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花魁決賽

輕輕推開那扇關閉的門,劉遠滿意地點了點頭。

房間很幹淨,用窗明幾淨來形容也不為過,材料、工具都有序的放好,所有的東西都按劉遠的習慣擺著,一點也沒有變動,那些材料,不僅沒有少,反而更加完備,明顯是有人補充過,摸著那一把把磨得鋒利、排列的整整齊齊的刻刀,劉遠心裏泛起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愛一行才能敬一行,敬一行才能精一行,都說強扭的瓜不甜,如果真要從事某一個行業,那麽就要先愛上你的工作,然後用心去學習、創新,不斷進步,這樣才能有所建樹,別看劉遠現在的技術爐火純青,輕輕鬆鬆就獨領**,可是在前世,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劉遠記憶最深刻是在學微鑲鏟銅板時,手磨起泡了,泡磨破了還沒好,新的泡又起來了,在前麵的一個月,那手經常鮮血淋漓,痛得有時晚上都睡不著,吃飯挾菜那筷子都是一抖一抖的,饒是如些,為了鍛練指力腕力,回到宿舍後還玩鐵膽,可以說是笑中帶淚。

有師傅肯教你真本事都不錯了,哪裏還敢嫌三嫌四?那可是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成材,即使到了唐代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隻有一有空閑,劉遠都會抽空練練,弄個小作品什麽的,一來可以賺些銀子,二來也可以保持那份手感。

這裏保持得這麽幹淨,肯定是小娘打理的,因為她才最清楚自己的習慣。即使在全府人都把劉遠當作了大英雄,大將軍。但在小娘的心目中,劉遠永遠是那個在打造首飾方麵無所不能的師兄,也許,在她心目標中,這樣的師兄,才讓她感覺最真實,而當劉遠是師兄而不是大將軍時,她才感覺兩人關係最親近。沒有距離,所以,她一直不遺餘力地替劉遠維護這間工作室。

就像維護兩人之間那份最真最深的情感。

劉遠坐下來,隨手拿起一把刻刀,手指輕輕一撥,那小巧的刻刀靈巧的轉了一刀花,捏住刀柄。伸直手臂,臂並肩,紋絲不動地舉了一會,當劉遠縮回手時,臉上己出現自信的笑容:還不錯,靈巧度稍有下降。但是臂力、指力還有穩定性,更勝一籌,很明顯,這幾個月,自己又強大了不少。

凝神。靜氣,把雜念拋開一邊。拿過一顆還沒拋光的寶石,劉遠開始耐心地拋起光,現在手感還沒有完全回來,就當先熟悉好了,男戴觀音女戴佛,劉遠準備用一塊上好的古石,用金鑲石的方式,給女兒弄一個掛件,若不然,到時舉行百日宴,一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賓客會笑自己摳門的。

很快,劉遠就全神貫注開始開始打造起他給女兒劉雪的愛心首飾,變得兩耳不聞窗外事。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過了三天,劉遠那件給女兒的金鑲玉佛還沒完成,不過還是走出了工作室,因為長安花魁決賽到了。

“賣票了,賣票了,花魁決賽啊,最後一場,不看就沒得看啦。”

“這八位進行決賽的花魁都是難得一見美人兒,真是看到都忍捺不住。”

“趙某覺得,美錦院的寶兒姑娘肯能拿到第一名。”

“新麗院的淩笑笑姑娘才是技高一籌。”

“不對,不對,蔦鳴閣的冰冰姑娘,絕對能豔壓群芳。”

“你們別說了,那瀟湘院的林妙妙姑娘,那才是才色雙絕,人家那是官宦出身,一看就知是不凡,這選花魁不僅論相貌,還要考才藝,別說在相貌方麵高出一籌,論起才藝,那些女子絕對是望塵莫及,不用說,今天肯定是妙妙姑娘獨領**了。”

“這位公子,你不知道吧,瀟湘館的妙妙姑娘己經有人替她贖了身,現在已經退出這次比賽,由百花樓的頭牌翠兒姑娘頂上。”

“啊,不會吧。”

“什麽?進門就要二兩,座位五兩,進要包廂,最少三百兩?你怎麽不去搶?”

“八位大美女共敘一堂,還給你表演才藝術,你平時花一兩二兩就能看見?還不夠聽其中一個彈個曲時點的一壺酒呢,愛看不看。”

最後一場花魁選撥是從申時開始,酉時結束,可是熱心的人未時就已經的來到了平康坊,準備一睹花魁們的風采,特別是那些自命風流的才子、公子少爺,更是早早就結伴而來,準備好好露一露臉,因為按照以前的習慣,比賽中途,會有一個鬥詩環節,不僅在場的花魁要寫詩,場下的觀眾也可以寫詩,寫得好的,不僅揚名立萬,還會得到豐厚的獎品,有可能,與台上其中一位花魁共渡良宵呢,正是有這個環節,那些才子、公子少爺才會前赴後繼地蜂擁而來。

精明的龔勝把比賽的日子定在旬休這天,這樣一來,那些官員也會欣然參與這場歡樂的盛會,為自己多加一層“風流倜儻”的外衣,在長安報的鼓吹下,這已變成了屬於長安的聚會,聽說李二都想湊個熱鬧,不過魏黑子不畏皇權,堅決挺身而出死諫,這才讓他打消這個念頭,李二當場誇魏黑子是國之賢臣。

當然,至於回到後宮,會不會罵他“殺千刀”的,就不得而知了。

“將軍,快點啊,差不多都進場了。”候軍在馬車上,焦急地說。

這個家夥,早早就托劉遠給他訂個好位置,劉遠讓龔勝留了一個位置好的包廂,候軍帶著關勇、尉遲寶慶、程懷亮幾個家夥,一大早就到劉府,就連午飯的都是在劉遠府上蹭著吃的,用他們的話說,那些好的包廂,一個月前就己經全部訂完,也就是劉遠才有辦法弄到,於是,一個個都跑到的劉遠這裏沾光。

對於年輕人來說,美女這些最有吸引力。

“急什麽,是申時才開始的,現在還早呢,悠著來。”劉遠淡淡地說。

程懷亮笑著說:“候兄,這麽急,幾天前還沒有玩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找個媳婦吧,要不,去奴市找幾個好的,別一天到晚都猴急猴火的。”

“免了,你娶了公主,聽說為了能出來,這二天在府上都裝成孫子了”候軍取笑道。

程懷亮臉上一紅,不過很快又驕傲地抬著頭說:“那是本少爺有人疼愛,你們沒有,你這是妒忌,哼哼。”

和清河公主定了親,程懷亮被段誌玄強行留下,並沒有跟隨劉遠等人進吐蕃,他與清河公主李敬婚期和劉遠是同一天,在年前就與清河公主成了親,成了駙馬爺,清河公主李敬禦夫有術,把程懷亮治得貼貼服服,別說上青樓,就是喝個花酒、聽個小曲也不行,這貨在求公主讓他去看花魁決賽時,無意中被上門找他的關勇聽到,這一次,他的怕老婆的名頭就傳遍長安了。

“好了,別吵了,我們走吧。”劉遠也懶得摻和,率先下了馬車,而候軍等人也連忙跟上。

一下車,劉遠看了看會場,忍不住說道:“嗯,辦得還不錯。”

那些奴院互不相讓,不肯到同行的地方舉行,生怕捧高別人,貶低自己,替別人宣傳,最後龔勝花銀子請人在一塊空地上臨時用竹木搭了一個會場,由於準備充分,這個臨時比賽場地搭得很漂亮,雅致、大方,也不知哪請來的工匠,手那麽巧,光是看那個用竹子搭成的門樓,感情像一個旅遊景點,還擺了不少盤景和裝飾,硬是把一場俗事變成了雅事,當然,這也離不開長安報天天鼓吹的功勞。

“站住,你們的入場券呢?”劉遠等人剛想進場,沒想到一下子被幾個彪形大漢擋住,索要入場券。

“幹什麽?這是劉將軍,瞎子你的狗眼,讓開。”劉遠剛想說找的龔勝,沒想到這貨好像有火眼金睛一般,馬上衝了過來,一邊訓斥那幾個守門的護衛,一邊討好地對劉遠說:“東家,你終於來了,快要急死我了。”

劉遠笑著說:“有什麽急的?這不,不都來了嗎?包廂準備好了沒有?”

這個龔勝不錯,在外麵混得多了,說話還有言行舉止變得圓滑了很多,沒有以前在禮部那種孤高和驕傲,明顯得到了磨礪,想當年,他可是有“八磚博士”的名頭,在禮部也敢目空一切的,可見環境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這叫人會變,月會圓。

“東家的事,能不辦嗎?東家,請跟小的來,我帶你去,幾位少爺,有失遠迎,來,這邊請。”龔勝恭恭敬敬地說。

有了龔勝的帶路,那些護衛自然不敢再攔了,於是一行人順利地走了進去。

一進裏麵,別有天地,隻見猶如古羅馬的鬥獸場一般,四麵高,中間低,分隔成一個個區域,中間還搭起了一座臨時的舞台,明顯給那些花魁表演才藝、爭豔鬥芳用的,還弄了花草盤栽來擺設,然後還拉上紅綢布,弄得像模像樣,而那些包廂,就搭在最好的位置:就在舞台的正前方,劉遠一行進到裏麵的時候,裏麵已是人山人海,好家夥,少說也有上千人。

光是入場費,少說也有上萬兩啊。

“龔勝,不錯。”劉遠點點頭,一連說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對他不吝讚美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