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異想天開

小娘靜靜的跪在靈堂,扭頭看看守在門口附近遊蕩的那兩個人,又轉過頭,很專注地往化寶盆裏化了一把紙錢。

門口那兩個人,很明顯就是債主派來監視,以防自己跑路,小娘也沒介意,這是人之常情,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現在能寬限日子,己經是很大的恩德了。

化完紙錢,抬頭看看裏麵,裏麵傳來一陣丁丁當當的聲音,那是劉遠裏不知做什麽東西,小娘也問過幾次,劉遠就是讓她不要理會,專門守好靈堂就行。

劉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七天之內,最少要籌到四百兩白花花的銀子,一個隻有十四歲的孩子,要在七天內,空手套白狼一樣至少賺四百兩銀子,在很多人眼中,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

不知為什麽,小娘對劉遠的話深信不疑。

明天就是頭七了,頭七後,自己老爹就可以入土為土了,也就是是說,還有四天,四天之後,原來散去的債主就會重新找上門,到哪時,一還不上錢,自己和劉遠師兄就要賣身還債了。

雖說小娘對劉遠很有信心,可是七天的限期己經過了三天,劉師兄不但一個銅板沒賺,還把所剩不多的錢銀花了不少,問他幹什麽也不說,四天,賺四百兩銀子,行嗎?

後堂劉的房間大房緊鎖,也不知他在幹些什麽。

看到靈柩前的香快燒完了,小娘馬上把雜念拋在一邊,不想了。

到時就是賣身為奴,也希望和劉遠師兄賣在一起,這樣也有個照應。

.......

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愁三餐不飽的時候,有人卻豐衣足食,想著吃飯後怎麽去消遣。

放印子錢的周員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別看周員外己經年過五旬,其實保養得很好,精力還是很旺盛,一笑起來兩隻小眼就咪成一條線,一副人蓄無害、善長人翁的樣子,其實他靠放印子錢起家,手上每一個銅板都沾滿了窮人的血汗。

借了他的錢,及時還得上還好,要是還不上,那慘了,有東西就抬東西,沒東西就房子、土地什麽都搶,實在沒錢,就逼人家賣兒賣女,少一個銅板也不行,認識的人都叫他周扒皮。

那胖胖肚子,鄉裏都說那些不是肥肉,全是害人的壞水。

別看他年事己高,娶了四房太太還不滿足,上個月又新娶了第五房姨太太,現在正在後花園,擁著第五房美嬌娘在嬉戲呢。

“老爺。”一個心腹家丁走進了後園,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

周員外頭也沒抬,一邊和小妾調情,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阿財,讓你盯著金玉世家那兩個小家夥,有什麽異常沒有?”

“回老爺的話,這幾天小的一直都在盯得緊緊的,沒什麽異常,隻是~

.......”

“隻是什麽,說。”

阿財小心地說:“那個姓劉的夥計,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後堂,不知在幹什麽,對了,他還買了不少酒,還叫人造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自己說這些袁掌櫃當地的習俗,我看價錢不貴,也合情合理,也就沒有阻止。”

“那些都是小事,看住人最重要。”周員外冷冷地說:“期限還沒到,別管他,如果到時敢跑,馬上給我先抓起來,男的賣奴,女的賣入妓院,記得下手小心點,別弄傷了,特別是臉。”

“是,是,老爺。”

周員外揚揚手說:“下去吧,這兩天要看緊一點,不要鬆懈,跑了我那幾十兩銀子,我扒了你的皮。”

“是,老爺。”

借出去的是三十五兩,收回來的五十兩,很簡單,借的是五十兩,不過那利錢在借的時候己經先扣掉了,也就是說,借五十兩,實拿到手的,隻有三十五兩而己。

笑話,要是沒有利錢,周員外偌大的產業,怎麽得來,幾個嬌妾怎麽養活,那些仆人、家丁護院、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麽來的。

周員外的信條是,對別人友善,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周員外對自一向都非常友善。

而在金玉世家,小娘站在劉遠的房門猶豫著是否敲門。

昨天父親己經入土為安,可是劉遠還是神神秘秘,雖說下葬時他也在場,

可是儀式一完,他又馬上跑回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不知要幹什麽,後天那些債主就要上門了,可是現在一點動靜也沒有,小娘心急如焚,忍不住走到劉遠的房間,看看他在幹什麽。

可是她在拍門的一刻,她猶豫了。

酒味,很重的酒味,這些酒味從劉遠的房間飄出來,小娘站了一會,也不敲門了,無力的低著頭,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間。

很明顯,劉遠師兄那是為了父親可以入土為安用的計策,知道是跑不掉了,現在有得吃就吃,有得喝就喝,房間裏的劉遠師兄,應該是在借酒消愁吧

.......

想想心裏也釋然,就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哪裏能在七天內賺到近五百兩呢。

小娘不知道,她心裏的那個劉遠師兄,正在房間裏揮汗如雨地忙碌著,一臉的汗水都顧不得擦一下

.......

這一晚,小娘想了很多很多,她的心很亂,想起以前的日子,又擔心以後日子,胡思亂想了很久,最後自己什麽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而就是這一晚,一向早起的小娘破天荒睡了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才讓一陣陣的拍門聲叫醒,打開門一看,敲門的,是劉遠師兄。

“師~~兄,是你啊,早啊”小娘庸懶的叫道,一邊說,一邊還伸著懶腰。

還真是一個長不大的小丫頭,開門前,也不知梳洗一下。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看以後還有誰敢要你。”劉遠取笑她道。

小娘撇撇嘴說:“你要就行了,咦,師兄你,你今天這是怎麽啦?”

現在才發現,劉遠今天頭發梳得光亮,身穿天藍色綢衣、手執描金紙扇腳踏黑色皂靴,顯得格外有精神。

“快點洗刷,我們賺銀子去。”

“賺銀子?我們去打短工嗎?”

劉遠搖了搖頭說:“那一天能有幾個銅錢?我們要去賺的,是大錢。”

“大錢?”

“對。”

“師兄,有多大?”

劉遠指了一下桌麵上一個壇子:“起碼用銀子把這個壇子裝滿。”

“這個裝,裝滿?師兄,我們去搶

.......劫嗎?那得殺頭的。”小娘吃驚地說道。

兩個人,一天能賺多少錢,那個壇子那麽大,裝個上千兩銀子都不是問題,就兩個人,一天時間,賺上千兩銀子?

就是發夢,也沒這麽多啊。

劉遠隻是笑笑,也沒有解釋,拍了一下小娘地說:“叫你去洗刷就快去,不然一會我不帶你去看了。”

“嗯,好的。”小娘很是乖巧的應了。

看著小娘去洗刷了,劉遠笑了笑。

其實今天想自己去的,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就怕小娘找不到自己,以為自己跑路什麽的,把她嚇壞或做什麽傻事就不好了,這才把她叫醒,帶上她一起去。

要不然,到時自己拿到銀子回來,到時她又問東問西,又要浪費口舌解釋一番。

很快,小娘就洗刷完畢,又應劉遠的要求打扮得漂漂亮亮,這才跟著劉遠往外走。

在出門前,劉遠還真的抱著那壇子往外走,小娘心裏嘀咕著,還真想用這壇子裝銀子,劉師兄,不會想錢想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