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想法很簡單。
這一次,是他跟傅衍之最後的對決。
好的話,他將傅衍之繩之以法,將蘇乾坤等人一網打盡。
若是不好的話,大概要可以披著紅旗等著沈沐漓來接。
臨走之前,他隻想跟她有片刻的溫存。
不想再因為那些糟心事吵架。
他的時間不多了。
沈沐漓卻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情緒都跟著激動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他。
“跟你回去?當做金絲雀一樣,被你養在籠子裏嗎?”
陸錚不想吵架,隻是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就強行將她抱在懷裏。
沈沐漓根本顧不上自己,奮力掙紮。
陸錚摟著她的腰肢,因為掙紮,他的手滑到了她小腹。
沈沐漓不管不顧。
他的懷抱又太緊,會勒住小腹。
擔心傷到孩子,他最終還是先妥協,小心放開了一些。
“沐漓,你一定要在這樣的時候跟我鬧?”
沈沐漓惱怒,“我鬧?我這是在自保!陸錚,但凡你有點良心,就不應該來糾纏我,去找蘇雪落也好,或者江舒林也罷,我……”
“沐漓!”
陸錚抬高了音調,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他一張臉陰沉著,怒火幾乎壓製不住。
沈沐漓隻覺得好笑。
“怎麽,以前我提起蘇雪落,你的情緒會失控,現在我提起了江舒林,你的情緒也壓不住了?”
原來作為旁觀者的時候。
居然會將人看得這麽透徹。
陸錚被她這麽一諷刺,眼神清明了幾分。
“沐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明白,我們在談我們要不要回家的事情,為何還要攀扯她們?”
沈沐漓嘲諷的一笑。
“我們回家?我們都離婚了,還有什麽家?”
她滿臉的冷意,渾身全都是刺。
因為極度憤怒,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正不斷跳動。
陸錚覺得若是繼續說這個話題,她會動胎氣。
隻能先將她放下,站在了床前。
“那我住在這裏,我先去洗澡。”
沈沐漓氣得要炸了。
“你明不明白,我們離婚了!現在接近二十天,還有十天結束關係!”
陸錚冷嗤一聲,“你的記憶力真好,數學也不錯,但你態度這麽差,我為什麽還要配合你在十天後去領證?”
若是這一次執行任務失敗,他死了。
那她沈沐漓就永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未亡人。
“不過,你若是希望我滿身汗臭味躺在你身邊,我可以不去洗澡。”
沈沐漓氣得將**僅有的兩個枕頭都砸了過去。
枕頭沒多少重量,對陸錚來說根本不能造成傷害。
“陸錚!”
她摩挲著後槽牙,雙手捏緊。
“你對江舒林一往情深,你隻管好好對她,你幹嘛一定要欺負我,為難我?就因為我用婚姻牽絆了你四年嗎?”
“我真的拜托你,朝前看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總是困在過去,否則你弄丟了江舒林,才是追悔莫及!”
她一邊憤怒地發言,一邊將手邊的東西一股腦砸過去。
“嘭”的一聲,水杯砸中了陸錚的心口。
男人不由悶哼一聲。
沈沐漓也跟著愣了一下。
可看到男人並沒真的受傷之後,臉色陰沉。
“現在知道對不起江舒林了?所以躲都不躲,讓我來懲罰你?”
“我覺得,江舒林應該謝謝我,我怎麽也……你幹什麽?”
她的冷嘲還沒結束,人就被直接按在了**。
男人俊逸的五官近在咫尺。
他的眉眼低垂。
盯著她有些慌亂的雙眸,聲音微冷。
“你到底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謬論?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江舒林,要跟她在一起的話?”
沈沐漓想起那天在別墅外麵看到江舒林跟他談笑風生的樣子,就覺得心口酸澀得很。
而且……
陸錚身上到現在為止,都穿著藍色襯衫。
她深吸口氣,也不掙紮了,索性直接說清楚。
“陸錚,你不要用這種反問的方式來讓我自我懷疑。”
“你讓她獨居在你的別墅,那個別墅,還是奶奶曾經想讓我住下的。”
“你當然拒絕得很是幹脆,我以為,隻是因為那個地方距離市區比較遠,你覺得不符合你的身份而已。”
“還有,今天,我在商場見到了江舒林,她的身上還有你的外套。”
“你身上的襯衫……嗬,若是我沒記錯,你討厭黑白之外的顏色,藍色最討厭。”
“但是你為了她,可以欺騙奶奶,可以犧牲自己的喜好,可以讓我跟蘇雪落都做她的擋箭牌,你為她邁出了九十九步,隻等著她邁出一步,你們就能喜結連理。”
她說得頭頭是道。
分析得十分到位。
陸錚都覺得自己聽了一部狗血的虐心小說。
“沈沐漓,你是醫生,做手術的時候不講究實戰經驗,隻靠著天馬行空就能接生嗎?”
沈沐漓的臉色更黑,“你不要侮辱我的職業,侮辱我的職業道德!”
“這就生氣了?”陸錚將她揮舞的雙手舉過頭頂按住。
隨後,再次說道。
“你今天各種亂七八糟的帽子朝著我招呼,我還沒生氣呢,你氣什麽?”
沈沐漓掙紮不得,隻能偏開頭,罵道:“不要臉!”
陸錚無奈,耐心地解釋,“死刑犯也得有上訴權利吧,總得讓我解釋一下吧?”
本來不想說,不想讓江舒林的身份暴露,但現在還有三天時間,反而就沒那麽想要遵守規則了。
“好啊,我很想看看你這狗嘴裏麵怎麽吐出象牙的!”
陸錚:“……”
他氣極反笑,親了她幾下作為懲罰,這才開口。
“她是我在國外的同事,跟我負責一個項目,但她不歸我管。”
“隻是在國外的時候,她救過我,也幫過我,情分厚重,她來了國內,我總不能一個住所都不提供吧?”
聽到“情分厚重”四個字,沈沐漓的眼底一黯。
心口驀地生疼。
陸錚並未察覺什麽,還在急於表明態度。
“她在我心裏麵,是我的夥伴,是我的戰友,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兄弟,跟愛情沒任何關係。”
說著,還輕輕刮了一下沈沐漓的鼻尖。
“現在明白了?我能留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