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棠微微一笑,卻沒有正麵回答,反問道:“重要嗎,表哥?”
她刻意加重了“表哥”這兩個字的語氣,聲音裏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沈淮序是聰明人,自然聽出了她話裏的意思。
她是或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往後,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她說她是沈今棠,那便是沈今棠。
沈淮序沉默片刻,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你既然讓官員過來,想必是有了辦法。”
沈今棠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隻是眼神裏閃過一絲深意。
正當沈淮序還想再問些什麽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
片刻後,兗州的官員們陸陸續續地趕到了。
他們個個麵露難色,有的捂著胸口,一臉痛苦;有的拖著腳步,走一步停一步,仿佛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其中一個官員忍不住抱怨道:“大人,我們這些人生病了,還要被喊過來,這架子可真是夠大的!”
他一邊說,一邊還故意咳嗽了兩聲。
另一個官員也立刻附和道:“就是啊,大人您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病號吧,這大冷天的,誰受得了啊!”
他誇張地搓著手,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
沈今棠站在堂上,笑著瞧著他們,但是眼神冰冷的卻是連一絲溫度都沒有。
裝的可真像啊!
她掃了一眼眾人,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仿佛這些官員的表演在她眼裏都顯得無比可笑。
她掃視了一圈眾人,開口說道:“各位大人,我知道你們身體不適,但今天召集大家前來,事關重大,可不是我故意刁難。你們看看外麵的百姓,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食不果腹,身處危難之間。你們作為朝廷的官員,百姓的父母官,難道不該為他們做些什麽嗎?”
官員們聽了,麵麵相覷,有人小聲嘀咕道:“這話說得好聽,可我們也沒辦法啊!”
聽到這話,沈今棠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道:“沒辦法?你們倒是會找借口!我早就聽說兗州的官員們不守規矩,隻知道貪圖享樂,對百姓的疾苦視而不見。朝廷的俸祿可不是白拿的,難道都喂了狗不成?”
此話一出,官員們立刻啞口無言,麵紅耳赤。
有的低下頭,不敢直視沈今棠的目光,有的則試圖辯解幾句,但聲音也越來越小。
一個官員鼓起勇氣,抬起頭說道:“沈大人,我們也是沒辦法。賑災款被上麵克扣,我們也是受害者啊!”
沈今棠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眾人,半點麵子都沒有給他們留,直說道:“克扣?你們倒是會推卸責任!我來之前就查過,你們兗州的賑災款,層層盤剝,到了百姓手裏,連一半都不到!你們一個個肥頭大耳,卻讓百姓餓肚子,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沒辦法’?”
官員們被她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有的開始低聲嘟囔,有的則試圖轉移話題。
一個官員硬著頭皮說道:“沈大人,您剛來,不了解情況。我們這裏情況複雜,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沈今棠打斷他的話:“我不了解?你們的所作所為,我一清二楚!今天把你們叫來,就是要讓你們明白,朝廷的錢不是給你們中飽私囊的!百姓的生死,不是你們用來撈好處的工具!”
“今天,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那些被克扣的賑災款,你們打算怎麽補上?那些餓肚子的百姓,你們又打算怎麽安置?”
官員們被她的話震得啞口無言,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再抬頭看她。
沈淮序見狀,唇角微勾,對沈今棠的表現很是滿意。
有人唱了紅臉,就得有人唱白臉。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語氣盡量保持著平和與誠懇:“各位大人,如今百姓急需糧食救濟,可倉庫裏的糧食已經見底,賑災糧還在路上。希望大家能慷慨解囊,共渡難關。”
官員們一聽,頓時麵露難色,仿佛沈淮序的提議會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可不是嘛,誰能不愛錢呢?
要想從他們的手裏把錢拿出來,比用刀子挖肉還疼呢!
於是乎,有人立刻哭窮道:“大人,我家也快揭不開鍋了,實在拿不出糧食啊!”
他一邊說,一邊還故意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試圖博得同情。
另一個官員也跟著附和:“是啊,大人,我們也不容易,您體諒一下吧!”
他的話音未落,還故意歎了口氣,仿佛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
一群滾刀肉。
沈今棠一直冷眼旁觀,此時她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透出一絲冷意,仿佛能洞察這些官員們內心的虛偽。
她突然起身,動作幹脆利落,微微抬手,示意門外的守衛將大門關上。
大門“砰”的一聲重重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隔絕了外麵的光線,房間裏瞬間暗了下來,隻剩下一絲微弱的光線從門縫和窗戶的縫隙中透進來。
官員們頓時感到一陣不安,紛紛質問道:“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顯露出他們內心的惶恐。
他們麵麵相覷,眼神中滿是驚疑不定。
沈今棠微微一笑,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從包袱裏取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裏麵正是顧知行送她的那把劍。
劍身寒光閃爍,映照在眾人驚恐的臉上,一時間讓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劍刃上反射的光芒在房間裏跳躍,仿佛是死亡的預兆。
“大人,您這是要幹什麽?”
一個官員驚恐地問道,聲音都在發抖,身體也忍不住微微哆嗦。
沈今棠緩緩走到離她最近的一個官員麵前,那官員名叫王有德,是個胖子,平日裏最是貪生怕死。
他看到沈今棠手中的劍,嚇得連連後退,卻撞在了身後的椅子上,狼狽不堪。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眼睛裏滿是驚恐,仿佛看到了地獄的入口。
沈今棠將劍搭在他的脖子上,劍刃微微一動,便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染紅了他原本白皙的脖子。
王有德嚇得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他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大人,我家裏真的沒有多餘的糧食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哭腔,身體也忍不住劇烈顫抖。
“真沒有了?”沈今棠又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