赫生欲對白逸霸王硬上弓之時,被白逸照著襠部狠狠踹了一腳,疼地大叫一聲後半天沒說出話!

這一下就犯了眾怒,畢竟這一幫有頭有臉的人怎麽可能容得下白逸這樣一個沒人罩還身份低微的人在這裏撒野,尤其是王赫生,旁人看在他哥哥的麵子上怎麽也會敬他三分,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

盛怒之下,他當即就揮起拳頭,準備狠狠給白逸來個教訓。

“等一下!”

景良途的聲音反應地比腦子快,他的心髒跳的飛快,當他意識到自己剛剛出聲製止後,已經來不及了。

身為反派,他明明應該當即表示:想打就打,要打的響亮!

但是他的內心卻一邊譴責著,一邊唾棄著,一邊按住他的肩膀瘋狂搖晃——天呐,你怎麽可以這樣對主角,他還隻是一個沒進入社會的年輕人!

在他出聲製止後,長劉海也跟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攥住他冷白的小臂讓他消氣,另一邊又溫言軟語的給他洗腦:“顧總別為下麵這些人操心了,這難道不是本分嗎?”

本分,本你奶奶的分!

白逸長久的注視著景良途,看著他被比自己嬌小,懂得取悅人的家夥攥著,卻也遲遲沒有推開。

是啊,這裏的人有這麽多,他獨獨對自己無動於衷。

那瞬間,景良途從白逸的眼睛裏看到了一股失望的情緒劃過。

他的腦子瞬間就嗡了一聲,有點不聽使喚了。

在王赫生想要去扒白逸的衣服時,景良途猛地出現在他的身後,緊緊地攥住他的手腕,皮笑肉不笑道:“這個遊戲我退出,我罰酒。”

另一邊,長劉海極其哀怨的看著顧微,心中失落。

陪在這位顧總身邊可比跟著王赫生那個蠢貨有意思多了,為什麽這位爺就是看不上自己呢?

*

景良途看著眼前三大杯滿滿的威士忌,頓時有點後悔自己瞎逞能。

其實他不是很會喝酒啊!

而且原主也不擅長喝酒,生意上有什麽事都是他找人幫忙擋酒。

但是看到主角漂亮的臉蛋上露出那般失望的神色,他真的很受不了啊。

退是不可能退的,違背遊戲規則也是不可能違背的。

但是,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可以借這個機會,展現一下自己作為霸道總裁的魅力!

這些天因為某些原因,他在白逸的麵前一直丟臉,這樣顯得他這個霸總實在是太沒有威懾力了,這是絕對不可取的。

故而,他勾一嘴唇,挑釁一般的看著白逸,略帶威脅道:“居然給我惹了這麽大的麻煩,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對於這句話,白逸沒什麽反應,倒是他身邊這些狐朋狗友,聞言立刻就開始腦補:哎呀,顧總真是深藏blue啊,這天天晚上不知道要回去跟金絲雀幹柴烈火多少次呢!

在接受了這些目光的洗禮後,景良途感覺這個feel倍爽,喝酒也有底氣了,伸手就去桌上抓了個杯子,也沒管有多少毫升,直接噸噸噸的盡數飲下肚中...

...

十分鍾後,景良途抱著酒瓶子發呆,目光恍惚,但他不像別人那樣醉了就愛說胡話,而是老老實實的坐在原處一言不發,如果不是看他臉上紅得過頭的粉霞,幾乎看不出他現在已經醉了。

酒瓶是他隨意從地上扒拉起來的,據說抱起來比較有安全感。

王赫生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悠,有點緊張的問道:“這是幾?”

景良途的眼珠隨著他晃動的手指轉動,像一個機械木偶一樣,壓根不回答他的問題。

等他被晃的煩了,才眉頭一皺,驀地撇過臉去,顯得整個人異常的傲嬌。

王赫生這下有點沒轍,顧微醉成這樣了肯定也不好留他接著玩。他撓了撓後腦勺,對在場的客人說:“幹脆打電話讓裘言接他回家吧。”

白逸看著醉得滿臉酡紅的顧微,心思微動,聽到他們的談話聲後,揚起一張淡漠的臉來,嗓音清冷道:“我送顧總回家就好。”

*

景良途還沒有醉到站不起來的地步,他跟著白逸一步一步的走著,眼瞅著還挺乖。不知為何,他醉起來的時候,表情比平常要嚴肅許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生悶氣。

白逸原本是想扶他走的,但是這個醉鬼不讓,非要他走前麵,然後自己一個人亦步亦趨的走在後麵,目光死盯著他的背影。

走到一個沒人的路口時,景良途停了下來。

白逸意識到身後的人不走了,估摸著醉鬼終於走累了,於是邊往回走邊笑怪道:“都說了讓我扶你。”

但是當他走到景良途的身邊時,這才恍然意識到這個人的情緒不太對。

因為他的眼淚正啪嗒啪嗒的順著側臉滑落下來,纖長的眼睫簌簌抖動,表情看起來特別難過,特別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