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要我還是要她？（求月票）
在這樣漆黑靜謐的夜裏，那樣純白的裙子，蒼白的臉頰還有漆黑的長發，讓那個女人看起來如一個女鬼一般，讓人看了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
那女人，正是陸倩。
“老大，阿澤帶小芊芊到海邊來幹嘛？他明明知道小芊芊怕水的。”在溫少澤的車後大約兩百米的地方，一輛寶藍色的捷豹緩緩的跟著，時刻注意著拉開和瑪莎拉蒂的距離。懶
陸離眉頭緊蹙，亦是滿心的疑惑。
東方裔不久前剛剛回到第五醫院，說是知道溫少澤把芊芊帶到哪裏去了，還說從司法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那了解到溫少澤確實在其中做了手腳，但具體是什麽，對方卻不肯說。
於是東方裔就興趣十足的拖著陸離前往安華醫院，卻不料碰到了溫少澤和淩芊羽剛好從醫院出來，所以他們便一直悄悄開車跟著後麵，想看看溫少澤打算帶淩芊羽去哪裏，去做些什麽。
東方裔一邊開車，一邊觀察周圍的情況。
快要7點的夜裏，天色已經呈藍黑色，空氣中飄蕩著海風的淡淡腥味，除了海浪拍打岸邊礁石的聲音，周圍是一片萬籟寂靜。
東方裔心念一動，長眉一挑，桃花眼亮了亮，望著前方對身旁的陸離猜測著說道：“老大，你說阿澤不會是打算帶著芊芊到海邊，然後趁著這月黑風高殺人夜把害怕到無法動彈的芊芊就地正法吧？”蟲
話音剛落，東方裔就感覺到身側傳來森冷如地獄般陰寒的氣息，讓他渾身猛地一哆嗦，偷偷轉過臉去，眼角的餘光瞥到陸離一臉的鐵青，墨色的眸子中渲染著狂狷的殺氣！
“老大！衝動是魔鬼，現在是河蟹社會！”東方裔緊張得語無倫次。
陸離聽到這句話，渾身極強的壓迫感卻忽然散去。
這句話……好耳熟。
凝神回憶，很快就想起這句話是出自誰的口。
那個時候他剛和安欣訂婚沒幾天，和東方裔幾人夜夜笙歌，卻不想某一日在蘇荷pub裏遇到了那個小丫頭，她穿著一身學生裝，頭頂帶著毛茸茸的貓耳朵，身後還有卷卷的貓尾巴，讓那純情的裝束平添了滿滿的情。色味道。
周圍那些男人傳去的熾熱眸光讓他頓時怒了，像隻發怒的獅子一般將她壓在了他的身體和門背之間，那個時候，驚慌失措的她喊的就是這句話吧？
想起這些，陸離菲薄的唇角不自覺的勾勒出一抹淺淡的苦澀笑意。
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或者說，是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居然會愛上那樣一個小丫頭。
所幸後來自己醒悟得還不算晚，他們總算擁有了一段很甜美很幸福的回憶。
隻是現在……
那錯綜複雜的身世讓他們都陷入了至深的痛苦深淵。
如果當初的他知道會有這一天，芊芊也會有知曉真相的這一天，四年前的他絕對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自以為是的想要給她幸福。
不過……這四年，她應該過得還不錯吧？有可愛的女兒，疼愛她的丈夫，相比自己時時刻刻陷在那泥潭中無法掙脫的過了四年，應該要幸福很多吧？
前麵的瑪莎拉蒂已經停住，東方裔也趕忙刹車，瞄一眼身旁安靜的陸離，發現他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顯然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淩芊羽已經害怕得整個人都縮了起來，根本不敢去看外麵的大海，甚至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似乎這樣就能告訴自己，這裏並沒有海，沒有那大片大片的水。
可是，恐懼一旦找到了縫隙，就像瘋長的藤蔓一樣順著那細細的縫隙不斷的蔓延，一直將淩芊羽整個身心都死死的纏繞起來，連呼吸都帶著點點顫栗。
8歲那年的事，也是發生在海邊。
以前的她一直不懂，可經過了那件事後，她終於明白了緣由。
“芊芊？”溫少澤看著副座駕位置上的淩芊羽已經把自己蜷成了一個球，就像是孩子在母體內時的那種姿態，溫少澤心頭隱隱作痛，果然不應該帶她來海邊！
“芊芊？要不你就呆在車裏，我下去見小倩？”溫少澤探著身子想要去抱住淩芊羽，可她蜷縮著，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手心剛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就發現她顫抖得厲害。
曾經在海邊離死亡那麽近，才會讓她如此懼怕吧？
淩芊羽在無邊的恐懼中隱約聽到了溫少澤的話，頭腦卻依然一片混亂，很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暗暗做著深呼吸，才將那深入骨髓的恐懼緩緩驅散了一點點，吃力的衝著溫少澤搖了搖頭，“不行，如果我不下去，小倩會做傻事的。”
淩芊羽的臉色慘白如雪，偏生那嘴唇又被她咬得泛著赤紅的血色，白臉紅唇，讓她看起來如此憔悴，惹得溫少澤的心一陣陣的隱隱作痛。
“那你忍著點，我們跟小倩談完馬上就離開這裏。”再看一眼幽幽站在海水中的陸倩，溫少澤對淩芊羽如是說道。
淩芊羽艱難的點點頭。
溫少澤下了車，又跑到淩芊羽這邊幫她打開車門，再攙扶著她下了車。
一下車，周圍的海浪聲變得愈發清晰，海風中夾雜著淡淡腥味也更加濃烈，肆虐淩芊羽的極度恐慌頓時加劇，她的雙腿完全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根本連半步都邁不開！
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仍然會如此害怕並非是因為再臨海邊讓她想到了8歲那年的的經曆，而是這樣的恐懼早已深入她的骨髓，即使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思緒不去回憶曾經的慘痛，但隻要來到這樣的大麵積水前，就會情不自禁的害怕！
“芊芊，你怎麽樣？”溫少澤蹙眉問道，內心無限的焦急。
淩芊羽努力隱忍著，額頭已經沁出無數細密的汗珠，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幾許微光。
猶記得那次溫家舉行party，她隻是遠遠的站在泳池外，就已經害怕得雙腿顫抖，無法前行，更不要說現在麵臨的是如此浩瀚的大海，她能勇敢的下車，站在這裏麵對已經算是勇氣斐然了！
淩芊羽站在車旁，雙腿微曲，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內心的恐懼就像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心，多呆一秒，勇氣就悄然逝去一分，讓她急切得幾乎要哭了出來。
為什麽這麽沒用？事情已經過去
了十多年，為什麽還沒有辦法從那個陰影中掙脫出來？！
“芊芊，要不你還是不要去了吧？”看著淩芊羽這副樣子，溫少澤真的很不忍心！
淩芊羽聞言，卻慢慢的抬首，眺望著站在大約百米之外的海邊的陸倩。
隻見她一襲白裙，如瀑的黑發散亂著披在肩頭，月光很淡，所以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但淩芊羽心裏卻能想象得到此刻陸倩的表情。
因為是清冷而又決然的吧？
試想當初自己看到陸離和安欣在一起時，又何嚐不是心痛到難以承受的地步？再想想小倩暗戀阿澤哥那麽多年，卻一直未果，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卻得不到他的心，想必這三年來，她也過得很壓抑很痛苦吧？
人的情感一旦不斷壓抑，沒有釋放的途徑，就容易讓人的思想越來越偏激，所以才會做出之前那麽可怕的事吧？
看著陸倩，淩芊羽發現自己想到的盡是這二十年來和她共度的美好時光。
她們是同一天出生的，所以連名字都取的是諧音。
芊芊，倩倩……
她們從小就像親姐妹一樣在一起玩耍，不管是玩具還是零食都會和對方共享，曾經那些純真的美好，似乎給淩芊羽身體內注入了無限的勇氣，讓她竟然慢慢的站了起來，雖然依舊艱難，但還是邁開了步伐，一步步的往海邊走去。
溫少澤驚訝的看著忽然能夠走動的淩芊羽，想要去攙扶她，卻被淩芊羽拒絕了。
小倩一直都在誤會我和阿澤哥之間有什麽，此刻在她麵前，若是再表現出親昵的樣子，那隻會讓她更難過吧？
溫少澤就這樣悄然的走在淩芊羽的身側，緊張的看著她，以防她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倒。
出乎溫少澤意料的是，淩芊羽雖然走得很慢，而且還能看到她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密集成漣漣汗水，順著白皙的臉頰不斷的留下，但她還是一步不停的走到了海邊。
站在沾不到海水的地方，與一臉清寂無神的陸倩對視著。
“小倩……”淩芊羽開口，聲音卻因用盡了氣力而顯得很是暗啞。
陸倩靜靜的望了她一眼，轉而將視線轉到溫少澤身邊，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鮮明的痛楚。
他來了，可是，他的眼裏，心裏還是隻有淩芊羽一個人！他甚至沒有正眼看過她！
溫少澤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小倩，曾經那個嬌柔美麗的小女孩在這四年裏漸漸蛻變消失，變成了一個處處疑心的怨婦，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半點美好。
若她還能保持原來的樣子，也許，在慢慢的相處中他可以漸漸愛上她。
可是，她變得不可理喻，變得讓他根本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她現在這個樣子，白衣黑發，臉色蒼白如紙，不但沒有讓他產生一絲心疼，反而更多了厭惡。
以死相逼換來的憐憫，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為什麽她就是不肯放手，給自己自由，也給彼此一個幸福的機會？
“小倩。”溫少澤忽然抬眸看向陸倩，目光灼然。
陸倩的心險些一窒，眼眸中暗藏著壓抑的期待，卻在他開口之後徹底幻滅。
“有什麽話就趕快說吧！”
溫少澤雖然沒有說明，但陸倩即刻就聽出他的潛台詞。
他是在擔心淩芊羽吧？因為她害怕大麵積的水，所以想要早點結束，早點回去！
陸倩忽然笑了，無聲的笑著，內心極致的痛楚讓她的笑容變得扭曲猙獰，再加上她這樣一聲裝束，讓她看起來格外的可怕，就像一個瘋子一般癲狂的笑著。
也跟著下了車的東方裔和陸離藏身在距離海邊十來米的小木屋後，遠遠的看到站在海水中的陸倩，就連他們兩人都不經覺得內心一怵。
這樣的小倩……好可怕！
“小倩？是她把阿澤和芊芊叫到這裏來的？”東方裔壓低聲音疑惑說道。
陸離擰著眉，沉默不語，一顆心卻緊緊的揪著，連呼吸都帶著隱隱的疼痛。
芊芊現在一定很害怕吧？
原本小倩之前就做出了那樣可怕的事，現在又把芊芊叫到海邊，她到底想做什麽？！
“老大，現在怎麽辦？”東方裔亦是看著滿心的緊張，忐忑的望著身邊的陸離問道。
“再看看。”陸離淡淡道。
芊芊既然會來到海邊，想必是抱著跟小倩和解的心理來的，如果事情真的可以順利進行，那自然是一件好事。
要是他們現在就魯莽的衝出去，搞不好反而壞了事。
“好。”東方裔應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
“小倩……”淩芊羽看到陸倩這副樣子，即害怕又心疼。
她定是愛阿澤哥愛到了骨子裏，才會變成這樣吧？
陸倩倏然停止了笑聲，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的望著淩芊羽，灼熱的視線內不知藏著怎樣糾結的情愫。
“過來。”陸倩忽然開口對淩芊羽說道。
“嗯？”淩芊羽有些莫名，卻是看了眼就在腳尖前方的海水，內心那被強製壓下的恐慌再次開始作祟。
她能夠走到這裏已經是竭盡所能，小倩卻還要她踏足海水之中！
她根本無法想象一沾到海水的自己是不是就會無能的癱軟在地上！
“小倩！”溫少澤聞言更是怒不可遏。
原本把地點約在海邊就已經讓他很生氣，現在她居然還得寸進尺的要芊芊踏進海水之中？
她分明是故意為難傷害芊芊！
看著溫少澤憤怒的臉龐，陸倩輕聲冷笑，“怎麽？這就心疼了？”
溫少澤拳頭暗暗緊握，溫潤的臉線條緊繃，薄唇緊抿著，燦若星辰的眸子裏凝著無法遮掩的怒氣！
“小倩，你不要太過分！你明知道芊芊很害怕水，還約在這種地方見麵，芊芊也來了，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
這樣的女人，看在任何男人眼裏恐怕都是無盡的醜陋，根本無法激起男人的憐惜之心！
“阿澤真笨，他越是這樣在乎芊芊，小倩不是越發生氣嗎？事情隻會變得更加糟糕！”東方裔躲在木屋後評論著。
陸離不置可否，但想想若是換做自己，看著芊芊那麽害怕的樣子，也許也會激動的說出這番話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陸倩目光幽幽的望著溫少澤，紅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句話：“如果她不過來，那我……”
說著，她竟然就開始往後倒退！
要知道她原本就是站在海水之中，隻是距離岸邊還算近，海水隻是沒到了她的膝蓋。可若是再往後退，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跌入蒼茫大海之中！
“小倩！等等！我馬上過來！”淩芊羽
一看，臉色頓時變了。
“芊芊……”溫少澤擔憂的看著淩芊羽，她真的打算走進去？！
淩芊羽已經沒有氣力開口反安慰溫少澤了，望著前麵幽深的海水，就好似一隻巨大的野獸正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她。
她全身都被汗水濡濕了，被涼涼的海風一吹，頓時冷得渾身哆嗦，就連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架。
可她還是咬緊了牙關，提起那仿佛有千斤重的腿，向前邁了一步！
她怎麽忍心親眼看著小倩死去？更何況，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值得！
一記海浪拍過來，頓時打濕了淩芊羽的鞋褲，冰涼的觸感讓淩芊羽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溫少澤就要上去扶她，陸倩卻忽然厲聲喝道：“你不許過來！”
溫少澤登時愣在原地，看著淩芊羽無力的衝自己擺了擺手，咬緊下唇，一臉的憤恨！
“老大，怎麽辦？”東方裔看著淩芊羽嬌小柔弱的背影，心中都充滿了不忍，更何況是陸離呢？
陸離亦是雙拳緊握，努力的隱忍著，咬牙切齒道：“再等等。”
如果他現在出現，破壞了芊芊的本意，傷害到了小倩，想必芊芊一定會更恨我吧？
更何況，不管身世到底如何，他做了陸倩二十多年的哥哥，同樣也不忍眼睜睜的看著陸倩就這樣死去！
淩芊羽就這樣舉步維艱的慢慢往前走著，每一步都伴隨著極大的恐慌，都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
每向前一步，就感覺到那冰涼的海水更深更緊密的將自己包圍住，從腳底到腳踝，再從腳踝到小腿處，明明隻是幾步之遙，她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淩芊羽！如果你不想過來就不要過來！你想磨蹭什麽？讓阿澤心疼你？擔心你？”陸倩看著行動比蝸牛還遲緩的淩芊羽，很是不耐煩的喊道。
淩芊羽眉心微蹙，心口隱隱作痛。
為什麽她和小倩會變成這樣？
就算是四年前她剛剛離開的時候，她們的關係也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吧？
陸倩說罷，竟然又開始一步步的往後退著！
淩芊羽看著陸倩身後被黑色籠罩的無邊大海，偶爾拍打過來的白色浪花，內心無限恐慌，但對陸倩的擔憂卻還是占了上風，她不知道陸倩再退幾步是否就會沉入那無邊的大海！
“小倩，你別動，我馬上過來！”淩芊羽焦急的說著，使勁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尖銳的疼痛感讓她暫時克服了心理的恐懼，加快步子，擴大步伐往更深處走去。
“啊——”越往前走，腳底就越滑，腳下的泥土也變得更加鬆軟，每一步都會陷入泥潭之中，一個不小心，淩芊羽身體一歪，險些跌倒。
“芊芊！”溫少澤遠遠的站著，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去扶淩芊羽，卻被陸倩冰冷刺骨的眼神製住。
藏身在小木屋後的陸離心亦是揪緊，恨不能立刻衝上去，卻又怕因此激怒了小倩讓她做出傻事來，隻能繼續隱忍著靜觀其變。
淩芊羽努力穩定身形，重新站直，雙腿卻開始無法自控的顫抖起來。
離陸倩已經很近了，隻要三步，就可以去到她的身邊，但海水也已經沒過了淩芊羽的大腿，那種隨時都可能跌入蒼茫大海中的感覺讓淩芊羽真的很想放棄！
暗暗深吸幾口氣，告訴自己，一鼓作氣，衝到小倩身邊！
“小倩……”當淩芊羽真的來到陸倩身邊時，整個人都恨不能癱軟下去，但卻還要堅持著。
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小倩一定不願意成為她的依靠。
陸倩冰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去看站在小小人工沙灘上的溫少澤，用比月光還要清寂的聲音問道：“阿澤，你愛過我嗎？”
溫少澤微微一怔，不曾想到陸倩竟會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溫少澤的怔忡讓陸倩清冷的臉色潛移默化的發生著不易察覺的變化，表情依然冰冷，但眼眸中卻籠上了一層化不開的傷痛。
他從來沒有愛過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愛上我！
“如果不愛我，為什麽還要和我在一起？！”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喉口中擠出來的一般，澀啞破碎。
溫少澤微微垂首，溫潤俊顏上盡顯糾結痛苦的神色。
“因為那晚……”溫少澤的聲音很低，在海浪的聲音中若有似無，卻還是那麽清晰的傳入了陸倩的耳中。
“要對我負責嗎？嗬……”陸倩淒然一笑，忽然轉頭看向身邊滿臉擔憂的淩芊羽。
“小倩，我想你誤會我和阿澤哥，我跟他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淩芊羽也不等她開口，直截了當的開始解釋。
經常看一些電視或者小說，被誤會的那方總是不知道先聲奪人，隻是一個勁兒的說“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這樣”，看著淩芊羽那叫一個鬱悶糾結，恨不能替那人開口解釋，通常到最後，那個誤以為被傷害的人就會在還沒有聽到解釋前傷心欲絕的跑開。
所以，她不想自己和小倩也發展成那種讓人忍不住破口大罵的劇情。
可是，陸倩的回答卻讓她有些迷惑了。
陸倩望著她，淡然道，“我知道。”
淩芊羽滿眼的疑惑，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做那些事？！
“因為你不愛他。”陸倩接著開口。
淩芊羽怔了怔，緩緩點了點頭。
“可是，他卻一直愛著你，一直都是這樣，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陸倩突然就激動起來，毫無征兆的，嚇了淩芊羽一跳。
“你明明隻是一個傭人的女兒，卻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愛和關注，爸爸媽媽，哥哥，還有阿澤，隻要是我周圍的人，都會喜歡你勝過我，到底是為什麽？憑什麽？！”陸倩忽然揪住了淩芊羽的衣領，衝著淩芊羽歇斯底裏的吼著，平日裏清透的眸子此刻被憤怒充斥著，赤紅一片，看起來格外可怕。
淩芊羽被她搖晃得頭暈腦脹，腦袋裏那種錚錚的疼痛再次襲來，顫抖的雙腿也幾乎要站立不穩，整個世界仿佛都開始天旋地轉。
她從來不知道陸倩心裏竟藏著這樣的想法，也從來沒有想過周圍的人是否喜歡她超過了陸倩。
此刻的她忍不住的想：是我曾經做錯過什麽嗎？才會讓小倩這樣看待我和她的友情？
“小倩！”溫少澤看著陸倩這樣折騰的淩芊羽，看著淩芊羽被她搖晃得臉色更加慘白，終於按捺不住的朝那邊跑了過去
！
“不許過來！”陸倩厲聲大喊，雙目瞪圓，內裏充斥著憤怒的猩紅，看著溫少澤忽然慘然一笑道：“阿澤，既然四年前你打算對我負責，那麽……就讓我看看，在你心裏，是責任更重要還是更重要！”
說著，陸倩就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錯愕的動作！
她原本就抓著淩芊羽的衣領，淩芊羽渾身的力氣也早已在來到海水中後消失殆盡，陸倩隻是輕輕的用手一推，就把淩芊羽輕易的推入了蒼茫大海之中！！！
一個海浪拍打過來，淩芊羽嬌小的身影頓時沒了蹤影！
在被推下去的那一刻，淩芊羽震撼到隻剩下滿心的錯愕，甚至來不及難過，來不及掙紮求救，就這樣在陸倩冰冷決絕的眼神中倒入了那讓她恐懼萬分的冰冷海水之中。
對海水無邊的恐懼讓她根本無法冷靜的思考對策，一跌入海水之中，剩下的隻有滿滿的絕望。
鹹澀的海水瞬間就從她的眼耳口鼻四麵八方的灌了進來，心理的恐懼夾雜著身體的痛楚讓她仿佛置身阿鼻地獄，那痛苦宛若無止無盡……
我要死了嗎？就這樣死了嗎？死在那個自認為如親姐妹般的小倩手裏嗎？
就在淩芊羽在海水之中掙紮痛苦之前，在她剛剛被推入大海裏時，岸上的陸倩並沒有逃離，而是繼續看著已經被眼前的情景驚到呆住的溫少澤，喊道，“阿澤，讓你選擇告訴我，是要她……還是要我？！”
說完，竟然也縱身躍入了身旁那漆黑的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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