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鬧歸鬧。

傅衍之還是很嚴肅地糾正了他的想法。

“雖然我很想讓你改口叫爸爸,但是這個取決於你媽媽的心思。”

“媽媽呢,以前因為婚姻受過苦,她對這種關係,看作囚籠。”

“你想想,你願意住在籠子裏嗎?”

沈又生趕緊搖頭。

誰家好人沒事兒喜歡跟籠子打交道啊。

“傅叔,你該不會是那種,電視上說的變態吧。”

傅衍之:“……”

“總之,這件事,不想你在你媽媽麵前說,也不能亂來。”

“最關鍵的,也似乎你必須要記住的,就是不許出現在那個男人麵前。”

沈又生摸了摸自己的臉。

“啊,我這個長相很容易露餡嗎?”

傅衍之點點頭,“唉,也怪我,你媽媽懷著你的時候呢,我沒好好照顧她,導致某些劣質基因就跑出來了。”

頓了頓,他還一副同情的樣子。

“真是苦了你了。”

沈又生翻了個白眼,“信你才怪。”

不過,他知道傅衍之的擔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證。

“我才不會出現在那個人麵前,我更討厭他!”

童言無忌。

但更容易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傅衍之從來不會將他當做小朋友看,所以很尊重他的想法。

之前還擔心這孩子很想念親生父親,沒想到沈又生比他想的更加堅強。

“那萬一,你們遇到了呢?”

沈又生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靠著椅背。

“當然是打他一頓。”

傅衍之:“……你一個小孩子,打不過他。”

“踹一腳就跑唄。”

“萬一跑不掉呢?”

“那就隻能用這個了。”沈又生從身上掏出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按鈕,“這是報警的。”

傅衍之低笑,“行啊,這個都有。”

國外的環境相對比來說,要比國內更亂。

沈沐漓最近這幾年都是泡在研究所之內,沈又生基本跟著傅衍之生活。

但傅衍之也有自己的事情。

所以擔心沈又生落單的時候遇到危險,就高價買了這個高科技。

在國外,有這個東西,相當於買了一份保險。

“唉。”

沈又生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

傅衍之的心又跟著“咯噔”一下,“你剛才是不是騙我?”

沈又生托著腮,很是認真地說道:“不是,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說著,他看過來。

“傅叔,媽媽說的那個老夫人,我要不要見?”

傅衍之微微一怔。

若說沈沐漓還放不下陸家的什麽人,那就隻有老夫人了。

沈沐漓在高中時代跟陸錚認識,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

老夫人知道之後,也會經常關照沈沐漓。

這對從小沒有家庭溫暖的沈沐漓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沈沐漓感念這份恩德,這次回國,肯定要跟老夫人見一麵的。

畢竟,老夫人之前生了病,這兩年更加嚴重了,若是這次見不到,隻怕是……

“這個按照你的心意來。”

傅衍之很快就收回了遐思,掉頭返回徐氏集團去找沈沐漓。

“你若是想要去見見這個親人,那就去,若你對陸家實在是放不下那個芥蒂,那就不去。”

沈又生不再說話了,托腮沉默。

……

陸錚離開之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覺得心慌意亂。

好像是錯過了極為重要的人。

他揉著眉心,可還是覺得自己的腦神經疼得厲害。

到了陸氏之後,林安迎上來。

“陸總,跟徐家的合作拿到了嗎?咱們的貨物馬上要進入碼頭。”

陸錚搖頭,隨後先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林安隨後跟著進來,再將門關好。

“既然是跟徐氏集團那邊的合作不能進行,就要使用B計劃。”

陸錚似乎不想談這件事。

“你看著辦吧。”他擺擺手,示意林安出去。

林安剛走,又有人進來。

陸錚煩悶到了極點。

“都出去!”

“陸總。”那人沒走,反而頂著對方的怒火,繼續說道。

“蘇雪落被抓了,現在邵陽正在審問她。”

陸錚蹙眉。

那滿身的火氣都被迫壓了下去。

“被抓?”

這些年,蘇雪落生不如死,可偏偏每天都被監視著,讓她必須活著。

陸錚之所以留著她的命,就是為了將她留給沈沐漓。

他堅持沈沐漓沒死。

他也相信,沈沐漓在蘇雪落這裏吃了虧,不會善罷甘休。

隻要是留著蘇雪落的名,沈沐漓肯定會出現的。

哪怕出現在他麵前,並不是為了見他。

他也滿足了。

這五年,他已經不敢再有什麽奢望,隻想著能見沈沐漓一麵。

當然了。

蘇雪落影響了他們的婚姻,也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他怎麽會這麽輕易放過。

所以,現在蘇雪落被抓,被拘留,反而是對蘇雪落的寬容。

“我給邵陽打電話,你繼續去盯著吧。”

那人趕緊離開。

陸錚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撥通了邵陽的電話。

電話撥打了四五次,對方才接聽。

他們兄弟之間,跟別人不一樣。

邵陽雖然是身份特殊,但是隻要陸錚的電話,一定會第一時間接聽。

可這幾年,邵陽跟他疏離的很。

即便是打電話,說話也不超過五句。

兩個人仿佛變成了陌生人。

陸錚歎息一聲,“蘇雪落在你那裏?我將人保出來。”

邵陽的語氣冷淡,“現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不能保釋。”

“邵陽,你不能將她關起來,我……”

“陸總,你不要幹涉我們辦案,否則,這個罪名,足夠讓你做三年牢了。”

陸錚:“……”

邵陽卻又冷笑一聲。

“不過也對,你根本就不在乎,畢竟,你有你的孟叔。”

陸錚的神色一沉。

這五年,孟叔跟他也越來越冷淡。

臨近退休,孟叔現在潔身自好的很,甚至很少跟他聯係。

哪怕他去辦公室,孟叔也隻是讓閆剛招待。

陸錚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然眾叛親離了一樣。

“邵陽,不說這些行嗎?若是你想要懲罰蘇雪落,就聽我的,她在外麵,比在警察局更痛苦。”

邵陽重申,“我說了,我們辦案有流程,陸總還是派律師過來吧,我不想跟你這種法外狂徒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