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林再次看向孟老。
“我肯定是冤枉的,我之前已經被組織審查過,如果我的賬目有問題,隻怕不會得到自由,也不會去江家。”
“還有,嫂子,你自己偷跑出國的時候,我還在被審查,我甚至連手機都不能用,怎麽安排國外的事情?”
林安踹了布魯斯一腳,“你自己說!”
布魯斯說的是外語,但在場的人聽起來並沒什麽障礙。
“她跟我聯係從不親自出麵,是她的小姨負責。”
江舒林被選入組織的時候,調查結果是父母雙亡,並無其他親屬,自小在孤兒院長大。
若布魯斯說的屬實,江舒林就涉嫌欺騙組織,罪加一等。
“我哪有什麽小姨?”江舒林一臉的無奈,“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布魯斯一看她不承認,有點急了。
“就是夢琪公司的那個Q!”
孟老的眼神一冷。
夢琪公司就是剛剛搗毀的販毒組織。
其內的高層就有一個Q,已經落網,正在移交。
此人跟江舒林是不是存在血緣關係,大可以做一次親緣鑒定。
隻是,還需要等。
江舒林的臉色冷沉,“Q跟我不共戴天,我此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沒有親自了結了這個惡魔,你居然如此汙蔑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她義正嚴詞,鏗鏘有力。
“孟老,我請求對我聯合審查!”
說著,她那一雙含淚的眸子瞪著沈沐漓,咬牙切齒。
“嫂子,若是你冤枉我了,我希望能得到一個道歉!”
聯合審查需要朝上申請,等著申請批複,江舒林早就將證據抹除了。
沈沐漓看著她這副道貌岸然,還反咬一口的模樣,心底暗恨,手都覺得癢癢。
想打人!
可惜她不能以暴製暴,否則就達不到目的了,所以,隻能轉頭去找證人。
“布魯斯,你若真是誹謗,罪名會非常嚴重,你大概等不到你們國家大使館來接你了。”
布魯斯的麵色一僵。
“是真的,她真的是我的上司,我當初之所以被除名,就因為我幫了毒販,那個毒販就是她小姨,她養著我除了要我殺人就是擔心我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我有證據!我有她跟她小姨的聊天錄音!”
他激動大喊,“我知道那個郵箱,你們登錄進去就能聽到!”
江舒林絲毫不慌,“錄音?你大概不知道吧,在我國,錄音不能作為證據,因為會存在斷章取義或者被修改的可能。”
沈沐漓咬了咬牙。
難怪此人敢去機場接人,原來早就做好了萬全之策,也知道布魯斯這裏沒有太要命的證據。
她看向孟老。
孟老如今垂眸若有所思,似乎對此事不能立刻下決斷。
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幾分無力感。
難道就這樣讓江舒林逍遙法外嗎?
陸錚開口,“既然有嫌疑,先關起來,等審查結束再說。”
江舒林不敢置信,“老大,你為了討好嫂子,要軟禁我?”
她現在的情況,就算是警察來了,也隻能是繼續調查,限製她不能離開本市而已。
但陸錚卻要將她關起來!
她沒辦法接受!
她的眼圈更紅,居然還流淚了,“老大,沒想到我跟在你身邊出生入死多年,你就這麽對我,真讓我寒心!”
說著她還看向沈沐漓。
“嫂子,原來一個人的嫉妒真的可以毀滅其他人,之前,我錯看你了!”
她擦掉眼淚,顯得極為無辜可憐。
“行,那就將我關起來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孟老猛地一拍桌子。
“關,肯定要關,Q已經被抓,正在移交,查明你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場DNA檢測而已。”
江舒林愣了下。
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但很快,她的神色恢複鎮定。
“既然如此,我申請立刻審查。”
她正派的很,仿佛自己真金不怕火煉。
沈沐漓氣的咬牙,“好,那就先將她關起來。”
人關起來,最起碼不能作妖了。
那麽,她就算是暫時安全。
然而,她身邊的陸錚沒回應,反而是沉默了。
孟老也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沈沐漓錯愕地抬眸看向陸錚。
這男人一臉冷沉,五官蒙著一層冰霜,沒任何表情。
但沈沐漓卻知道了他的心思。
說到底,他還是想給江舒林一個機會。
嗬……
曾經的保證,果然是不值一提。
“孟叔,將她關起來,之後若是審查結果是冤枉了她,我下跪給她道歉!絕對不連累您。”
孟老有些驚詫,“沐漓,你不用……”
“孟叔,這是剛才江小姐自己要求的,我們沒人逼她!”沈沐漓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給自己爭取權利的機會。
孟老輕歎,“事關重大,你不用……”
“不用這麽麻煩。”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道極為沙啞的聲音。
沙啞到讓人完全聽不出對方的身份。
可沈沐漓卻是心頭一顫,猛地回眸看去。
門被打開。
傅衍之坐在輪椅上,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相比較從前,他幾乎是瘦脫了相。
曾經很愛笑的他,如今麵色枯黃,像是長期營養不良。
他的雙腿被一塊毯子蓋著,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
整個人看起來脆弱的很,可偏偏他的眼神極為堅定,為他渡上了一層堅韌的保護色。
“傅衍之!”
沈沐漓一開口,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哽咽了。
她上前走了幾步。
可又怕這是一場幻覺,再往前就會戳破一切的虛幻。
她居然不敢動了。
倒是傅衍之的輪椅緩緩朝前走,停在她的麵前。
“愛哭鬼,好久不見。”
沈沐漓的眼淚嘩啦嘩啦落下。
“你,你,你……”
傅衍之努力勾起唇角,“我醒了,也很好。”
沈沐漓的手顫顫的,好半天才放在他的肩膀上。
是真的!
這是真的傅衍之!
“你真的醒了。”
“傅衍之,你沒事了!”
“你怎麽能這麽厲害!你真的戰勝了那些病魔!”
傅衍之的語氣一如從前。
“你的感歎這麽多,簡直就是這幾年對我思念的濃縮,想壓垮我嗎?”
沈沐漓再次落淚。
她不配。
那四年,她隻想著她自己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