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呀!”

“誒?子駿來啦?”

“嗯,阿姨!”湯子駿露出笑容,眼前是低調卻不失奢華的大廳,中式風格,古樸大方,許鹽的媽媽年紀也就五十出頭,保養得宜,與四十多歲差不多,而且說實話,她跟許鹽長得挺像,許鹽那精致的五官有大半是遺傳自她。

許鹽媽媽笑著起身過來:“你來找安安啊?你來得不巧,他出去了。”

“沒有,我不是來找他的。”湯子駿扯了一下嘴角,畢竟他要是想找許鹽,完全可以微信找他,“我想找您問點關於他的事。”

許鹽媽媽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有些笑容勉強地說:“問什麽?安安以前的事嗎?”

湯子駿上前一步,道:“他把自己催眠成他哥哥去報複陸奕珩,這件事您知道嗎?”

許鹽媽媽又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越發僵硬,隻轉身對著沙發說:“你先坐,我叫劉姨給你泡茶。”

“不用,阿姨——”湯子駿不傻,他已經從許鹽媽媽的表情中猜到了什麽,“您知道這件事對嗎?您為什麽不阻止他?他這樣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說實話,他不介意許鹽跟別的男人上過床,但他介意的是許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就因為喜歡這種逆襲的橋段,就去做這種事,也太荒唐了吧?

許鹽媽媽似乎覺得不能回避這個問題了,臉上的笑容染上了一層心酸:“子駿,你是個好孩子,我也知道你喜歡安安,如果你真的想知道……”

“我當然想知道!”湯子駿急切地說,“我真的喜歡他,阿姨,我對鹽鹽,不是,我對安安是很認真很認真的……”

許鹽媽媽打斷了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說,這件事,得從十年前開始說起……”

湯子駿摸到沙發上坐下,眼睛卻一直盯著許鹽媽媽。

他忽然覺得,這件事可能沒那麽簡單。

……

“你又來找我幹什麽?!”

地下車庫裏,許鹽站在自己車邊,一臉不爽地看著對麵的陸奕珩。

陸奕珩怎麽知道他在商場裏的?怎麽就會這麽準確地在車庫堵上他?

偶遇沒關係,要是在監視他或者跟蹤他,就讓人不爽了。

陸奕珩冷笑了一聲:“怎麽,不能找你?”

“我和你又沒什麽關係,當然不能!”許鹽雙手環胸,對他愛答不理的,“你以為我倆現在還有什麽關係?”

陸奕珩那張俊臉上陰霾籠罩:“許安,你舉報公司圍標的事,就是衝我來的吧?”

“誰舉報你了?你少自作多情了。”許鹽嗤笑一聲,“誰知道是哪個正直的人看不過去舉報了呢?”

“你可真行啊,許安。”陸奕珩上前一步,逼近他,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催眠成許鹽,接近我,還設計我,你可真行。”

許鹽嗬嗬笑了一聲:“我當然行,隻要和陸總有關的事,我就是不行也得行啊!”

“許安!”

陸奕珩忽地伸手按在他的車上,將他困到自己手臂和車之間,他湊過去冷笑一聲:“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甩了我,本來你我可以兩清,不過在你設計我之後,我改變主意了,既然你不給我安穩的人生,那麽,你也別想得到安穩的人生,你會像你哥哥一樣,喜歡上我……”

許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大哥,你別往你臉上貼金了,你這種絕世大渣男,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也就隻有我哥那種傻子,才會被你迷惑!”

陸奕珩卻是自信一笑:“是嗎?那你和湯子駿在一起是什麽意思?不是為了氣我嗎?”

許鹽覺得更好笑了:“你……你真的是……我簡直無話可說……”

“難道不是嗎?”

“你有病吧?”許鹽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你少靠我那麽近,我跟你說,我本來就喜歡湯子駿,沒催眠自己之前就喜歡他,喜歡你,隻是因為催眠了我自己,我是許鹽的時候才喜歡你,現在不是了,當然喜歡湯子駿!”

“你以後少出現在我麵前,要報複我盡管來,能報複到我算你贏!”許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開車門。

他忙得很,懶得跟他廢話。

“站住!”

胳膊一下被人猛地拉住了,許鹽轉身,就見陸奕珩極是陰戾地看著他:

“你想跟湯子駿在一起?做夢!”

最後兩個字似乎是從後槽牙裏擠出來的,又急又重。

“神經病吧你!”許鹽一把掙開他,仿佛沒有看見他眼底的陰戾,轉身上了車。

“砰”一聲,將陸奕珩隔絕在外,他頭也不回,一腳踩下油門,碾著引擎聲,飛一般地衝出去了。

陸奕珩那個神經病,他才懶得理他。

即便陸奕珩要報複,他也不怕。

二十分鍾後,家到了。

一進門,就見湯子駿在自家客廳裏看電視吃水果,翹個二郎腿跟個大爺似的,見到他,還跟見了主人下班的狗似的,滿臉興奮地說:

“哎,安安你來啦!”

許鹽又好氣又好笑:“怎麽,給我們家當上門的兒婿?”

湯子駿笑嘻嘻地說:“也不是不行啊,反正我們家還有我大哥,給你當上門的兒婿也不是不可以啊!”

“嗬嗬,你爸才不肯呢!”許鹽笑罵道。一邊換鞋子,一邊又說,“你來我家幹嘛呀,又來蹭飯吃?可這還沒到晚上的飯點呢?”

湯子駿道:“想你了唄!”

“那你在這待著,我回房間了。”

“哎哎哎,我也來!”

湯子駿趕忙跟進去。

“我要躺會兒,你自便。”許鹽往**一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摸出手機想玩。

湯子駿的臉忽然湊了上來。

“你幹嘛?”

“安安你真好看。”

“嗤,你第一天知道?”

“我想親一口。”

許鹽氣笑了,閉上眼:“昨天才親唔……”

話沒說完,湯子駿已經迫不及待地親了過來。

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沉木香,許鹽很喜歡。

他記得,第一次見湯子駿,他身上就是這種味道,很舒服,很令人安心的味道。

湯子駿第一次跟他接吻的時候很笨拙,還是他主動撩他。

後來次數多了,他就學會了,後來每次都會讓許鹽很舒服。

可是今天親著親著,湯子駿卻忽然離開他,一把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低低說:

“安安,是你,真好。”