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刺激得老子眼睛都冒水了

似乎是一個世紀，可其實也不過是短短的兩三秒鍾。

電話接起，顧維希的聲音清冷地響起：“Linda，有事麽？”

顧維希那邊飛機即將起飛，空姐用中英雙語提醒大家注意事項。

“是我。”西雅咽了咽口水，平時在節目上段子笑話說得特順溜，可這時候她居然卡詞了，於是，吞吞吐吐了老半天，居然憋出了一句，“我是西雅。”

這開頭，真是土鱉得一塌糊塗。

“我聽得出來你是西雅，什麽事？”顧維希的聲音不緊不慢、不焦不躁，通過電波平穩地傳來。

然則西雅拿著話筒老半天，卻愣是說不出半個字。

想說什麽？該說什麽？

已經過了熱血到對著喜歡的男生大聲告白的年紀，也絕不會衝動到在電話裏瘋狂示愛，更不會苦情如她演過的電視劇裏女主一般對男主說一大堆深情款款肉麻兮兮的話……

一時間，電話兩頭，俱是沉默。

西雅尷尬得臉都紅了。

顧維希也未曾催她，隻是輕笑著哄她：“讓我猜一猜你想對我說什麽好麽？猜對了，就說是；猜錯了，就說不是。”

西雅長舒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半天才想起他看不見，便應道：“嗯，好。”

“西雅，你暗戀我！”顧維希言笑晏晏地問。

“……”

西雅額頭上冒出三根黑線，從來不知道這個清雅淡漠的男人居然有如此不要臉的一麵，給點陽光就燦爛，給跟杆子就網上爬……

太得寸進尺了！

她暗戀他？

怎麽可能。

西雅想否認，說不是，可是嘴巴一張，卻說不出來。

她如此衝動地跑上樓找他，如此衝動地打電話給他，到底想說什麽？

西雅，就連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謝謝！

確實是想說的，可她對他的感覺，早已經超出這客氣的倆個字了。

“西雅，別慢吞吞的，快回答！再不回答，我當你默認了！”顧維希其實也摸不準西雅的心思，她罕見地打了他電話，自我介紹完，卻沉默得不發一言。

“別告訴我你在錄通告，然後整蠱就是打我電話。”顧維希聲音冷冷地，染了淡淡的薄怒，完全忘記來電顯示提示地是他辦公室的號碼，而不是西雅的手機號。

“不是的。”

怎麽可能是上通告呀！

西雅皺著小臉，想了老半天，卻仍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個犀利的又自戀的問題。

“你不暗戀我！”顧維希火大，有一刹那覺得自己暴躁得想殺人。

西雅又說不出話來，她發覺顧維希或者看上去淡漠清雅，如佛祖一般拈花微笑不惹塵埃，可他的問話，總是如此犀利，直接問到點子上，她回答是也不成，不是也不成……

那邊，空姐卻走到顧維希身邊，笑著道：“先生，飛機已經開始起飛了，麻煩您關機好嗎？”

顧維希略有些焦躁地回道：“我女朋友正在跟我告白，你讓飛行員稍等一下！”

這話，怎麽聽都好霸氣啊！

可是空姐豈會管，直接摁了手機旁邊的關機鍵，把電話掐了，空姐笑得漂亮又精致：“西雅小姐這五年對你忠心耿耿，你說分手她立馬求複合，你居然還和其他女孩胡鬧。”

聽著這話，顧維希愕然半晌，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和西雅交往五年，整整一千八百多天，西雅從不在乎他做什麽，從不曾主動打過他一個電話關心他，哪怕他和其他女明星的緋聞鬧得全國皆知，西雅還是如神仙般微笑著，全然不在乎的樣子。

五年了，他終於等到了她的第一個電話，用得還是自己辦公室的座機。

西雅，你為了省錢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不就是一毛錢的市話嗎？

你在品希娛樂賺了那麽多，為老子花一毛錢都舍不得，老子在你心目中居然卑賤到一毛不值。

好吧，這些都是細微末節，老子不跟你計較！

你終於打了我的電話，那我是不是可以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西雅，你暗戀我？”他帶著笑謔帶著玩世不恭地笑著試探。

她沉默了許久，在他的逼問下，她的回答是什麽來著：“不是的……”

那一刹，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個小沒良心的。”

他看著被掐斷的電話，摁了關機，心底說不出的暴躁和疲倦，隻覺得心髒塞了一團棉花，堵得慌。

五年，從二十三歲到二十八歲，他一直守在她身邊，沒等到她的心，卻隻等到三個字“不是的”……

他未曾告白，便慘遭拒絕。

西雅，我是不是該放手了，就這樣死死綁著你拽著你真的有意思嗎？

現在，你功成名就，你站在圈子的最巔峰，你俯瞰著眾生，你年收入好幾千萬，你是時尚圈的寵兒，你是電影追逐的票房奇跡，你是電視劇迷戀的收視冠軍，你是廠商代言商尋求的廣告女王……

你再也不需要一個顧維希站在你身後為你遮風擋雨、出謀劃策，你可以拋下我了，你也確實是這樣想的，所以就連說分手的刹那也是那樣平靜。

膩了！

要分手！

驕傲如我，該如何挽留，又如何留得住你。

或許，我確實該放你自由。

曾經最艱難的五年你都未曾愛上我，以後你是娛樂圈真正的女王，一呼百應，臣服者無數，又如何可能會看得上我！

而我呢，放手之後，也應該去尋找一個someonelikeyou，或許你仍無法取代，但我要試著尋找替代。

顧維希慵懶地靠在頭等艙靠座上，戴上眼罩，補眠，一點也不想去管這世界究竟如何運轉。

可很快地，一次性的蒸汽眼罩染了淡淡的濕潤。

該死的！

這什麽破眼罩，蒸汽也太燙了，刺激得老子眼睛都冒水了。

而西雅，看著掐斷的電話，也知道那邊飛機起飛了，那些想說的話，終究是沒有說出來，那份熱血也漸漸冷了下來……

她想，西雅，你真的應該……好好整理整理一番對顧維希的感情了。

你和他，已經不單純的是合作關係，已經不隻是炮…友，也不局限於金主和情…婦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