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除了徐千尋跟沈珵殷之外,還有人在為她聲張正義。

為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她捏緊了拳頭,再次走到了林淼的門前。

這次,她沒拍門,而是這個人都靠在門上,緩緩開口。

“師姐,我是沐漓。”

“五年前,我策劃了一場假死。”

這是老舊小區,隔音不好。

所以能清晰聽到房間內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沒多久,門再次被打開。

形容枯槁的林淼站在她麵前。

“師姐,對不起。”她哽咽的不成樣子。

隻覺得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這麽好的師姐,是她辜負了。

林淼的手上沒多少力氣,卻還是緊緊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進了房間。

傅衍之父子被留在外麵。

沈又生很擔心,“我媽不會挨揍吧。”

傅衍之捏了捏他的臉蛋,“能不能盼你媽媽點好?”

“咳咳咳。”沈又生有點不好意思了,“咱們去買點東西行不行?”

傅衍之點頭。

林淼的情況不大好,先買點營養品送過來,其餘的就等她們談完了再說。

……

房間內。

房子目測大概六七十平,收拾得很幹淨,但有一個凳子翻倒在地,應該是剛才那個聲音的源頭。

沈沐漓坐下。

沙發雖然有軟墊,卻依舊很硬。

她更加心酸。

林淼這幾年,都過的什麽日子啊。

“師姐。”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道歉。

雖然她一開始的計劃就是跟傅衍之翻落山崖,可陸錚的憤怒,釀造了一場慘烈的車禍也是事實。

但她這幾年毫無音訊,的確是她的錯。

不奢求林淼能原諒,隻希望林淼能給她一個補償的機會。

“我心情好了很多。”

林淼坐在了她對麵,聲音有些沙啞。

“原來是你算計陸錚,不是陸錚坑害你,陸錚活該!”

“我知道,你不跟國內聯係是有苦衷的,陸錚這個瘋子渾蛋,最喜歡做的就是趕盡殺絕。”

“你不聯係是對的!”

沈沐漓更加愧疚。

她伸出手,輕輕幫林淼抿去了額間碎發。

“可是,苦了你,我對不起你。”

徐千尋雖然到處給陸錚找不痛快,但因為有徐氏集團做靠山,所以沒什麽損傷。

沈珵殷多智近妖,這些年不光是沒被陸錚針對,反而折騰的陸錚難以承受。

隻有林淼是一清二白,隻能一遍遍帶著希望去維權。

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林淼孤身一人奔波在各個部門的窘迫。

五年啊。

林淼始終沒放棄。

哪怕遭遇了無數的威脅跟折磨。

她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隻抱住了瘦弱的林淼,哭的不能自已。

許久。

兩個人都才止住了哭聲,逐漸冷靜下來。

“沐漓,我雖然過的辛苦,但都抵不過你一條命,你能活著,對我來說,就是最多的慰藉。”

林淼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不大好,但這是因為我自己婚姻糟糕,跟你沒什麽關係。”

“我為你奔走,是因為你值得。”

林淼細數了她們曾經經曆的事情,每次遭遇不公的時候,是沈沐漓願意站出來,為她請命。

她就是投桃報李,沒有沈沐漓說的那麽偉大。

“師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怎麽幫你?”

林淼知道,若是一直拒絕她的幫助,隻怕她會一輩子都隻想著這件事。

“還真的需要你幫助,我想離婚,但是對方不願意。”

沈沐漓輕歎,“想好了嗎?”

“沐漓,你還會回頭跟陸錚在一起嗎?”林淼不答反問。

沈沐漓幾乎是下意識回答,“除非我是神經病,才會再去接近一個意圖傷害我的渾蛋。”

林淼點頭。

“是,被傷害了,就應該及時止損,而不是一直磋磨自己。”

“我已經辭職,離婚結束之後,我打算出去做戰地醫生。”

“沐漓,真的,你幫幫我,盡快離婚吧。”

沈沐漓點點頭,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給顧修竹打了電話。

顧修竹這幾年風生水起,自然是消息網通達,所以也聽說了沈沐漓死而複生的事情,接到她的電話,自然不意外。

“沈醫生,恭喜啊,你現在可是國際名醫,我就算是想請你看病,都得乖乖排號呢。”

沈沐漓毫不客氣:“你若是真能找我看病,我就可以申請諾貝爾了。”

她可是產科大夫。

顧修竹這輩子是沒希望找她看診了。

顧修竹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不由笑出聲,“我以後找了老婆,不還得找你看?”

“那就再說吧,我現在有事情請你幫忙。”

顧修竹的語氣有些吊兒郎當的,“還幫什麽,離婚案啊。”

他本來隻是開玩笑,沒想到,沈沐漓還承認了。

他頓時抓馬,“不是,這才幾年,你又結婚,又要離了?”

沈沐漓翻了個白眼,直接報上了地址,“我師姐林淼。”

顧修竹自然是對林淼這個名字如雷貫耳,“難怪你要我幫忙。”

他居然還苦笑一聲。

“她的確是很值得你幫助啊。”

這幾年,林淼一直不肯放棄,顧修竹也暗中幫過她幾次。

隨意,更知道林淼的人品。

“好,放心吧,我保證給你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之後,沈沐漓再次抱住了林淼。

“這裏距離城區遠,交通不發達,你跟我去住好不好?”

林淼點點頭,“其實,我也想搬走了。”

“當初為了愛情,租房結婚,這麽多年,我們好不容易攢夠了首付,說好了買房子,沒想到,他最後,將錢給他的白月光補窟窿去了。”

如果白月光真的生病,或者有特別著急的事情,她還能勸著自己大度。

可白月光欠下的是賭債!

所以,這些錢,大概是要不回來了。

她想起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忽然就心灰意冷,不想再過下去了。

剛才開門看到沈沐漓的那一刻,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才見到了故人。

她去房間內拉出自己大箱子,“好,走吧,我要叨擾你幾天了。”

沈沐漓幫她拎了幾個包,隨口問道,“對了,那渣男身份……”

“說來也巧,他現在,是陸氏的醫藥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