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太後頓時一挑眉,扶著拐杖重重的砸在地麵上,“她可是長公主,金尊玉貴的身份,怎麽能幹這種拋頭露麵之事!”

“走!哀家倒要看看,誰敢讓我大淵國的長公主為他們美容養顏!”

太後說著,率先走出守護神廟。

身邊伺候的兩個嬤嬤互看了一眼後,也隻得無可奈何的跟上。

一行人來到集市。

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嬤嬤幫著問了路,這才給太後帶路,帶到了董香玉的美顏坊。

此時的董香玉正在給一個夫人做麵部按摩,沒有注意到太後來了。

直到一拐杖跺在地麵,太後嚴厲的聲音陡然響起,在這和諧溫馨的鋪坊裏顯得尤其突兀,

“成何體統!你可是長公主,怎麽能到這市井之間,做這些伺候人的下等活!”

董香玉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顫,猛的抬起頭來,這才看見是太後來了。

她連忙鬆手,跪在地上向太後行禮:“民女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鋪子裏的其他夫人,看到董香玉跪下叫,這個氣勢洶洶的老太婆為太後,當下有些發懵。

而那些認識太後的夫人,正躺在美容**睜眼看見太後當姐也嚇得把麵膜揭開翻身,滾下床,一同跪在地麵,向太後問安。

開玩笑,太後雖然被貶出宮,可依舊是太後的身份,皇上還時不時的出宮來看望她呢,

太後人雖然不在皇宮,可依舊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隻要她跺一跺腳,連皇上的腿都得抖三抖。

那些從未見過太後的夫人們,看到平日裏高不可攀的那些夫人,現在都如此卑微的跪在這個老太婆麵前當巨野,反應過來這個老人家就是太後本尊!

於是也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跟著一同問安。

“臣(民)女叩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麵對這些夫人小姐的問安,太後並不理會,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董香玉,強忍著心中思念,對她說道:

“董香玉,哀家已經查過了,你並不是普通民婦,你乃是哀家失落在外的女兒,你是當今皇上的姐姐,是長公主!”

聽到太後這話,在場所有的人頓時惶恐失措。

天哪,這個董老板居然是長公主?

之前聽說董老板被封為誥命夫人,他們就已經很稀奇了,沒想到現在又給他們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董香玉心中一緊,看到太後,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自己的身份,她隻得裝傻笑道:

“太後你是在跟民婦開玩笑嗎?我隻是一個鄉野村婦,自小就在村中長大,怎麽可能會是長公主呢?定然是你搞錯了吧!”

太後掃了一眼在場的夫人小姐,眼神仿佛有刀。

她雖然沒有說話,可她身邊的嬤嬤卻知道她想要說什麽,立即揚聲開口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離開!”

那些夫人小姐這才連忙起身,戰戰兢兢的退出鋪子。

嬤嬤又看了一眼店裏的那些女工,再次開口:“還有你們。”

女工們頓時不知如何是好,紛紛看向董香玉。

董香玉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這些女工這才連忙也跟著退了出去。

待人全都走了以後,太後那副高高在上又盛氣淩人的模樣突然一垮,蹲下身子一把將董香玉抱進懷裏,老淚縱橫的哭訴,

“女兒啊,我的女兒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這些天得知你就是我的女兒,我怕自己會認錯,會空歡喜一場,憋了好久好久,這才終於查到,你千真萬確是我的女兒,我才終於敢過來跟你相認啊!”

“我的女兒,是我對不起你,可當初為了穩固後位,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否則我就算把你留下來,我也護不住你啊!”

“為了不讓人知道你的下落,免得我的事情敗露會將你連累,我沒有讓人半天你的消息,直到一切都穩定後,我才讓人去尋你,可卻已經遍尋不著了……”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過後真的很想你呀,你知道嗎?”

董香玉有些懵懵的,感覺眼前哭得像一個普通老母親的太後,有點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太後不太一樣。

前一刻這個太後還盛氣淩人的,讓人不敢靠近,渾身自帶威嚴,讓她覺得害怕。

可是這一刻,卻覺得這個太後好像和普通的老人家也沒什麽區別。

她心中封閉的石門仿佛開了一條縫,抬手也反抱住了太後,裝作剛剛才知道自己身世的樣子,震驚又不可思議,

“原來你才是我的生母,難怪我從小生在董家,卻從未得到過他們的一點關愛,每天不是打就是罵,原來我是有愛我的娘親啊……”

聽到董香玉的話,太後又再次哭出聲來,“我聽他們說那董家的人每日搓磨你,從小就不讓你吃飽穿暖,把你當個畜生一樣每天讓你幹重活,卻不給你吃和穿……

早知如此,我當時應該讓麒麟國的術士,複活董大力夫婦,讓他們被折磨而死,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太後說到這裏已經又氣又恨,牙齒磨得咯咯響。

看到太後為了自己而惱怒成這般模樣,董香玉心中不由一暖。

原來有娘親的感覺是這樣子的啊,她從小到大都不受養父母待見,也未得一個長輩關心過她,

沒想到現在自己都已是當娘的年紀了,還能得到母親的這般關懷,替她不平替她恨。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董香玉雖然不想認太後為自己的母親,可是現在突然又覺得,好像有一個母親也不錯。

太後看著她,一臉慈愛的模樣:“我今日就讓人送信到宮裏,讓皇上為你舉辦認祖歸宗大宴,將你的名字記在我們皇族宗祠裏,昭告全天下的人,你就是我大淵國的長公主。”

董香玉連忙擺手:“太後不必如此,你我的關係,我們心知肚明便可,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宣告天下。”

太後一挑眉,“你可是我丟失多年的女兒,不給你大辦一場,怎能彌補這麽多年來你所受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