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尋認真地端詳著沈沐漓,想要從她的表情之中獲取更多信息。
但是經曆了大喜大悲,經曆了驚心動魄,哪怕沈沐漓不是刻意,此時的她依舊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有那麽一瞬間,徐千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重新認識了自己的閨蜜。
但……
一個人的脫胎換骨,並非可喜可賀。
若沒有在煉獄裏麵承受九九八十一難,哪能變成這樣。
她的眼睛微微濕潤。
沒有繼續問下去。
因為即便是秦煙虐待,沈振宇不作為,沈沐漓都對親情有所期待。
如今知道並非親生,對沈沐漓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至於真相如何,她可以去查。
有些事情既然是做過,就有痕跡,總能發現問題。
“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因為得了新任務,徐千尋一直在研究辦法,自然將霍景宸的事情押後。
吃完飯,徐千尋的助理來接,她要回公司簽發文件,隻能叮囑了沈沐漓不要被陸錚那大尾巴狼騙,隨後上車離開。
陸錚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沈沐漓身上。
淡淡的煙草氣鑽入鼻腔,沈沐漓這才回過神來,低聲問道。
“你知不知道霍景宸的苦衷是什麽?”
雖然她覺得霍景宸沒擔當,但隻要閨蜜開心,她可以違背自己的原則。
陸錚輕輕幫她整理著散亂的頭發,“這是在求我?”
他的臉上蔓延著笑意,聲音溫和,隻是想打趣她。
沈沐漓冷著臉反問,“所以,你準備要我有求人的態度?”
陸錚揉了揉她這毫無表情的臉蛋,語氣有些寵溺。
“不,是我要有求人的態度,我求你,讓我去調查一下霍景宸的苦衷。”
“能不能給一個機會?”
沈沐漓拍開他的手,別過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揉的太厲害,唇角有些壓不住了。
“隨便你。”
“那我隻能說,遵命。”
今天林安有其他的事情要忙,開車來接他們的人是麵生的助理。
沈沐漓上了車才發現,車裏麵放了安神香,她深吸口氣,不由覺得繁亂的心緒以及微痛的大腦都好了很多。
最近一段時間,她因為孕反睡不好,眼下的烏青很是嚴重。
今天得知自己的身世不詳,她的心頭像是瞬間被壓上了一塊巨石。
讓她胸悶氣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本來想要閉目養神的,沒想到直接睡著了。
陸錚看著身邊已經熟睡的女人,唇角緩緩勾起。
自從她開始說離婚開始,已經不再相信他,甚至對他厭惡戒備。
如今能在他麵前睡著,就說明已經放下了心裏芥蒂。
“陸總,我們去哪?”
助理這才低聲詢問。
“江天一號。”
助理迅速拐彎,加快了車速。
到了地方之後,陸錚小心打開車門,將沈沐漓橫抱出來。
助理很有眼力勁地趕緊去開門。
深夜。
江天一號之內很是安靜。
也顯得空****的。
即便是沒開燈,陸錚依舊能靠著感覺分辨方向,抱著被他視若珍寶的女人緩緩上樓。
臥室之內,一切的裝潢如舊。
甚至沈沐漓遺忘在梳妝台上的發夾都還在原位。
微風吹起了白色的窗簾,窗台上的盆栽散發著淡淡清香。
房間內開著小小的夜燈。
夜燈圍繞著床做了一圈。
雖然多,但是不亮。
隻讓人能看清楚房間內的障礙物。
沈沐漓翻了個身,覺得身下柔軟舒適。
她下意識抱住身邊的東西,靠了過去。
觸感溫熱。
剛好擋住了窗台滲進來的涼風。
這個姿勢最舒服,她再次睡熟。
這可苦了陸錚,自從提出離婚開始,他就被迫禁欲,如今溫香在懷,身下的熱氣不由升騰。
沈沐漓最近清瘦了很多,哪怕懷著孕,摟著的時候那腰肢依舊柔細,不堪一握。
手緩緩扶搖而上,順著光滑羊脂一般的後背,滑到了一字型鎖骨。
因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睡著,陸錚擔心會驚擾她,隻是幫她脫掉衣服,並沒幫她換睡衣。
所以,如今的沈沐漓身上隻有一件小吊帶。
鎖骨下的幽深根本就藏不住。
陸錚的手緩緩下滑,輕輕揉了下。
柔而軟彈。
沒忍住,輕輕拽開她的肩帶,唇緩緩落下去。
那炙熱的唇一路到了小腹。
月份小還沒顯懷。
可他眼底的炙熱卻在一瞬間變成了溫柔。
若是仔細去看,還能發現他眼底那隱忍克製的父愛。
寶寶啊。
如果不是你,你爹都沒辦法留下你媽。
那一腔的情欲褪去,他的一雙大手,輕輕地撫摸著沈沐漓的小腹。
這裏麵是,是他這一生都要去嗬護的珍寶。
他最愛的女人,正在為他孕育他們愛情的結晶。
“沐漓。”
他再次將人摟入懷。
這一次好不容易回來,以後不要離開,也不要再說離婚。
我們重新開始。
就當做是為了孩子。
……
翌日。
沈沐漓睡醒的時候,猛地坐起身來。
她揉著自己的額頭,看著周圍的裝潢,臉色極為難看。
昨晚,居然就那麽睡著了,在毫無防備之下,被陸錚帶回了江天一號。
她看了看身邊,陸錚不在。
但是床單有明顯的褶皺,看來是那狗男人在她身邊睡了一晚。
再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衣服都被剝沒了,唯獨剩下的吊帶還被拽到了下麵。
她氣的掀開被子下床,腳剛落地,便感覺極為柔軟,她錯愕低頭。
床邊居然鋪著一層羊毛軟墊?
她皺皺眉,沒多想,打開衣櫃換好了睡衣,下意識就要梳妝台前打扮。
可是沒走幾步,身形立刻頓住。
梳妝台上的東西,還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似乎從來沒被動過。
十五分鍾後。
她洗漱好下樓,就聞到了一股飯香。
幾乎是下意識以為是陳媽回來了。
但想到現在的陳媽還在坐牢,她就更加驚訝,快走了幾步,看到陸錚剛好端著一盤菜放在餐桌上。
聽到腳步聲,帶著圍裙的男人朝著她看來,“餓不餓?”
沈沐漓的確是餓了,但這頓飯,她不敢吃。
怕是鴻門宴。
“陸錚,你該不會想要將我囚禁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